绿苑心宫
第01章 吴家长子盛夏的苏州,艳阳当空。
窗外的蝉鸣已经持续了一个上午,吴雨瘫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不断地转动着手中的毛笔。一旁的丫鬟柳儿也是懒洋洋地倚在香几边,给吴雨扇凉。
明代正统年间,「三杨」治国有方,一时国泰民安,应天巡抚响应朝廷,开通了许多新设商会,增加朝廷税收。苏州吴家就是在这个时候崛起的。
吴家本是在苏州做「吴扇」的小商人,英宗即位时,吴家家主吴令闻趁着天下大治,联合另一家丝绸庄何家大刀阔斧地跟风改革,却不料歪打正着,两家人的生意日渐红火,成为了苏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家。
一夕富贵之后,吴令闻觉得自己只有一位结发妻子,在商贾之间显得寒酸,所以便与自己的原配夫人商量,纳了何家的一位旁系小姐为妾,吴雨正是这位小妾生下的公子。
话说这位吴令闻老爷也真是苏州城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奇闻。他与原配夫人成亲五年,未得一子,只生下一个女儿。没想到一纳妾之后,先是小妾生下了大公子,接着正房似乎也不甘寂寞生下次子。一年之内连诞下两个麟儿,吴令闻老爷也是大喜过望,就在苏州城内广送米粮,一时得了一个「行善之商」的美称。
十七年过去了,吴家与何家的合营在苏州混得风生水起,虽然不能说独占鳌头,却也是举足轻重,颇有地位。
如今正统已经退位,是为景泰朝五年,夏季。
我们回到吴雨公子的房间内,百无聊赖的吴雨挠了挠未曾行冠的长发,斜着头问柳儿道:「柳儿,陪我到外面走走吧,这房里也太闷热了。」
柳儿使劲地扇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娇嗔道:「少爷,我都说了好几次了,这么闷热的天气,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怎么还要出门啊……」
「嘿嘿,柳儿姐……」
吴雨腆着脸看向柳儿,嬉笑道:「你看这天,一时半会也不会下雨,可我要再不出去,就要抑郁成疾了。」
话说这柳儿,本是吴雨的母亲何若雪的贴身丫鬟,十岁的时候就跟着何若雪陪嫁来吴家。吴雨出生之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下人照顾,所以何若雪就让柳儿从此跟着吴雨,已经十七年了。论年纪,柳儿还要长吴雨十岁,所以两人私下相处之时,都是不分主仆,以姐弟相称。
此时,柳儿身穿一件宝蓝色长裙,香肩上披着白玉色披肩。束起的长发搭在脑后,鹅蛋脸,杏目柳眉,俏脸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吴雨。
这么炎热的天气,柳儿也觉得屋内过于闷热,便摇着吴雨的肩膀道:「好吧、好吧,就从你一回,但是不能出去太久哦,若是下雨了要马上回来。」
「好!」
吴雨一听柳儿同意,鲤鱼打挺般地从圈椅上跃起,穿好衣衫便拉着柳儿的手往门外走去。
柳儿跟在吴雨身后,细细地打量着他:头顶一块束发宝玉,米白色长衫随意地挂在身上,颇有一番落拓的气质。腰间系着玛瑙环佩,吴家制造的吴扇被插在背腰上,此时的吴雨看上去就如一个风流公子一般,摇头晃脑地向门外踏去。
两人边行边聊,吴雨不时打趣柳儿,让她花枝乱颤,在这酷暑中如同花间的蝴蝶,嬉笑起伏间,那轻纱披肩就像她的翅膀一般,实在好看。
就在两人要穿过后花园时,却看见家中的老奴吴贵弯着腰,鬼鬼祟祟地向仓房走去。吴雨和柳儿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吴贵一向是管理下人杂务的,平常极少进出仓房,今日是怎么了,还这么鬼祟。
吴雨轻轻地掐了一下柳儿的小手,示意她跟在吴贵身后,看他去仓房做什么。
于是两人也学着吴贵弯下腰,尾随他一直走到仓房门口。
只见吴贵到了仓房门口后,忽然停下脚步,往四周环视,吴雨和柳儿急忙躲进草丛里,生怕被他发现。按理说,吴雨是吴家长子,根本无需害怕。只是我们这位吴家大公子就是这脾性,对于这种八卦奇事极感兴趣,毫无公子架子,像一个市井小民一般,和下人勾肩搭背那是常有的事情。
吴贵环顾一番后,发现周围无人,才舒了一口气,土黄色的布衣渗出了几点汗迹,可见他此刻是颇为紧张。他两步并三步地走到仓房门口,枯黄苍老的大手在门板上轻拍三下,又咳了两声,便不再动作,似乎在等待门内的反应。
草丛中的吴雨和柳儿紧盯着仓房外的吴贵,不敢喘一口大气。两人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闷热的草丛让两人全身发痒,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柳儿转过头看了吴雨一眼,只见他剑眉星目,俊朗的脸庞此时却带着好奇和笑意看着忐忑不安的吴贵。柳儿不禁心里发笑,只觉得吴雨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童心不泯。
柳儿抬起玉臂,挽起衣袖细心地替吴雨擦去脸颊上的汗水,吴雨正要报以一笑,仓房的门却忽然打开了。眼看着吴贵急切的进了仓房,吴雨和柳儿连忙从草丛中出来,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汗水,就快步跑到仓房后面,用石头搭起小阶梯,趴在风窗上向仓房内窥去。
灰暗的仓房内只有一丝阳光,空气中飘散的灰尘都被照射得清清楚楚。吴雨皱着眉,渐渐适应了仓房内的亮度,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边的柳儿却因为身材娇小,只能不断地垫脚,却看不到仓房内部。
此时,仓房内除了吴贵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和吴贵纠缠在一起,丝绸质地的外衣被吴贵干瘦的老手不断地摩擦,抓揉,那女人也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吴贵的身体里,两只洁白的玉臂交缠在吴贵背后,无意识地游动着。
「死老鬼,轻点……衣服都被你弄破了,瞧你那急色样……」
那女人喘息着对吴贵道,语气中带含无限的媚意。
吴雨听得仔细,那女人正是吴令闻原配夫人的贴身丫鬟玉琴,早在吴令闻成婚之时,玉琴便已经在吴家伺候了吴老夫人好几年,吴老夫人为了冲喜,特地把她赐给吴令闻的夫人。吴雨心中一阵疑惑,以玉琴的身份,大可以找个家世不错的年轻公子,为何要跟这又老又低贱的老奴偷情呢?
一边的柳儿听到玉琴的声音也是掩嘴吃惊,身处宅院多年的她早已不是黄毛丫头,这里面的猫腻让她脑中顿时活动开来,另一边却继续关注着仓房内的动静。
吴贵此时已经被眼前的软玉温香所吸引,老脸泛着兴奋的红光,两只满是厚茧的大手在玉琴的肥臀不断揉捏,他想起了今早吃过的馒头,似乎也比不上此时手上柔软的触感。
玉琴的呼吸越来越重,半含秋水的眼眸把吴贵都淹没了,他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玉琴推倒在一个木箱上,便扑到她胸前高高隆起的乳峰上,狠狠地玩弄起来。
「哦……等等,老吴头……我托你办那事儿呢?」
玉琴只觉得酥胸在吴贵的蹂躏下快感连连,却没有忘记自己用肉体换来的正事。
吴贵把玩了一阵,觉得隔着衣服不够过瘾,早已扒开玉琴的外衣,露出里面锦绿色的亵衣,鲜红的乳头在薄薄的绸缎上清晰可见。听得玉琴询问,连忙低声道:「早就办妥了……好玉琴,春宵一刻……就别问那档子事儿了……」
玉琴听见吴贵急切的语气,娇嗔地笑道:「哼……老色鬼,前几日才给了你一次,今日又这般色急……哦……」
话没说完,吴贵已经扯开亵衣的肩带,一片白嫩的乳肉晃动,粉嫩如樱桃的乳尖渗着细微的汗珠,随着玉琴的呼吸如同最完美的玉雕。
衣衫褴褛,香汗淋漓,风窗外的吴雨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只觉得此刻的玉琴在半裸不露间散发着诱惑妩媚的光芒,胯下的魔物蠢蠢欲动地坚挺起来。柳儿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却也知道两人在做着什么样的勾当,俏脸烧红之际,见吴雨看得目不转睛,不禁气恼地在他腰间捏了一把,暗骂他下流云云。
再看里面,吴贵的老脸压在玉琴的乳浪之中,恨不得就要窒息在那高低起伏的重峦叠翠内。他伸出老涩的长舌,在玉琴双乳中来回滑动,唾液沾满了一对浑圆上的绒毛,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晶莹诱人。
「老鬼……哦……别舔了,人家下面都湿了……」
玉琴一边把玉手伸向吴贵的胯下,一边催促道。现在已经快到晌午,她晚些时候还要伺候夫人用饭,时间并不充足。
闷热的仓房内扩散着一股淫靡的味道,汗水沾满了两人身下的木箱。吴贵在玉琴下体抹了一把,色笑道:「你倒是比我还急,都湿透了……嘿嘿……」
说着他把老手举到玉琴面前,食指和中指之间牵连了一丝黏黏的液体。玉琴见状羞红了脸,拍打着吴贵的胸口嗲声道:「你坏死了……还逗人家……」
吴贵解开裤头,露出狰狞的肉棒。一根枯黄却粗壮的淫物挺立在玉琴两腿之间,玉琴连忙一手牵引着龙头,往自己阴唇上塞去。吴贵抱着她的香臀,嘴里喃喃道:「好宝贝,我这就来……」
「哦……」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玉琴嘴里传来,粗长的巨物直达花心,两人茂盛乌黑的阴毛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喔……涨死人了……你快动啊,里面好痒……」
「小的遵命……」
「啪啪啪啪!」
吴贵如获大赦,马步一扎,便摆动老腰狠狠地抽插起来。玉琴并不修长却笔直浑圆的玉腿紧夹着吴贵的腰侧,绣花鞋随着他的摆动上下乱跳。
两人衣衫散乱,发丝凌撩,一个枯木老头,一个妙龄女子,却在进行着最亲密的互动。
「别……呃……好深,捅到心肝上……」
「你个天杀的……啊……好厉害,要被你干穿了……」
「我夹死你……老色鬼,老牛吃嫩草是不是很爽……哦……比你家媳妇儿紧多了吧……」
吴贵听着玉琴的浪叫声,被刺激得肉棒又粗了一圈,殷勤地直抽送下体,只觉得玉琴肉洞鲜嫩无比,淫水泛滥,娇花一般的花心不断吮吸着他的龟头。紧凑的阴道在迎凑间蠕动,紧夹着肉棒的每一次。
「好玉琴,下来……我要干你的大屁股……」
吴贵慢下节奏,喘着粗气道。
玉琴风情万种地横了他一眼,娇嗔道:「死老头,不中用……每次都要从后面来……」
吴贵的肉棒虽强,却年纪已大,体力不支,所以要用后入式,让玉琴自己抵送圆臀。
「快点来……人家都痒死了……啊……」
玉琴摆好姿势,献上香臀,便迫不及待地扭动纤腰向吴贵的小腹送去,两人又一次贴合在一起。
「噗呲!噗呲!」
交合声夹杂着淫水滴落的声音在狭窄的仓房中回响,房外的吴雨看得两眼睁红,血脉喷张。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汇成一条溪水。
柳儿也听不去了,只觉得浑身燥热,她连忙把吴雨扯下来,拉着他的手回房。
仓房内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丑事被人发现,沉浸在淫戏之中。
吴雨和柳儿回到房内,连忙灌下几壶茶水,胸膛起伏不断,平静着刺激的心情。
「大少爷,你听着……」
柳儿只有在极认真的时候才会称呼吴雨作「大少爷」,她看着吴雨的眼睛道:「今天看到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玉琴无端姘上吴贵,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吴雨眉头一皱,有些恼意道:「柳儿姐,不要胡乱猜测,玉琴是大妈的贴身丫鬟,能有什么阴谋?」
柳儿抢声道:「少爷!你相信我,日久见人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见端倪的……」
见柳儿这么认真,吴雨也只好点点头,瘫坐在椅子上,消化着今天看到的事情。
仓房之内,两人的肉搏却到了尾声。吴贵俯身在玉琴的背上,和她舌齿交缠,胯下的浊物快速地进出着她的阴阜。小腹被玉琴的臀肉撞得发红,却势头不减,直入花心。
「呜……老头,要到了……」
「我不行了,先射给你了……」
「唔……一起,一起……」
「啊……哦……」
一声苍老的呻吟,吴贵射出了滚烫的精液,又急急地耸动了几下,玉琴也达到了高潮。
「老混球,你又射那么多进去……」
「好玉琴,我这不是忍不住嘛……」
「那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办……」
「没问题,那明晚……」
「哼……色鬼!好啦好啦,明晚到我房里来……」
一场阴谋似乎就在吴贵和玉琴的淫邪中展开。
第02章 锦绣年华
骤雨方歇,芭蕉倚翠,苏州城的行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在苏州城的闹市中,有一家店面,装潢富贵,门庭若市,一面金漆招牌横挂在上首,远远看去,四个瘦金体大字写意流云:「锦绣年华」。
这儿,就是苏州吴家的吴扇老店所在。
话说吴令闻与何家合营之后,生意兴盛,可谓日进千斗,原来龟缩在街尾的小店铺也移驾到闹市中心。吴令闻更是兴建了一栋小楼为自己的主店,谓之曰「碧落楼」。一时间,吴家吴扇在苏州名气大盛,连应天巡抚也亲自提笔赠与店名「锦绣年华」。
此时,雨后方歇,吴老爷正在店中和一位贵客在交谈。身穿一件金纹褐色富贵袍,略微发福的腰上系着一条镶玉顾绣腰带,大拇指上戴着一只翡翠斑指,大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看上去憨态可掬。
吴令闻本是落第秀才,身无长物,当年本来穷困潦倒,却听闻应天巡抚喜好把玩吴扇,所以白手起家,卖起了吴扇。如今年以半百,容貌却没有太大变化,清秀的脸上可以看出吴老爷从不蓄须,头发冠带都修整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一个美男子。
「令闻兄,近日可有些好吴扇啊?」
与吴令闻相对而坐的那位贵客微笑着开口问道。只见那人一身华服,五官中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衣着虽然简单,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严,此人正是应天巡抚江闵大人。
吴令闻抚掌一笑道:「江大人不愧是爱扇之人,老朽的小店才刚刚制出几把好扇,大人就正好来访了,呵呵……」
吴令闻看起来心情颇好,边说边笑着让掌柜的拿出新制的两把吴扇。
江闵见那两把吴扇被锦袋包裹着,掌柜的表情又甚是谨慎,就知道今日必定不枉此行。正要向前接过,门外却忽然走进一人,风尘仆仆,还来不及抹去额上的汗水,便弓着腰对江闵行礼道:「江大人且慢!」
吴令闻和江闵闻声都向来人看去,发带银丝,满脸笑意,身穿朴素的褂衣,神情毕恭毕敬,正是大管家吴贵。
「贵叔何事?不妨待巡抚大人赏完吴扇再说。」
吴令闻皱着眉,有些不悦道。
吴贵在吴家已经呆了数十年头,从小就服侍着吴令闻的父亲,之后又服侍吴令闻,如今是大管家,连吴令闻老爷也要尊称一声「贵叔」。吴贵处事向来圆滑有度,今日却颇为鲁莽,让吴令闻也甚为不解。
吴贵俯身向吴令闻笑道:「老爷稍安,请听老奴解释。」
说罢,他徐步走向江闵,微微鞠躬道:「江大人手中拿着的这把吴扇是在三日前完工的,昨日二少爷来到店中巡视,却灵感偶至,给这把吴扇添了几笔,老奴无意看到,只觉得实在有画龙点睛之效。」
「哦?」
江闵朗目一亮,神色中带着几分好奇道:「愿闻其详!」
吴令闻也是有些疑惑,自己的二儿子虽然好诗文,识礼乐,却向来不喜工农之事,更称之为「奇巧淫技」,让他这个父亲也头疼不已。如今竟然能为扇面添色,在吴老爷眼中,实为一大奇闻。
吴贵从江闵手中接过锦袋,小心翼翼地取出吴扇,横放在手中。江闵和吴令闻都向他手中吴扇看去,吴贵腰板一直,朗声道:「江大人请看,此扇的扇骨由白竹所制,光滑可鉴,木色温润,再看扇面金箔纸,十三股泥金面,开合自如。扇坠则是和田梨花白玉,加以汉八刀手法所刻画的玉蝉,极其精巧,更有清凉消暑之效。」
随吴家数十年经营,吴贵对于苏扇的认识可谓世间少有,连吴令闻也是望尘莫及,除了吴家的几位宗族老人,论折扇品赏,吴贵当属第一人。
听得吴贵详细的介绍,江闵对于他手中的这把撒扇更是喜欢,连忙问道:「那所谓的画龙点晴之笔又在何处?」
「咔哒!」
吴贵猛然展开手中折扇,对江闵道:「苏扇向来为文人墨客所爱,称之为『怀袖雅物』,我家二少爷自幼精于字画,又知江大人必会来鉴赏店中新扇,所以特地在扇面上誊画了一色山水,并题青藤诗一首。」
还未说完,吴令闻的脸色便有些发青地道:「这就是画龙点晴了吗?简直不知所谓!我苏州城才子佳人何其多,论笔墨,比那忤逆子胜过百倍的数不胜数……」
吴令闻正要开始对自己的儿子评头论足,吴贵连忙打断道:「老爷息怒,还不止这些。」
吴令闻「咦」的一声,横了吴贵一眼,示意他快些道来。吴贵擦了擦额间的汗,内心有些紧张:玉琴啊玉琴,老奴为了帮二少爷,可是绞尽脑汁啊,今晚你可要好好补偿我……抛却一丝杂念,吴贵轻咳一声接着说:「怀袖纸扇常被文人墨客们把玩手中,少不免褪色残旧,二少爷却突发奇想,在扇骨周边镶以琉璃,扇面四周缝以金丝,既能养护,又不失美观,可不是画龙点睛?」
江闵和吴令闻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奇,再向那吴扇细细看去,果然镶上了琉璃珠,四周也有些简约的刺绣,却使扇子更加堂皇。江闵心中对这把扇子的评分又上升了几点。
讲得口干舌燥,吴贵却不敢讨要茶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想着玉琴那白白的胴体,高耸的乳峰,修长的玉腿……喉咙上下抖动,吞下的唾液足够让他止渴有余。
另一边,江闵的双眼却一直盯在那把吴扇中,似乎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所谓「爱扇如命」也莫过于此了。
吴令闻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盘算着这种扇子的价值所在,眼中不断闪烁着光芒。江闵见他陷入沉思,连忙打断道:「令闻兄,我觉得此扇大有可为,若是今后都如此制作,定能倾售一空,只是这第一把扇子定要留给为弟啊!」
为了一把扇子,江大人也自称「为弟」,实在令人莞尔。
吴令闻「呵呵」一笑,爽声道:「既是江大人喜欢,那这第一把扇子就当我成人之美,赠与江大人了。」
「如此,为弟就厚颜地却之不恭了。」
江闵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客套,连忙把那扇子抢到手中,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一旁的吴贵见江闵如此欢喜,也对自己的创意自傲不已,虽然要把功劳归于二少爷,可是有了玉琴的奖励,吴贵也能在心中窃喜一番。此时吴令闻和江闵又一次交谈了起来,吴贵知道两人说话的内容牵涉到官商内幕,所以识相地低声道:「江大人,老爷,老奴还要回府做工,就先行告退了。」
江闵和吴令闻此刻心情大好,都点头道:「那你先下去吧。」
吴贵躬身告退后,走出店门,便急匆匆地向药店的方向走去。
苏州的阳光越见灿烂,照射到苏州城的另一侧,吴家大宅。
假山石桥,湖水环绕,沿途种满杏树桃花,一路落英缤纷,柳枝堪折,彷如人间仙境,这里就是吴家二夫人,吴老爷的宠妾何若雪的居处:蓬莱居。
话说这位吴家二夫人,生性淡雅,与世无争,虽然极受吴令闻的宠爱,却从不恃宠而骄。喜爱安静的她只是要求吴令闻在吴家大宅的侧翼建了这座蓬莱居,以便自己常来此处闲息避暑。
时值盛夏,苏州的天气也开始有些燥热,何若雪早早的就搬过来此处,每日绣花赏景,好不自在。难得的宁静,今日却被人打破了。
「娘!」
一位华服少年刚刚踏进蓬莱居,就高声向小楼里面喊道。只见这人剑眉星目,卓尔不凡,嬉笑中带着一分痞气,七分贵气,两分邪气,正是吴家长公子吴雨。
身旁一个少女,身材玲珑有致,酥胸如笋,腰肢胜柳,眉带桃花三分红,颊飞红杏一点艳,俏丽的容颜如同夏夜撩人,不用说就是吴雨的随身丫鬟柳儿。
一边叫喊着,吴雨牵着柳儿的小手就向楼中走去。
「我的少爷哦,你慢点……」
柳儿无奈地道。每次来这里看何若雪,吴雨都是这样急切。因为吴令闻要照顾家中生意,所以吴雨自幼就随母亲生活,与吴令闻甚少相见。而何若雪又是一位淡泊宁静的人儿,性子温和,从不对吴雨发脾气,所以吴雨对于母亲的亲昵程度在这苏州城的大户人家中也极为少见。
才刚刚踏进小楼中,一位英姿绰约的夫人就施施地从楼梯走下。清雅的脸上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眸若流星,琼鼻小巧,唇若樱桃,完美的脸庞上看不出年纪,咋看像双十年华,仔细望去却又带着几分没落沧桑感,乌黑的长发如夏天最美的流苏,莲步轻移之间透着一股于世独立的气质,不远不近,浅笑无痕。
一身素绿色长裙,纱衣单薄,含而不露。高挑的身材不输男子,酥胸坚挺如雨后春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它的完美。腰肢轻颤,微风中摇摆,香臀浑圆,不肥不瘦。笔直的长腿婉婉而立,似乎在叙说自己的心情。赤裸的玉足踩在干净的地板上,裙摆中露出的脚趾可爱小巧,微微上翘,滑嫩诱人。
这位美貌少妇正是吴雨的生母何若雪。十八岁那年嫁与吴令闻,如今又是十八年过去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白玉无瑕的俏脸上只是多了经年的沧桑,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
吴雨一见自己的母亲,急忙跑到她身前,举起衣袖边为她扇凉,边笑着道:「娘,孩儿怎么觉得你又变年轻了,都快比得上孩儿了。」
何若雪噗呲一笑,啐了吴雨一口道:「小滑头,连娘亲也敢调戏。」
说着,她宠溺地摸了摸吴雨的后脑,轻声道:「雨儿,你也不小了,该到店中去给你父亲打打下手,学习如何经商,省得将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听着母亲略显啰嗦的话语,吴雨却没有丝毫不耐,依旧嬉皮笑脸地哄着她道:「孩儿自然晓得,近来孩儿都在学记账了,不信你问柳儿姐。」
说完连忙看向柳儿,不断眨巴着眼睛。
柳儿给他做了个鬼脸,跑到何若雪身边道:「小姐,你别听他胡说。他啊,整天就知道在家中摆弄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儿,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好……」
尽管何若雪已经嫁为人妇,柳儿还是习惯叫她小姐。
「呵呵,他爱玩那些个新鲜东西就让他玩个够吧。」
何若雪仪态万千地走到椅子边,坐下道。
吴雨小跑到母亲身边,乖乖地给她捏起肩膀,一边道:「对了娘亲,大妈的贴身丫鬟玉琴,你与她相熟吗?」
自从那日窥见玉琴和吴贵的奸情,吴雨每日都忍不住会想起。
「不甚熟,怎么了?」
何若雪捧起茶杯,瓷盖敲打着杯沿,「哒哒」作响。
吴雨一听,打着哈哈道:「没事,闲来问问。」
何若雪白了吴雨一眼,脸上泛起一些晕红,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玉琴,想要收在房中?小小年纪,净想些下流事,真是讨打……」
说着玉手举起,作势要打。
吴雨连忙装出哭脸,怨声道:「冤枉啊,孩儿哪有想那等事情,就算想了……」
眼睛忍不住瞄向柳儿,继续道:「就算想了,也是想柳儿姐姐的……」
「你!你……要死啊!」
柳儿顿时羞红了脸,一阵气急,扯起裙摆便往吴雨踢去。内心却不禁泛起几圈涟漪,暗暗窃喜了一番。
「娘,你看她,没大没小……」
吴雨一边躲着柳儿的香足,一边笑着向何若雪道。
何若雪看着这主仆二人打闹,不禁莞尔,拦住柳儿向吴雨笑骂道:「我看你才没大没小,你想柳儿什么?」
「小姐!」
柳儿连忙跺脚羞道。
「我想啊……」
吴雨故作沉思状,摇头晃脑地道:「我想,我想她的……荷包。」
因为不想吴雨成为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所以何若雪把他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柳儿,以免他挥霍过度。
「你!」
柳儿先听得吴雨的前言,正有些期待,却没想到他冒出「荷包」二字,心里忽地觉得委屈,只红着眼看向吴雨,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何若雪连忙轻抚柳儿的后背,细声道:「你就爱听他胡说,他想什么你还不知道。」
尽管何若雪生于吴家,思想却不像常人一样迂腐,对于男女关系的观点往往出人意表,与众不同。在养育吴雨的这些年里,何若雪也不避讳这等事情,她认为若是处处遮掩,反而容易让吴雨误入歧途,索性明言其中。
「嘿嘿……」
吴雨见柳儿眼红,也有些着急,腆着脸道:「柳儿姐,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想你……」
柳儿小嘴一嘟,哼声道:「想你个头啦!」
何若雪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拉着柳儿坐下,示意吴雨也到她身旁来。
「雨儿。」
何若雪看着吴雨道:「你也不小了,明年春初就要十八了,眼看着你长大成人,你爹也颇为欣慰,想要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省得你终日胡思乱想的。」
「亲事?」
吴雨和柳儿异口同声地惊道。
「对,亲事。」
何若雪淡淡地道:「当然,你爹是你爹,他定的亲事只是他想要的,成不成还要经过我们母子的同意,你也不要太惊慌了。」
柳儿的双眼又一次红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吴雨。吴雨感受到她的心意,对何若雪道:「娘,若是要成亲,那我要先娶柳儿姐。」
「胡闹!」
何若雪略带严厉道:「柳儿你自然是要娶的,但是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她终究是下人,你的正妻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
柳儿和吴雨闻言都只能低头无奈。何若雪见状,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道:「浑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又变笨了……说是正妻,那是给外人看的,回到家中还不是你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吴雨闻言抬头一喜,心想:对哦,自己家中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大妈是正妻,爹和大妈虽然也算得上恩爱,却总是不如对母亲的宠溺。
一旁的柳儿也笑逐颜开,梨花带雨地看着吴雨,晕红的俏脸带着一丝妩媚,恨不得马上嫁给吴雨。
想通关节后,吴雨也定下心来,装作无意地问道:「那爹给我定的是谁家的姑娘?」
何若雪语气一滞,轻声叹息道:「何家。」
第03章 地龙之乱
一阵凉风吹过,蓬莱居的杏树桃花如雨落下,飞花成雾。
何若雪往窗外看了一眼,姣好的面容不断变换着表情,欢欣,难过,痛惜,幸福一一飘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页在脑中回放。她回头看了吴雨一眼,欲言又止。再叹息一声,只是静静地走到栏杆前,似乎对着窗外的景色在说:「何家,偏偏又是何家……」
吴雨和柳儿都不解地看着何若雪的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然了半晌,何若雪轻舒一口气,那端庄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看着吴雨和柳儿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你爹似乎也还没决定,不好向外人说。」
她顿了顿,看向柳儿道:「柳儿,如今雨儿已经十七岁,到了嫁娶之年,你可愿意让他要了你?」
吴雨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母亲思想又颇为开放,却不曾破了处男之身。何若雪早对他言明男女之事,不过如此,然则吴雨年纪尚轻,何若雪深恐他沉溺欢爱欲色,所以一直严禁他行房中之事。如今吴令闻想要为吴雨定下亲事,那对于夫妻之礼,也应该让吴雨及早了解了。
柳儿听何若雪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阵羞意上脸,如同落霞暮色,双颊嫣然。
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那日吴贵和玉琴的呻吟,腿间潮热升起,浑身酸痒。
母子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儿,只见她低头又抬头,洁白的玉齿紧咬下唇,快要滴出血来,最后还是羞涩地低下臻首。吴雨顿感好笑,便对何若雪道:「娘,柳儿姐脸皮子薄,你就别问她了,问我!我愿意!嘿嘿……」
「小色狼!」
何若雪和柳儿同时剜了吴雨一眼,嘤咛道。
在看看吴雨和柳儿眉来眼去,尤其是柳儿那双媚眼快要滴出水来,满含春意,秋水可断,何若雪已知其两情相悦,心意相交,便道:「也罢。柳儿,那我就给你做决定了,今晚便和雨儿圆房吧,也好赶在他正室夫人入门之前。」
最后一句便是何若雪故意调笑柳儿。
「嗯。」
柳儿声若蚊呐,偷偷抬头看看吴雨,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欢喜。
窗外的微风忽然停了,凉意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园的燥热。
城的另一边,回春堂。
吴贵抖着怀中的钱包,正坐在回春堂中喝茶。老板笑口迎人地站在他身前,画面极其古怪,似乎吴贵才是老板。
「老板啊,老吴我可是有一事相求啊……」
吴贵一盏茶毕,粗着嗓音道。吴家是苏州有名的富豪,身为大管家,吴贵自然也水涨船高,比得城中一般小土豪都要尊贵。
「哎呦,真是折煞老朽了,吴管家有事尽管吩咐,何用一求啊,不敢不敢……」
老板连忙答话道。吴家上下数十上百人口,少不免有个病痛,都是到这回春堂取药。身为回春堂的衣食父母,老板对吴贵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违。
吴贵斜眼看着老板,鼻子「嗯」的一声,便细声道:「今日到这回春堂来,是要取几味药材,只是今日这事,老板须记不得,记不清,如何?」
记不得,记不清?便是说今日之事不可让人得知,回春堂老板心里一紧,脑中转了几圈,连声道:「老朽年事已高,自是记不得,记不清。」
「嗯,甚好。」
吴贵靠在椅背上,回忆着玉琴给他那两张药房上的药材,接着便慢慢地说道:「风匣儿三钱,草乌,当归各一钱,记下了?」
老板碎碎地跟着吴贵念,把药名记在心中,点头道:「记下了。」
「好,还有……淫羊藿,五钱。」
吴贵一字一念地道。
淫羊藿?春药?老板心里一阵好奇,难不成眼前这位吴管家,不举?
吴贵见老板表情奇怪,轻咳一声,道:「别打断!还有,肉苁蓉三钱,鹿茸二钱,人参……嗯,人参家中自有,就不必了。」
老板不敢多想,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几个药名,连忙回身拾好药材,交予吴贵。吴贵从荷包摸出一锭银子,贴近老板身前道:「这是一两纹银,今日之事,老板可要忘了。」
「今日,何事?」
老板故意带着疑惑道。
「呵呵,无事、无事。」
吴贵暗道这老头会做人,拱手道别,便向吴府走去。
午时的苏州城,行人匆匆,或是赶着回家,或是随性游玩。吴贵穿梭在人群中,心中不断想着玉琴的浪骚劲,心里一阵志得意满。不禁加快了脚步,满脸如沐春风。
「贵叔!」
正走着,吴贵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叫喊。回身看去,却见不远处,一名白衣少年,头发束在脑后,一根吊玉金带系着头上,额前的头发坠在一侧,看上去潇洒不凡。细眉凤眼,面容俊俏,脸上一直挂着谦逊的笑意。衣着简单,却无比洁净,腰上挂着紫玉环佩,手执一把梨花木折扇,好一个翩翩公子。
吴贵一见那人,连忙回身跑到他身前,低头笑道:「二少爷,怎的如此凑巧?」
此人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他的生母是吴令闻原配夫人沈嫣琳,原籍周庄人士,嫁与吴令闻后便随他在苏州行商。两人成亲多年,却只有一女,直到何若雪过门,生下吴雨后,吴大夫人才再怀一胎,诞下麟儿,就是眼前的吴风。
吴风是家中幺子,最为受宠,因此吴令闻一直对他千依百顺。幸得吴风也甚是乖巧,不曾做下任何伤风败俗之事,反而好读圣贤书,精于诗词文章,饮酒做对。偏生吴令闻老爷本是落第秀才,对于读书一事一直存有芥蒂,所以近年来也渐渐气恼这位二少爷。
吴风此时站在市井中,却笑容依旧,周围的吆喝声,街头巷口的污迹,他都不介意。眼光闪动之间偶尔露出一丝深邃的精光,却又在瞬间隐藏。他拍了拍吴贵的肩膀,朗声道:「贵叔,不是说了很多次,你是家中老人,不必对我行礼。」
「呵呵,无妨的。」
吴贵脸上的皱纹折起,笑意十足。
「对了贵叔,是爹让我来找你的。」
吴风忽然想起父亲吩咐的事情,随着吴贵边走边说道:「爹接到朝廷诏令,说川蜀发生地龙之乱,山岳动荡,城墙破裂,数千人受难城中。朝廷征集善款,到了苏州,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锦绣年华』。」
「那是自然。我们吴家被称为『行善之商』,这样的大事自是逃不掉的。」
吴贵沉声道。
吴风「呵呵」一笑,接着说:「天灾作乱,我们吴家身为苏州巨商,当然要行善救人。孔孟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是家中似乎最近出了一些状况,所以父亲让我把你寻来,一起商讨。」
状况?吴贵心里有些嘀咕,却不便明言,答道:「那我们便快些回去吧。」
吴风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脸色却有些变化,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吴府。
偌大的客厅中陈放着一套八仙椅,地上铺着一张西域毛毯,直达主席。立柱旁边,摆满了珐琅彩瓷高颈瓶。厅堂中央挂着一幅匾额,上书「行善之商」。
此时,吴令闻端坐在主座上,沈嫣琳和何若雪陪在两侧。两位少爷则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叫来大厅,此时正大气不敢喘,坐在各自的母亲身旁,看着严肃的父亲。老管家吴贵则坐在末座,眼睛不断向玉琴瞄去。其他丫鬟仆人都是站在桌椅之后。
「好了,人都齐了吧。」
吴令闻环视厅中所有人,开口道:「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朝廷要征集善款,我吴家本应义不容辞,只是如今家中现银短缺,都投放在第一批新制吴扇上,一时间要寻出数千上万两纹银,实在没办法。」
「不如我把我的首饰拿到当铺去换些现银,用以应急?」
坐在吴令闻右侧的妇人开口道。只见她一身紫衣,暗金色的抹胸在薄薄的纱衣内若隐若现,酥胸起伏,饱满欲涨。乌黑的长发盘起,头上插着两支珠钗,尽管年近四旬,却风韵犹存。略显圆润福气的脸上妩媚诱人。眼眸若水,双唇饱满,轻笑时嘴边露出两颗酒窝,却更让她显得性感明艳。丰满的娇躯看上去颇有肉感,却不觉肥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光彩夺人,一时与另一边淡雅的何若雪交互辉映。
吴令闻听得沈嫣琳的话,细想了一番,便反对道:「夫人的首饰大多是多年嫁妆,岂可轻易当出?再议吧。」
众人看上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吴雨怯生生地道:「爹,我有办法。」
众人闻言,表情各有不同。沈嫣琳笑意依旧,却更含深意;何若雪早就猜到吴雨所说的办法,脸色不变,如千古雪莲;吴风则眼带笑意地看着其兄,似在鼓励,似在嘲笑;一边的柳儿则是担心无比,手手心沁汗。
吴令闻看向吴雨,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心情,吐出一个字:「说。」
「我们可以『以货易钱』,昭告苏州城百姓,把我们吴家的苏扇置于闹市,名为征款,实为拍卖……」
吴雨吞了一口唾沫,见父亲没有打断,接着说:「价高者得,姐姐是苏州行馆馆主,可以……」
吴雨话未说完,吴令闻便挥手打断:「好了!别提那个不孝女。『以货易钱』这个方法,可行,就这么办吧。」
沈嫣琳见吴雨出了风头,却丝毫不恼,娇声对吴令闻道:「雨儿真是聪明呢,若是能召集到善款,雨儿真是立了大功。」
吴雨闻言一喜,难得大妈称赞自己,却忽然听见她话锋一转,接着道:「若是征集到善款,雨儿可要善始善终,把善款运送到川蜀哦。」
一边的柳儿脸色一变,川蜀山川林立,道路艰险,怎能让大少爷去运送善款?
万一路遇山贼,善款事小,性命事大啊!正要越距替吴雨拒绝,吴雨却像闻不出阴谋的味道一样,爽快地道:「好啊!」
柳儿见吴雨同意,心里一急,向何若雪求救,却见她笃定无比,顿感满心不解。正着急时,吴风开声道:「大哥果然好思虑,那弟弟就等你功成回来了。」
吴雨笑着说:「好,呵呵。」
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看似融洽,却暗藏风云。吴令闻也在细细打量两个儿子的表现,其实此次征集善款本是小事一件,只是吴令闻想让两个儿子逐步接触家中生意,所以小事化大,才让他们聚在大厅,顺便看看众人的反应。
此刻,两兄弟相互称赞谦让,表情自然,不似作假,吴令闻却总觉得某处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各自回房。」
「父亲好生歇息,孩儿回房了。」
吴风和吴雨连忙起身道。
入夜,吴雨的房间。
夜凉如水,炎热的夏季在夜晚也偶尔有风吹过,掀起窗边的幕帘,看到了房中的情景。
柳儿坐在吴雨的腿上,玉臂环抱着他的后颈,嘴里嘟哝着道:「我的少爷,今天怎么又变笨了,怎么能答应到川蜀去呢?」
「天机不可泄露,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嘿嘿。」
吴雨故作高深地道。柳儿闻言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窗外一阵微风吹进,划过柳儿的发丝,吴雨只觉得眼前的佳人越显得妩媚动人,娇憨可爱。他色色一笑道:「柳儿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今晚我们可是有一个重要任务的……」
柳儿闻言双颊一红,低头道:「坏小子,就知道想着那事……」
坐在吴雨怀中的柳儿低头扭捏着自己的衣角,酥胸轻轻起伏,眼睛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吴雨双臂一紧,让柳儿靠在自己胸前,柳儿惊呼一声,接着娇嗔道:「坏人,想摔死我啊……」
「柳儿姐……」
吴雨忽然温柔地喊了一声,双眼深情地看着柳儿。柳儿的声音顿时停止,鼓起勇气抬头和吴雨对视,眼眸中的情意要把吴雨淹没了。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鼻息喷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唇间,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渐渐合二为一。
终于,两唇相触,温热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内心,那一刻,所有的情意都交错在一吻之间。吴雨只觉得柳儿的双唇滑嫩无比,他轻轻晃着脑袋,两人的唇纹摩擦着,微张,交缠。
良久,唇分。
吴雨安静地看着怀中伊人,俏脸如蜜桃,羞涩中带着几分期盼,妩媚撩人。
尽管早过了双十年华,柳儿却实在是未经人事的闺女,陪伴吴雨十多年,满满的感情,亲情,爱情在这一刻都交融在一起,眼前便是她最亲密的爱人。
吴雨轻吻柳儿的额头,悄声问道:「好姐姐,开始吧?」
「嗯……」
低不可闻的同意。
第04章 祝君大吉
夏季的夜晚在虫鸣声中显得燥热,而吴府大少爷的房间,此刻的温度却比平时还要高几分。
吴雨和柳儿躺在床上,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服,体外的清凉和体内的燥热交融在一起。柳儿一改之前的羞涩,红着脸和吴雨对视着,眼中透着无限爱意。
尽管柳儿比吴雨年长十岁,对于男女之事却还不如吴雨懂得多。生于富贵之家的吴雨,虽然没有沾染那些深宫大院的淫靡之音,却也对于那事见怪不怪。自从柳儿成为他的贴身丫鬟,他就决定要把重要的第一次献给柳儿姐,以是到了今日还是处男之身。
此时,吴雨静静地看着柳儿,拆下发簪和束绳,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在床上,鬓角凌乱,香汗微沁。只穿着桃色的亵衣,性感的锁骨上挂着两根吊带,雪白的皮肤也有些发红。饱满浑圆的酥胸在平躺之下如同两个倒扣的大碗,恰如其分,一手可握。蜂腰小腹随着呼吸起伏,弯曲的修长玉腿无意识地摩擦着床单,赤裸晶莹的玉足紧张地抓在床板上,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
吴雨嘴角微笑,俯身在柳儿额头上轻轻一吻,弱不可闻地道:「好姐姐,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柳儿娇嗔地白了吴雨一眼,咬着他的耳朵道:「臭相公,那你还等什么……」
吴雨没想到柳儿脱了衣服后会变得如此娇媚,听得她的嗲声哀怨,全身血脉喷张。他趴在柳儿身上,手肘撑着床板。胯下的火热马上贴在柳儿的小腹,嵌进柳儿柔软的阴阜。
「娘子姐姐,我要开始亲你了……」
吴雨色色地笑道。
「死相……」
柳儿向他抛个媚眼,便羞涩地任由他动起来。
吴雨细细地打量着柳儿俏丽的小脸,宛若桃花盛开,娇媚嫣然。从她的眉角,到鼻子,到脸颊,最后到嘴唇,吴雨像是对待最精致的白玉,小心翼翼,生怕吻得太重弄疼柳儿。他含着柳儿的上唇,舌尖轻轻舔过她唇间的皱褶。
「讨厌,弄得人家满嘴的口水……」
才分开双唇,柳儿便佯怒地拍了吴雨胸口一下道。
吴雨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只是继续往下探索。在柳儿一声惊呼中,含着了酥胸上的一颗葡萄。柳儿是吴家的下人,虽然地位不算卑微,但是也要做些端茶递水的小事,所以她的肌肤保持得十分紧致,丰满的玉乳浑圆翘挺,大小适中。
此时吴雨的一手把玩着其中一只娇乳,一嘴含着已经变得硬挺的乳头,甚是不亦乐乎。柳儿伸出玉臂揽住胸前的吴雨,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不敢呻吟出声,生怕吴雨觉得自己淫荡。但是随着快感袭来,皮肤也渐渐发红,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哼也从鼻头窜出。
再往下,是平坦滑嫩的小腹,圆圆的肚脐上积聚了几滴汗珠,颤抖的娇躯在吴雨的温柔抚弄下开始发热。
吴雨伸出舌头,舌尖顺着胸前的峰顶一路滑下,直到柳儿可爱的小肚脐上,滑出一条晶莹的水路。舌头在肚脐周边转着圈,本来就怕痒的柳儿更加娇媚不堪,胴体扭动起来。
「哦……痒死了,不要舔那里……小坏蛋……」
柳儿强忍着笑,喘着气道。
吴雨又狠狠地舔了一阵,才不再闹她。抬起头来,看见柳儿也正带着嗔意看着他,对她坏坏一笑,再低头时,便看见了她小腹下部那黝黑卷曲的毛。
第一次看见女人下体的吴雨顿时好奇起来。他把贴近到柳儿的阴阜处,鼻子喷出的热气轻吹着柳儿的阴唇,让她觉得浑身瘙痒难当。鲜红的玉蚌开合着,不时流出浪水,让柳儿娇羞无比,双手遮着脸,由得吴雨作怪去了。
吴雨越靠越近,吻上柳儿阴唇,一股淫靡的味道钻进鼻子,更刺激得吴雨全身发热,血液流动得更快,不禁加重了力道,吮吸起来。
柳儿没想到吴雨会如此待她,竟不嫌弃自己私处的肮脏,随着吴雨的轻咬吮吸,全身紧绷着,窒息般的快感让她全身颤抖,淫水更是汹涌不停。
「相公……喔……舌头,舌头别舔,别进去……啊……好酸啊,我死了……」
柳儿咬得下唇发红,快要滴出血来,终于忍不住轻声呻吟出来。
「柳儿姐,你好湿啊……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是那么……浪……」
吴雨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见柳儿全身发抖,知道她是快感连连,更是兴奋把舌头灵活地钻进钻出。
「你才浪……啊,别吸……死了死了……」
柳儿按住吴雨的头,不知道是迎合还是抗拒,一时想要推开他,一时又忍不住让他往更深处去。
吴雨又吸了一阵,只觉得满嘴都是柳儿的浪水。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原来闭合的玉蚌已经有些张开,阴阜处一颗花生米般的肉球翘立起来。见柳儿急促地呼吸着,乳沟处流满了香汗,随着喘息不断起伏,甚是诱人。
夹紧的玉腿也分开,靠在吴雨的腿弯处,雪白笔直。吴雨温柔地抚摸着柳儿的大腿,滑腻的触感让他觉得像在抚摸白玉。他把柳儿的右腿曲起,放到自己的身前。幼细的小腿没有一丝赘肉,入手温润,盈盈一握。
小巧可爱的玉足在自己的大腿上,脚拇指骄傲地向上翘起,似乎在勾引着吴雨。吴雨抬起柳儿的玉腿,柳儿正感到奇怪,却见吴雨把自己的小脚放到嘴边,作势要吻。
柳儿连忙道:「少爷不要,脏……」
柳儿没想到吴雨要吻自己的脚,长期包裹在绣花鞋中的小脚,是身上除了酥胸和私处最隐秘的地方,又因为长期站立,所以脚上常又汗水,如此羞人不洁的部位,如今吴雨竟要吻它,让柳儿受宠若惊,直呼少爷。
「柳儿姐,你叫错了哦,在床上要叫我相公……」
吴雨笑着道:「为了惩罚你,不许你再说话,嘿嘿……」
柳儿心里一急,想要认错,「相公……」
一声未说完,就忽然感觉自己脚心一热,吴雨已经亲了上去。她把脸转到一侧,安静地享受吴雨的服侍。
尽管长期跑腿站立,柳儿的脚却连一点茧也没有,滑嫩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出身低微的柳儿在跟随何若雪后曾缠足数日,最终受不了疼痛,便放弃缠足。而何若雪虽然出身富贵之家,思想却与他人不同,认为缠足乃陋习,因此一度大肆鼓励家中女子不要缠足。
此时放在吴雨手中的玉足,五只脚趾并排而列,如宝石镶嵌,所谓金莲玉足,莫过于此。吴雨从柳儿脚心一直向上吻去,直到脚趾,接着闻了闻,说了句「香艳绝伦」,便把它们一一含进了嘴里。
柳儿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脚上传来的湿润温和充盈在全身各处,深吸一口气,全身也变得舒坦起来。她抬头看吴雨吮吸着自己的小脚,津津有味之余,还不时斜眼偷看自己。柳儿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她收回小腿,支起身子,玉乳一阵晃动,让吴雨看得眼花缭乱。柳儿也不遮掩,她看着吴雨的双眼,鼓起勇气道:「相公,你躺下吧,让我来……」
吴雨先是一阵惊愕,接着兴奋地卧倒在床上。柳儿「噗呲」一笑,因为吴雨卧倒之时,胯下的阳物自然朝天挺立,看起来极为怪异。
柳儿强忍心中的羞涩,小手包裹着吴雨的肉棒。粗大,滚烫,这就是柳儿入手之后的感觉。肉棒上粗细不一的血管充血暴涨,让本就狰狞的肉棒更加几分蛟虬之怒。紫红色的龟头硕大无比,让柳儿惊异之余不禁想着:这么粗大的东西能放进自己的下面吗?
温柔的玉手上下套弄,看着柳儿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带着惊喜和无辜,吴雨的肉棒又是粗了一圈,柳儿吸了一口冷气,一手已经难以握住吴雨的肉龙了。只能傻傻地继续握紧吴雨的肉棒,摩擦滑动。
「柳儿姐,我忍不住了……」
吴雨额间青筋显露,随着柳儿的快速套弄,吴雨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气,恨不能把柳儿压在身下,肆意鞭挞。柳儿闻言一羞,看了吴雨一眼,便跪在吴雨身上,张开双腿,把肉洞对准吴雨的肉棒,轻声说道:「让我来,你别动,我……我在上面,这样我没那么害怕……」
爱液从柳儿的下体流出,沾在吴雨的肉棒上,在烛火的映照下闪动着亮光。
柳儿把阴阜靠在吴雨的龟菇上,前后摩擦了几下,便慢慢地往下坐去。一手扶着吴雨的肉棒,不让它滑出,一手撑在吴雨的胸口,慢吞吞地动作让吴雨觉得柳儿像是如临大敌。
柳儿只觉得身体被一寸一寸地塞满,随着肉棒的不断延伸,从紧张,到涨满,最后触碰到那一层薄薄的肉膜,便是狠下心肠,用力地一坐,肉棒已经一捅到底。
「啊……好痛……」
柳儿脸色顿时煞白,身体如同被撕开两半。
吴雨听到柳儿的叫喊,心里一急,想要坐起来,不料又碰到柳儿的痛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柳儿撑着吴雨的胸口,哼着气道:「你别动……就这样,别动……」
两人就这样连在一起,柳儿不断地喘着气,适应着下身的疼痛,半晌之后,疼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酥麻感。吴雨也因为担心柳儿,肉棒也软了几分,消了消火气。
柳儿尝试着扭动纤腰,轻微的疼痛和充盈的满足在肉洞深处交杂,让她抛去羞意,香臀开始如磨盘般摇动起来。吴雨感觉柳儿的迎送,开始还以为是错觉,见柳儿的俏脸尽是享受,暗想着:好你个柳儿姐,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不告诉我。
随着柳儿的摇晃,蠕动的肉壁与肉棒贴合在一起,吴雨感到下身快感连连,他抱着柳儿的小蛮腰,眼看中柳儿不断晃动起伏的酥胸,肉棒又开始坚硬。
柳儿感到身体内的恶龙复苏,在自己的蜜穴内不断地胀大,心知自己的扭送被吴雨察觉,羞得无地自容。吴雨坏坏一笑,手握柳儿的香腰,便是狠狠地往上一顶。
「哦……相公,顶到底了……轻点,柳儿不敢了……啊……」
柳儿被吴雨这么一顶,龟头直接撞在花心上,只觉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撞到喉咙上了。秘洞内的每一处都被填满,连阴阜处的皱褶都展平了。
「柳儿姐,真的要轻点吗?」
吴雨开始大开大合地抽送起来,每一下都冲刺到最深处,柳儿被捅得眼冒金星,却又觉得身上每一处都被满足,酥软的感觉在敏感处升起。
「喔……好深,好涨……重点,啊,就这样……我都由着你了,坏人……啊啊……」
柳儿不再掩饰自己的渴望,高声呻吟起来。蜂腰更是随着吴雨的抽送用力迎合,下体相互碰撞,恨不能擦出火花。
吴雨毕竟是第一次,柳儿又是初经开发的处子,肉洞紧凑无比,夹得吴雨暗叫爽快,就这么激烈地抽插了百下,已然有了射意,一股浓密的精液喷薄而出,射进柳儿的深处。柳儿只觉得花心一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浇在上面,一下把守不住,也达到了顶峰。
两人同时轻喝一声,接着便重重地喘息起来。柳儿先是一阵错愕,这么就这样结束了,正要替吴雨擦去额头的汗水,却发现身下的硬物并没有软去,依旧坚挺无比,似乎还比原来更加凶恶了。
她惊讶地看着吴雨,却发现吴雨也正色色地看着她,正要说话,吴雨已经把她压在身下,高举一双玉腿,畅快地撞击起来。被精液和淫水填满的肉洞此时更加泥泞不堪,方便了吴雨的进出。
「相公……啊……好厉害,顶到了,那里……那里好麻……喔……我要死了……」
柳儿疯狂地摆头,玉腿夹紧吴雨的熊腰,不自量力地和他对抗起来。
「柳儿姐,好紧啊……好爽……」
吴雨沉浸在快感中,话也不多,只是忍不住揶揄柳儿几句。
「小坏蛋……啊,谁让你那么粗……哦……夹死你,好相公,臭相公……」
柳儿此时也放开了,深埋了十年的情愫在一瞬得到倾泻,转化成满心的浪意。
「相公,亲我……唔……」
「深点,再快点……啊……要死了,顶到底了……」
一时间,房内梅开三度,春色撩人。
另一边,蓬莱居的灯火也还在亮着。
吴令闻和何若雪坐在厅中,近几年来,何若雪性子越是淡泊,已经许久不曾和吴令闻同房,所以两人此时也不亲密,只是相敬如宾地坐着。
「若雪,雨儿此次到川蜀的事情,你怎么看?」
吴令闻轻声问道。他向宠爱何若雪,说话也是带着几分平常夫妻没有的客气。
何若雪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说道:「雨儿也不小了,既然他要去,便由得他吧,我这做娘亲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
吴令闻连忙问道。
「只是你之前说的定亲一事。」
何若雪看了吴令闻一眼道。
吴令闻闻言释然,笑着道:「是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何家那边也同意了,近期就把亲事完了吧,正好雨儿也要到川蜀,便用成亲冲冲喜,想来此行也会一路平安。」
何若雪眼光微微跳动,低声说:「刚成亲就要远行吗?嗯……也罢,若是雨儿同意,便随你吧。」
此时她心中却想,雨儿今夜应该与柳儿同房了,此时又迎来一门亲事,喜上加喜,希望真的能大吉啊。
吴令闻见何若雪同意,一直拘谨的神色顿时消失,朗声笑道:「那就这样决定吧,明日便开始着手亲事。」
何若雪也是露出了一点笑容,她生性平淡,除了在吴雨面前,极少显露自己的心情。此时知道自己的儿子也要成家立室了,心里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也不禁倍感欣喜。
「夜深了,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边歇着吧。」
何若雪看了看窗外,轻声道。
说完,她也径自走回房间,把吴令闻扔在大厅。
吴令闻却心中一热,多少次要留在蓬莱居都被何若雪拒绝,自己这个小妾真是让自己爱极了,又无奈至极啊。今夜居然主动留宿自己,之前的一点幽怨也消弭无迹。
烛火熄灭,吴家便沉睡在了凉凉深夜中。
第05章 男婚女嫁
夏热蝉鸣,安静的吴府中下人在不断地忙碌着。
后花园里,一个身影快速地闪过,深恐别人看到。过叶穿花的声音簌簌作响,中间夹杂着那人的自言自语:「幸好柳儿今天行动不便,否则就我就出不来了……」
这人正是昨夜失去洁男之身的吴雨。昨夜与柳儿一阵狂风暴雨,今早醒来,柳儿只觉得浑身酸软,正要起身服侍吴雨,却被他硬塞回床上,让她多休息一会。
而今晨家会,吴令闻也是心情大好,先不说吴雨和柳儿还有何家的亲事,单是昨夜留宿蓬莱居就让他欣喜得无以复加。所以一大早便把沈嫣琳众人叫来,宣布吴雨将先纳柳儿为妾,不日就会迎娶何家的某位小姐。
趁着父亲大喜的这个当口,吴雨以照顾柳儿为借口,偷偷跑来后花园的一个树丛中,来进行一个坚持已久的秘密。
只见他在树丛中走了几圈,停在一处土壤较为松软的地方。吴雨笑着蹲下身子,开始刨开地上的泥土,动作熟练至极,嘴里不断地嘟哝:「这本上册都被我翻烂了,却不知道谁人有下册,就可以相借一番。」
「咔哒!」
一声硬物被敲响的声音兀然传出,吴雨会意一笑,开始摸索着那硬物的轮廓,把它挖了出来。一个积满泥土的木盒,吴雨吹去盒面的泥土,轻轻打开盖子,隐约间看见木盒里放着一本书。如果从草丛外面看去,只能模糊看见「玉」「团」二字。
吴雨嘿嘿一笑,也不顾草地满是泥土杂草,就坐在地上认真翻起书来,恰似寒窗苦读多年的赶考书生。看到精彩之处,还摩挲着下巴,仔细思索一番,那姿势,那深度,那内涵……
远远看去,后花园深处的一片草丛里,不断传来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笑声。
幸得这偏僻之处平时并无人经过,所以吴雨看得入迷,无所忌惮。只是今日似乎出了些状况,一个鹅黄色的声影慢步走进后花园,平时束成长条的黑发如今已高高盘起,一个略显小巧的灵蛇髻女子显得成熟却又不失娇憨,巧笑嫣然的脸上带着好奇和淘气,正向吴雨的方向走去,正是一夜熟透的柳儿。
随着柳儿的走近,渐渐听清了吴雨的自言自语:「后进式?岂不是看不到身下之人的容貌了?那有何意思呢,难道只是看着后背和屁股吗……下次要找柳儿试试,嘿嘿……」
「试什么?」
柳儿越走越近,忽然扑进草丛里,挂在吴雨的肩上,高声问道。
突然被人从后面一吓,吴雨一惊,手中的那本「玉某团」也被抛到远处,胯下早已杀气腾腾的肉棒霎时失去了威风,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吴雨后背顿时湿透,回头一看,见是柳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恼怒道:「柳儿姐,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要是今后不举,我就不活了……」
柳儿听得吴雨说「不举」,哪还猜不到他在做什么,便掩嘴笑道:「谁让你大白天的在做坏事……」
话虽如此,柳儿也是有些担心,便俯身蹲在吴雨身旁,眼睛时不时地瞄着他的下体,红着脸道:「让我看看,怎么个不举了?」
自从两年前吴雨得到那本传世金书「玉某团」,便深受其文字之直白露骨,情节之跌宕起伏所吸引,只要无人无事之时,就会偷偷来到这里,观摩一番。今天虽然被柳儿无意发现,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柳儿是自家的女人,说不定还可以让她对照着书中的颜如玉,如此那般。
看着身前的柳儿,粉红的脸颊带着昨夜方才开苞的海棠春色,婀娜的身姿经过一夜的云雨开发更加如瓜熟蒂落,饱满欲滴。只是这后园草丛难免会有人经过,可不能让人给看去了。他润了润喉咙,低声道:「相公我本来在这隐秘之处研究天人合一,阴阳调和,却被你打断了,险些走火入魔,阳事不举……」
柳儿听吴雨说得煞有其事,最后一句却是教人脸红耳赤,不禁啐道:「瞎说!明明是在看什么浑书,还说得那么玄乎……」
她拾起那本被吴雨扔掉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金笔大字「玉蒲团」,自幼深谙朱门晦事的柳儿怎会不知这是什么书,她双手捧书砸在吴雨身上,佯怒道:「呸,你个色胚子,难怪昨晚……那么熟练,原来是熟读兵书,看我告诉小姐去。」
「嘿嘿,好娘子,别只是顾着说我,你好像也和我不相伯仲嘛……」
吴雨坏笑着道。
柳儿语气一滞,无言以对。自幼跟在何若雪身边,这等事情见得多了,年纪又是恰在成熟时分,难免会暗中揣摩个中要义。
「偏是你话多……」
柳儿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道:「还不快过来,让我看看你那处……」
吴雨闻言大喜,屁颠屁颠地纵身爬到柳儿身前,瘫坐在草地上,把偃旗息鼓的小帐篷抵在柳儿身前,讨好道:「娘子,给为夫摸摸呗……」
「去你的!就知道对我使坏……」
柳儿嘴里这样说着,手中却是不急不忙地给吴雨脱掉裤子。
两人一边做着这等香艳的事,一边却聊起了吴雨的婚事。
「相公,老爷给你订的那门亲事,你见过何家小姐了吗?」
柳儿一边强忍羞涩,用拇指和食指夹起吴雨的肉龙,一边和他说话,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无端地怎么又说起这事?我当然是没见过,嘿,兵来将挡嘛,总有办法应付这事……」
吴雨盯着柳儿的玉指,清凉的指尖在肉根上轻轻抚摸,软绵绵的肉棒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柳儿剜了吴雨一眼,不再捏着他的肉棒,反而是张开手掌,把它包裹在自己手心。突然受袭的吴雨心底一热,一条巨蟒迅速在柳儿手中奔腾起来。
「呵!」
柳儿吸了一口气,昨夜因为紧张,并没有认真观察,今日一见,才知道昨晚在自己体内冲撞的东西的尺寸有多大。柳儿洁白的小手已经握不住吴雨的巨龙,硕大紫红的龟头冒着热气,几乎要生长到自己的嘴边。
吴雨自豪地笑了笑,揶揄道:「娘子,你一个人承受不来吧,父亲给你找个姐妹倒算是歪打正着了。」
「却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方才不是说不举吗……」
柳儿嘴硬道。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紧紧地抓着吴雨的肉棒,开始缓缓地套弄起来。
吴雨笑而不语,眼神里满是鼓励,暗指柳儿在硬撑。柳儿也不甘服软,向吴雨抛了个媚眼,便缓缓地低下头去,张开了樱桃小嘴。
吴雨只觉得巨龙进入到一个温润的洞穴,里面住着一条柔软滑腻的母龙,只想与她爱恨交缠,难分难解。柳儿的香舌正如母龙一般席卷着吴雨的肉棒,津液顺着她的下巴流到吴雨的阴毛处。
「好柳儿,哦……舌头……」
「唔……」
后花园中,人影绰绰,来来往往,却没人看见草丛深处中的一幕夏日宣淫。
同是吴府,另外一边却是另一种情景。
三径就荒,松菊犹存。门前柳树繁茂,桃花盛开,好一个「花柳」成荫,此处正是吴家二公子吴风的居处。
自幼喜好圣贤诗书的吴风行事一向如文人雅士,连居处也是如此。生生让吴令闻命人把东厢房建成隐居之地一般,既有五柳先生之风,又有唐宋古意。吴风更是以此为傲,谓之曰:「花下舍」。门前两侧还挂着他自题的一幅对联:「香自花下舍,舍下花自香。」
此时,吴风的居处内并不只有他一人,还有一个略显佝偻的老头,正是吴府大管家吴贵。
「二少爷,我听老爷说,近日内要让大少爷完婚,不知二少爷的想法是?」
吴贵恭敬地问道。身处在吴府数十年,吴贵历经沉浮,看遍了朱门人心,偏是这只有十七岁的二少爷吴风,让他感觉深不可测。
吴风正坐在书桌上,手中卷着一本无名诗集,一身白衣玉带,如一个浊世翩公子。听见吴贵的话,他歪头笑道:「近日?这么急,看来父亲是要府中大喜啊。呵呵,这男婚女嫁之事,什么时候也变得像秦淮河一般,早日完事啊。」
吴贵陪笑着道:「呵呵,二公子说笑了。所谓好事多磨,如此轻易成婚的夫妻,老奴深恐维持不久啊。」
「哦?」
吴风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母亲身为吴家后宫之首,难道没有吩咐贵叔你助我大哥一臂之力吗?」
吴贵的笑容变得有些阴冷,低声道:「大夫人考虑周全,早就让老奴准备两味上好的珍馐给大公子和未来的夫人。」
窗外的阳光越加猛烈,晒得房内也燥热了几分,驱走了吴贵的阴冷气息。吴风放下手中的诗集,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贵叔,你说……何谓人心?」
「人心?」
吴贵有些皱眉,不知吴风是何用意,只得答道:「老奴自幼在吴府长大,虽不曾读得诗书,也算是看惯世事,在老奴看来,人心不过是自私,贪欲。那些个圣人,也不过是把一己之私推及世人,把满心贪念化成箴言。」
「呵呵。贵叔这番话也算是深省人心了,只是未免格局太小。」
吴风坐在梨花木椅上,把玩着镇纸,不时轻叩桌面,举止之间似乎天下在握。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泼墨流云,指点江山,轻声道:「人心者,谋与诈。金玉其外,则谓之谋略;败絮其外,则谓之诈术。如诸葛孔明之众,因是汉室正统,故谓之深谋远虑;如吕公不韦之众,因是贪权恋位,故谓之诡计多端。」
一语谈笑,吴风似乎不把诸葛亮和吕不韦放在眼中,言谈之间毫无敬意,像在阐述两个庸人。这位吴家的二公子心胸之处藏着何物,实在是难以揣摩。
吴贵咀嚼着吴风的话,无奈自己只是一个老管家,只懂女色,不懂风月,只好硬着头皮道:「二少爷高论,老奴只是一块朽木,难以明白。」
「不,贵叔,你不是朽木。」
吴风看着吴贵,严肃道:「那些在世上庸庸碌碌不知所为者才是朽木。除了你与玉琴的那档子风流韵事,贵叔在我吴家可谓无过无错,风生水起,这岂会是一块朽木可以做到的。」
吴贵听得吴风提起自己和玉琴的破事儿,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解释,只好沉默是金。
「也罢。今日我倒是多说了几句,耽搁贵叔的时间了。」
吴风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轻松,依旧带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请贵叔回头告诉母亲,本是同根生,我与大哥虽不同母,却也同父,况且小妈也不是盏耗油的灯,叫她不要看轻了二房的母子。」
吴贵闻言心中一凛,确实是过于轻敌了,能把老爷迷得神魂颠倒,那何若雪和吴雨会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吗?看来这迷药与春药之事要做得滴水不漏啊。
「对了。」
吴风正要让吴贵退下,却忽然想起一事,笑容有些怪异地道:「你说,大哥成婚之日,我这身为二弟的,该送什么礼物好呢?听说城东最近新开张了一家玉石铺,不若就挑一块祖母绿翡翠,雕出长冠,作为新婚礼物吧。」
祖母绿?长冠?吴贵的脸色也有些怪异,那不就是一顶绿帽子吗,二少爷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我所不能及啊。
又是这般说笑了一阵,吴贵便退下去做事了,留在房中的吴风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却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生辰八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男婚女嫁成其好事,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吴风坐在椅子上,玛瑙镇纸在手中翻转,心中不断地计量着这次婚事。吴雨虽然不是嫡出,却是家中长子,父亲又一向不喜自己爱好诗文,若不能让吴雨一举沉沙,只怕日后自己只能发配边疆了。还有两年便到了冠礼之期,到时父亲就会宣布家族继承人,若不能夺得其位,日后怎么能吞下何家,完成我的心愿?
吴风笑容越深,连炎炎夏日也多了几分寒冷的气息。
第06章 吴贵偷欢
苏州,吴家。
吴令闻疼爱小妾何若雪,便让她在吴家大宅的侧影建了一座蓬莱居。而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吴老爷也不含糊。吴家的后花园中,百花盛放,假山林立,小桥流水,美不胜收,宛若宫中庭院。这一切,都是吴老爷为了沈嫣琳所建的。
吴家的大夫人沈嫣琳,此时就坐在湖心的一座小亭,慵懒地拍打着扇子,听吴贵禀报自己儿子的安排。
盛暑酷热,尽管湖心小筑颇为凉快,沈嫣琳的身上也渗出了几丝香汗。紫色的长衣从香肩及至小脚,内里是米色抹胸,浑圆玉琢的一对雪兔静静地呆在她的胸前,不时泛起一点波浪。交叉着的一对玉腿并不算修长,稍有些肉感,却不觉肥胖,反而让沈嫣琳显得丰满妖娆。
站在一旁的吴贵不敢抬头去看沈嫣琳,只是垂着脑袋,看着沈嫣琳裸露出的玉足,一边意淫大夫人,一边在陈说吴风的定计。
待吴贵说完,沈嫣琳喝了一口清茶,缓缓道:「既然风儿已经安排好了,你便尽力去做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人省的。」
吴贵有些犹豫地接着道:「还有,二少爷让老奴提醒大夫人,小心那一房的母子二人……」
听见吴贵的话,沈嫣琳凤眼一眯,握着罗扇的手不禁一紧,鼻子里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玉手一挥道:「你下去吧,玉琴在等你了……」
吴贵闻言一喜,忙不迭地弓腰道:「谢夫人!」
说罢便屁颠屁颠地走了。
身后的沈嫣琳嘲讽一笑,自言自语地道:「这个老奴才,当真色欲熏心……也罢,既然姘上了玉琴,日后也好为我办事。哼……何若雪、吴雨……」
出身并不算富贵的沈嫣琳自幼就精打细算,善于察人,嫁入吴家后,把吴家的内院打理得有条不紊,对此,吴老爷也是颇为感激的。而且,沈嫣琳明白像要抓住一个男人,一是靠厨房,二是靠大床,所以,她除了能烧得一手好菜,在房中也是娇媚入骨,性感尤物。
自从女儿因吴令闻纳妾之事离家出走,沈嫣琳便一心培养吴风,日后好挤走吴雨,名正言顺继承吴家财产。不料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天纵英才,野心勃勃,行事滴水不漏,善于谋略,因而沈嫣琳也不必在为家财之事伤神,一切都交给吴风去办。
只是对于何若雪,沈嫣琳依旧醋海波澜,不愿罢休。所以连带吴雨的婚姻也要破坏,让何若雪焦头烂额。
*** *** *** ***话说这边吴贵过来找玉琴,浑身欲念烧得这把老朽木也是烈火焚城,胯下的大火柴只想燃烧自己,照亮玉琴。
渐行渐远,已经走出了后花园,遥遥看去,已经能看见婢女的居处了。吴家的下人都集中住在一个地方,男女分别在吴老爷的别院的两侧,方便他们使唤。身份较为低下的仆人是几人一间,像玉琴这种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是单人一间,而且还是一间不小的厢房。
此时吴贵的步速越来越快,转眼便到了玉琴的房外。偷眼瞄去,模糊的窗纱中只见佳人渺渺,一道玲珑有致的曲线在房中走动。看着那夸张的身段,吴贵一下便认出是玉琴那小妖精。
他在食指上沾了点口水,便在窗纱上插了个洞,往里面看去。只见玉琴正哼着小调,整理着柜中的衣服。作为吴家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玉琴总是少不免要准备几件上得台面的衣裳,还有一些是沈嫣琳赏给她的锦缎衫。
吴贵在窗外看着玉琴的风姿,下身已经忍不住暴涨起来。自从上个月搭上玉琴,她那迷人娇媚的骚劲就让吴贵欲罢不能。一对圆盘玉兔,每次在吴贵的抽插之下不断摇晃,都让他心醉神迷。
他吞了吞口水,便急不可耐地跑到门前,着急地敲起门。玉琴早就知道吴贵今日要来,所以便整理衣服便等待,此时听得敲门声,知道那货到了,眉头一皱,让她去陪吴贵这样的老头,她也觉得有些委屈。只是想到吴贵那老当益壮的大黄瓜,心中也不禁一热,连忙起身去开门。
「我的小心肝,有没想我啊?」
刚一进门,吴贵便紧紧抱着玉琴的肉体,便厮磨便淫荡地说道。
「死老头,看你那色样……轻点……」
吴贵的大手抱着玉琴的丰臀,毫不留情地揉捏起来,让玉琴不禁一阵轻喘。
早在方才见大夫人的时候,吴贵就被撩起了浑身欲火,此时哪里还等得住和玉琴调情,二话不说便脱去裤子,露出了昂首挺立的火棍。
「啊……你要死啊,不要脸的老货……就这么粗了……」
玉琴被吴贵的动作吓得一惊,连忙先锁上门,再回头时,才看清眼前的东西。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远古的凶兽。玉琴眼带迷离地看着吴贵胯下的阳物,那惊人的尺寸,深紫色的龟头,突兀的血管,无一不刺激着玉琴。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包裹着它,竟是一手难握。手中热气腾腾的肉棒像一个活物一般,随时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吴贵得意一笑,他一生人最自豪的就是这根东西,连他的媳妇也是因为收不了吴贵的勇猛才不得不强迫他写了一封休书,离开他去了。吴贵看着玉琴惊讶得微微张开的小嘴,薄薄的红唇晶莹剔透,他小腹一火,淫声道:「好心肝,给我舔舔呗……」
玉琴闻言白了他一眼,其中的娇媚让吴贵的肉棒又跳了跳,玉琴惊呼一声,笑着拍了一下手中的肉棒,这才缓缓弯下小腿。靠近一看,才真正感觉到这凶兽的恐怖,硕大的龟头布满着液体,深红见紫,散发着狰狞的气息。
玉琴小嘴微张,便把龟菇含进口内。香舌轻轻滑过马眼,引得吴贵一阵抖动。玉琴内心一笑,暗自啐了一口:不中用的老鬼!手中动作却不马虎,前后套弄起他的肉棒。绷紧的包皮在玉琴白嫩的小手中被抓得有些扭曲,使得龟头更大了几分。香舌压在龟头下面,开始用力吮吸,两颊也凹了进去。
吴贵居高临下地看着腿间的美人儿,唾液不住地从嘴角流下,左右摇摆着臻首,把自己的肉龙含进喉咙深处,不禁一阵志得意满。
「老鬼……舒服吗……」
玉琴口齿不清地问道:「便宜你这老头了,老娘还是第一次给人做……」
「真爽……好心肝,你的舌头真灵活……」
吴贵两手抱在玉琴脑后,开始轻微地耸动着大腚。
玉琴更加卖力地舔动起来,一手捏着吴贵的囊袋,轻轻搅动着内里的肉蛋。吴贵被玉琴这么刺激一阵,再也忍受不住,他抱起玉琴,淫笑着道:「宝贝儿,来干正事吧……」
玉琴给他抛了个媚眼,小手抓着肉棒打转道:「那你想怎么干呢……」
「我想干你的大屁股……」
「变态……」
吴贵嘿嘿一笑,示意玉琴趴在桌子上,高高翘起淫亵的香臀。两腿深处早已有些湿意。吴贵也不揭穿,拍了拍她的肥臀,干脆把整个人压在玉背上,贴在她耳边道:「美人儿,门没开呢……」
「老混蛋……」
玉琴咬牙嗔道,无奈下体早已瘙痒无比,她伸手脱去长裤,里面居然连亵裤也没穿,顿时就露出一片浓密的黑森林。
吴贵暗道:好个骚货。两只枯藤老手却掰着玉琴的玉臀,大凶兽便驾轻就熟地挤进了那窄窄的肉洞。
「哦……好粗……老乌龟,今天怎么那么厉害……」
玉琴小嘴夸张地张开,下身爆满的感觉让她几乎说不出话。身子不住地向前,蜂腰却是抵死地向后迎送,不知是抗拒还是欢迎。
「还不是想你了呗……」
吴贵从心底里道。
玉琴也是微微一甜,仔细感受着下身的满足感。蜜穴内的每一寸都被填满,一丝缝隙都不留,两人如同天衣般无缝地结合在一起。
吴贵把肉棒一直挺送到底,最后一截也插了进去,两人同时轻舒了一口气。
「好涨……捅到底了,先别动……唔……」
玉琴回头想要制止吴贵抽插,却迎来热吻。愣了片刻,玉琴便反手抱着吴贵的肩膀,热情地和他湿吻起来。舌头在对方口内来回交缠,战场不断变换。一个灰发老头,一个妙龄少女,此时如同最深情的爱人般吸取着对方的唾液,一刻也不忍分开。
吴贵趁着深吻,便分神开始慢慢抽动着大凶兽,挥军进攻那一片红嫩的林荫小道。柔软的臀肉被吴贵满是粗毛的大腿拍打着,啪啪作响。
「喔……粗,真的好粗……要死人……」
玉琴松开嘴巴,娇声呻吟道。
「粗你才爽……」
老朽木沙哑的声音带着欢乐。
两人再不说话,开始你来我往地对攻。强忍着快意,尽管不去浪叫呻吟,鼻头的粗气都快窒息了,动作偏是越来越大,火热的肉棒翻起玉蚌红肉,珍珠般的阴蒂处不断激溅出黏黏的浪水。
「啊……死老头,轻点……好深,快要爽死了……」
玉琴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浪叫出来。吴贵也展颜一笑,却把玉琴早已被拍红的浪臀抬得更高,用力抵送。
「哦……这下好重……顶到心肝了,老混蛋,夹死你……」
「死鬼,再狠点……插死我算了,用力……都被你干坏了,噢……」
一开口便再也止不住,玉琴毫无意识地叫喊着,深恐别人不知道她此时的愉快。两手掐着桌沿,酥胸越是挺拔地向前耸起。屁股无力地摇晃,再摇晃,直到无法迎合。
吴贵喘着粗气,伸手握住玉琴的巨乳,把玉琴的上身抱了起来,贴着自己的胸膛前。玉琴展臂往后抱着吴贵,大香臀不断地向下坐去,把吴贵的肉棒当做支点,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两人尽情散发着自己的欲望,毫无顾忌,根本没有心思变换其他姿势,只知道勇往直前,战死沙场。交合声,浪叫声,桌椅声,一时成为战场厮杀声音,激烈的碰撞让房间几近着火。
「好心肝,我快来了……」
吴贵用力地抓着玉琴的乳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射进来,狠点……」
此刻的玉琴早已经来了几次高潮,秘洞内的淫水流了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两眼发黑,玉琴已被吴贵干得有些神志不清。
吴贵得令,奋起余勇,与敌军做最后的殊死搏斗。迷情中的两人只知道一遍又一遍,用力再用力地重复着原始的动作,深入浅出,穿山越岭,花心和马眼撞在一块,搅成满腿泥浆。
「来了……」
「啊,烫……」
吴贵额头一热,一直紧绷的腰眼顿时如同拉断了筋,全身的气力精华都向玉琴的最深处倾泻而去。玉琴只觉得下身滚滚洪流,不知几何江水惊涛拍岸,忍不住又泄了一回。
「呼……呼……」
同样起伏的心跳,同样粗重的呼吸,释放淫欲的老头妙女相拥在一块。吴贵只能把身体摊在椅子上,任由玉琴的大屁股压着自己的大腿,躺在自己身上喘息。撕扯之中早已混乱不堪的衣服露出了玉琴半只玉乳,白嫩浑圆,高耸入云。
玉琴缓过气来,回头咬着吴贵的暗红老唇,香舌在上面舔过。吴贵享受着性爱后的温存,枯枝摇曳,一双老手也揉摸着玉琴的雪乳。
「老鬼,爽了吗?」
玉琴娇声问道。
「嘿嘿,真爽。」
吴贵由衷地道。
「我也舒服死了,今天怎么这么厉害?该不是见完大夫人,所以……」
玉琴调笑道。
吴贵暗道女人的直觉实在可怕。却也不怕承认道:「小丫头到底机灵……大夫人那身材,那韵味,嘿嘿,反正老朽是无福消受喽。」
「那你叫我买通厨子作甚?莫不是想迷奸夫人……」
玉琴浪笑着道。
「我可不敢。所谓天机不可暴露,哦不对,是泄露,等万事俱备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吴贵可不敢坏了二少爷的妙计。
「哼,死老狗!」
玉琴用力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呵气如兰地诱惑道:「明天还来不来?」
「美人儿有约,老头怎么拒绝……」
吴贵反嘴吮吸着玉琴主动伸出的舌头。
「来之前先去见夫人……」
「小浪货……」
「咯咯……就浪,亲我,我要舔你的臭舌头……」
「唔……」
第07章 突生变故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千年白发的苏州沐浴在细雨朦胧中,连油纸伞也是多余的,只想让人投身其中,缓缓走过润泽的青石板。
如此诗意的画面里,却突兀跑过一个佝偻老头,半头白发,一个闪身就跑进了吴家大院。
「老管家,您回来了,老爷正在等你呢。」
门口的一个小家丁迎头对那老人道。
「嗯,晓得了。」
老头回答,此人正是吴家大管家吴贵。
从昨日与玉琴盘肠大战后,吴贵拖着蹒跚的脚步去何家商议婚事。本来这等大事应该由吴令闻老爷出面,无奈昨夜在蓬莱居休息时,落枕了,何若雪看着他那歪歪扭扭的脖子,心中也有些歉意。若不是她执意要吴令闻在厅中休息,也不会让他一夜辗转反侧。于是便吩咐吴贵代替吴令闻到何家去议事。
时值晌午,大早出门的吴贵连午饭也未曾吃,便匆匆地跑回吴家,只因婚事突然有些变故。
*** *** *** ***吴家大厅。
「什么?」
吴令闻疑惑的声音响起。旁边众人也是反应不同。沈嫣琳娇俏的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容,杏眼中勾人的眼眸却悄悄移向自己的儿子,何若雪千年风霜的脸庞不带半分感情,似乎事不关己。
吴雨和吴风坐在一旁,也是一脸愕然。吴贵把所有人的反应收在眼里,清了清嗓子道:「的确如此,老爷。何老板说,何小姐近日身体不适,命人查过黄历,不宜出嫁,所以想把婚期延后。」
吴令闻皱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家中众人都等着他的反应,半晌,他在释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延后吧。只是运送善款的事刻不容缓,江大人已经多次差人来催促,那雨儿……」
说着他看向吴雨,想听听他的想法。
见父亲看着自己,吴雨也不敢嬉笑,正声道:「私不忘公,赈灾一事乃国家大事,既然朝廷这么看得起我们吴家,那孩儿就先运送善款到川蜀,回来再完婚也不迟。」
「雨儿啊……」
沈嫣琳慵懒地语气勾人心痒:「川蜀之行颇为艰苦,要不要大娘给你打点一切再好上路呢?」
「不劳姐姐费心了。」
吴雨还未回答,何若雪便淡淡地接过话头:「雨儿自幼贪玩,比不得风儿寒窗苦读,此次远行正好磨练一番。」
吴令闻见左右两边的夫人又开始针刺寒芒般起了嘴角,不禁苦笑道:「二位夫人莫急,此次就由为父做主吧。玉琴、柳儿……」
吴令闻微笑着喊道。
「是。」
玉琴和柳儿同时走到堂前。
「这次就由你们二人伴随大少爷前去川蜀吧。」
说着他还不忘低声询问沈嫣琳:「夫人,把玉琴借给雨儿几天,可以吧?」
对于和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妻子,吴令闻自然不像对何若雪般客气。
「当然可以……」
沈嫣琳答应道,却靠近吴令闻的耳边,吹着兰气道:「可是今晚你要补偿我,不许你去妹妹那边……人家,想你了……」
吴令闻看着自己柔媚入骨的妻子,心中热血充满后脑,连忙握紧她的柔荑,说道:「夫人委屈了,今晚为夫自当赔罪……」
两人如奸夫淫妇,一脸惺惺相惜的风骚样,落入吴风吴雨眼中。吴风只想母亲的枕边风确实吹得及时,吴雨却是欲火上涌,和大娘生活了这么多年,今日才发现她是如此魅惑,难道是处男破身,淫念作怪?
几人一下敲定,便决定让吴雨带上玉琴和柳儿以及几个家丁,到城南镖局雇几个镖师,后日便出发前往川蜀。
可怜吴贵低头站在一边,不断地对玉琴使眼色,示意她拒绝。玉琴却视若无睹,只是巧笑嫣然地看着大少爷,不断暗送秋波。吴贵心中不禁骂道:果真是婊子无情!
和玉琴站在一起的柳儿却一脸不甘。她本不是醋意十足的女子,只是她早就发现了玉琴和吴贵的破事儿,认定她淫乱不堪,不愿意让她脏了吴雨的心,无奈老爷下命,也只好接受了。
商议确定后,吴令闻命吴贵到何家回复,便散了众人,自己直奔「锦绣年华」去了。
沈嫣琳回房前却向吴风使了个眼色,吴风点点头,便跟着母亲去了。这一幕,却一不小心落入了何若雪的眼中,她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吴雨丝毫不顾眼前,心头的大石悄悄落下,暗道逃过一劫,连忙牵着柳儿跟着母亲去蓬莱居。大厅中,只剩下玉琴和正要去何家的吴贵。
「好玉琴,你怎么……」
吴贵枯枝般的脸上露出幽怨的神色。
「死老头,我什么?老爷让我去川蜀,我还能拒绝吗?」
玉琴似乎也有些赌气。纵使她昨夜被吴贵肏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是吴贵终究也不过是夫人的工具,自己和他虽然有些情意,但更多地却是这老牛吃嫩草的刺激和无奈。
吴贵看了看玉琴,那仙桃状的酥乳似乎渐渐地离自己远去,他摇头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话,回首离去,只留下一个伛偻的背影。
玉琴张口欲言,徘徊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出声,转身向大夫人房间走去。
*** *** *** ***蓬莱居。
何若雪洁白的玉手端着青花瓷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雨坐在一旁,心情大好,笑着对何若雪道:「娘亲,孩儿后日便要去川蜀了,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言语间,却一点没有离家的惆怅。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心中的期待早已让他蠢蠢欲动。
何若雪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回头握着吴雨的手道:「雨儿,川蜀路途颠簸,比不得家中舒适,你也要好生照顾自己。」
柳儿却有些眼红,泪水直在打转,似乎舍不得何若雪:「小姐,这是柳儿第一次离开你,没有柳儿,你……」
说到一半,她已经掩面低泣。
何若雪微笑道:「傻柳儿,不过是离家十天半月,完事便回来,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别让雨儿看着心疼。」
柳儿咬着唇,明白何若雪的意思,忙答道:「柳儿一定照顾好相公的衣食住行,不让……不让那玉琴靠近他……」
吴雨「噗」地一笑,打趣柳儿道:「酸,真酸!人家玉琴惹你何事?」
「她就惹我了……」
柳儿不依地道。
何若雪看着两人闹嘴,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三人便在蓬莱居闲聊着,当是为吴雨和柳儿饯行了。
另一头,沈嫣琳房中。
房里简单地摆放着几张黄花梨八仙桌椅,墙上挂着一把巨大的开屏吴扇,上画姑苏寒山寺,一月如豆,彩云含烟,让整幅扇面宛若仙境。
左侧圆门珠帘,里面便是沈嫣琳的香榻。丹朱梳妆台放在窗边,铜镜打磨得极其光滑,可见沈嫣琳爱美之心。桌上胭脂水粉,眉笔金钗,整齐摆放在一侧。檀香冉冉,熏着挂在屏风上的几件纱衣,整间卧室看起来素雅宁静。
沈嫣琳斜斜地靠在窗口,吴风坐在小椅上,轻轻捶着她的长腿。娇嫩的玉腿让吴风也不禁心猿意马,一时忘了眼前的肉色是属于自己的母亲。
此时,玉琴转进珠帘,臻首低垂,甜媚的声音响起:「夫人真是料事如神,老爷果真让玉琴与大少爷同行。」
沈嫣琳嘴角轻扬,扫了她一眼道:「家中婢女。除了他自己的贴身丫头,也就你和柳儿值得他信任。我们大少爷和柳儿的事情,只怕我那好妹妹早就告诉了他,他是怕大少爷舍不得让柳儿吃半点苦,自然要撵上你。」
吴风对着玉琴笑了笑,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显得和善清秀,玉琴不禁心肝一跳:天啊,二少爷长得真俊!
「玉琴姐,川蜀之路遥远艰苦,难为你了。回头让贵嫂给你炖壶好汤,补补身子。」
吴风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却有些揶揄之意。贵嫂自然就是吴贵的老伴,吴贵在吴家做大管家,老伴自然也水涨船高,掌管吴家的材库。那次吴贵和玉琴在仓库幽会,便是向贵嫂要得钥匙。
玉琴听出了吴风的言外之意,也不禁小脸一红,声如蚊呐地应道:「嗯……二少爷莫要打趣姐姐。」
玉琴和柳儿年纪相仿,吴风自然也是叫她姐姐。
沈嫣琳懒懒地整了整衣装,今日她一改平素喜欢的紫色,穿上了一件鹅黄巧裙,纤细收束的绸缎裹在她身上,让她夸张有致的身材显得更加突出,一对丰乳几近要裂衣而出。
她拍了拍吴风的肩膀,收回玉腿放在床上,轻声道:「既然婚事推迟,风儿,你准备的两份礼物也就用不着了,让吴贵收回来吧……嗯,给玉琴,让她来送给我们大少爷。」
玉琴并不清楚他们母子二人的计策,只听得云里雾里。
「呵呵,娘,你也不必费神,此事风儿自有主张。」
吴风谈笑风生,像和一个多年好友聊天一般。
沈嫣琳叹息一声,挥手道:「也罢,你长大懂事了,以后娘亲便乖乖养老吧。你回房吧。」
吴风闻言不禁有些讪讪,笑着道:「娘,你知道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娘亲十年如一日,怎么会老。」
「哼,小子……」
沈嫣琳似乎对吴风的马屁颇为受用,娇嗔道:「滚吧,玉琴也下去休息吧。」
「是。」
两人齐声道。
说罢,两人便各自回去了。房中的檀香还在燃烧,悠悠中响起沈嫣琳自言自语的声音:「黄鹤一去……不复返……」
话说吴风那两份礼物,一份是迷药,一份是春药。早在定计之前,沈嫣琳便鼓动吴令闻,让吴雨和何家结成姻亲。在大婚当夜,用迷药把吴雨迷倒,然后让何家新娘服下春药,和吴贵通奸。以此离间何家和吴家的关系,何若雪是何家人,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吴令闻自然会迁怒何若雪和吴雨。
而吴贵,便是此事的关键。虽然吴贵本就是沈嫣琳一派,但是要让他行这样胆大之事,少不得有些甜头,于是便有了玉琴一事。另外要买通厨房的人,便是沈嫣琳通过玉琴授意吴贵,是为了把玉琴也淌进这趟浑水。
一旦何若雪母女失势,吴家便是吴风囊中之物,又加之吴贵辅助,甚至逼宫也未尝不可。而何家不及吴家势大,两家产生矛盾,凭借吴家和应天巡抚江闵的关系,便可吞并何家,成为苏州龙头。
所以,吴贵才在那日向江闵推荐吴风,就是为了以后起事。如今大婚推迟,人等得,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快。所以,沈嫣琳决定让玉琴也跟着吴雨去川蜀,便宜行事。
这边厢发生的事情,何若雪不曾看见,却早就猜到沈嫣琳的诡计。如今吴雨即将出门在外,毫无保障,何若雪也不得不动动凡心,和这位绵里藏针的大夫人斗一斗。
*** *** *** ***是夜,下过雨的苏州冷清了一些。小桥流水便缭绕的烟雾早就消散,静谧中夹杂了蝉鸣叶动,却被吴家的忙碌声盖过。
此刻,吴家上下正打点着吴雨的行装,明日一早便要到城南的长路镖局下镖银,签镖单。绿色的大宛内正忙得火热,没人留意到吴贵这个大管家竟然擅离职守,不见踪影。
吴贵自己也是满腹疑云,今晚本来要监督府中杂役收拾行装,却无端被二夫人叫去,说是有重要任务吩咐自己。二夫人何若雪在府中地位超然,吴贵虽是大夫人一派,也不敢不从,跟着婢女,带着疑惑向蓬莱居走去。
与此同时,忙碌中的吴令闻也记起了沈嫣琳的不见不散,左右看看没有吴贵的踪影,心中暗骂:这老奴,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人。他一边急于回房享受温香暖玉,一边又担心吴雨行程匆匆,漏了东西。两个老头分别以不同的心情,准备走向两位夫人的房间,却不知漫漫长夜会是如何度过。
雨后的蓬莱居,似乎连树叶也恢复了春天的碧绿。满园杏树桃花,所谓二月红杏闹枝头,三月桃花粉面羞。早已过了花开的季节,何若雪却从来不去打扫落英,任得它满园迷醉,暗香袭人。
小楼阑干处,佳人渺渺。远远看去,一个人影孤独站立,宛如仙境寻人。
何若雪穿着浅绿襦裙,竹笋般的玉乳把胸衣高高挺起。锦缎米白的比甲披肩挂在身上,露出半截玉臂。云鬓乌黑,平时盘起的长发今夜却梳成凌云髻,脑后的长发垂在玉背,一丝凌乱,一份柔媚。不施粉黛的俏脸在淡然中有些局促,纤腰圆臀,凭栏遥望,顾盼生姿。依旧是不爱穿鞋的习惯,晶莹如玉近乎透明的香足扣在洁净的地板,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
远远看着蓬莱居的小径,渐渐浮出两个人影,正是自己的婢女和吴贵。心中一紧,低声道:「也罢,这便叫做手段了吧……」
心中忽然浮现两句诗:香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第08章 姑苏雨夜
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来。
今夜的姑苏城似乎独自躲在黑夜的角落,无声哭泣,声声吴侬软语,却成了哀怨的梦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浪漫幽静的画面,突然闯入一个半头白发,身材萧索的老头。
吴贵跟在婢女后面,眼睛盯着她左右摇摆的小香臀,心中却没有半点欲念。
「你叫什么名字?」
吴贵突然问道。
前面那婢女也吓了一惊,连忙答道:「回大管家,我叫云心。」
黄莺出谷的声音传来,让吴贵一阵耳朵痒。
自从何若雪把柳儿赐给吴雨,自己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吴令闻便从他的书斋中拨了一个小婢女过去,便是眼前这个云心。
「知道二夫人找我什么事吗?」
云心是何若雪如今的贴身丫鬟,吴贵也不敢太过无礼,有些客气地问道。
「云心不敢自作主张,大管家到了便知。」
云心语带双关,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任凭吴贵这老头去猜测。
吴贵闻言不再说话,心道: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想来,吴贵也心安了不少,不再多说,跟在云心身后,老眼瞟着那一扭一摆的一片翘嫩臀瓣向蓬莱居走去。
润物细无声,无声之中,雨滴渐渐变大。云心和吴贵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蓬莱居的小楼外。两人走到屋檐下,顶上的雀升滴着水,沾湿了两人的衣服。云心抹了抹头发,向吴贵一福:「大管家,我先下去了,你直接进去见夫人吧。」
说罢,转身向内堂的一侧跑去。
吴贵浓眉一皱,收了收衣袖,便向里面走去。
才进内厅,就闻到淡淡茶叶香。顺着水汽的方向走去,哒哒的脚步声惊起回响。厅中的烛火有些暗,吴贵缓缓走着,忽然,远远一袭白衣,在木椅上静静安坐。
吴贵看着眼前的何若雪,呼吸也短了几分。一头凌云髻,长发披在右肩,娇嫩的锁骨微微凸显,下方是一对乖巧的竹笋椒乳。细眉杏目,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茶壶。红唇欲滴,偏偏带着几分不似人间的笑意。吴贵屏着呼吸,深怕打扰了佳人的茶趣。是所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坐。」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吴贵两脚一软,自觉腿上的脚毛都酥了。
「不知二夫人把老奴叫来……」
吴贵轻咳两声问道。
美目流转,何若雪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斟了一杯茶,洁白的玉手捧着紫砂壶,香气缭绕。
「这是大红袍。」
何若雪答非所问,如同闲聊一般开始说道:「传闻有一上京赴考的举人途径武夷山,忽而腹痛,喝了一壶大红袍后,竟不药而愈。待得他高中状元,便去身上的红袍盖在茶树上,故有此名。」
说完,何若雪自顾自地举起茶杯,浅酌一口,素色瓷杯上留下淡淡唇印。她竟把手中这喝了一半的茶水推到吴贵面前,微笑着道:「这是第二泡的茶,叶香正好,尝尝。」
「这……」
吴贵一时口瞪目呆,这是什么意思,何若雪的这一出让吴贵不知如何反应。
「喝啊……」
何若雪轻声催道。
吴贵满脸无奈和不解,只好捧起茶杯。正好看见那一抹嫣红的唇印,心里一热,便把大嘴盖了上去,一饮而尽。完了还砸吧几声,装模作样地叹道:「好茶!」
「噗嗤!」
何若雪见吴贵如牛饮,忍俊不禁地掩嘴一笑,半遮面的风情,让吴贵看得眼都呆了。
「贵叔。」
何若雪继续斟茶,小手因为滚烫的茶水而变得有些红润:「今日我请你喝下这大红袍,你是否愿意做那红袍状元呢?」
吴贵心里一惊,知道正戏来了。正要回答,小腿处却忽然传来痒痒的感觉。斜眼看看脚下,一只白玉无瑕,娇嫩不堪的玉足在桌下,让他一时血气上涌。
何若雪看见吴贵的反应,心里一阵冷笑。她故意翘起长腿,便是要装作无意地撩拨吴贵,脚趾上传来麻布的感觉,让何若雪不禁抖了抖小脚。吴贵把桌下的一切收在眼里,心里有些凌乱。
「老奴愚蠢,请夫人明示。」
吴贵不敢随意回答,只好把茶杯推回何若雪的身前。
何若雪知道吴贵故意装傻,也不点破。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小雨,夜色迷茫,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掀起了鬓旁黑发如河畔流苏。何若雪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捧起茶杯,眼睛盯着吴贵。吴贵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喉咙处,那杯茶是自己刚刚喝过的,二夫人莫非……
在吴贵震惊的注视下,何若雪樱唇微张,竟是对着刚刚吴贵喝过的杯沿吻去,连杯中茶水也被这等香艳渲染得香醇非常。
放下茶杯,何若雪轻轻拭去嘴角的茶水,淡笑着道:「今夜苏州风雨交加,颇为凉快,却不知道贵叔是要风,还是要雨?」
风,便是吴风;雨,便是吴雨,二夫人这是在逼我选择啊。吴贵不禁感叹何若雪的手段,不着痕迹之间便已经点明了今夜的用意。吴贵虽然是大夫人一派,但是也不好直接在何若雪面前说穿。
何若雪也不着急,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看着窗台边的几盆兰花。在风雨的拍打中,白色的花朵慌乱摇摆。何若雪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些怜惜那几盆兰花,起身走到窗台,把它们收到室内。
吴贵看着何若雪纤细的腰肢,一双长腿笔直站立,心中不断权衡利弊。沈嫣琳和吴风皆是老谋深算,若是自己帮了他们而且最终成功,自己会否鸟尽弓藏。而眼前的何若雪,宁静致远,与世无争,吴雨大少爷天性纯良,说不得自己能再进一步。只是,偏偏看不懂这二夫人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让吴贵有些犹豫。
人都会背叛,只是看筹码的大小。何若雪虽然不说,但是却留给吴贵更多遐想。大夫人那边,吴贵最多也只姘上玉琴。而二夫人,以前皆因吴贵无从选择,大夫人又早早入门,吴贵才成了大夫人一派的人。如今何若雪施展手段,就让吴贵不得不起些心思了。
外面风雨越疾,「嘭」的一声,只见何若雪一脸痛惜地看着地板。吴贵顺眼看去,一株橙色的君子兰倒在地上,泥土铺洒,连何若雪赤裸的玉足也沾上不少。吴贵深恐碎裂的花瓶割伤何若雪的小脚,顾不得思考,连忙起身过去制止欲收拾花枝的何若雪道:「二夫人莫动,这样的粗重活儿还是让老奴来做。」
「不必了,贵叔。」
何若雪扶起吴贵,向厅内喊道:「云心,过来……」
云心闻言匆匆地跑出来,见到眼前场景,马上明白过来。也不说话,便收拾起地上的泥泞和兰花。
「收拾完后寻个花盆再把它种上吧。」
何若雪先吩咐云心,接着转头对吴贵道:「贵叔,我先上去梳洗一下,你自便。」
两人此时站在一起,何若雪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如天上的仙女一般,让吴贵自惭形秽。鼻子嗅了嗅一阵香风,何若雪早已转身上楼去了。
吴贵正兀然间,却听见一边的云心说:「君子兰,君子兰……君子便是要倒地破碎,小人便是要上楼升天。」
说罢瞥了吴贵一眼,留下一个娇娆的背影去了。
原地挠头想了一番,吴贵终于断定自己是个小人,深吸一口气,一时老夫聊发少年狂,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阁楼中又是另一番风景。简单的桌椅摆放,几件玛瑙珊瑚在镂空木雕的柜子上。水晶珠帘后面是何若雪的卧房,看不清里面的布置。吴贵匍匐着老身躯,如同夜猫一般趴在楼梯。
何若雪提着一只小铜壶从里面出来,似乎没有发现吴贵,向栏杆走去。轻轻依靠在栏杆上,毫无一丝赘肉的左腿从长裙中伸出。白嫩的小腿肚上系着一根红线,上面挂着一块玉玦. 本来干净的小脚此时沾满了泥土,显露出几分野趣。长腿伸到楼外,吴贵不禁揪紧了心肝,深怕何若雪从阁楼掉下去,那就天妒佳人了。
她眼神有些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又马上掩去。铜壶倾泻,清水从里面倒出,顺着小腿,流到玉足,流到脚趾,再融入雨水中。观音素手缓缓伸出,清洗着脚上的污泥,哗哗的水声,哗哗的润肤声,在雨夜中极其诱人。
静谧的夜色中,响起了吴贵吞咽口水的声音。何若雪眼神一亮,脸上升起一丝诡异,便惊呼一声,半是不慎半是故意地向楼外掉去。
吴贵一惊,暗骂自己的乌鸦嘴。也不管是否会暴露,连忙去搭救何若雪。
此时何若雪一脚踏在一楼顶端的雀升雨檐上,两手扶着围栏。本就单薄的襦裙早已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亵衣。尖挺的玉乳在双臂的包夹下挤出一条深渊乳沟,酥胸半裸之处,两颗珍珠红豆凸显在绸缎上。
吴贵再是救人心切,也不禁暗暗偷窥。那慌乱娇羞的神色,那滑如凝脂的温香,看着他热血沸腾。从衣领处高高俯瞰,粉红的乳晕更是若隐若现。
「贵叔,救我……」
何若雪让吴贵尝足了甜头,方才开声呼救。
吴贵闻言一惊,连忙伸手扣住何若雪的手腕,使劲把她拉了上来。何若雪顺势扑到在吴贵身上,两人肌肤相亲,吴贵早已坚硬如铁的巨龙抵在何若雪小腹处,何若雪饱满娇嫩的酥胸压在吴贵胸前,各自亮出兵器,站成平手。
何若雪撑在吴贵宽厚的肩膀上,起身整理衣衫,吴贵还呆呆地躺在地上,回味那一瞬的惊艳,温柔。
此时,何若雪却突然厉声骂道:「狗奴才,你竟敢轻薄于我,我宁死不从,你施暴不成,还想把我推下小楼,杀人灭口!」
吴贵闻言一脸苍白,冤枉啊,二夫人怎能恩将仇报,污蔑于我?见何若雪横眉冷视,衣衫虽然凌乱,酥胸高高起伏,哪还有方才的慌忙。一时间,吴贵明白过来,这二夫人是诚心要在自己身上泼一桶脏水。
何若雪知道吴贵并非蠢人,见他已经反应过来,便冷笑着道:「你是这十年内唯一一个与我有肌肤之亲的男人,便宜你个老奴才了!如今只有两条路给你走,要么报我大红袍之恩,我许你做状元,要么我禀告老爷,给你一纸状书,告你欲淫辱于我,你选吧。」
说完,何若雪便转身进了卧房,她笃定吴贵无路可走,只能选择加入自己这一派。
吴贵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也容不得他在计较,双膝跪倒在珠帘外道:「谢过二夫人的大红袍,老奴这把老骨头便交给夫人了。」
珠帘内传来淡淡的声音:「放心吧,大夫人能给你的,我这里也少不了。呆会去问云心讨些零钱吧,五百两够你花的了,至于玉琴那丫头……哼,等着吧……」
吴贵闻言一喜,五百两啊,大夫人那边才给我五十两,够买好几个玉琴了。他俯身磕了个头,便道:「那……老奴告退了。」
身为吴家的两朝元老大管家,竟被何若雪玩弄于鼓掌,连苏州的黑夜也看得哭了。水晶帘内的何若雪却像没有感情一般道:「去吧……」
蓬莱居又恢复宁静,远远只听见「咯嗒」作响的银两声。
*** *** *** ***而在吴家的另一侧,却是不同的情景。
烛火如豆,透过纱窗显得暧昧。房外雨声淅沥,府中的下人还在忙活。房内隔绝雨声,却传来「咯吱」的声音。
「啊……好深,好硬……」
芙蓉帐内,穿来极其娇媚的呻吟。酥柔入骨的嗓音足以让男人狂性大发。透过红帐,一具丰满的胴体在男人身上高傲地骑乘,摆动。
这是沈嫣琳和吴令闻。晌午议事时,吴令闻便已被沈嫣琳勾得食指大动,恨不得当下挥军直进。今夜,吴令闻早早来到沈嫣琳房中,两人便已开始盘肠大战。
浑圆的一双豪乳上点缀了深红的乳头,随着沈嫣琳上下晃动。这是吴令闻最喜欢的姿势,让沈嫣琳坐在自己身上,扭着蜂腰,摆着翘臀,让雪白的玉兔上下跳动。
沈嫣琳双手撑在吴令闻的胸前,极尽迎合,俏脸嫣然,嘴里吐着勾人的语句:「相公……你今晚好硬嘛……喔,又顶到了……」
吴令闻把大手攀上沈嫣琳的雪乳,两指夹着坚挺的奶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妖精……」
「咯咯……人家都三十好几了,哪里还小……哦哦哦……用力点,就是那里……」
沈嫣琳压在吴令闻身上,胡乱地亲吻着。一对嘴唇吻在一起,亲啊亲,舌头如游蛇般缠绵,吮吸。
不舍地咬着吴令闻的下唇,使劲地舔了舔,留下一大串津液。沈嫣琳的香舌滑过他的喉结,浪叫道:「老爷……肏我,人家要浪了……」
吴令闻低吼一声,抱起她的满是软肉的肥臀,使出老劲儿,狠狠地抽动起来。两人成亲已有二十余年,每次同房时,沈嫣琳都能如天雷般勾动吴令闻的地火。深入,再深入,坚持,再坚持。
亏得吴令闻年时渐高,肉棒已不如年轻时坚硬,却在沈嫣琳的媚态下,每次都能坚持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两人扭抱在一块,沈嫣琳鲜红的乳峰搓着吴令闻的胸口,舌头在他脸上舔舐,用力地向下坐去,把肉棒深深吃进自己体内。
「啊啊……顶到心上了……我要尿了,坐死你,死老伴儿……哦哦哦哦,死了死了……」
「小琳心肝,我来了……」
「给我……烫死我算了,心都给你捅乱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09章 长路镖局
雨过天晴,月落星息,晨曦中的苏州有些凉快,吴家府邸的厨房已经炊烟袅袅,准备早饭后,到城南长路镖局去下镖银。
蓬莱居中,何若雪也一早起床梳洗。铜镜无邪,精致的面容澄澈如映。昨夜与吴贵一番斗智,手臂上还留有瘀痕,是昨晚吴贵把她就上来时用力过度所致。她并没有用此威胁吴贵,但若是他暗中两厢讨好,何若雪也可以以此为据,加罪于吴贵。
对镜梳妆,一头双刀髻,淡粉胭脂,初醒时的一点点憔悴都被掩盖。何若雪微微一笑,心想今日过后,便是百日都见不到吴雨,自然是要整理得好一些的。呆坐须臾,便有下人来催,何若雪缓缓地走向大厅,不知是何种心情。
吴家大厅中。
吴家五人围坐一桌,柳儿,玉琴,云心和吴贵分别站在他们身后。桌上摆放着几份糕点,水晶桂花糕,蜜饯核酥,碧粳粥,翡翠莲叶羹,都是吴雨爱吃的点心。
「雨儿啊,一会儿你和贵叔一起到长路镖局去吧。」
吴令闻捧着五彩珐琅碗道。
「知道了,爹。」
吴雨笑着道:「这次我们押送的是赈灾善款,朝廷为何不派军官护送呢?」
吴令闻似乎早就知道吴雨会有此一问,无奈地道:「我早已问过江闵大人,他说如今盗贼乱起,尤其是荆州一带,贼势凶猛,各路都指挥司都纷纷调兵,甚至从征北大都督柳观海处借来神机营。况且,自从『土木之变』后,瓦剌虽被打压,却一直蠢蠢欲动,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官兵来押送银款了。」
话说这位应天巡抚江闵大人,其叔父乃前任太子太师江充,权势滔天,连东厂和都督府都不敢捋其虎须。江闵得以借势一路平步青云,乃至今日的应天巡抚。如今江充虽然已经退位,江闵却又与征北大都督柳观海私交甚好,所以能得知这么多的内幕。
「雨儿此行前往川蜀,岂不是会经过荆州,那可如何是好?」
沈嫣琳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丝毫看不出有惺惺作态之意。吴雨离开在即,沈嫣琳深知不宜浓妆,所以今日随意盘起黑发,荆钗素裙,反而颇有几分哀羞的味道。
「放心吧,娘亲,长路镖局名声在外,从无失镖,相信大哥不会有事的。」
吴风轻搂着沈嫣琳的肩膀道,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吴令闻紧皱双眉,清秀的面容上也露出点点忧色。他看了看吴雨道:「雨儿,呆会到库房多取些银子,让镖局的唐总镖头多带几个能手。柳儿,玉琴,你们二人也随着一起去吧。」
「是。」
柳儿和玉琴齐声道。柳儿虽然已经和吴雨圆了房,奈何尚未过门,所以还是以丫鬟身份居之。此时她黛眉轻蹙,似乎不愿意和玉琴同行,可爱的小脸让吴雨不禁失笑。
吃过早饭,吴雨三人就随着吴贵到库房去取银子,待签下镖书,明日一早就跟着镖师们上路了。
*** *** *** ***近几年,苏州城在江闵的管治之下,日渐昌盛,人人安居乐业,是故城池向外扩张了方圆数里地,长路镖局正是在新城的南边。
吴雨四人乘坐在自家的马车上,一路轻车驾驶。路上,吴雨少不得和柳儿打闹一番,玉琴也时不时打趣两句,倒是和柳儿的关系拉近不少。在外充当车夫的吴贵听着里面的嬉闹声,不禁暗叹人各有命,几日前自己还和玉琴肉帛相见,今天却已经是一帘相隔。
苏州城街道宽敞,马车自然没有阻碍,不一时便到了长路镖局。
眼前是巨大的门板,铺首横排着旧铜色的钉环,大门上一块七尺长的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长路镖局」。
话说这苏州的长路镖局之所以能名声在外,也是大有来头。当今世上,自沈万三被明太祖朱元璋发配后,世人已知富不可敌国,于是纷纷韬光养晦,财不外露。历经四朝皇帝,如今为景泰朝,有些家族也渐渐浮出水面,其中为首的便有四个家族。
第一个就是姑苏唐家。唐家乃武学世家,一杆霸王枪,举世闻名。在各地各府都有镖局武行,更有许多子弟入朝为军,如今的白龙大都督正是唐家家主之弟,与征北大都督柳观海两足鼎立,手握重兵。而长路镖局的总镖头唐熙便是唐家的人。
第二个是江南周家。当年沈万三虽被朱元璋治罪,但余孽犹在。其后世分为两股,一股为嫡亲沈系,如今已分散各地,不足为患;另一股为旁系,因恐官家迁罪,所以改姓为周,以周庄为据,生意遍布九州。
第三个是山东宋家。当年隋唐之乱各地割据,唯有岭南天刀宋家不为所动,任天下雨打风吹,根深不动,直到大明朝,宋家潜行多年,从岭南转至山东,已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家族中曾有许多大人物,甚至大宋年间,梁山作乱的宋江也是出自宋家。
最后一个便是塞北秦家。元朝时,蒙古族入主中原,当时的大家族秦家不愿做亡国奴,于是举家迁往塞北。塞北胡虏众多,秦家为抵抗胡人,建立一支秦家军,能征善战。后太祖即位,塞北秦家便返回中原,秦家军却分派各地,建帮立派,如今已俨然是绿林龙头,各路帮寨的总瓢把子。
朝廷虽然恐惧这四大家族起势造反,无奈四家势大,朝廷也只好以招安之计,让四家各安其所。
吴雨平日最爱研究这些新奇事物,自然知道四大家族。如今见唐家的一个镖局都如此宏伟,不禁暗叹四大家族果然名不虚传。
时值正午,天气也越是热了起来。柳儿和玉琴满身香汗淋漓,衣衫贴在汗水中,玲珑的曲线如美人出浴,颇为香艳。玉琴胸前本就是一对夸张的雪兔,此时更是饱满欲涨,不堪重负。柳儿身姿纤细,却是前凸后翘,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吴贵偷眼看了看二人,便对吴雨道:「大少爷,请稍候片刻,老朽先去拜见。」
吴雨也没有丝毫架子,朗声笑道:「贵叔,我与你一同去吧。唐家的唐熙总镖头,我已是久闻大名了,两位姐姐,你们也一起来吧。」
说罢便随着吴贵前去叩门。
「吱呀!」
厚实的大门被轻轻打开,四人之中只有吴雨微微一奇,这大门远远看去,高近八尺,宽也有五尺,结实沉重,分明是身怀巨力的人才能打开。而开门之人看来随意之极,举重若轻,真不愧是姑苏唐家,果然藏龙卧虎。
大门的缝隙越来越大,门内走出的却是一个青年。此人二十余岁,浓眉大眼,头发散乱,浑身散发出狂野的气息。身长八尺,虎背熊腰,似乎比那昆仑奴还要壮实。
吴雨暗暗压下心中的惊讶,抱拳道:「打扰,在下吴雨,请问唐总镖头在吗?」
那人微微一笑,也是抱拳开口,声音如若洪钟:「哈哈,你就是吴家大少爷吧,我是唐啸,我爹已在内堂等候。」
这人正是长路镖局的少镖头,唐熙的儿子唐啸。
吴雨见唐啸说话之间率直豪爽,也不客气,伸手拍了拍他粗壮的手臂道:「唐大哥,你真强壮!想必唐家的霸王枪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吧。」
唐啸双眼一亮,边领着四人入内,边拍着吴雨的肩膀道:「吴兄弟好见识!居然知道我唐家是已霸王枪成名。」
「姑苏唐霸王,江南周钱庄,山东宋天刀,塞北秦家军,四大家族闻名天下,其中更以唐家为首,何人不知,谁人不晓?」
吴雨嘿嘿一笑道。
「世人给予虚名而已。」
唐啸客气地道。
两人闲聊之间,唐啸才注意到,身后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一个丰满妖媚,一个清雅乖巧,顿时有些火热,连忙问道:「吴兄弟,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小弟的内子。」
吴雨搂着柳儿的腰道,柳儿一阵羞涩,伸出小手捏着吴雨的后背。
「原来是弟妹,那这位……」
唐啸听得柳儿是吴雨的妻子,连忙收敛神色,看向玉琴。
此时吴贵见唐啸眼神不对,心中有些醋意,插嘴道:「这位是我们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玉琴。」
说话间无不骄傲,暗示玉琴是自己的人。
「原来是玉琴姐。」
唐啸微微躬身行礼道。
「咯咯,这位小哥长得如此高大,却来唤我姐姐,难道我显得很老吗?」
玉琴见唐啸为人率真,相貌堂堂,威武不凡,不禁调笑道。
「呵呵,弟弟不是那个意思。」
唐啸自幼习武,在父亲的严加看管之下,并不曾接触那等风花雪月之事,所以为人坦诚单纯,面对玉琴的调笑,自然招架不住。
几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便到了内堂。吴雨随着唐啸进到内堂,堂上早已端坐一人,见吴雨四人到来,连忙起身道:「这位便是吴贤侄吧,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眼前这人身形高大,却不见刚猛,一袭灰色长袍显得内敛谦逊。数寸长的短须修剪得一丝不苟,凝神双目中满是智慧。此人便是长路镖局总镖头唐熙。
唐熙为人正气,不论对官府或者富商都是不假颜色。但是如吴家这样的行善之家,他却是待之以礼。吴雨本是他的后辈,他却一直坐在大厅中等待,以显示对吴令闻的敬意。
吴雨顿时对眼前的唐熙大有好感,他自幼好玩,喜欢结交朋友,如今碰到这行走江湖半生的镖头,连忙上前道:「不敢不敢,小侄自幼便对唐伯父这样的英雄非常仰慕,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贤侄客气了,老夫不过是一介武夫,怎能比得上吴老爷兼济天下。」
唐熙见吴雨言语颇为有趣,也不禁对这个后生产生好感。
「那这次运送善款,就全仗唐伯父了。」
吴雨笑着道。
「一定。」
唐熙见吴雨说到正事,严肃地道:「此行西川,路上难免碰到劫匪盗贼,况且如今荆州一带甚是混乱,所以我觉得带同啸儿,和我唐家长老一同上路。」
「哦?」
吴雨有些奇怪地道:「小侄看唐大哥和唐伯父都已经是一等一的好手,难道镖局中还有另一位高人?」
唐熙闻言神秘一笑道:「哈哈,请恕伯父先卖个关子,贤侄明日便知。」
见唐熙如此,连柳儿和玉琴都有些好奇这位唐家长老了。唐熙的眼光越过吴雨,见到两位娇羞的美娘子,便问道:「此行还有女眷,会不会不方便啊?」
吴雨回头看了看两女,微笑道:「无妨,她们由我来保护。」
「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
唐熙似乎对吴雨颇为赞赏,虽然担心吴雨无法保护好两女,只是他有这份心思,也算是有担当。
几人商议了一番,便定好西行的路线。此行路途遥远,一路上要与镖师们生活在一起,唐啸便决定带同吴雨四人到镖局四处观看,以便熟悉一下行路的镖师。
*** *** *** ***另一头,吴家大院。
正当吴雨四人在镖局时,吴家却迎来了一位客人。正好吴令闻去了「锦绣年华」,吴家便由二少爷吴风在大厅内接客。
吴风看着眼前这人,燕额虎须,恰似张飞再世,只是左脸上却有一条刀痕从眼角下方到嘴角,双目圆睁,面相凶狠,看上去极其狰狞。
那人身穿一身简单的外衣,露出虬龙般的肌肉,隐约看见几条伤疤。厚壮的身体如一头蛮熊,气势非凡。
「小子,我家小姐是否住在此处?」
那人挥舞着双臂,示意吴风靠近说话。
「不知壮士家的小姐姓甚名谁?」
吴风面色不变,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家小姐姓沈,叫沈嫣琳,你认识吗?」
那壮汉声如奔雷,吴府中的仆人都吓得不敢入内:「喂,小子,你们家的仆人呢,怎么没人上茶啊,老子都快热死了!」
找娘亲?还称娘亲为小姐?吴风细长的双眉有些褶皱,他语带防备地道:「沈嫣琳正是家母,请问你……」
吴风话未说完,那人便瞪大眼睛,惊讶道:「小姐是你娘亲,那你就是小少爷了!」
那人听得吴风的身份,便要跪下行礼,吴风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沈嫣琳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小九?是小九吗?」
「小姐!」
那人见到沈嫣琳,顿时双目通红,眼含热泪道:「小姐,小九终于找到你了!」
沈嫣琳见那人情绪激动,连忙过去把他扶起道:「小九,起来说话。」
「是,小姐。」
那人抹了抹眼泪,开心地笑着道,露出两行白净的牙齿。
「小九,你不是跟着周家的人走了吗,怎么会到苏州城来。」
沈嫣琳牵着愕然的吴风,示意他在旁边听着。
「小姐,周家老爷子说,周家已经在周庄落地生根,老爷也去了,如今沈系就只剩下小姐和大少爷。大少爷行踪不明,所以周老爷子让我来找小姐,让小姐回周庄主持大局。」
小九一见到沈嫣琳,便收起那股粗野之气,乖乖地站在沈嫣琳身前道。
旁边的吴风却听得心惊肉跳,周家?什么周家,娘亲不是姓沈吗?
沈嫣琳听见小九的话,却有些迟疑道:「回周庄吗?小九,我现在已经是吴家的大夫人,风儿也长大成人了,复兴沈家的重任只怕我没办法……这样吧,你去把大哥找回来,让他来主持大局。」
「可是,小九不知道大少爷在哪里。」
小九道。
「在西川。」
沈嫣琳眯着眼回答。
第10章 离别前夕
吴雨即将西行,沈嫣琳的身世也大概交代清楚,还打了个补丁,之前说吴贵的妻子因为他的东西太厉害而离他而去,后面又出现一个贵嫂,差点就出错了。后面的五章都是吴雨的情节,主角光环即将戴上。另外,也间接告诉了大家,为什么吴令闻会建议玉琴跟着去西川。诛仙改编也许久没更新了,接下来会和绿苑同上。谢谢!***********************************门前柳,依旧瘦,沈嫣琳独坐在吴家大院的内房中,看着窗外的风景,如同看见昨日的光景。
当年朱元璋诛杀功臣,富可敌国的沈万三首当其冲被流放。然则沈万三早已知道自己逃不过厄运,便发散家财,在云南,金陵,苏州和周庄都留下了种子,以便后人再复沈家的兴旺。
后来沈家的人为逃太祖迁罪,改姓为周,唯有嫡系子孙仍然姓沈,却也不敢明示于人。周姓族人以周庄为根,手执沈万三传说中的聚宝盆,发家致富。而苏州的家财早在沈嫣琳嫁给吴令闻时便已被她得到。吴家的长女能成为苏州行馆的馆主,也是因为沈嫣琳的这份私款。
而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位登基,便改金陵为南京,设为留都,仍有六部。金陵也因而改建,沈万三所留下的部分家财也不知所踪了。沈嫣琳与长兄都是沈家嫡系子孙,嫁到苏州后,沈嫣琳曾多次差人探访南京而无所得。其兄便是前往四川,寻找云南的那份财产以及沈万三留在茶马古道的人脉。
数十年流落在外而不得正名,实则工于心计,外貌风骚的沈嫣琳心中藏着极大的委屈和艰辛。当年族人四处逃散,只有嫡系这一脉却始终与周家保持联系。今日来到吴府的小九便是二十年前跟着沈嫣琳的家仆。
加入吴家前五年,沈嫣琳自觉时机未到,便用秘方保胎,诞下一女。后何若雪嫁入吴家,并生下一子,沈嫣琳深恐吴雨夺去家主之位,便生下一子,与其争锋,日后继承吴家家财,自己则可藏在其中,谋划大事。
沈万三虽曾助朱元璋打下江山,实则他自言生为元朝人,死为元朝鬼,朱元璋恩将仇报,沈家子弟必不得使其江山稳坐。
如今小九来到苏州,沈嫣琳知道周家已积蓄好力量,恰逢吴雨要前往西川,她打算让小九暗暗跟着吴雨,一来是入川寻找大哥,二来可以顺道解决吴雨这个麻烦。
「娘亲!」
一声脆响打乱了沈嫣琳的思绪。
沈嫣琳转头看去,却见吴风皱着眉站在门前。一身黑白天青直衣,头发以红绳玉佩扎起。与沈嫣琳有七分神似的眼神,俊朗的脸上此时带着疑惑看着自己的母亲。
「风儿。」
沈嫣琳扫去烦忧,微微一笑道:「必定是有很多话想问娘亲吧,过来……」
「娘亲,你是谁?」
吴风盯着沈嫣琳,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沈嫣琳明白吴风的意思,却也不禁失笑道:「呵呵,傻孩子,连自己娘亲也不认得吗?也罢,那些陈年往事也应该告诉你了。」
吴风见沈嫣琳似乎打算把一些隐秘告诉自己,连忙站到她身后,为她捏起娇柔无骨的肩膀。
沈嫣琳又一次陷入回忆中,声音如同从亘古传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当年沈万三助朱元璋打下江山,却反遭流放,沈家子弟从此世代不得安宁。我……就是沈家的嫡系子孙……」
吴风闻言瞳孔骤然聚焦,生为人子十七年,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世。
沈嫣琳的声音还在继续:「在我十六岁嫁给你爹之前,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朝廷对沈家人的忌惮从洪武一直到景泰,你出生那年,恰逢英宗即位,天下大赦,娘亲才得以趁着这个时机,与周家和大哥联系上。」
「五年前,英宗被瓦剌俘虏,朝廷大乱,周家本想趁势而起。当今皇太子生母周贵妃便是我周家之人,她是昌平一脉的族人,后被纳为贵妃,成为周家在皇宫中的内应。周家本想着英宗被擒,皇太子若是即位则周贵妃为太后。怎料成王半路杀出,即位为帝。周家便坐不住了,无奈你舅舅当时流落在茶马之道,周家无领头之人,结果大事不了了之。小九便是在那时跟着周家到周庄去的。」
吴风一边揉捏着母亲的肩膀,一边问道:「那为何此时周家又想找你回去主持大局?」
沈嫣琳感觉吴风力道恰好,肩上传来一阵舒适,不禁轻吁一口气道:「如今盗贼四起,当朝代宗皇帝懦弱,行事犹豫,比朱祁镇那个蠢货更加无用。我沈家财雄势大,若是联系其他三大家族,必可夺得江山。」
吴风听得沈嫣琳肆无忌惮地评论当朝与前朝皇帝,不仅直呼英宗之名,更谓之为蠢货,不禁心惊肉跳。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吴风虽心怀壮志,此时却发现沈嫣琳比自己更加狂妄。
「三大家族?」
吴风平伏了心情,皱眉问道。四大家族虽然势大,却一直藏于水底。常人并不知道天下有这四个门阀般的家族,而吴雨年纪轻轻,却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这等秘辛。
「傻儿子,你雄心勃勃,善于谋划,却不识天下大势啊……四大家族乃是当今天下如门阀般的存在。姑苏唐霸王,江南周钱庄,山东宋天刀,塞北秦家军。若是四大家族联合,连朝廷也无法抵抗。」
沈嫣琳说话间丝毫不以朝廷为意,可见四大家族的力量之大。
「江南周钱庄……能称之为钱庄,必定以财力著称,想不到母亲竟是富家之女……」
吴风暗自思量了一番,把四大家族的名称记在心头,语带揶揄地道。
「呵呵,以后这周钱庄还不是要交给宝贝儿子你。」
沈嫣琳溺爱地道。
「孩儿怎么当得起这个大任。既然舅舅在川蜀,何不让那位小九大哥去寻找。」
吴风轻声问道。
「小九是沈家仆人,你无须叫他大哥。如今我们吴家大少爷也正要前往西川,便让小九与他做个伴吧。」
沈嫣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寒芒。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沈嫣琳不再说话,静静享受吴风恰到好处的按摩。时值正午,满园绿意的后院中却是颇为凉快。沈嫣琳母子俩也是难得的天伦之乐,吴令闻今日留在店中并不回来,沈嫣琳命下人上几个小菜,和吴风一同用膳,一时把方才的话题释于无形。
*** *** *** ***蓬莱居。
吴雨已经从镖局回来,此时正和何若雪,柳儿坐在厅中,口沫横飞地把今日之事说与何若雪听。
今日何若雪也雅兴忽至,亲手做了几道菜,便和吴雨二人一起午饭。云心不知跑去了何处,正巧吴雨回来,三人便摆开桌椅,边吃边聊。
「娘亲,你没去真是可惜了!」
吴雨咽下一口热茶,挥手道:「那大门,那匾额,那气势……真不愧是姑苏唐霸王。」
「呵呵,好了好了,看你夸张的……」
何若雪眼带笑意,让吴雨乖乖坐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姑苏唐家,以霸王枪成名,自然是要比别人威武些。」
柳儿在旁边奇道:「小姐也知道姑苏唐家吗?今日听相公说四大家族,闻名天下,我都不曾听说呢。」
「嘿嘿,也不能怪你。」
吴雨见柳儿因为无法参与到话题中,似乎有些失落,握着她的手道:「我也是从贵嫂那里听回来的。当年贵叔的妻子离他而去,父亲担心他孤独终老,便为他招了门亲事,再娶之妻便是如今的贵嫂了。」
「嗯,这我知道。」
柳儿乖巧地道:「可是,贵嫂如何知道四大家族呢?」
何若雪接过话头道:「贵嫂嫁与贵叔前是江湖儿女,一手的架势可是不弱呢,否则怎么把贵叔弄得服服帖帖的。」
「就是就是,贵嫂见多识广,有好些趣闻我都是从她那儿听来的。」
吴雨夹了一块肉往嘴里放去。
「食不言寝不语,瞧你那没规矩的模样……」
何若雪嗔怪地看了吴雨一眼。
柳儿见吴雨吃瘪的样子,「噗嗤」一笑,粉颊如桃,看得吴雨呆了。何若雪见二人郎情妾意,欣慰一笑道:「这次西行也是好的,让你二人多处些时日,新婚之乐,想必雨儿也迫不及待了。」
「小姐……」
柳儿不依地跺脚嗔道。
蓬莱居中一片笑声,惊起杏树的鸣蝉,午时欢乐,连炎炎夏日也忘却了。
*** ***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下午忽来了一场骤雨,吴令闻正赶着回府,坐在轿中却听雷声阵阵,连忙催出轿夫加快脚步,不料一人不慎脚滑,吴令闻在轿中翻江倒海,暗骂倒霉。
直至晚饭已过,炊烟散去,吴令闻才回到府中。仓促地吃过晚饭,便一头栽进书房中,不知做什么去了。
昨夜受足鞭挞的沈嫣琳今夜也没了兴致,玉琴即将西行,吴令闻早拨了一个丫鬟替代玉琴。这丫鬟和云心本是吴令闻的伺身,名叫月容,吴令闻戏称二人为彩云追月。
「月容,我这也没什么伺候的了,你到老爷那边去吧。」
沈嫣琳今夜心情颇为轻松,许久不见小九,想着夜里和他叙叙旧,商量一下前往西川之事,便差开了月容。
「是,夫人。」
月容低声道。
月容离开沈嫣琳的闺房,却直奔婢女居处,叫上云心,一同往吴令闻书房去了。
吴老爷此时正查阅上半年的账簿,一手楷书写得行云流水,一头四方平定巾,秀才的模样俨然于灯下。他早年科举落第,后凭借经商发家,始终耿耿于怀,所以对吴风也是爱恨交加。正计算间,便听见云心月容的声音:「老爷!」
「进来吧。」
吴令闻的声音不咸不淡。
「吱呀」一声,两个乖巧的小丫鬟便推门而进。云心俏皮,月容聪慧,两人如姐妹般站在书房中,乖乖地看着吴令闻算账。
搁笔,吴令闻揉揉双眼,轻舒一口气道:「月容先说吧。」
「是。」
月容微微一福:「大夫人这两日不曾出门,皆在花园内养心。只是今日有一壮汉来寻她,名叫小九,并且唤大夫人为小姐。说话中还提到周家,如今他正在东厢休息,奴婢查问过,他今夜会到夫人房中与夫人叙旧。」
「知道了,云心,你说。」
吴令闻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
「二夫人这几日都在忙着大少爷西行的事,只有昨夜把贵叔叫了过去,泡了一壶大红袍。后来大风吹倒了花盆,夫人上楼清洗,奴婢按老爷吩咐,请贵叔跟了上去,一会儿他便下来了。我见贵叔神色犹豫纠结,不知是何事。」
云心一边回想,一边道。
「好,你们下去吧。」
吴令闻正要继续看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到贵嫂那儿去领些银子吧,你们也辛苦了。今后跟着夫人,要仔细打扮好。」
「谢老爷!」
云心和月容都有些暗喜道。
两女离开后,吴令闻重新执笔,砚台上的墨未干,又被狼毫推散开来,书房中偶尔传来吴令闻的咳嗽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整个吴府都沉寂在夜色中,申时的一场雨,让夜凉如水,沈嫣琳与小九聊过后便各自休息了,夜深越是安静,只是细细听去,有些怪怪的呻吟传来。
仆人居处最大的房子中,传来吱吱的床板声。
「骚婆娘,今夜怎的发浪了?」
吴贵语气中满是享受。
「哦……老娘明日回娘家省亲,今夜让你尝尝甜头……真粗,顶死人了……」
贵嫂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挠人,一点不似半老徐娘该有的嗓子。
「不粗能解你的骚吗……」
吴贵开始喘着粗气。
「哼……死老头,也就那玩意儿厉害……坐死你,夹死你……噢噢噢噢,啊又来了,要死了……」
贵嫂高声浪叫着。
另一边,蓬莱居,同样的声音,不同的人。
「你作死啊,小姐就在隔壁呢……」
黑夜中传来柳儿的惊呼,接着是衣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娇喘,挣扎,然后啧啧的声音,像是口水的交汇。最后听到两人「哦」的一声轻舒,似乎获得极大的满足。
「你……轻点,喔,小姐要听到了……太深了,好酸……」
柳儿压抑着声音,却压抑不了快感。
「好姐姐,屁股再翘高一点,好紧……」
吴雨语带兴奋地道,何若雪就在隔壁房间,不伦的刺激让他欲火烧心。
「翘你个头,啊!你坏蛋……哦哦哦别,我翘……揉断你的坏东西,唔……」
「里面好酸,哦哦顶到了顶到了……啊啊啊要尿……」
……
第11章 一路花开
小楼一夜听云雨,大早醒来的何若雪眼中带着疲倦。昨夜吴雨和柳儿在隔壁胡闹,害得她也欲火焚身,不能入眠。今日本来要给吴雨送行,何若雪却觉得身上甚是酸痛,轻轻捏了捏肩膀,也只好强打精神,起床清洗。
想到吴雨马上就要远行,何若雪心中也是非常不舍,擦拭脸颈之时也有些恍神。看着水中倒影,细眉弯月,眼波秋水,不易察觉的鱼尾纹,澄澈水中,恍如曹子建笔下的洛神。
「娘亲,你起床没啊?」
门外忽然传来吴雨的细声轻问。
「是雨儿吧,娘亲在梳洗呢,你和柳儿先去准备吧。」
何若雪拨了拨铜盆中的清水,十指如葱,把水中倒映都打成涟漪。
「好,那娘亲你要快点哦……」
吴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远离。
何若雪轻叹一声,强自一笑,便继续梳洗穿着。
*** *** *** ***吴家大宅门前。
长路镖局的镖车已经停放好,唐熙和唐啸策马长鞭,正在等候吴雨三人。一幡镖旗迎风飞扬,「唐家长路」四字笔锋凌人,旗下的镖师也一一抖擞精神,可见唐家门人的雄壮。
等了半晌,吴雨三人才跟着吴令闻从门内走出。沈嫣琳和何若雪跟在吴令闻两边,却不见吴风的踪影,老管家吴贵也不知去了何处。吴令闻表情严肃,看不出是不舍还是感伤。
「吴老爷,久仰了!」
唐熙见到吴令闻,便下马抱拳道。
「唐总镖头客气了,犬儿任性,一路就拜托总镖头了。」
吴令闻也随着唐熙抱拳道。
吴雨闻言却在一边嘀咕:「我哪儿任性了……」
「呵呵,吴老爷说笑了,我看大公子相貌堂堂,机智聪慧,将日必成大器。」
唐熙看着吴雨对吴令闻说道。
「只愿承君贵言。」
吴令闻也有些溺爱地看着吴雨道。
「时间也不早了,大公子,我们出发吧。」
唐啸毕竟年轻,早已等得没什么耐心,便向前一步对吴雨道。
唐熙不喜地瞪了唐啸一眼,无奈笑着道:「犬子无礼,吴老爷见谅了。只是前往西川确实需及早出发,便在此处告别吧。」
吴令闻点了点头,双手负背走到吴雨身前道:「该说的方才早饭事,爹也已经和你说了。路上要听从唐总镖头的话,不可胡闹,听到了吧!」
「嗯。」
吴雨最是害怕爹爹,低眉顺眼地答道。
一边的何若雪眼眶发红地走到吴雨身前,替他整了整衣袖,温和地道:「出门在外,娘亲可不能照顾你了。你也长大了,要照顾好自己和柳儿,平安回来。」
「知道了,娘……」
吴雨见何若雪满脸不舍,一时也有些感伤。离别时分,柳儿也不禁又一次哭了出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吴雨三人终究还是上了马车,帘幕一遮,便是向着苏州城门出发了。那嗒嗒的马蹄,让吴令闻和何若雪都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 *** *** ***苏州城,长路镖队中。
此时,一行人已经快要离开苏州城,吴雨心中的感受也慢慢被兴奋和好奇所取代。他把头伸出马车外,向骑着马的唐熙问道:「唐伯父,我们从那条路去西川啊?不是说还有一位唐家的长老吗,能否给我引见引见?」
「呵呵,贤侄莫急。」
唐熙行镖多年,闯荡江湖,长路跋涉早已习以为常,此时见吴雨神情兴奋,不禁也有些意气风发,他扬鞭道:「我们先取道南京,再至武昌城,然后再入川。至于唐家长老……嘿,她就在苏州城外等候,贤侄马上就能见到她,届时切莫吃惊啊。」
「先去南京?好啊,我还没去过南京呢。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金陵的繁华,我也想见识见识。」
吴雨兴奋地道。
玉琴在旁边打趣道:「只怕大少爷是想见识那秦淮河烟柳船吧,呵呵……」
吴雨语气一窒,像是被人揭穿了谎言,只得低头干笑。柳儿轻哼一声,小手在吴雨腰际用力一捏,吴雨偏又不敢呼痛,只得涨红了脸。一旁的玉琴见二人打情骂俏,也不禁掩嘴微笑。
「吁……」
车外的唐熙忽然压住马头,向镖车处招招手,后方的唐啸连忙纵马到唐熙身旁。唐熙道:「啸儿,我唐家长老便在前方小亭等候,你赶紧去把长老接过来。」
「是,爹。」
唐啸闻言策马向前,向前方的一座小亭奔去。
吴雨三人也下了马车,舒了舒筋骨,后头眺望,苏州城早已远离,四周荒烟蔓草,万里无云,让人心中自然而然滋生出一股豪情。
「驾!」
才下车一会儿,唐啸便远远御马奔来,身后还坐着一个人。
吴雨三人眯着眼睛看去,嗯,唐啸,后面的是……贵嫂?三人目瞪口呆地相互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再向前方看去。这次看得更加清楚,确实是……贵嫂!
「嗒嗒嗒嗒……」
马车继续向前驾驶,车上却多了一个人。
「贵嫂,你怎么会是唐家的长老,这……」
吴雨依旧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
「呵呵,大少爷,我怎么不能是唐家的长老?」
眼前的贵嫂一身江湖打扮,黑发卷起,在脑后留着一小束马尾,平日的粗衣麻布换成褶裙襟衣,足下一双小皮靴,腰后挂着一根牛筋鞭。银钗插在发中,看起来及其干练,耳边垂下的一丝流云锦带为她添了几点妩媚。她幽幽地接着道:「谁还没点过去啊……」
吴雨知道又有故事听了,牵着柳儿的手,便静静地听贵嫂娓娓道来:「大少爷,我是江湖出身,这事你是知道的。」
「嗯,只是至今不知贵嫂的名字呢」吴雨点头道。眼前的贵嫂一收家中的俗气,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江湖儿女。紧身的衣物中可以看出贵嫂不曾落下一身武艺,腰肢纤细,玉峰饱满,长腿紧致。脸上的油污也清洗干净,仔细看去竟是一个娇媚如花的美少妇,尤其是那股历练感,让她平添几许魅力。吴雨也是一阵心旌摇晃。
「呵呵,那就是了。我退出江湖,隐去姓名,是有原因的。」
贵嫂微微一笑道:「我本名唐淡月,当今的唐家家主是我叔父,所以我在三十岁那年就被奉为唐家长老。」
「原来如此。」
吴雨还是第一次得知贵嫂的来历。只是看了贵嫂如今的装扮,这「贵嫂」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吴雨只得笑道:「那敢问淡月姐,为何会投身在我吴家呢?」
「哼,小滑头,淡月姐也是你叫的,依着我的年龄你该叫声月姨了。」
唐淡月娇嗔道。
「嘿嘿,淡月姐看上去比我娘还娘亲,月姨却是叫不出口了。」
吴雨拍着马屁道。
唐淡月无奈,只好由着他去,接着道:「二十年前,当时我年方二十二岁,因家中娇惯,族中子弟又无人是我对手,便自以为是,孤身闯荡江湖。初时凭着唐家的名气和自己的微末实力,也算是闯出了名堂,得了个『月下海棠』的称号。只是,天外有人,我终究是女儿身,再如何练武也只能算上二流高手。」
「月下海棠?好英气的名号……」
玉琴羡慕地道。
「呵呵,玉琴啊,你小小年纪,哪知道这名号中的含义呢……」
唐淡月眉间带着一丝悔恨与无奈:「当年我心高气傲,自认江湖第一女侠,除恶务尽,惹下了不少仇家。终于,还是在巢湖着了贼人的道……」
唐淡月轻舒一口气,似乎要排解心中的压抑:「巢湖自开朝以来,便是盗贼聚集之地,湖边有一座山寨,叫苍穹门,专是招集江湖高手和亡命之徒,黑白皆通,善恶皆行。本来除了门主英雄气概,其余皆是乌合之众。只是,自从十年前,也就是我被奉为长老的那年,苍穹门来了一个二当家的,那人文武双全,偏偏又是行事乖张,杀人无数。我看不过眼,便孤身前往苍穹门,打算刺杀那人。」
「那……难道刺杀失败了吗?」
吴雨听得一阵激动,连忙追问后事。
唐淡月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大少爷,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四大家族吧。江湖传言,世上有七大高手,功力参天,神出鬼没。而其中四人便是来自四大家族。我的叔父唐家家主就是其中之一,还有秦家家主,宋家的老不死,周家……则是一个叛出的人武功最为高深。」
「那还有三个呢?」
吴雨问道。
「还有三个,其中一个在皇宫,另外两个都是女人。一个是当朝少保于谦的小妾,名叫翡翠,出身西域,一身邪功诡异棘手。最后一个却是无人知道是她的身份,只是江湖中有人见过她和翡翠交过手,家父也曾碰过此人,交手之下,皆是不分胜负。」
唐淡月严肃地道:「我要说的,就是这周家的高手,苍穹门的二当家,周易。」
「周易?那不是道教……」
吴雨皱眉道,还未说完,便被唐淡月打断。
「如今他已经化名周潜龙,自比诸葛卧龙。当年我去刺杀他,反而中了他的诡计,失手被擒……」
唐淡月脸上露出难堪之色,眼泪几近要夺眶而出:「被苍穹门的门主……奸污了身子……」
「啊?」
吴雨三人面面相觑道。
唐淡月隐去眼泪,继续道:「我虽受侮辱,却抵死不从,最终从苍穹门逃了出来。不料那门主却不放过我,一直派人追杀。我无奈之下,只好退隐江湖,嫁给了吴贵,一直呆在吴府不敢出门。所幸他们也没有追来,所以不曾连累吴家。」
听完贵嫂的过去,吴雨只觉得江湖仇杀果真惊心动魄。眼前贵嫂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红尘侠女的过往也让柳儿和玉琴羡慕不已。
四人正聊时,马车外忽然传来唐啸的声音:「长老,吴兄,两位姐姐,快到晌午了,我们暂且休息一下吧。」
唐淡月朗声道:「知道了,停车吧。」
马车缓缓停下,唐淡月率先掀开帘幕出去道:「金陵距苏州五百里,如今我们方才走了一百多里,何时才能到达?」
唐啸连忙过来伺候唐淡月下车,道:「爹说今日之内估计到不了了,夜里行路也不方便,索性减慢速度,明日午时前就可到达南京。」
唐淡月闻言回头对吴雨道:「我出去走走,你们第一次出远门,还是休息一下吧。」
说罢便甩身出去了。
车内只剩下三人,吴雨和柳儿第一次同行外出,本就浓情蜜意。玉琴在旁边也觉得不自在,便对吴雨道:「大公子,我也出去走走……」
说完不等吴雨回答便离开了马车。
玉琴也离开了,吴雨环着柳儿的纤腰笑道:「柳儿姐,所谓停车做爱枫林晚……」
说着一手悄悄摸上柳儿的翘臀,用力地揉摸起来。
「别,外面还有人呢……」
柳儿一惊,推搡道。鼻子里却禁不住喘着粗气,一对被开发的玉乳也开始起伏。
「你别出声就好了……」
吴雨也倍觉兴奋,他伸头对外面喊道:「我小寐片刻,别来打扰!」
外面的镖师们看了一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吴雨连忙回到车内,淫笑地看着柳儿发红的俏脸:「小娘子,就从了本公子吧……」
柳儿啐了他一口道:「呸,哪里学来的阴阳怪气……」
她见已无法阻止吴雨,只好随他投入到爱欲中,马车顿时成了两人的爱屋。
狭窄的空间中,温度不断攀升。吴雨搂着柳儿的后背,咬着她的上唇温柔地轻吻起来。另一只手也不客气地摸上了柳儿日益变大的雪乳。柳儿连忙松开嘴道:「别弄坏了衣服,我还要见人呢……」
吴雨把柳儿抱得更紧,在她耳边道:「那我伸进去摸……」
说罢不等柳儿反对,张嘴堵住了她的回答,大手从外衣下方迅速窜进去,包住了那片雪白。高峰顶端的嫣红一点在吴雨的搓揉下逐渐长大,白嫩的皮肤上泛起了红光。柳儿呵着气道:「相公,我……我等不及了……」
听见柳儿的求爱,吴雨如火烧身一般,撩起长裤,放出胯下的阳物。尺寸不算惊人,却恰到好处,清洗得非常干净,让柳儿忍不住伸出玉手钳着肉棒前后套弄。
吴雨呼了一口气,搂着柳儿的手从后背换到香臀,弹性十足的臀肉让吴雨爱不释手。他狠狠地掐捏了一番,方才钻到底下,勾出柳儿的亵裤。粉红的玉蚌上早已水汽淋漓,稀疏的毛发上都沾上了她的爱液。
两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欲望,吴雨细心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碍后,才坐在椅子上,抱着柳儿便往自己身上套去。鲜红的龟头如长枪破敌,刺进柳儿的阴阜,沿途狭长拥挤,吴雨却势如破竹,直插顶端。
「哦……」
两人都压低声音哼了出来。柳儿抬头眼带秋水地看着眼前的情郎,小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便小幅度地摆动地小翘臀。
「柳儿姐学得很快嘛……」
吴雨笑着细声道。
「都怪你,坏人,老是让人家用这个姿势……噢,又深了……你别用力,我来……哦哦……」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第一次享受如此温和的性爱,柳儿纤腰款款,吞吐着吴雨的肉棒,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似乎是最适合的一对。
马车内不断传出两人的沙沙碎语。
「噢噢噢……都叫你别用力了……好舒服,我忍不住要喊了……亲我,唔……」
「柳儿姐,好刺激,我受不了了……」
「我也要到了……噢噢,好羞人……别揉那里啦,要死了……」
「尿了……啊啊啊啊……」
「我也……呃哦……」
「小坏蛋,好烫……害人家差点喊出来……」
随着马车急速摇晃,摆动,再停歇,马车内已经安静下来。吴雨和柳儿相拥着,任由腿间的液体流出来,心脏快要跳出胸膛。野外的刺激让两人无比畅快,一下便到达了巅峰。
「糟了,呆会儿她们还要回来呢,快放我下来,我要收拾收拾……」
柳儿一拍吴雨的肩膀嗔道。
「遵命,姐姐!」
吴雨嘿嘿一笑道。
这样胡闹一番,两人已筋疲力尽,便在马车中睡着了。连唐淡月和玉琴回来都不曾察觉,二人回来时,都嗅到了一丝淡淡的味道,早经人事的二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玉琴红着脸看了唐淡月一眼,不敢出声,唐淡月剜了椅子上的吴雨一眼笑骂道:「这小子……」
车外的镖师休息够了,便又继续出发。唐熙和唐啸依旧骑着马,只是唐啸脸上却是带着一点笑意,不知在刚才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反而唐熙却是一脸严肃,似乎感觉到有事将要发生。
前方便是金陵城,历经数朝的古城中不知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第12章 金陵秦淮
艳阳高照,马车呼啸。
远远看去,一座雄伟的城门横亘在天边。金陵城在天际渐渐出现,清晰,古老城砖的缝隙中透出光辉,竟让城墙如水晶般华丽。
吴雨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驾驭着马车急急地往城门驶去。
「少爷,你慢点!」
柳儿觉得马车忽然加速,变得颠簸不已,不禁掀开帘幕斥道。
「好姐姐,你看,金陵城都快到了,我们赶紧入城吧。」
吴雨像没听见柳儿的话,兴奋地道。
「呵呵,柳儿妹妹,你看少爷那样子,都入魔了,就由得他去吧。」
玉琴笑着把柳儿拉回来,一路上虽有风景可看,却还是要和人交谈闲聊。同时二十余岁的玉琴成了柳儿唯一能说话的同性。在玉琴的有心逢迎下,两人的关系也急速拉近,几乎成了无话不聊的知己。柳儿之前对玉琴的偏见,也都全部抛开了。
由于马车的颠簸,两人的声音都有些抖动,同在马车上的贵嫂唐淡月却早已习惯,她拨了拨头发嫣然一笑道:「大少爷也是第一次出门,小丫头,你就忍耐着点吧……」
柳儿也只是担心马车太快会出意外,见车上的两女都如此淡定,也不再说话。三女坐在车上,开始碎碎地聊起天来。
两天以来的赶路,让她们彼此都有了个了解。三女中,玉琴最是身家清白,她从小就在吴家为仆,原先是伺候吴老夫人,沈嫣琳嫁入吴家后,就被老夫人赏给了这个贤良的媳妇。而后在沈嫣琳动之以情,诱之以利下,成了她的心腹。
这次她之所以愿意和吴雨一同去西川,乃是她假意答应沈嫣琳会向吴雨下药,借此脱离沈嫣琳的控制。出身吴家,她早已厌倦了被当做皮肉工具,这次去西川便如同刘备借荆州,一借不回头。当然,沈嫣琳也没有信任玉琴,所以才派了小九暗中跟踪。
而柳儿本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当年何若雪见她可怜,便收了回去当丫鬟,跟着何若雪已将近二十年。如今也算是媳妇熬成婆,嫁给了吴家的大少爷,从此飞上枝头作凤凰。至于柳儿的父母身世,却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三女中,最复杂的就是贵嫂了。玉琴和柳儿也甚是好奇贵嫂怎么会嫁给其貌不扬的吴贵。虽说吴贵是吴家的大管家,地位也不算底下。可是已唐淡月的条件,这一束月下海棠也实在是插在了牛粪上。
贵嫂却是十分洒脱,在玉琴和柳儿的撒娇磨泡下,才告诉了她们当年的事情。
原来当年贵嫂被苍穹门主追杀,本想逃回家族。从巢湖一路到金陵,再到苏州,眼看家门已近,却在此时被苍穹门的贼人截住。一番搏杀下,唐淡月虽然武功高强,毕竟也只是女流之辈,早已被苍穹门主凌辱得疲惫不堪的身体,在苍穹门人的围攻下受了重伤。
幸得她急中生智,才逃出了围攻。但却也走不远,刚进入苏州城,恰巧就倒在了吴家店铺「锦绣年华」,被当时已经是大管家的吴贵救下。
初进入吴家的唐淡月满脸血污,褴褛不堪,本以为吴家必定不愿意招惹这个麻烦。没想到吴家不愧是「行善之商」,二话不说就把唐淡月救下,还骗走了一路追杀而来的苍穹门人。回到吴家,在吴贵的照顾下,唐淡月的伤势渐渐痊愈,容貌气质也恢复过来。当她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吴贵面前时,老管家顿时惊为天人,发誓要娶唐淡月为妻。
天公作美,吴令闻也觉得吴贵自从休了前任妻子后,便孤身多年,甚是愧对这位老管家。他见了唐淡月的容貌,问清了她的来历后,便要替吴贵做媒。唐淡月当下也觉得,自己已是三十如虎,在苍穹门中早被那门主翻来覆去凌辱了无数遍,如今自己的救命恩人愿意娶自己这残花败柳,也算是幸运之极。厌倦了江湖仇杀的唐淡月已没脸再回唐家做长老,看淡了生死的她倒是觉得吴贵看着顺眼,便答应了亲事。
嫁给吴贵后,唐淡月便褪去了那身江湖儿女的外衣,从此粗衣麻布,粗茶淡饭。吴贵对于娶了这样一位妻子,也极是骄傲,不禁貌若天仙,身姿妖娆,最重要是能在床上和自己战个不分胜负。自幼练武的唐淡月在闺房中极有韵味,让吴贵对这个妻子疼爱入骨,言听计从。
当时,吴家的其他下人都戏谑地称吴贵「一树梨花压海棠」,这朵「月下海棠」也算是折在吴贵这棵老梨花上了。成亲后的唐淡月一直担心苍穹门主不肯罢休,所以深居简出,甚至不惜遮掩自己的美貌,每日油头污面,以致吴家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贵嫂是被吴贵糟蹋了。
本来,唐淡月也打算就这样终老一生,毕竟在吴家的日子也算不错。家中的人对她都极为尊重,白天只是做些轻细的活儿,晚上又在吴贵的巨根下哀婉奉承。
直到数日前,被唐家子弟发现踪影。唐家也知道她的苦楚,并没有怪罪她受辱之事,还让她回唐家做长老。而且,这名唐家子弟还带来一个情报。苍穹门的周二当家不知为何,带着苍穹门的三当家离开了苍穹门,如今苍穹门已经自顾不暇了,不用再担心被追杀,即使苍穹门敢来,苏州唐霸王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这名唐家子弟就是长路镖局总镖头唐熙,当下唐淡月便有些意动,毕竟她的根是在唐家。
所以这次吴雨出行,唐淡月便以会娘家为借口,一同护送,考虑一下是否回唐家。也顺便看看,自己这朵昨日黄花,还能不能行走江湖。
知道了唐淡月的往事,柳儿和玉琴却是反应不一。性子温婉的柳儿一向循规蹈矩,逆来顺受,听了贵嫂的故事煞是羡慕,也希望吴雨对自己能像贵叔和贵嫂一样。而玉琴则是有些脸红,除了羡慕贵嫂的经历,心中暗自猜测唐淡月之所以愿意嫁给吴贵,怕是因为吴贵那根要人命的大棒槌。
此刻,在马车内闲聊的三人忽然感觉马车渐渐停下。掀开幕布看去,却看见那座雄伟的城墙已在眼前,抬头看去,如同遮天蔽日,城门上,「金陵」二字古朴厚重,可见题字者的气势非凡。
「这就是金陵吗……」
吴雨语气有些低沉地道,六朝古都,沉重的历史感让吴雨的身体有些蠢蠢欲动。
「停车!」
金陵城门外,两名士兵举枪挡住马车喝道。
「两位兵大哥,我是苏州吴家的长子,奉命送善款到西川。」
吴雨在马车上客气地道。
「善款呢?」
一名士兵问道。
「嘶!」
吴雨正要答话,唐熙便从马车后面追了上来,压下马头对那两个士兵道:「二位,我是长路镖局唐熙,护送吴公子去西川。」
唐熙常年在外漂泊,这金陵城也来了不少次,两个士兵当然认识堂堂长路镖局总镖头,当下不再阻止,解枪放行。后面唐啸押送的善款也慢慢追了上来,一行人就这样进入了古都金陵城。
「唐伯父,我们在金陵城逗留几天啊?」
吴雨和唐熙并驾齐驱,一边看向周围热闹的市井,一边问道。
「我长路镖局在金陵也有分号,先到分号再说吧。」
唐熙沉稳地道,身后押送着上百万两纹银,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嘿嘿,那金陵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等安顿下来后我想去逛逛。」
吴雨饶有兴致地问道。
「呵呵,这金陵可打了去,要说最好玩的地方……」
唐熙这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笑着道:「莫过于那烟柳繁华的秦淮河……」
「哦?有意思……」
吴雨见一向稳重的唐熙也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对秦淮河向往起来。
早听说金陵城的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如梦似幻。乌衣巷,朱雀桥,桃叶渡,都是在这秦淮河旁。六朝金粉之地,可谓醉生梦死,酒色荟萃。在秦淮河侧,还有被誉为「秦淮三绝」的三个店铺,六凤居,雪芳阁和明月楼。而长路镖局的金陵分号正是在明月楼旁。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可见这秦淮的胭脂垂柳是如何让人迷醉。所谓一水秦淮多少梦,每一个来到秦淮河的旅客,无论是士子才人,还是贩夫走卒,无不载酒而行。
初到金陵的吴雨早已迫不及待,一路跟在唐熙的马后,便来到这明月楼侧,青石小巷中,一道不大的木门上书「长路镖局」二字,和苏州总局的规模相差天地。
「贤侄,就是这里了。」
唐熙举手示意一行人停下,先请吴雨和唐淡月进去,再命人把善款搬进镖局内,大门缓缓闭上,似乎不曾打开过。
*** *** *** ***长路镖局中。
入门是一个宽广的庭院,摆放着各种石砖木桩,是给镖局的镖师练习所用。走过庭院是内堂,堂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字:「一言九鼎」。
唐熙招呼着吴雨众人上座,唐啸在庭院指挥着镖师们把善款压箱送进镖局内,眼神却不断地飘向玉琴身上。想起昨日午时玉琴与他的约定,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昨日吴雨和柳儿在马车中胡闹时,唐淡月和玉琴都出去闲逛。唐淡月去找唐熙了解如今唐家的状况,而玉琴则是百无聊赖,四处走动时,引起了唐啸的注意。早在苏州时,唐啸就觉得玉琴长相妖媚,身材丰腴,正是他喜欢的类型。二十岁出头的唐啸自然男儿血气方刚,见玉琴独自一人,便上前和她聊了起来。
玉琴一直在吴家做婢女,所见的不是家丁就是公子,什么时候见过唐啸这样的豪壮男儿。那铁板似的身体让玉琴也是芳心颤抖,况且唐啸虽然一身武艺,性子却是有些腼腆,在玉琴的调笑下,竟然面红耳赤,让玉琴甚觉有趣。于是当下便和唐啸约定,到了金陵城后,随他一起游山玩水。
此时堂上坐着吴雨等五人,玉琴和柳儿坐在吴雨身侧,唐淡月则和唐熙坐在一起,似乎已经有意回到唐家。
唐熙命人上茶后,沉吟道:「贤侄,从金陵前往四川,何止千里。路上贼匪众多,而我唐家出了应天府,便极少有子弟走动。所以,我们在这金陵会呆上三天,准备充足后,取道武昌城入川,你看如何?」
「我还是第一次出门,在外还需仰仗伯父,就听伯父所言吧。」
吴雨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娇惯之气,谦虚地道。
这时,一边的唐淡月道:「大少爷,我们这次还会经过巢湖,那苍穹门如今只有门主一人,不足为惧。我想杀上苍穹门,报当日之仇。当然,善款之事为重,我会独自去报仇,不会引来贼人的觊觎。」
吴雨当下附和道:「淡月姐的大仇当然要报,那出了金陵城,我们便分兵两路,等你灭了苍穹门再会合。」
玉琴和柳儿也点头支持吴雨的决定。
「那就这样决定了。」
唐熙见众人无异议,把唐啸也叫了进来,微笑道:「赶了两天的路,大家都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晚上去见识一下金陵城的繁华。」
就在众人要离开回房时,一名中年男子走进内堂中,向唐熙抱拳道:「总镖头,善款已经安置好,兄弟们都在把守。」
「嗯,辛苦了!」
唐熙点头道:「差点忘了向你们引见,这是我长路镖局金陵分号的镖头,雷猛,我的生死兄弟。」
吴雨几人向雷猛看去,只见他虎背熊腰,目生精光,满身横肉。吴雨心中不禁暗叹:又是一个好汉!
唐啸在一旁插嘴道:「雷叔是我的另一个师父,我这横练的铁布衫就是他教的。」
「铁布衫?」
吴雨惊讶地道:「早就听说过这种刀枪不入的武功,没想到雷镖头身怀绝技,真是英雄!」
「呵呵,过奖了。」
雷猛豪爽地笑道:「刀枪不入夸张了,但是老子一身的铜皮铁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气的。」
这雷猛生性豪迈,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为人坦荡,江湖中也结下不要朋友。吴雨也是顿时喜欢上了这个爽朗的大叔,与他相约今夜畅饮,不醉不归。
「对了,雷镖头……」
吴雨正要说话,却被雷猛挥手打断。
「吴老弟,何必叫得如此生分,我虚长你二十年,也可叫我一声雷兄。」
他大手一拍吴雨的肩膀道,奇怪的是,吴雨看似羸弱的身躯竟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连表情也不曾有变化。
雷猛见状惊奇地道:「吴老弟真是深藏不露啊!」
吴雨微笑道:「嘿嘿,低调、低调……」
一旁的唐淡月却看着吴雨,笑而不语。柳儿则是迷惑地看着二人,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
「其实我刚才是想问雷兄,这秦淮河,有什么好玩的?」
吴雨继续问道。
「秦淮河?哈哈……那可是金陵城的胜地啊……」
雷猛语带深意地大笑起来,接着看了柳儿和玉琴一眼,搂着吴雨的肩膀到一边侃了起来。
唐淡月白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带着柳儿和玉琴回房了。临行之前,玉琴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去,正好对上唐啸的眼光,笑着向他抛了个媚眼,回眸一笑百媚生。
唐啸正大喜,吴雨和雷猛那边传来会心一笑,默契地道:「今晚……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看来今夜,秦淮河将会热闹起来。
第13章 苍穹贼众
吴雨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金陵城笼罩在夜色中,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的繁星,其实的一颗,恰似流星坠落,一直飞向秦淮河,那便是吴雨。
「相公,你可不许跟着雷镖头使坏!」
在唐淡月给柳儿解释了秦淮河的含义后,柳儿便闹了个大红脸,并一直在警告吴雨不许去寻花问柳。因为出门在外,柳儿也不好叫他少爷,以免被贼人惦记上,所以就在吴雨的半强迫下称他做「相公」,反正两人也定了名分。
「娘子这是什么话……」
柳儿是看着吴雨长大的,尽管两人结成夫妻,吴雨对她还是有一定的敬畏,就像对何若雪那样,他讨好地笑着道:「嘿嘿,我不是怕那些青楼姑娘被糟蹋,想把她们救出火海吗……」
玉琴掩嘴一笑,却毫不客气地道:「我们柳儿妹妹就是怕那些青楼姑娘被你糟蹋了……」
吴雨被玉琴呛了一句,便干笑地不再说话,一旁的雷猛搂着吴雨的肩膀揶揄道:「老弟,这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吴雨闻言挠挠头,对雷猛苦笑一声,没有回话。
倒是唐淡月一直冷淡地在旁边走着,神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行五人穿梭在金陵的街道中,往来吆喝,与苏州城的夜市却是没什么不同。毕竟两座城市只是相隔百米,均在应天府内,生活习俗自然是相近的。
五人走了须臾,眼前忽然出现一座牌楼,门前络绎不绝,却甚少有喧哗之声。
门外停满了轿子骏马,吴雨惊奇地问道:「雷兄,这里是……」
不仅吴雨,柳儿和玉琴也是有些诧异,此为楼下大门外,两名女子正笑意盈盈地迎客。这样也罢了,偏偏那两名女子容貌秀丽,气质出众,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风尘味道,彷如最高贵的富家小姐。只有唐淡月依旧一脸淡然,雷猛待三人惊诧过后,才笑着道:「老弟,此楼虽没招牌,也无横匾,但是在这金陵城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里,就是金陵三绝之一的……明月楼。」
「明月楼?」
吴雨眼睛一亮,带着极大的兴趣看着眼前的繁华楼台。柳儿见吴雨脸上露出年幼时找到有趣玩意儿的表情,知道他是迫不及待要进去看看,心中不愿拂他的意思,便开口道:「相公,进去吗?」
「嗯,去。」
吴雨嘴角扬起笑意,率先向大门走去。门前的两名女子对吴雨俯身一笑,伸手示意他向里面走去。五人进到明月楼内,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雷猛和唐淡月虽然听过明月楼的大名,却也是第一次进来。
眼前是一个人工小水池,水池中漂着荷叶莲花,时值夏季,正是菡萏灿烂时。
水池上一条长长的木桥,直通一座凉亭。明月楼在外面看来约莫有五楼的高度,里面实际却只有三层楼。所以才得以在一楼建成这座花园。
出了凉亭,面前有三条碎石路,中间隔着大片的草坪,四处灯火通明,却像是黄昏的院落,让人感到静谧。进入明月楼的宾客,只有小部分在这小花园中停留,剩余的都是直奔这三条岔路。
正当五人犹豫不前时,旁边一名大汉看出了五人的疑惑,便朗声招呼着道:「几位公子小姐,看你们的表情是第一次来这明月楼吧。」
「是的,敢问壮士是……」
吴雨从袖子中取出一把折扇,檀香木扇骨,锦纱扇面,上书「锦绣河山」四字,字体优雅细致,落款正是「苏州吴雨」。扇坠是一块碧绿翡翠,正面刻着观音像,背面刻着一个「何」字,想必是吴雨把母亲的姓氏刻了上去。
「相逢何必曾相识,姓名就不必问了,我看你们眼带疑惑,所以便猜测你们是不懂这明月楼的规矩了。」
那大汉似乎不愿说出自己的来历,摆手道。
「哦?愿闻其详。」
吴雨排开折扇,轻轻摇着道。
「嘿嘿,你们看见这三条路了吧。」
大汉指了指脚下,吴雨五人微微点头,那大汉接着道:「这第一条路,通往地下赌坊,是为钱财;第二条路,直通二楼酒肆,是为饮食;第三条路通往顶层阁坊,是为风月。」
「原来如此,果然心思巧妙!」
吴雨叹道,雷猛也是大开眼界,平日去惯的烟花之地,莫不是开门见山,只有明月楼这样的高贵地方才有这样的花花心思。
那大汉说完,转身向第一条路走去,看样子是要去赌两手,吴雨连忙喊道:「这位壮士,感激不尽。」
那大汉没有回头,是抬手一摆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罢继续往前走去。
五人面面相觑,眼前只有三条路,看样子第三条风月是去不得了,第一条赌坊,除了雷猛,其余四人都不好赌钱,也是去不得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第二条饮食了。说罢,吴雨便牵着柳儿的手,向二楼走去。唐淡月和玉琴连忙跟上,只有雷猛走在最后,嘴里嘟哝道:「不嫖不赌,我老雷也算做了第一回。」
刚进入二楼,便听见一片不算吵杂的喧哗声。放眼看去,每一桌客人都被区分在不同的围栏中,每一个围栏都写满了独特的名字:落英缤纷,英雄豪杰,炮镇海楼,朱雀玄鸟……
五人都眼前的一切甚是好奇,正思量间,一名穿着名贵,丰腴娇娆,容貌秀美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道:「几位客人,看样子是第一次来明月楼吧,不妨随我来。」
吴雨心中暗暗称奇,去过许多的酒楼茶肆,没见过用如此佳人做店小二的。
后面的雷猛却靠在吴雨耳边道:「看这娘们儿细皮嫩肉,蜂腰翘臀的,不知是否在三楼风月也兼着个差事……嘿嘿。」
话音刚落,前面那女子却忽然回头笑道:「这位客官,我不是这二楼饮食的店小二,却是这明月楼的二掌柜,所以并没有在三楼兼着差事。当然,若是客官想试试小女子的滋味,奴家也不会拒绝,便看客官能否出得起价钱。」
雷猛闻言顿时凛然,方才他在吴雨耳边低语,声音极小,旁边三人除了唐淡月,玉琴和柳儿都没听到他说话。但是走在前面的这名女子,却是能清楚听见他的话,看来明月楼有此名气,确实藏龙卧虎。
「嘿嘿,二掌柜说笑了。」
雷猛不敢再出言不逊,只得低笑道。
「无妨,来者是客。我们明月楼不会拒绝任何客人,只看你能否出得起价钱。」
二掌柜也微笑着道。
「哦?」
吴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二掌柜,试探地道:「不知二掌柜的价钱如何?」
此话一出,旁边的柳儿便掐着他腰间的嫩肉,狠狠地一扭。可怜吴雨疼得翻天覆地,却不得不保持微笑的表情。二掌柜似乎看出这一切,隐晦地看了他腰间一眼,嘴里却暧昧地道:「小女子虽然不才,可是价钱却是不低。要我作陪,一次一万两……黄金,不知公子能否出得起?」
一万两?还黄金?五人闻言瞪大了眼睛,便是那宫里的贵妃,只怕也不值这个价吧。二掌柜似乎早就料到众人的反应,也不说什么,只是继续领着三人往里面走去。
坐定,茶罢。
吴雨问二掌柜道:「这位掌柜姐姐,早闻明月楼珍馐百味,无所不有,今天可要见识一下了。」
二掌柜微微一笑道:「五位今天却是来得巧了,今日明月楼内来了许多苍穹门的门徒,不知为何,点名要吃本楼的桂花夹心小元宵,话说这桂花小元宵,色白如玉,质地软糯筋道,形似珍珠,汤清味甜,桂花香浓郁,今日便请五位品尝吧。」
「苍穹门门徒?」
五人闻言眼光一凝,异口同声道。只有唐淡月,在听得桂花夹心小元宵这名堂时,脸色一变,不知是讥讽还是怨恨。
「他们在哪个座位?」
雷猛皱眉道。
二掌柜正要说话,却听见另一边「英雄豪杰」的围栏中传来打碎碗盘的声音,继而一人颤声道:「月下海棠?」
唐淡月闻言一惊,回头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满脸横肉,燕额虎须,身壮如熊,后背系着一把短枪,眼中却带着恐惧和惊诧,看着唐淡月。唐淡月一眼就认出那是苍穹门的门人,因为每一名苍穹门人的后背都会有一把标志性的短枪。
那人一声「月下海棠」,惊起了周围的一片人,只是骤眼看去,都是苍穹门人。
「这下事情大发了……」
吴雨额上冒汗道。他们几人早就知道唐淡月和苍穹门的恩怨,此时冤家路窄,只有两条路,一是被这些苍穹门人群殴,二是单挑这些苍穹门人。无论哪一条路,结果都只有一个,死定了!
「走!」
唐淡月美眸闪过厉色,当机立断地拉着四人便向门外跑去。那十数名苍穹门人反应过来,连忙拔出背后的短枪,不知谁先喝道:「生擒海棠!」
一群贼众便气势汹汹地向五人追去。
可怜吴雨等人才刚进明月楼不足一个时辰,便逃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狼虎之徒。五人中,唐淡月武功最高,她紧牵着玉琴和柳儿,雷猛一身铜皮铁骨,虽然轻功不好,却胜在气息悠长,无需轻身提纵,便直直地在大街上奔走。反而是吴雨,柳儿和玉琴自幼看着吴雨长大,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少爷竟然深藏不露。
吴雨此时的脚步竟和唐淡月出奇相似,脚尖沾地便起,似乎没有重量一般,灵巧地躲着街上的人群杂物。五人一路奔逃,后面杀声不断,却越来越远。虽然长路镖局就在明月楼侧,但是五人却不敢马上回去,只引着苍穹门人在秦淮河畔不断地转悠,终于一阵疾走后,五人闪身进了胡同,向长路镖局走去。
刚进入镖局,便看见在庭院中练武的唐啸。其实唐啸心中也颇为郁闷,本来今夜玉琴与他相约共游金陵,但是唐熙却在下午时告诫他,不可沉迷女色,唐啸执拗不过父亲,便在入夜之后被禁了足。此时他正用力地挥舞着石锤,似乎在发泄不满。
一见五人气喘吁吁地躲进镖局,刚要说话,便听得唐长老说:「快!把你父亲叫来!」
唐啸不敢有误,连忙入屋把唐熙叫出来。
几人坐定在内堂,唐淡月劈头便道:「我们连夜启程,苍穹门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押运善款。」
「长老此话当真?」
唐熙闻言便是一惊道。
「苍穹门人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地,是因为苍穹门的门主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所以才会有大批门人出现在明月楼。」
唐淡月默默地道。
旁边的雷猛也是疑惑,今夜虽然说遇到了十数个苍穹门人,但是也不能断定他们知道了善款一事。唐淡月环视众人,知道若拿不出证据,便无法说服他们。
她幽幽叹息一声道:「也罢,看来我不把事情说清楚,便无法让你们确信。」
旁边的吴雨皱起眉头,虽然玉琴和柳儿都知道唐淡月和苍穹门的旧事,但却是不完整的。而吴雨,才是知道所有内情的人。
当年唐淡月嫁入吴家,未必是对吴家归心了。直至有一日,吴家大少爷吴雨跑到她的居处,让唐淡月教他武功。在吴雨的软磨硬泡下,唐淡月终于收下这个徒弟,也是随着她与吴贵和吴雨的感情渐深,才慢慢地对吴家有一份归属。
当初吴雨找唐淡月学武,本就只是孩儿心思,好奇多于认真。他自觉身处吴家,一身武艺根本没有用处,所以从来没有展露过自己的身手。整个吴家便只有何若雪和唐淡月知道此事。吴雨随唐淡月秘密学武多年,自然也比旁人知道更多唐淡月的往事,甚至比吴贵这个相公知道得更多。
而此时,唐淡月竟要把埋藏多年的秘密说出,让吴雨不由一阵皱眉。唐淡月看在眼里,对他淡然一笑道:「大少爷,无事不可对人言。」
吴雨闻言知道唐淡月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说。
唐淡月眼神忽然变得复杂,有怨恨,有不解,有讥讽,有释然。她再次叹息一声,开口道:「当初我被苍穹门抓去,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玉琴,柳儿,你们知道的仅仅是一部分。嫁入吴家后,大少爷年少聪慧,为人和善,想拜我为师,我便也答应了。随着我们二人的相处,许多话,我也放心对大少爷说。」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吴雨,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自幼最是喜爱的小吃,便是金陵的桂花夹心小元宵。」
吴雨张嘴语言,却最终化为叹息。其他人正奇怪间,却听见了更惊人的话语:「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娘和我爹。今日那些苍穹门人之所以点名要吃桂花夹心小元宵,是因为这是他们苍穹门的习惯。而这个习惯,便是来自于苍穹门的门主,那个奸污我身子的畜生,我的亲生父亲……唐申。」
第14章 月下海棠
二十年前,明宣宗朱瞻基在位六年,政治清平。起用杨荣为官,一时国泰民安。
当时的姑苏唐家依旧潜藏在江湖中,淡淡无名。然而,唐家之中却出了一个绝艳的美人,唐淡月。唐淡月并不是从小就惊才绝艳,反而是在她二十二岁那年突然冒起。在家族大比中,击败当时所有的唐家年轻一代族人,名噪一时。
话说唐淡月的父亲名叫唐申,却是唐家的不肖子孙。四十五年前,燕王朱棣夺位成功,刚刚安定朝政,江湖中却因为战乱涌现出许多恶人盗贼。当时的唐申年仅十六岁,却是天赋惊人,为人孤傲。他离经叛道,不愿受家中规矩管制,便离开唐家到江湖中成为了一个……淫贼。
当时江湖上人人风传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淫贼,他风流而不下流,偷人必先偷心。而且他专找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而在他横行了两年后,终于因为一次作案时的大意,留下了一个种子。那名受害女子本是农家小姑娘,生的自然俏丽甜美,然而被唐申一夜风流后,竟然怀上了孽种。
唐家一时大为震怒,但也自觉教导不力,导致如此悲剧。所以唐家决定让那农家女子进入家谱,名义上为唐申的妻子。幸而唐家中人皆是武夫,并不太在意此事,所以那农家姑娘也把家中父母接到唐家,安心住了下来。
一年之后,农家姑娘在深夜诞下一女,时而月色朦胧,所以便为女儿取名:唐淡月。
尽管家族中人极力掩盖此事,但始终流言蜚语难以阻挡。唐淡月是唐申作案留下的野种一事,自然有许多唐家的人知道。因此,唐淡月从小就被家中的孩子们鄙夷取笑,动不动就欺负她,拿她做玩笑。唐淡月心中委屈,但是她继承了母亲宽容平淡的性格,便暗自努力练武,一手唐家霸王枪在她一个女子手中竟练出了飞花落叶的美态。
如此,唐淡月也是继承了父亲唐申的天赋,终于在二十二岁那年,异军突起,夺得家族大比第一,从此再无人敢嘲笑这个美貌冷艳的女神。对,女神,自从唐淡月一现风采后,唐家子弟都把她当做心中的女神,更有甚者画下她的画像,终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然而,因为唐淡月的身世,婚嫁之事却始终没有着落,而她又看不上家中任何一名弟子。所以当时唐家的家主,也就是唐申的族弟,为她寻了一门亲事,对方同样是江南周钱庄最出色的族人,周易。
定下亲事后,唐淡月却不愿嫁给一个未曾见面的陌生人,她极力反抗,却耐不住家中长辈的软磨硬泡,恩威并施。结果便在亲事定下后的三个月,与她父亲一样离家出走,在江湖成为了一个……飞贼。
唐淡月掩盖了姓名,自称海棠,因为她的母亲便是姓海,在江湖上劫富济贫,视恶如仇,路见不平便拔枪相助。一柄梨花夜雨枪使得出神入化,未尝一败,一时得了一个「月下海棠」的匪号。
就在唐淡月意气风发之时,江湖上传来唐申与少保于谦的小妾翡翠决斗的消息,唐淡月知道自己那未见面的父亲武艺不输于叔父,虽然决斗的结果是不分胜负,但是江湖人都知道,那是因为唐申声名狼藉,一个淫贼与一个女人决斗,女人自然是吃亏些。
那是唐淡月第一次听到父亲的消息,传闻中还说唐申如今是苍穹门的二当家,而且是第一高手,她便想要去见见这个淫贼父亲。然而就在那时,唐家的人找到了唐淡月,还送去一个噩耗,她的母亲病逝了。
回到唐家的唐淡月悲伤过度,躲在房中不愿见人,也正是从那时起,唐淡月开始有些怨恨自己的父亲,怨恨他一夜风流,怨恨他卑鄙下流,怨恨他寡情薄幸。
家中出了丧事,自然也不好让唐淡月与周易完婚,当时唐家正要向周家表达歉意,江湖又出了一个惊天大事。周家最出色的弟子周易叛出周家,与此同时,明宣宗朱瞻基病逝,天下大乱,苍穹门趁势而起,一统巢湖众门寨,成为巢湖霸主,唐申也是在那时成为苍穹门的门主。
这些都只是浅显的消息,而唐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却获得了更加令人震惊的内情。
那个周家最出色弟子周易,之所以叛出周家,其实是一种假象。周家一直有不臣之心,当时朱祁镇年幼,若是明宣宗驾崩,天下必然大乱,周家就可以起事,所以他们假意让周易叛出周家,实际是让他去刺杀明宣宗。
无奈当时皇宫之中竟有一位神秘高手,周易潜入皇宫被他发现,两人便在宫中打斗起来。大乱中,周易还是重伤了宣宗,但是他也在神秘高手和锦衣卫的包围下受了重伤。在逃往江南时,那神秘高手一直追杀他,追到了苏州。就是在苏州城内,周易见到一个女人,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武功却高得吓人,竟把皇宫的神秘高手逼退。
得救的周易从此化名周潜龙,从此销声匿迹。
也就是在英宗朱祁镇即位后,世间便有了「七大高手」的传闻。唐家家主唐子午,秦家家主秦无心,宋家的上任家主宋刀,周家叛徒周潜龙,还有皇宫的那个神秘高手,周潜龙与他交手时,他自称是天子之影,所以便称他为「天影」,于谦的小妾翡翠,以及苏州那名神秘女子。
更有好事者称这七人为武林北斗七星,替他们取了几个匪号。在杭州出生的「西湖无梦」唐子午,杀人不眨眼的「血染北风」秦无心,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山东白发」宋刀,叛出周家的「烟雨醉江南」周潜龙,皇宫镇宫之宝「天子之影」,西域异族美女「红颜玉」翡翠,姑苏软语的「浅雪无痕」。
至此,朱祁镇也慢慢坐稳了皇位,江湖终于有了十年的安定。直到正统十年,三杨相继去世,王振把持朝政,怂恿年轻气盛的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也在那一年,传出周潜龙加入苍穹门,似乎相趁着英宗亲征,率领苍穹门造反。
而一直在家中守孝的唐淡月终于再次显身,并被唐家尊为家族长老。成为长老的唐淡月听说了这十年江湖的传闻后,年已三十二岁的她再出江湖,依旧是一杆梨花夜雨枪,向着苍穹门的方向奔去。
周潜龙知道唐淡月之事后,心中也对这个未过门的妻子颇为玩味。正好当时的门主唐申也反对造反,他便让准备杀上京城的苍穹门徒撤出苍穹门,留下一个空壳,还买通了巢湖的一个渔夫,骗唐淡月说苍穹门已经攻上京城,门中只剩寥寥数人。
唐淡月一时心急,并没有想太多,便独自杀上苍穹门。一直到议事堂才发现中了空城计,正要离开,寨门外杀声震天,数千苍穹门人便把唐淡月包围在苍穹门,来个瓮中捉鳖。
双拳难敌四手,唐淡月在围攻之下,终于被擒。
*** *** *** ***正统十年,苍穹门。
唐申把唐淡月扛在肩上,带到自己的房中,斥退身边的门人,便要独自审问这个肥臀大乳,风韵犹存的「月下海棠」。
唐申把唐淡月摔在床上,哈哈一笑道:「嘿嘿,唐女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唐申并不知道自己擒拿的是亲生女儿,唐家因为丢不起那人,也没有泄露唐淡月的身份。但是唐淡月却是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年已半百的唐申眉目边有些皱纹,两鬓有些微白,笑容可掬,眉清目秀,倒像是一个老秀才。英俊的面容越见魅力,笑起来的时候一股沧桑落拓的味道油然而出。
唐申见唐淡月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怪异,也许都是唐家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打量着床上的美人,年已三十二的唐淡月正如开得最灿烂的海棠,浑圆的玉乳包裹在劲装之中,显得紧致,像是一个滚滚的肉球,让人恨不得把头枕在上面,做些想做的事。腰肢纤细,显然是练武所致,一身玲珑的曲线躺在床上,添加了几分柔弱的气质。修长笔直的玉腿蜷曲着,小脚上面穿着一对小蛮靴,俨然是一幅任我欺凌的画面。
「你父亲是谁,你在唐家是什么地位,按照你的年纪,该进代长老团了吧。」
唐申一脸笑意地问道。
「呸!你没资格问唐家的事!」
唐淡月怒目瞪着唐申道。
「唷?还是个小辣椒啊,年纪也不小了,就不知道温柔些……」
唐申俯身捏着唐淡月的下巴道,感受着唐淡月滑腻的肌肤,唐申有些心动地道:「嘿嘿,老夫纵横花丛数十年,像你这样完美的女人,实在不多见,嗯,应该说是第二次见……」
唐淡月闻言脸上一红,眼中却带着好奇,想知道第一次见的是谁,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唐申看出了唐淡月的心思,微笑道:「想知道第一个是谁吧,告诉你也无妨,就是那个七大高手之一的浅雪无痕。虽然我没见过她的容貌,但是从她的身姿,她的声音,我断定她一定是个大美人。」
「下流……」
唐淡月红着脸骂道,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中年人,让唐淡月无法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三十二年以来,唐淡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感觉竟是陌生又熟悉,熟悉的陌生人。
「下流?小妞,老子这是风流,你不懂……」
唐申自豪地道。
「呸,不要脸,谁是小妞!」
唐淡月啐了他一口道,尽管他是苍穹门人,尽管他让母亲郁郁而终,亲眼见到他的时候,怨恨了十年的唐淡月却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的父亲。
「我对自己这张脸很满意,别人的脸我当然不要。」
唐申笑着道。
饶是处于阶下囚的唐淡月,依然忍不住「噗嗤」一笑,顿时如花开四溢,世界如同失去了颜色,只剩她的容颜嫣然绽放。
唐申吞了吞唾沫,看着眼前的美人,嘴里叹道:「漂亮,真他妈漂亮!」
「粗俗!」
唐淡月心里嗔道,随即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竟对自己有了非分之想,这……这是乱伦啊,岂有此理,他果然是个淫贼。
见唐申越靠越近,唐淡月开始惊慌起来,她开口骂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碰我,我一定取你狗命!」
「干什么,干你啊!」
唐申淫笑着道:「我说你们这些女人也是奇怪,明明已经被我俘虏,嘴里却还是说要我性命,行啊,就看你能不能让我精尽人亡,哈哈……」
说罢,唐申早已忍不住心中的欲念,扑到唐淡月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丰腴的娇躯让唐申感觉像躺在棉被上,唐淡月身上的香气像是春药一般,让唐申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你女儿啊!唐淡月心中呐喊着。她不断地扭动身躯,想要把唐申从自己身上拧下去,却不知道这样争执反而刺激了他,摩擦之间让两人的体温都不断攀升,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唐淡月体内涌出。
一番缠斗,唐申终于把唐淡月的衣服脱去,只穿着亵衣的唐淡月肌肤胜雪,白净无瑕,高耸圆润的乳峰从亵衣周围溜出,大片雪白的乳肉在唐申的揉捏之下已经变得通红,隐约间两个翘立的乳头凸现在亵衣上,出卖了唐淡月的欲望。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唐淡月心中想着,她实在无法把唐申当做自己的父亲,然而两人的关系却又是不可否认,尽管被人侵犯,但是她心中身上的男人是自己最亲的人,竟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美人,你的奶子好大……」
唐申淫笑着道,唐淡月的玉乳不仅大,而且坚挺,像两个大蟠桃,散发着香气,粉嫩鲜红的乳晕在亵衣外裸露出来,刺激得唐申用力撕掉最后的隔膜,赤裸的双乳便呈现在他眼中。
唐淡月双手被捆在身后,脚踝也被捆着,只得任由唐申观赏自己身上的美景。
一对双子峰,粉红勃起的乳头微微颤抖,乳晕沾了一点汗水,如晨露般诱人。平坦的小腹下,黝黑浓密的阴毛从亵裤中钻出,下面藏着她娇嫩的小蜜穴。
身上仅剩小蛮靴和亵裤,唐淡月唯有把脸转向一边,烧红的脸颊不敢看向唐申,心中不断呐喊:不要看啊,好羞人……
唐申只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灼热,他再次压在唐淡月身上,大手覆盖在那垂涎已久的巨乳上,用力地揉动起来,大,真大,软,真软,这是唐申心中唯一的感觉。
见唐淡月闭着眼扭头在一边,唐申也不以为忤,他相信在自己的挑逗下,唐淡月一定会求自己干他。唐申极有耐心地玩弄着唐淡月的奶子,一对豪乳被他变换着不同的形状,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唐淡月鼻息大乱,终于若隐若现地呻吟起来。
「嗯……哦,别再揉了……」
唐淡月咬牙轻声道。
「舒服吗?」
唐申把玩着她的玉乳道。
「一点也不舒服……你去死……」
唐淡月恨声道:「要揉回去揉你娘……」
「你就是嘴硬……我娘的奶子可没有你大……」
唐申戏谑地道,他移开自己的大手,唐淡月正松一口气,忽然,乳头进入到一个湿润温热的所在,竟是被唐申含在嘴里。舌头不断地搅动乳尖,舌尖逗弄着乳头,让唐淡月忍不住颤抖起来。
唐申把唐淡月掀翻在床上,摆成狗爬的姿势,唐淡月那浑圆有致弹性十足的翘臀便完美地突显出来。并不算肥大,却无比翘挺,两边白亮的臀肉映着光,让人有用力拍打的欲望。唐申狠狠地在唐淡月的香臀上拍了一下。
「啪!」
激起一片臀波肉浪,一个鲜红的掌印便出现在圆臀上。
「啊,疼……混蛋……」
唐淡月呻吟道。火辣辣的感觉从屁股延伸到大腿根部,小穴内一阵收缩,几滴粘稠的液体便从大腿处流出。
唐申被唐淡月性感的鼻音勾得火气大盛,他连忙脱光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唐淡月回头看看自己的父亲,却见他裸露着身体,身上有几个刀疤,再往下,便是一根巨龙般的肉棒。果然有做淫贼潜质,那龟菇像是鸭头一般,昂首挺立,紫红的龟冠被马眼流出的液体沾满,散发着阵阵异味。
唐申见唐淡月扭着双手,腰肢和翘臀构成一道玲珑的曲线,小腿跪在床上,脚上依旧穿着小蛮靴。他连忙解开她脚上的绳索,为她脱去靴子,一对小巧的玉足便裸露出来。
长途跋涉的唐淡月脚上有点汗味,却不觉得臭,反而和身上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如同春药一般,让人忍不住握在手中把玩。唐申俯身把她的小脚握在手中,伸出舌头狠狠地吸掉上面的味道。
他在舔我的脚,哦,好麻……脏死了……唐淡月心中叫道。
「真香……好吃……」
唐申口齿不清地道。
「你是猪啊,脚都去啃……无耻……」
唐淡月哼声道。
唐申也不回答,从小脚一直亲到小腿,再到大腿,直到把脸埋在唐淡月的后臀间,唐淡月的表情才有了变化。像是服食了五石散的人,脸上露出迷幻的表情,柳叶般的眉头皱起,小嘴却忍不住张开,不知道是痛苦还是享受。
那里……不行啊,别舔……爹居然在舔我的下身,哦,这……唐淡月心中在哭喊,伦理的界限已经渐渐模糊。
唐申把唐淡月流出的淫水全部吸进口中,摸了摸嘴巴道:「珍馐百味,不过如此……」
「下流……」
唐淡月又一次骂道,只是这次却多了一丝乱伦的兴奋。
唐申看着唐淡月光滑的玉背和翘起的圆臀,把早已坚硬如铁的肉棒抵在她腿间,龟头碰在螲口上,玉蚌上的嫩肉抖动着,似乎情不自禁地想把这条巨蟒吞掉。
「啊……你,别进来……」
唐淡月知道抵在自己身后的是什么,心中一阵紧张,真的要与父亲发生关系吗,这还是我第一次……
「我为什么不进去?」
唐申淫笑着道。
「不要啊……」
唐淡月怔怔地道,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唐申不再管唐淡月,在洞口磨了磨,龟头已经被淫水所湿润,破开洞口,便向里面送去。
「咦?」
唐申感觉龟头触碰到一层薄薄的肉膜,难道……
「你还是处女?」
唐申语带激动,惊喜地道。
「关你什么事……」
唐淡月羞涩地道,确实,三十二岁的处女,实在是羞于向人提起。
「那就让我帮帮你吧……」
唐申知道唐淡月是处女,更加欢喜地道。
「不要……」
唐淡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唐申已经突破了那层薄膜,势如破竹地通到最深处。淡淡血丝慢慢地流到他的阴毛上,显得极其刺眼。就在他插入唐淡月的嫩穴时,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里升起,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唐淡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被父亲开了苞。她猛然回头对着唐申哭喊着道:「混蛋!你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唐申闻言惊愕,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唐申兀然了,看着身下依旧摆着诱人姿势的唐淡月,心里竟然反应不过来,猛然想起当初那个农家小姑娘。
「你是……海燕的女儿?」
海燕便是唐淡月母亲的名字。
唐淡月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唐申,讥讽,怨毒,情欲,无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感想。
唐申皱眉闭眼,额头青筋凸现,突然,他睁开双眼,有些疯狂地笑道:「亲生女儿又如何,正合我意!我唐申什么女人都干过,就是没干过自己的女儿,今天便来尝尝滋味!」
说罢他不管唐淡月依旧在疼痛中,抡起肉棒便是快速地抽插起来。巨大的肉棒翻开螲道中的嫩肉,阴阜外面混合着血丝和浪水,唐申脱落的两根阴毛沾在唐淡月的屁股上,显得异常淫靡。
「哈哈,乖女儿,爹的肉棒如何?」
唐申似乎一丝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已经有些陷入疯狂。
「你……啊,你松开我,好痛……轻点,你不是我爹,淫贼!……」
唐淡月被唐申按在床上,感受着小穴内火热的肉棒不断进出,疼痛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抵挡不住的快感。
「哼,快叫爹,不然干死你……」
唐申把手伸到前面,用力搓揉着那对大奶子,两指捏着乳头不断转动。
「你去死……啊啊啊,好深,混蛋,你顶死我了……」
唐淡月呻吟地骂着,不知是真的痛恨唐申,还是表达自己的爽快。
只是掩饰不了的,却是唐淡月开始暗暗向后挺动圆臀,迎合着唐申的抽动。
花心深处传来的空虚让唐淡月恨不得唐申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填满她紧窄的小穴。
「哼哼,还嘴硬,明明自己就在发浪,看看你的淫荡样,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唐申邪笑着道。
「有本事就松开我的手,看我不杀了你……」
唐淡月回头剜着唐申道。
唐申讥讽地一笑,便把唐淡月双手的绳子解开,几乎在同一时间,唐淡月回头抱着唐申的脖子,嘴上骂道:「混蛋,我夹死你……让你以后做淫贼,哦,好硬,夹断你的混账东西……」
「你娘没教你吗,这叫鸡巴!」
唐申见唐淡月也陷入疯狂,更是抱紧她的双乳,狠狠地与她交媾起来。
「鸡巴,真粗……真的好粗,你最好干死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唐淡月语无伦次地道。
「他妈的,真是欠干……」
唐申喘着粗气道。
父女二人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怀着的不知是爱还是恨,只知道苦苦地投入到这场怪异的欢好中,似乎想把对方的下体撞烂,不要命地扭动着身体。
浑圆丰满的大屁股撞在唐申的大腿上,发出巨大响声。
「啪啪啪啪!」
「好紧,好女儿你真个诱人的妖精……」
「呸,口不择言,干了自己的女儿还这么放肆……啊啊啊,顶到了顶到了,好深……」
「操你妈,真是痛快!」
「三十二年前你操了我妈,现在又来操我……喔喔喔看我不撞断你的脏东西,这么粗,这么硬……」
父女两人似乎都有些疯魔了,也不换姿势,就这么前胸贴后背,大汗淋漓,尽管去耸动自己的下体,把身体都揉进了性欲中,唐申的那杆铁枪比之他手中的铁枪还要犀利,直捣黄龙,捅得唐淡月心房乱颤,爱恨交加。
「爽快,老子要射了……」
「混蛋,有种就射进来,生个孙女再给你干……喔喔喔又变粗了,你个变态……」
「来了……」
「啊啊不要……好,你射进来……哦好烫,这么多……」
两人疯狂的交欢中,唐申很快便达到极限,大开大合地抽动了十数下,便射出了滚烫的精液,把肉棒深深抵在螲道中,两人同时达到了乱伦的巅峰。
唐淡月伏到在床上,用力地喘息着,从疯狂的状态解脱出来,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流了下来:「你……我是你女儿啊,爹!」
唐申看着赤裸的唐淡月,身上留着高潮后的晕红,小穴不断流出刚才射进去的津液,夹杂着淡淡血丝,圆臀玉乳扭成一条妩媚的曲线,让他又一次着了魔,恶狠狠地道:「别叫我爹,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我的婊子!」
说着再一次扑到唐淡月身上,二话不说地把依旧坚硬的肉棒捅了进去。
「你混蛋……噢噢又进来了,我被侮辱透了,你操死我算了……」
「啊啊啊比刚才还要硬,还要粗……别再插了,要死了……」
忘了吧,忘了父女关系,忘了仇恨,唐淡月便忘情地投入到欲海中,主动把修长的双腿勾在唐申的屁股后,用力向上挺动着翘臀,像个婊子一样迎合身上的男人。
从下午到深夜,休息又征战,一次又一次地变换着不同的性爱。
抱着唐申的脑袋,献出香舌让他来回品尝,并吞下他肮脏的唾液。让他抱在怀里,面对面地扭动着腰臀,任由他把玩自己丰满的玉乳……
伸出小脚摩擦着他粗大的鸡巴,不嫌上面的秽物把肉棒纳入小嘴中,舌头绕着龟头打转转,媚眼如丝的眼神看着他,勾得他射出精液,射得自己满嘴都是……
高声地变换着称呼,嘴里爹爹相公,哥哥情郎叫个不停,坐在他小腹上耸动着纤腰,把那根火热的肉棒吞到身体最深处,捧着大奶子送到他嘴里供他吮吸……
趴在桌子上故意翘起雪白的嫩臀,向后曲起小脚勾引着他来干自己,却在他插入的时候支起身子,向后勾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像荡妇一样舔着他的嘴唇……
把擦干净的小脚送到他嘴边,让他舔吸,玉足从下巴滑到鸡巴,躺在床上,让他把那粗大肉棒放在乳沟中,狠狠挤弄……
唐淡月似乎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婊子去讨好唐申,有些自甘堕落地沉浸在性爱中。如此几天后,唐申放下了对她的戒心,把她当做压寨夫人一般,仍由她在苍穹门中走动。
终于,唐淡月趁着苍穹门大会后,门人喝得大醉,偷回自己的梨花夜雨枪,便飞快地逃下山去。事后,唐申发现唐淡月竟然逃走了,大为震怒,发散门徒,一路追捕唐淡月。唐淡月东躲西藏,一直逃到苏州城,遇到吴令闻,才逃过追捕。
嫁入吴家的前几年,还不时又苍穹门在苏州走动,终于在正统十四年,英宗征讨瓦剌被捕,也就是土木堡之变,苍穹门二当家周潜龙似乎把精力放在京城,苏州才不再有苍穹门的踪迹。
如此,便是一直到了景泰五年的夏天,唐淡月随吴雨到南京,才再次遇到苍穹门人。
第15章 分崩离析
众人听完唐淡月的往事,也是怅然长叹。当然,对于在苍穹门中的事情,唐淡月只是淡淡略过,众人一时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在金陵城中发现苍穹门人的踪影,唐淡月自然十分紧张。若只是他们死心不息想找到自己,还是小事,若是冲着善款而来,便大事堪忧了。
唐熙环视众人片刻,沉吟道:「各位,姑且不论我们不清楚这些苍穹贼人的目的,单是海棠长老被发现,依着这些贼人的作风,我们就必须连夜离开金陵,以免苍穹门援军到来,届时就来不及了。」
「有理!趁着苍穹门还没发现我们此行的目的,尽早离开金陵吧。」
吴雨点头赞同道。
其余的人也是纷纷附和,如此议罢,众人便要收拾东西,吴雨忽然道:「且慢!如今城中遍布苍穹门人,我们若是大摇大摆地出城,必然会被他们抓个正着。」
众人闻言也是不禁皱眉,玉琴向前一步问道:「大少爷有什么妙计吗?」
「嘿嘿,还是玉琴姐了解我……」
吴雨得意一笑,正要调戏几句,却见柳儿面色不善,连忙道:「当然还有我的好柳儿……」
见柳儿嘟嘴哼了一声,知道她已放过自己,吴雨连忙道:「唐伯父,淡月姐,我们可以把善款留在此处,只把空车运送出城,兵分三路。若是苍穹门来追,便弃车保帅,一来可以拖延时间,二来可以迷惑敌人,如何?」
好一招金蝉脱壳!唐淡月心中叹道,吴雨自小便是聪慧过人,如今看来果然有些门道。唐熙也被吴雨这个大胆的想法所震惊,沉思了一番,便重重地点头同意了。
吴雨眼光闪动,继续道:「此间除开唐伯父与淡月姐,便以雷猛兄的武功最高,所以我需要你镇守在金陵,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随机应变。至于剩余的人……」
吴雨扫视一番,心中有了定计道:「我们此次押送善款,数目如此之大,苍穹门稍一查探便会知道。唐伯父,你是总镖头,所以须以你为主,从大路出发。」
唐熙点头同意,此时见吴雨调度从容,言语间带着极大自信,众人也不自觉地以他为首,听从他的计划分配。
吴雨顿了顿,看了柳儿一眼,有些歉意地道:「柳儿姐,你和唐啸兄、玉琴姐都是生面孔,所以你们可以从暗处离开,苍穹门人不一定会注意你们,你们三人为一队,迅速离开金陵城,出城后再与我们会合。」
吴雨不听柳儿的反对,转头便对唐啸道:「唐兄,柳儿姐和玉琴姐便拜托你了。」
唐啸跟随父亲行镖,自然也碰到过被人劫红货的经验,所以并不惊慌,沉稳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她们周全。」
「嗯。」
吴雨低声应了一句,他身为吴家长子,又是此次善款的负责人,虽然想留在柳儿身边,却不能因为儿女私情乱了心神,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淡月姐,你与我一起出城,唐伯父和唐兄他们向着合肥方向,而我们……」
吴雨神秘一笑道:「向着苏州城方向,绕过金陵,取道芜湖,在武昌城会合。」
好个吴雨,竟然想出往回走的计策,即便是苍穹门猜到他们逃离金陵,也猜不到他们的方向。何况,向着苏州方向,便是唐家的地盘,苍穹门还没那个胆子招惹四大家族。
决定好之后,众人便收拾好东西,把空车布置一番,里面装满石头,在夜色朦胧中向着城外逃去。
*** *** *** ***远方,苍穹门中。
自从二当家周潜龙带着三当家离开苍穹门后,门中便缺乏智计超群的人物,让唐申不胜烦扰。门中虽说不少一等一的好手,却少了一个调兵遣将的军师人物,使得苍穹门最近也修生养息,地盘不见扩张,财力却是变得雄厚了。
此时,唐申刚刚接到金陵城来的飞鸽传书,说是有门徒发现「月下海棠」的踪迹,唐申又惊又喜,连忙召集门人安排擒拿唐淡月。
「大当家的,眼下军师不在,如果贸贸然前往金陵城,恐怕有诈。」
唐申下首一个师爷形象的人说道,只见他面容猥亵,嘴角一颗黑痣,上面横空生出几条长毛,端的是长得鬼斧神工。
这人便是苍穹门的五当家朱楷。其实他本人长得不丑,此时他使了一番易容之术,看起来才如此形容猥琐。说起来,这个五当家却是大有来头,他本乃皇家子弟,祖上与本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有亲缘关系。只是几代下来,血缘已是极其稀疏。燕王朱棣勤王时,一举歼灭其他几路亲王,当时朱楷的爷爷因为关系太疏,反而逃过一劫,从此潜入尘世,也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朱楷本名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他自道最是佩服朱棣,勤王造反竟是一举成功。既有朱棣,便要有一个朱楷,所以他便改名朱楷,并自号雁王。
此时听得老五开口,唐申也是揉眉道:「话虽如此,只是机不可失啊!」
心中也是禁不住喷了周潜龙一脸,偏偏是这个关键时刻,他竟下山去接那人。想起那人,唐申心情也有些复杂。苍穹门雄霸江湖不易,若真是为了那人造反,便是一条不归路。
苍穹门,既然自号苍穹,便有直上穹苍之意。天下有七大高手,苍穹门也有七大当家。之所以苍穹门能在巢湖称霸数十年,便是因为这七人。自从上任平庸的苍穹门主去世,唐申接管苍穹门后,便不断壮大,从江东到江西,淮南到淮北,都有苍穹门的势力。
苍穹门七大当家,第一把交椅便是「苍王」唐申,掌管门中大事。朝廷禁令百姓不可僭越身份,唐申竟敢自立为王,可见他的气度。二当家「烟雨醉江南」周潜龙,掌管门中军令调度,司赏罚,苍穹门第一军师,文武双全,自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三当家「贪血刀」宋痴,掌管暗杀,山东宋家子弟,一手天刀变幻莫测,嗜血如痴。四当家「凤侯」庞筝,掌管探查消息,苍穹门的二军师,有王便有侯,古有卧龙凤雏,今有潜龙凤侯。
前面四位当家都是武林中的人物,或是性格使然,或是命运所趋,才上了苍穹门。而后面的三位当家,则与前四位有些不同。五当家「雁王」朱楷,掌管通关政事,专门与官府衙门,朝廷兵马周旋,师爷的模样,却是长袖善舞。至于六当家和七当家,则因为身份神秘,苍穹门中人也不得而知。
此时周潜龙和宋痴不在,庞筝又长期在外查探消息,门中只有朱楷算得上智囊,所以,朱楷所言,唐申是不得不听。
「大当家的,既然知道唐淡月在金陵城中,我们也不必急着抓她,可以围困金陵,来个瓮中捉鳖。」
朱楷摸了摸嘴边的长毛道。
唐申眼中一亮,道:「也对,都已经十年了,何必急在一时,便以老五的方法。」
「报!」
唐申正要命人去金陵城,便听得门人急急地冲进议事厅。
「何事?先喝一盅再说。」
唐申斟满一碗酒,示意那人先解解渴。
那门人喘着气,一口干了大碗的好酒,便道:「门外有人求见大当家,说是与唐淡月有关。」
「哦,竟有此事?」
唐申奇道,他才刚刚接到飞鸽传书,便有人来找他,这只是巧合吗?
那门人正等着唐申的回答,见唐申静静思量,一时也不敢打扰。只有五当家朱楷知道,唐申又走神了,却不知道是在意淫那个良家少妇。便开口对那门人道:「来者是客,先请他进来吧。」
「是!」
那门人答了一声,便急急地又往门外跑去。
片刻,只见议事厅外出现两名名壮汉,其中一人燕额虎须,狼腰熊背,脸上一条刀疤从眼角到嘴边,正是曾经出现在吴家的小九。另外一人则是一袭青衣,头戴方巾,手执折扇,面容削瘦,却是一个清秀的书生。
「请问二位是何方高人,来我苍穹门有何事?」
唐申最是讨厌那些虚假客套,开门见山便问道。
小九也不客气,朗声道:「在下姓柴,这位是舍弟,你可以叫他五先生。我来苍穹门,是有一桩买卖要找门主合作。」
「买卖?」
唐申皱眉道。
那名五先生向前一步道:「我们想用唐淡月的信息,向贵派交换一人的下落。」
「说。」
唐申有些感兴趣地道。
「沈林。」
五先生「听都没听过。」
唐申挖了挖耳孔道。
小九正要发怒,五先生却不以为意,一手挡住小九,缓缓道:「你不知道,不代表你门中无人知道。听说周潜龙是苍穹门的二当家,我想,他也许知道。」
「你想找小二?对不起,他下山。」
唐申摆摆手,示意门人送客。虽然他很想知道唐淡月的下落,但是眼前这两人来历不明,可不能淌入浑水了。
五先生轻轻一笑道:「也罢,为表诚意,我先奉上消息,至于买卖做不做,便看唐门主的气度如何了。」
说罢,他不等唐申说话,便继续道:「唐淡月此刻在金陵城,与长路镖局唐熙和苏州吴家的吴雨一起,他们中间还有两名不懂武艺的女子以及唐熙的儿子唐啸。金陵城中还有长路镖局分号镖头雷猛,使得一身铜皮铁骨。」
「哟,这中间居然还有我唐家的人。」
唐申哂笑道:「雷猛嘛,我知道,武功平平,就是一身蛮肉,头疼!」
五先生故意提到柳儿和玉琴,不懂武艺,便是累赘。既然已经知道金陵的信息,唐申连忙写好书信,先飞鸽传书通知金陵的门人包围金陵,自己也准备动身前往金陵。
「谢谢贵客的消息,至于你的买卖,等小二回来再说吧。」
说罢,唐申也没了谈话的兴致,只想立刻去擒拿自己那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
小九和五先生离开苍穹门后,便往西方走去。下山途中,小九轻声问自己的弟弟道:「那唐申会做这笔买卖吗?」
「会,因为他好奇。」
五先生自信地道,说着,他看了小九一眼,目光转向远方:「走吧,我们去找少爷。」
随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半晌,苍穹门传来一阵喧闹,唐申竟然也亲自出门,前往金陵而去。
*** *** *** ***金陵城中,吴雨等人兵分三路,已经离开金陵城。
吴雨和唐淡月运起功力,便是往苏州方向飞奔。马车已经给了唐啸,只望他能护着柳儿和玉琴,平安无事地抵达合肥。
唐淡月却对身旁的吴雨暗暗惊奇,她靠近吴雨问道:「大少爷,几年不考察你的武功,没想到竟然精进如此。赶上我的速度不说,还脸不红心不跳,深藏不露啊。」
吴雨闻言腼腆一笑道:「都是淡月姐教导有方,运气,运气……」
两人向着苏州城,在夜色中看不清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正奔跑见,却见金陵城火光四起,一片混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忧虑间,眼前一阵风飘过,一个人影飞来,速度竟比他们还要快上许多。
吴雨顿时停下,把唐淡月护在身后,朗声问道:「何方高人再此,请速速现身。」
黑暗中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不枉我连夜飞奔过来,你果然再次啊,乖女儿……」
唐淡月闻言一惊,失声道:「唐申!」
眼前忽然转出一个落拓的身影,只见那人六十岁左右,面目清秀,正是苍穹门主唐申。他自从五先生嘴中得知消息后,便使出毕生功力,惊人的轻功向金陵城奔来,不到一个时辰竟已抵达。正巧,猜到城门,便遇上了唐熙,唐申随手便重伤的唐熙,一番质问之下,得知了吴雨的计划。接着派遣门人,片刻便找到了唐啸三人。
也怪唐啸愚钝,让他暗中逃走,竟真的穿上夜行衣,形迹可疑,难怪会被苍穹门人找出。一番搏斗下,幸而唐申不在,唐啸拼死杀出重围,竟只能护得柳儿,玉琴却被苍穹门生擒了。
此时,唐申找到吴雨二人,便是猫捉老鼠,无路可逃。
唐淡月推开吴雨,对着唐申道:「你的目的只是要捉我,放过他!」
「嗯?放过他?他是谁,长得眉清目秀,年纪轻轻,莫非是我的便宜女婿?那便不能放他走了,你说是吧,吴家大少爷……」
唐申慢悠悠地道。
吴雨再次把唐淡月挡在身后,定了定心神问道:「其他人呢?」
唐申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柳儿等人,便笑着道:「吴家大少爷,果然有些门道,临危不乱,不错,不错!我看得起你,告诉你也可以,唐熙已经被我重伤,我的门人还抓住了一个绝色小妞,却逃了唐啸和另外一个女娃。」
糟了!吴雨心中磕哒一下,看那唐啸与玉琴眉来眼去,被抓的必是柳儿。所谓关心则乱,吴雨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暗自思量了一番,便沉声道:「我知道善款所在,与你做一个买卖吧。」
又是买卖?唐申心中嘀咕,也罢,谁让咱人好。戏谑地看向眼前的男女,便转身向金陵城走去。吴雨和唐淡月也只得乖乖地跟在后面。
夜色中,这趟镖便就此分崩离析。
第16章 少保于谦
苏州吴家,依旧炎热的夏季,依旧吵闹的蝉鸣。
善款镖队走了之后,吴家顿时冷清了许多。何若雪每日呆在「蓬莱居」,少了吴雨和柳儿,她也乐得清闲。大房那边,沈嫣琳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湖心亭赏花观鱼。生活似乎没有变过,除了吴贵。
数天之前,吴贵还是一个性福的人,劈柴,喂马,周游苏州,关心粮食和蔬菜。如今,唐淡月走了,玉琴也走了,吴贵夜夜孤枕难眠,两位夫人又深居不出,他也只好到「碧落楼」帮吴令闻打理「锦绣年华」的生意。
没有人知道,吴雨一行人早已被唐申生擒。只是,吴风最近神清气爽,像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任他心机深沉,也不禁表露了些喜色出来。
而苏州城,也确实快要迎来一件重大的事情:少保于谦要视察应天府。
少保于谦,权倾朝野。当今朝廷分成武人和文人一脉,本来文武应当是平衡的。但是,前朝皇帝朱祁镇在「土木堡」一役,损兵折将,是以武人一脉地位急降。除了征北大都督柳观海和白龙大都督唐云远,其他的武将都不受重用。
而文人一脉,则是人才济济。当年的太子太师江充把持朝政,大树政党。虽然他如今已退位,但是所留下的江系子弟依然占据了朝野的大半官职,与少保于谦一系对峙而立。应天巡抚就是江充的侄儿江闵,江苏织造和参将都是江系的人,否则,于谦又怎会如此凑巧就选中了苏州。
当今皇帝代宗朱祁钰深恐被人谋朝篡位,五年来不断打击前朝余孽。毕竟,代宗皇帝是在危机之时临时登位,谁也不知道英宗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回朝。为了坐稳皇位,朱祁钰扶植于谦,并重用东厂,掀起一阵杀潮,消灭了大半的江系高官。
如今,于谦的屠刀便降临到了江闵身上。
*** *** *** ***入夜,吴家。
吴令闻照旧到书房查看今天的账目,一灯如豆,烛黄的光亮从窗内传出。房间里,不止吴令闻一个人,云心和月容正低头站在一旁,等待吴令闻发话。
「呼……」
吴令闻长舒一口气,终于把今天的数目看完,抬头见云心和月容还是站着,方才想起她们已经等了许久,便和声道:「你们坐下吧……」
「是。」
两人听话地坐到一旁,月容便开始道:「今日大夫人还是在湖心亭休息,做了些刺绣活儿,期间二少爷来请安,片刻便走了。不过,二少爷似乎提起了少保大人要来苏州一事,之后便与大夫人进房,奴婢无从得知。」
说罢,云心便接在月容后面道:「今日二夫人在蓬莱居种花,没有什么事发生。」
吴令闻听后,先是一点头,接着对月容沉吟道:「你说二少爷提起了少保大人之事……大夫人是什么反应?」
月容回想着答道:「嗯……大夫人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回了句知道了。」
「哦?」
吴令闻有些惊讶,毕竟于谦是当今权势最大的臣子,她的反应如此淡定,自然让人感到出奇。想了半会儿,吴令闻也没有个定论,便对二人说道:「也罢,你们回去歇息吧。」
说罢也不管二女,低头再次核对账目。云心和月容不敢打扰吴令闻,低头退了出房间,接着相视一眼,便向着同一个方向离去。
花下舍。吴风的房间里。
谁也无法设想,一个大富之家的少爷居然住在茅屋,每天挥笔磨墨,诗词歌赋,如同一个寒窗苦读的学子。对此,吴风只有一个解释:书中自有黄金屋。
此时,两个窈窕的身影半跪在吴风身前,吴风闭着双眼,不见喜怒。
「你们起来吧……」
吴风轻声道。
两个身影闻言起身,竟是云心和月容。
只听吴风温柔的声音响起:「辛苦你们两个了,一边要替吴令闻打探消息,一边要替我注意他的动向。」
吴风直呼父亲之名,竟是没有丝毫敬意。
一个读书人,百行孝为先,怎会如此无礼?吴风是读书人,但他并非无礼,只因沈嫣琳说过的一句话:吴令闻并非你的生父,至于你的生父是谁,我自己都忘记了……
所以,吴风只当自己是一个无父之人,甚至连母亲,那个妖艳性感的女人,他也不想要这段关系,他更希望沈嫣琳只是一个女人。
自从知道吴令闻并非自己的生父后,吴风便开始策划夺取吴家的家产。云心和月容是他从乡下买回来了两个丫头,却没有马上带她们回府,而是让她们碰巧遇上吴令闻,使了些手段,让吴令闻把她们带回吴府。
在吴风的授意下,云心和月容假意对吴令闻忠心耿耿,而且显露出过人的能力:探听消息。所以,吴令闻把她们分别放在沈嫣琳和何若雪身边,却正好方便了背后的大赢家。
此时,吴风在脑中整理吴家的情况,吴雨不在,即便还活着想必也被抓回了苍穹门。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又从来不回吴家,何若雪足不出户,吴家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止他的力量。本来,吴风已经可以动手夺取吴家的一切,然而,于谦视察一事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应天巡抚江闵资质平庸,只能算是堪用。即便吴风对吴令闻下毒手,江闵也没有那个本事查处端倪。但是于谦不同,于谦此行是为了对付江闵,如果吴家出事,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吴风沉吟片刻,便对云心道:「云心,明晚你告诉吴令闻,便说,我去二房那边看了二夫人,并希望她让父亲推荐我去见于少保,吴令闻如此疼爱何若雪,只要知道了此事,他必定会自主推荐我的。」
「好的,风少爷。」
云心和月容在遇见吴风时,便称呼他做风少爷。
「月容。」
吴风转头对月容道:「你替我密切监视着母亲,就算……嗯,就算她上茅厕,也要在一旁探听……」
毕竟是母亲,吴风面容有些尴尬。
「风少爷?」
月容有些不解。
吴风含笑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母亲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只是,沈嫣琳平日行事如同没有漏洞一般,让吴风有些好奇,想要探出她哪怕一丝的秘密。
说罢,吴风便让二女回去休息,自己则继续挑灯夜读。
吴家,似乎总会在夜晚发生一些阴沉的事情。
*** *** ***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古老的城墙,苏州城似乎迎来了天子的眷顾。远远的,一顶轿子摇晃着向苏州城而来。八个人,八把刀,八个轿夫竟然都是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步履平坦,气息悠长,可见轿子内坐着大人物。
渐渐地,越来越近,城墙上姑苏两个大字越来越清晰。便听见城门守备军整齐地站在城下,应天巡抚江闵带同一干官将,跪在城下,朗声道:「下官拜见少保大人!」
本以为,于谦出巡应该是阵势浩大,没想到就这么一顶轿子,不愧是当朝大人,气概可想而知。后面的官员都不相信眼前这顶孤独的轿子里面坐着的便是于谦,只有上过京城,见过大场面的江闵知道,于谦无论是入宫面圣,还是外出游玩,都只会用眼前这八人抬轿。
轿子停下,里面传出一个声音,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声音。
「起来吧,他在睡觉呢……」
如同来自西方极乐世界的梵音,充满磁性的女声勾起了每个人的欲望,轿子里的女人是个怎样的尤物,仅凭声音便让人把持不住。
他在睡觉?难不成两人这些天来每日就在轿子里胡天胡帝?江闵等人都不禁想入非非。
「谢大人!」
还是江闵最早反应过来。他早就听闻于谦的小妾翡翠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不仅一身诡异的邪功,容貌更是犹若天仙,一眼便能把人的魂勾去了。
轿子里突然传出一个懒散的男声:「哦?到苏州啦?翡翠,怎么不叫醒我呢……」
女声似乎有些娇羞,吃吃地笑道:「你昨晚累了嘛……」
「呃……不说了不说了,外面的可是江大人?」
男声渐渐清醒过来。
江闵心中有些恼怒,我等大清早在此等候,你竟在轿子里蒙头大睡,还跟小妾打情骂俏,真是岂有此理!嘴上却不敢不敬道:「正是下官,不知于大人可否出来让我等拜见。」
「你要见我?」
于谦有些意味深长地道。
江闵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跪着。
这时,女声突然轻轻地说了句:「睡吧……」
江闵正摸不着头脑,身后的官员忽然全数倒地,不知生死。
七大高手一语之力,威力至此。江闵只觉得后背发凉,如此诡异的情况,他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曾见过。传说中的「红颜玉」,果然诡异厉害至极。
「起来吧,江大人。」
头顶的阳光被人影遮住,江闵抬头看去,只见可以俊秀挺拔的身体站在自己身前,阳光的照耀下,看不清脸庞,只是在这一刻,他仿佛就是天。
江闵颤抖着双腿,缓缓起身,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
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点皱纹,看不出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两鬓有些白发,嘴唇周围是淡淡的胡渣,眼睛有些小,里面的精光却要把人看透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给人一切在握的感觉。
这便是朝野第一人于谦。
江闵不敢和于谦对视,只是恭敬地低着头,有些犹豫地问道:「于大人,他们……」
于谦看了看他身后,那群倒地不起的官员,轻笑道:「没事,只是睡过去了,一会儿便好。江大人,我们进城吧。」
说罢,抬腿便向千年的苏州走去。
江闵暗叹一口气,只得乖乖地跟着身后。平日里威严十足的应天巡抚在于谦的威慑下,竟是战战兢兢,少保于谦,果然名不虚传。
苏州城内,清晨的闹市早已沸沸扬扬,没有哪一个平民会因为于谦的到来而停止自己的生计,更可能的是,没有一个平民会关注这件事,即便官府通报榜文上,少保于谦四个字亮得发烫,百姓们都只道那是京城来的高官,管不着我们,我们也管不着。
于谦信步穿梭在人群中,江闵跟在他身旁,慢他半个身形。那顶八人大轿也跟在后面,周围似乎有什么力量,把靠近轿子的人都推开。至于那些倒地的官员,于谦没空去理。
士农工商,商贾排在最后,于谦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侧脸问身旁的江闵道:「苏州城中,可有些较大的商贾之家?」
「回大人的话,苏州的大商贾倒是有许多,不过住在城内的就只有吴家和何家。」
江闵抹了把汗道。
「白芍一钱,何首乌三钱,党参二钱,慢火三个时辰,江大人不妨试试。」
于谦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道。
见江闵奇怪地看着自己,于谦笑了笑解释道:「虽说如今是夏季,但是苏州的清晨并不怎么热,江大人却满头是汗,莫不是身体虚寒,方才我说的是补体的一个方子,江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啊。」
「哦,原来如此,谢大人关心,大人果然学识渊博。」
江闵感激道,心中却暗想:呸,你说的方子有毒没毒我心里还没数儿呢,谁敢用啊!
「对了,你刚才说何家?」
于谦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是的。」
江闵答道,吴老弟啊,不是我不帮你,于谦问的可是何家啊。
「嗯……那,还是先去吴家吧。」
于谦想了想,似乎对何家有什么顾虑道。
说罢,于谦便示意江闵在前面带路,向吴家走去,一路上,轿子里的翡翠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于谦有些奇怪,一向外出游玩的时候,翡翠都是最有兴致的,今日这么这般沉默。于谦慢下脚步,靠近轿子问道:「翡翠,不出来看看吗,苏州可是风景如画的古城呢。」
「不了……」
翡翠的语气有些谨慎,却没有担忧,说道:「相公,这城里,有一个高手。」
「高手?」
于谦皱眉道,能被翡翠称为高手的,那必定是能够威胁到她的人,七大高手之一?不会这么巧吧。
「嗯,真正的高手,不下于我……甚至,在我之上!」
翡翠先是有些犹豫,接着肯定地道:「早在城外,我就感受到这股气息,只是,这股气息没有任何恶意,杀气。」
「既然如此,就不必担心了,也许是某个隐于闹市的高人。」
于谦松了一口气,既然无恶意,也许也不会相遇了。
「好吧,相公你也要小心点。你们八个,要保护好于大人,知道吗?」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抬轿的八人说的。
「是。」
八个高大的轿夫声音有点生硬,口音中带着西域的味道。
于谦也不强迫翡翠出轿,随着前面江闵的脚步,沿路视察着苏州的民生。只是心中还是在疑虑:高手?天下七大高手的行踪都在我手中,除了那位浅雪无痕。
当年好像就是浅雪无痕挡下宫里的那位,巧的是,这位浅雪无痕好像就是苏州城的……
事情变得有趣了,于谦微微一笑,不知在打算着什么。
想着想着,前面的江闵已经停下脚步,目的地到了,朱门铺首,兽面衔环,横匾上两个大字:「吴府」。
第17章 吴风起浪
吴家。
于谦一行人来到吴府的大门,一直坐在轿中的翡翠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了。
一头细碎的头发如同夏日最美的流苏,与中原女子不同,浅黄色的头发就这么散乱在肩上,遮住半个额头,微风流溢之间流露无限的风情。单薄的纱衣穿在身上,如同环绕了一层迷雾,看不清却勾起人无数的欲望。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眸,中心是黑色,夹着淡绿,外围着一圈淡金色,妖媚而庄严。高高的鼻梁骄傲地挺着,嘴唇窄而薄,身材有些娇小,却是前凸后翘,勾勒出夸张的曲线。
只见翡翠轻飘飘地走到于谦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细声问道:「怎么也没个人来迎接你?」
于谦笑道:「大概是在吃饭吧,走,我们自己进去。」
翡翠也轻声一笑,扬了扬衣袖,吴家的大门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如同一个突然昏倒的人,没有一丝的灰尘,就像是被人轻手平放在地面,诡异至极。
江闵震惊之时,于谦已经大步向屋内走去。
「外面是谁,敢拆我吴府的大门?」
府内传来一把粗犷的嗓音。
「里面的可是吴贵?少保于谦大人前来吴府视察,赶紧让吴老弟出来迎接啊。」
江闵生怕吴贵得罪了于谦,连忙开口解释。
吴贵闻言也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冲到大门处,迎面便是于谦和翡翠。吴贵刚刚看清来人,便被翡翠的异域风情勾住了双眼,那不同于中原女子的饱挺酥胸,圆润的香臀,还有那一头散发着馨香的长发。
正呆滞间,身后穿来吴风清朗的声音:「小民吴风拜见于谦大人,翡翠夫人!」
吴贵被吴风一言惊醒,连忙跪下,颤抖地道:「奴才该死,冒犯了大人和夫人,该死,该死……」
见到传说中的少保于谦,吴贵也有些语无伦次。
「噗嗤!」
只听翡翠掩嘴一笑,甩了甩袖子道:「起来吧,有趣的老头……还有你,英俊的年轻人,都起来吧。」
吴贵闻言,佝偻的身躯战战兢兢地站到一旁,只有吴风依然跪着。
于谦看着地上的身影,奇道:「你怎么不起来?」
吴风抬头,面无表情地道:「小民拜的,是官;她,不是官……」
「大胆!」
江闵闻言连忙喝道:「这位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翡翠姑娘,贤侄可放肆了!」
言中自是为吴风解围的意思。
「七大高手?在于谦大人的一声令下,高手也只得人头落地,高手,何如高官?」
吴风依然倔强地跪着。
「有意思……言下之意,你想为官?」
于谦低头看着吴风道。
吴风抬头,双眼中是灼灼的火热,朗声道:「小民,想做大官!」
于谦闻言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年轻人便该如此张狂!你想做多大的官,一品以下,若是对得本官的胃口,我许你一世荣华。」
吴风看着于谦,忽然笑道:「大人说笑了,小民不曾参加科举,家中也无人在朝中做事,仅凭一眼便许我一世荣华,岂不儿戏?小民不过是想在于大人的车前马后,打点杂事。」
「你叫什么?」
于谦走近吴风,把他扶起来问道。
吴风正要答话,身后一人便打断了他的思绪。来人穿一身锦衣,甚是隆重,拜倒在于谦身前道:「小民吴令闻拜见于大人,得知于大人来苏州,小民换装不及,来迟迎见,犬儿无知,又冒犯了大人,实在该死,请大人恕罪。」
「你便是苏州吴家的家主,吴令闻?行善之商,很好……」
于谦点了点头,又转向吴风继续道:「你还没回答……」
吴风微微欠身答道:「小民吴风,行年十七。」
「十七……好,不可限量啊……」
于谦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吴风的躯壳,看透内里的本质。
吴令闻适时把于谦迎向内堂道:「大人,请到厅里用茶。不知大人是否用餐,我这就叫人准备。」
「无妨。」
一直没有说话的翡翠娇声道:「吴老爷,怎么不见你家夫人?」
吴令闻家中两位夫人本来就是国色天香,所以在翡翠面前,也没有失礼,笑着道:「老夫内室有两位,若是翡翠夫人想见他们,我这就把他们叫出来吧。贵叔啊,叫人去请大夫人二夫人出来见客。」
翡翠见吴令闻如此尊敬,也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向厅内走去。心中却是暗忖:一家之主也要出来接见相公,两位夫人却没有现身,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儿。
于谦几人随着吴令闻便在谈笑声中到厅内坐下了。
*** *** *** ***话说吴贵被吩咐去请两位夫人,心中却是想着,「蓬莱居」那边冷冷清清,二夫人又是个心比玲珑的主儿,去了也没甚意思,干脆便让个小厮去通报。
这般想来,吴贵便向着大夫人的房间走去,心中自然也开始遐想,大夫人此时应该是脱了小鞋,在湖心赏鱼吧。想着大夫人无比丰腴粉嫩的胴体,吴贵胯下便腾起了巨龙。
与吴贵想象的有些出入,大夫人此时不仅脱了小鞋,还是一丝不挂地裸露着完美有致的身体,正在房中泡着热水澡。
一个大木桶放在珠帘后的小阁室中,水汽氤氲,水雾缭绕,沈嫣琳全身浸泡在热水中,月容在她身后向桶里撒着花瓣。
此时,敲门声响起,传来吴贵的声音:「大夫人,可是在房中歇息?少保于谦大人前来视察,老爷让我请你出去见客。」
沈嫣琳皱了皱眉,本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于谦却是在这个时候来了。只听她柔腻的声音响起:「月容,你先下去吧,把贵叔请进来。」
「请进来?」
月容有些吃惊,大夫人正在泡澡,竟让吴贵登堂入室。
「去吧。」
沈嫣琳早猜到月容的吃惊,却没有多说什么,洁白的玉臂却是戏耍着热水说道。
沈嫣琳房中,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满脸妖娆,风韵妖媚到了极致的大夫人,一个是半头枯发,却是下身雄健的老家奴。
小阁室内那把柔媚的声音问道:「贵叔,先别急着去见客,我这边有些话想问问你。」
吴贵耳中听着水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刚一进房,他便知道了大夫人在泡澡,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能够隔着珠帘,看到夫人红润的脸色和高举着的若隐若现的长腿。
他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欲火,颤声道:「夫人请问。」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木桶装不下沈嫣琳修长的身躯,她似乎坐得有些乏了,竟把纤细雪白的小腿和可爱的玉足踢出水外,裸露在木桶的边缘。
吴贵的双眼一下便直了,再也低不下头。
沈嫣琳讥讽一笑,问道:「听说贵叔和回春堂的老板相熟?」
吴贵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死死地盯着那只小脚,下意识地回答:「是。」
「那烦请贵叔为我取些下火的药材回来,我桌上有个方子,你照着取便是。」
沈嫣琳的声音越发柔和了。
「桌子?」
吴贵朝着珠帘里面扫了一眼,发现了那张躺在桌子上面的白纸。
「快去拿啊,呆子……」
沈嫣琳忽然吃吃地笑着道。
「夫人,老奴不敢……」
吴贵方才醒悟过来,跪着道。
「呵呵……」
沈嫣琳放肆一笑道:「我还以为贵嫂刚离开了几天,你这条老狗便憋不住腥,想要到我这儿尝尝肉呢……」
吴贵听得心中大惊,不敢答话,只是低头跪着。
木桶中,沈嫣琳泡的肌肤晕红,帘子外跪着一身粗衣麻布的老头,让她也有些火热,本就饱满欲涨的酥胸更是挺拔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她忽然调皮地抬了抬脚,媚声问道:「老狗,我的脚……好看吗?」
「老奴……看不清……」
吴贵鬼使神差地答了句。
「那就进来看啊……」
沈嫣琳随意丢了句,不知是玩笑,还是勾引。
而吴贵老壮的身躯却慢慢变得高大,伸出满是粗毛和皱纹的大手,向着珠帘伸去。
*** *** *** ***大厅里,于谦几人却是在喝茶。
翡翠抚弄着肩头的长发,不经意中露出万种风情,那对迷彩的双瞳,看向每一个地方都是动人心魄。高傲的鼻梁,红润的双唇,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妩媚。如梦似幻的声音响起道:「怎的请两个人也要这么久?」
吴风像是无视她的美色,平静地答道:「娘亲大约是在休息,所以还需些时间梳妆,女家的事情,翡翠夫人也应该了解。至于二娘,她性子便是这般冷淡,即使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一言两语中,吴风便为母亲告了罪,却往何若雪的头上扣了一个不敬的帽子。
于谦却只是笑了笑,眼含深意地看着吴风,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把戏。翡翠正要说话,却听见一把梵音般的声音:「我便是性子冷淡,却也懂得礼数。」
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不着胭脂,却是如画中的玉人一般,精致的五官,翘挺的双乳,长裙及地,遮住了没有穿鞋的小脚。窈窕地走来,像飘在半空一般,无声无息,飘渺到了极点。
出乎吴风的意料,平日不愿离开「蓬莱居」的何若雪竟是须臾就到场了。看到何若雪,江闵眼中自然满是惊艳之意,连吴令闻,也自觉每次见到她,都会自惭形秽,暗叹自己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多识广的于谦自然一下便掩盖了自己的眼色,最是奇怪的却是翡翠的反应,自从何若雪出现,她的眼中便充满警惕,原本魅惑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仿佛何若雪这个慵懒的娇娘身上藏着可怕的力量。
何若雪缓缓地坐在吴令闻旁边,对着于谦微微一福道:「小女子拜见来迟,请大人恕罪。」
在外人面前,已为人妇的何若雪大方得体,却不像一个已经出嫁的人。
于谦自然没有介意,只是发现翡翠的反应,深深打量了何若雪一眼,把她记在心头,又继续和吴风父子闲聊。
此时,月容却忽然从后厅出现,为众人换茶,离开的时候,暗中向着吴风使了个眼色。
吴风会意,一边含笑喝茶,一边看着茶杯盖上面,月容留下的字条:「夫人和吴贵在房中。」
看着字条的内容,吴风的眉毛动了动,不知是怒意还是震惊,呵出一口暖气,低声对吴令闻道:「爹,娘亲这么久没出来,不如你去看看?」
既然知道沈嫣琳和吴贵在房间,吴风却故意让吴令闻去看看,这是何用意?
况且于谦此时就在吴家,若是闹出什么丑闻,该如何收场。吴风心中盘算着自己的主意,脸上却不露声色。
吴令闻闻言也是觉得奇怪,便向于谦告罪,退出内厅,向着厢房走去。
*** *** *** ***此时,沈嫣琳的房中,吴贵正要掀开珠帘,一窥春色。
「大胆!叫你进来,你还真敢进啊!」
沈嫣琳妩媚的脸忽然一横,娇声喝道。
老天啊,怎么两位夫人都是一样,赏一个甜枣却是罚一个响壳。吴贵此时早已欲火烧身,全然没有想到后果,色心一起便淫笑道:「我便是进来了,莫非夫人还能从桶里出来撵我?」
「好你个色老头,吃了豹子胆了!」
沈嫣琳却没有动怒,反而调笑道:「莫不是真的无肉不欢,想来侵犯夫人我?」
吴贵见沈嫣琳说得骚媚,心中一热,也开口道:「夫人风情娇媚,老奴早已心动了,却是看得见,吃不着啊……」
说话中,吴贵早已掀开珠帘,走近一片水汽中。
首先进入双眼的,便是半裸在热水中的一双豪乳。不同于玉琴的青春和二夫人的高贵,沈嫣琳的身材最是丰腴饱满。一双浑圆的雪乳像是两个大大的汤圆,泡在热水中,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颤抖,激起一片乳浪。大半个娇躯藏在花瓣水中,只露出一双修长却肉感十足的玉腿,小脚娇嫩,搭在桶沿上,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沈嫣琳似乎不惧自己此时的处境,正要继续调笑,却听见门外响起吴令闻的声音:「夫人,你在房里吗?」
沈嫣琳和吴贵相视一眼,都有些惊慌,像是被人抓奸在床,同时想着:如何是好,该藏在哪里?
吴贵嘴唇动了动,眼睛瞄向木桶,沈嫣琳俏脸一红,一边回答吴令闻:「我在沐浴呢……」
一边剜了吴贵一眼,嘴唇无声动道:「休想!」
吴贵不知哪里生出来的急智和狗胆,靠近沈嫣琳耳边,半是威胁,半是揶揄道:「若是被老爷发现,老奴我破罐破摔,夫人却是落得一个荡妇的美称……」
沈嫣琳咬着嘴唇,张嘴呵着兰气道:「桶里不行,到床上等我……」
吴贵闻着沈嫣琳喷出的香气,欲火更加炽烈,竟把大嘴往沈嫣琳的小嘴一印,没等沈嫣琳反应,便跑到床边,跳了上去,再把罗帐放下。
正在此时,吴令闻推门而进。
第18章与虎谋皮
吴令闻刚刚进门,便听见沈嫣琳娇媚的声音响起:「相公,妾身在沐浴呢,正要更衣你便要进来,真是坏心眼……」
本想着兴师问罪的吴令闻听见着靡靡之音后,突然有些燥热,心中的疑虑早已消散,只得笑着问道:「我方才不是让贵叔过来请你,怎的不见他人?」
珠帘后,沈嫣琳穿上亵衣,肩上随意披着一件薄纱披肩便出来,露出半对雪白嫩乳,晃得吴令闻眼花缭乱,只听她娇声道:「一个老奴才,我怎么理得他做什么,方才让他下去忙活,说不定又去勾搭那个婢女了。」
沈嫣琳谅吴贵也不敢从床上出来,便故意说些难听的话。
「夫人,于少保正在厅外等候,还是快些出去吧。」
确定了沈嫣琳这边无事,吴令闻也没有多说话,眼角却注意到放下的床帘。
大夫人何等精细,早就看出了吴令闻的疑虑,脸上并无异色,反而贴近吴令闻,咬着他的耳朵道:「我本想洗干净身子,和相公白日……宣淫呢,床上都准备好了,偏生那个不省事的少保大人就在这个时候……」
脸上的幽怨之意毫不掩饰,配合着红润滚烫的皮肤,吴令闻早已把注意力转移到千娇百媚的沈嫣琳身上,却不知道她身上的火热是被吴贵的轻薄一吻勾起的。
吴令闻也不敢在此时和她胡闹,连忙强忍欲望说道:「夫人,少保大人正在厅外等候,为夫先出去陪客,今晚我们再……」
边说着,边用力揉起沈嫣琳丰满的臀肉。
「哦……好,那我先更衣上妆,过些时间便出去……别揉啦,人家都忍不住了……」
沈嫣琳拍掉吴令闻的大手,嗔怪地说着,丢给他一个媚眼,便径自梳妆去了。
吴令闻嘿嘿一笑,也从房中退出来,回到大厅去。
*** *** *** ***
大厅中,少了吴令闻,吴风俨然成了暂替的一家之主。
原本少保大人来临,身为家主的吴令闻不应无礼离场,只是沈嫣琳乃是他的心头宝贝,两个儿子中,吴风性子冷淡,与他感情颇浅,吴雨调皮捣蛋,他疼爱之余,却也有些头疼。至于何若雪则更不用说,冷得如冰山一般,常人难近。所以,娇媚入骨的沈嫣琳成为他寄托情感的所在,尽管他命人监视沈嫣琳,那也不过是一种手段。
此时,吴令闻离开,只剩于谦坐在首席,翡翠依偎在他身旁,警惕着一边的何若雪。而何若雪似乎事不关己,只是静静地喝茶。于是,便只剩于谦和吴风二人在对话,江闵则在一旁如同插科打诨。
「吴风,你可曾念过圣贤书?」
于谦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何谓圣贤?」
吴风笑着道:「寂寞如雪,澄澈如冰,可谓圣贤?退思天下,进辅明君,可谓圣贤?所读之书多矣,只知天下,不知圣贤。」
「哦?有趣……」
于谦双眼一亮,追问道:「何谓天下?」
吴风轻抚手中的折扇,沉吟道:「我若心系天下,则我为天下;我若心无天下,则天下于我何干?」
于谦哈哈一笑,赞赏地说道:「此乃为官上道,却未免有些狂傲,需些时日琢磨。你可愿随我入京?」
「男儿当入京。」
吴风眼露精光,他早已自负非是池中之物,八股科举为他所不屑,所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此番在于谦眼中露脸,日后自可平步青云。
然则吴风为官为何,为他所言四字:我为天下。
一旁的翡翠黏在于谦身边道:「大人似乎又收获了一个门生,恭喜啊……」
于谦微微一笑,转头对吴风道:「我门下有二徒,你是第三人,过些日子便带你去看另外二人。」
吴风谦逊地点头道:「明白,听候差遣。」
折扇打开,扇面上画着墨色山水,旁边一首题诗,赫然便是:「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少保于谦为官多年,历经正统、景泰二朝,自然有观人之能。吴风虽然年仅十七,却出口不凡,行事小心,内含深意。何况他出身苏州,应天府向来是前朝太师江充权势最大的地方便是应天府,若有吴风在此,未必不可取而代之。
今日吴家一行,于谦感觉收获良多,先是收的吴风,再是发现了何若雪这深不可测的女子,再者,何若雪,姓何,那便值得琢磨了。
苏州何家,虽然不曾闻达四海,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朝堂高远,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只有四人,前朝太师江充,当今太后,东厂总管以及少保于谦。倘若把苏州铺展开来,必会震动天下,所以于谦来到苏州不是为了太师的党羽,而是为了这个守了五年的秘密。
此时,吴令闻已从后房出来,于谦起身道:「吴老板,我身负御使,便不多停留了,现下便要继续巡视苏州城,来日再见吧。」
说罢,看了吴风一眼,便挽着翡翠离开。
吴令闻还未反应过来,也不敢阻拦,只得道:「小民恭送大人!」
于是,于谦与江闵等便离开了吴府,向何府走去。
身后,何若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于谦,安静地退出了大厅,似乎不曾来过。吴风也向吴令闻告退,回到他的「花下舍」去。
*** *** *** ***沈嫣琳房中。
吴令闻离去,沈嫣琳轻舒一口气,便皱眉道:「滚出来!」
吴贵嘿嘿一笑,从床上缓缓走下来。
只听沈嫣琳自言自语道:「风儿,你真是太急了,竟连我都算进去。」
吴令闻忽然回到房中,沈嫣琳若不觉得奇怪,那就不是大夫人了。她早就知道月容是吴风的人,所以,该让他知道的,她不掩饰,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不会知道。
「大夫人,有什么吩咐?」
在床上吓出一身冷汗的吴贵,终于有些清醒,想起自己刚才的孟浪一吻,便有些戚戚然,却又犯贱地回味口中的香甜。
「你胆子不小啊老狗,竟敢轻薄我!」
沈嫣琳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怒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她并不淫荡,但是以身体作为筹码的手法,她不抗拒,且不陌生。在吴家二十余年,她一直在对吴令闻用这个手法。
「大夫人饶命,老奴知错了……」
吴贵看不出沈嫣琳的语意,只得求饶道。
沈嫣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贵,忽然怪异一笑道:「吴贵,你想干我?」
吴贵抬头错愕地看着眼前出浴的美人,喃喃道:「大夫人?」
沈嫣琳微微俯身,肆意地把双乳裸露在吴贵眼前,诱惑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让你摆弄我一天……」
「大夫人言重了,您吩咐的事情,老奴自当尽心去做,不敢有丝毫想法。」
吴贵唯唯诺诺道。
「尽心?不尽然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何若雪的勾当。她想让吴雨得到吴家,置我母子于死地。」
沈嫣琳语出惊人地道:「虽然她不恨我,我也不恨他,但世事如此,她要我死,非是她想我死,而是我必须要死。」
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吴贵却是听懂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沈嫣琳继续道:「何若雪冰清玉洁,自是不可能便宜你这老货,估计是威逼利诱,恩威并施,方才让你答应。如今,我不仅保你平安,给你金银财宝,还可以让你随意……糟蹋,你可愿意?」
说话中,不无对何若雪的讽刺。
她乃沈家嫡传,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很久以前,她便谋划一个大局,并且有与之匹配的智慧和身体本钱。选中吴家只是时势,既然已经布局了这么久,耐心如她也有些等不及了。钱财,身体,感情,对她而言除了是工具,便是消遣。上过她的男人当然不多,却也有五六之数,听玉琴说吴贵的家伙巨大坚硬,勾引之余她也有些意动。
吴贵脑门上挤出一滴热汗,问道:「不知大夫人要我做何事?」
「方才我便说了,要你替我取几味药材,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药材全部用上,便是清凉下火的良方,若是只用几味,那边是伤筋败体的毒药。」
沈嫣琳指着桌上的药方子道,而在吴贵看来,那是针芒般的毒物。
沈嫣琳不等吴贵回话,接着道:「无需在你心中考虑,我现下就告诉你,方子是给吴令闻用的,要的就是他这条老命。待得药来,我要你替我煎给吴令闻,万一他日东窗事发,就麻烦贵叔替我挡下了。」
「那岂不是赌命?」
吴贵大惊道。
「就是赌命,一时富贵与女色,换取你一条贱命放在这苏州城中一赌,就看你吴贵敢不敢了。」
沈嫣琳哼声道:「然则,事情若成,今后在外,你便是吴家暂代的家主,风儿意在官场,吴雨生死未卜,倘若你喜欢,我不介意让你在我身上发泄那点东西。吴家的奴婢都归你房中,若你有能耐,还能把何若雪收于帐下,我倒是想看这出好戏,如何?」
吴贵知道沈嫣琳不屑于骗他,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估摸着沈嫣琳也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心中有些犹豫不定。
他为奴数十年,虽然在外颇受尊敬,但毕竟只是管家一枚。对吴家的感情难说有多深,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吴家的家产。他一生平凡,除了长的一根大肉棒和娶了一名娇媚妻子,没有任何事值得骄傲。他胆小如鼠,却又色胆包天,胯下御女十数,不曾一败。
此刻,他有一个机会,或者说一个赌局,可以改变他今后的人生。不说一步登天,却是翻天覆地,让他怦然心动。吴贵自认是一个小人物,却也想做大事情。
于是,他决然道:「也罢,这条老命就交在夫人手上了吧。」
沈嫣琳微微点头,她早猜到吴贵会答应。之前她决定要毒杀吴令闻时,便在揣度由谁假手,吴风一言选定吴贵,对他的评价是:「人贵自知,知则勇莽。」
吴贵把桌子上的药方收好,正要离去,却忽然心中一热,想起那双白嫩的玉足,淫笑道:「大夫人,行事之前,可有什么彩头?」
沈嫣琳一愣,接着有些羞怒,却又无奈道:「就知道那档子事,老色狗……」
说着还伸出香足踹向吴贵。
不料吴贵却跪下身子,把沈嫣琳滑嫩小巧的玉足抓在手中,深吸了一下,赞叹道:「香艳绝伦!」
沈嫣琳娇嗔一声,收回小脚,转身坐在床上道:「上来,有你好看的……」
吴贵闻言大吼一声,刚才压抑的情欲瞬间爆发,直直地向沈嫣琳扑去。
帘子微微垂下,遮住了床上的二人。身娇柔嫩的沈嫣琳和皮肤黝黑的老奴才形成鲜明对比,粗衣麻布压着沈嫣琳的双腿,圆润的小腿勾住吴贵的后臀,小脚不断地摩挲着。
吴贵压在沈嫣琳身上,颇为强健的胸肌把一对肉球压扁,挤成玉盘状,那单薄的亵衣再也包裹不住胸前的饱满,乳晕如桃花绽放,拱立出可爱的小粉粒。
「老狗,听说你在床上很是厉害,若是今天能让我求饶,日后我任你……操弄……」
沈嫣琳这样的熟妇最会在床上调情,无论她所言真假,都极大刺激了吴贵。
「我对夫人仰慕已久,今天一定会满足夫人……」
吴贵淫笑道,大手迫不及待地握着那向往已久的豪乳。亵衣在粗糙大手的玩弄下,慢慢被脱去,露出两座高耸的乳峰,如同一对大碗,盛装着粉嫩丰腴的乳肉。乳晕如铜钱大小,乳头小巧挺立,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吴贵。
「好软,好大……」
吴贵迷恋地道。
「就不知道轻点,老东西,奶子都被你揉坏了……」
沈嫣琳哼声道,不知是做戏,还是投入。一旦把自身融入气氛中,沈嫣琳能轻易说出「奶子」这样粗野的词语。
「夫人,让我给你宽衣吧……」
吴贵闻着沈嫣琳身上的香气道。
沈嫣琳横了他一眼,玉手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胯下,娇媚道:「真硬……忍得很难受了吧,老东西!说吧,想干我想了多久……」
薄薄的长裙自然遮不住沈嫣琳俏丽的身材,修长的大腿早已裸露出来,夹在吴贵的老腰上,若有若无地滑动着,吴贵伸出大手放肆地在她大腿上滑动,答道:「不瞒夫人,从第一次见到夫人,我便恨不能压在你身上用力抽插,揉你的奶子,撞你的屁股……」
说起轻薄话,吴贵自然也不落下风。
沈嫣琳听得浑身发热,忽然把小手伸进他裤裆中,握住吴贵的大肉棒,媚笑道:「果然很粗嘛……既然叫我做夫人,那在床上,你要自称什么……」
吴贵心中一跳,脱口而出道:「夫人,相公来了……」
第19章 盘肠大战
吴家大厅内。
送走了于谦后,吴令闻转头对吴风说道:「我先回锦绣年华,你便留在家中吧,没的总是往诗社跑。」
吴风略微低头,应了一句,便目送吴令闻出门。
「月容。」
吴令闻走后,吴风轻声叫道。
月容从门后转出,等着吴风的吩咐。
吴风忽然笑了一声,说道:「啧啧,本想看一出好戏,却被母亲轻松破解,实在无趣。也罢,我便不多生枝节了,随我回去吧。」
「是。」
月容顺从地道。
*** *** *** ***
此时,沈嫣琳的房中却是一片春色。
吴贵一边揉着一手难以掌握的巨乳,一边淫笑道:「老爷在这个时候大概都是回店里了,大夫人,你便慢慢享受吧……」
沈嫣琳捏了他一下,娇嗔道:「死老狗,除了这事你还有什么本事……」
吴贵嘿嘿一笑,没有反驳,只见他快速地脱光剩余的衣服,胯下烧火棍般的大肉棒便显露在沈嫣琳的眼中。龟头已经充血鼓起,如同一块紫红色的石头,衬着浓密的毛发,无比淫邪。
沈嫣琳微微惊叹了一笑,心中却更是激动。她早就知道这老狗天赋异禀,却没想到如此夸张。那肉棒有如婴儿手臂的大小,若是塞进小穴中,必能填满每一个角落。
她抬头媚眼看了吴贵一下,娇声道:「相公,我要你舔我的脚……」
吴贵心中一热,身子一矮便到了沈嫣琳的小腿处。薄薄的纱衣早已被揉成一团,穿着身上根本遮掩不住任何春色,反而更显诱惑。刚刚才沐浴完的玉腿温热雪白,脚踝幼细,玉足隐隐散发着香气,那是花瓣的味道。
吴贵更是激动,抱起一直小腿便张开大嘴把小脚趾含进嘴里,急切地吮舔起来。
「哦……脚趾缝……」
沈嫣琳轻哼一声,惬意地享受着小脚上的快感。
沈嫣琳虽然颇为丰满,一对玉足却是长得小巧。当然无法和何若雪的完美相比,但是却胜在十个脚趾肉呼呼的,沐浴之后,更是白里透红。在吴贵的舔弄下,脚背,脚踝,脚心,都沾满了口水。
一路吻过去,便是小腿,再到大腿。吴贵一边享受着嘴边的温腴的美肉,一边替沈嫣琳脱去衣衫。片刻,两人便是一丝不挂,裸裎相对。
看着沈嫣琳的玉体,吴贵的呼吸变得粗重急促,心中不禁地对比起几个女人。
唐淡月是江湖儿女,自幼练武,肢体的弹性和野性自然是难有人能比,只是毕竟闯荡江湖,多少有些损伤肌肤。玉琴年轻娇嫩,却始终是一个婢女,矜贵之处更是无法和沈嫣琳相比。
多年以来,沈嫣琳一直养尊处优,年岁渐大,容颜多少有些变化,却是更加成熟丰满。加之她不爱走动,每日在湖边赏鱼,又不禁阳光,娇躯白嫩丰腴,此时收于吴贵的眼底,更是觉得美艳。
沈嫣琳见吴贵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知道他是被自己美色所迷,却习以为常。
只是用大腿蹭蹭他毛糙的皮肤道:「呆子,怎么停下了……」
「美人,用脚帮我弄弄……」
吴贵玩着她的大奶子道。
沈嫣琳横了他一眼,便支起身子,双脚合拢,用脚心夹着吴贵的肉棒搓动起来。一双迷人的媚眼却是低头看着吴贵揉玩自己的酥乳,看着它们像面团一般变换着形状。
脚上的动作不停,时而用脚拇指搓一搓发紫的龟头,马眼处挤出的液体一遍一遍地被抹去;时而两只脚趾夹着皱褶的阴囊,轻压里面的蛋蛋。
足交之间,沈嫣琳早已湿透的阴阜偶尔昙花一现,却又马上隐藏在阴毛之中。
两人双目对视着,任由眼中的春情交汇,却谁也不肯先开口求欢。
这样对视了半晌,沈嫣琳终究忍不住下体的空虚,踢了吴贵一脚嗔道:「死老头,非得让我求你是吧……」
「嘿嘿……」
吴贵揶揄一笑,见沈嫣琳绝美的俏脸上早已如火烧一般,知道她实在是难耐,连忙俯身吸住她的嘴唇,大手直奔两腿之间。
两人唇齿交缠,沈嫣琳第一次这样与人狂热交吻。香舌被用力地吸出,含进了男人的嘴里,肆意地被他的大舌头挑逗,扭卷。随即又推回自己的小嘴中,并带着大口大口的唾沫,舌头的口腔中横扫过每一个角落,连牙齿也被一一滑过。
两唇分开,吴贵却伸出舌头在沈嫣琳的樱桃小嘴上舔过,然后从上唇到下唇,一直到下巴,玉颈,向下吻去,便是美人性感的锁骨。
双乳早已如大碗般陈放着,火热的嘴唇一路走过,敏感地察觉到嘴上的肌肤变得柔软,丰满。吴贵看着眼前鲜嫩的乳晕,看了沈嫣琳一眼,只见她脸色一羞,却更加用力地挺起胸脯。
大手圈住乳肉,便把那颗可爱的红豆粒吃进了嘴里,舌头不断地挑逗着尖端,发出「嗦嗦」的响声。
「噢噢轻点,别咬……你的舌头真厉害,好热……」
沈嫣琳的长腿缠在管家的臀后,小脚无意识地滑动,脚底被他大腿上的脚毛磕得发红,却引起了更强烈的情欲。
「别舔了它们了,亲我……」
沈嫣琳抱着吴贵的脑袋道。
吴贵顿时明白沈嫣琳想要被插入了,连忙再一次吸住她的双唇,粗大的肉棒开始寻找洞口。
沈嫣琳极有默契地伸出小手牵引着大肉棒来到淫水淋漓的蜜穴,一边套弄着,一边在自己粉红的阴唇上上下划动。
「进去吧……」
吴贵不知道是询问还是命令。
沈嫣琳睁着凤眼直直地看着吴贵,似乎要记住身上这个即将入侵自己身体的老头。
随着大龟头的插入,下体被一点一点填满,沈嫣琳张开了小嘴,感受着从没有过的胀满感。
直到肉棒根部都没入了小穴中,沈嫣琳在轻吁一口气,颤着声音道:「老狗,你好粗,真的好粗……又长又热,顶死人了……」
吴贵笑着道:「夫人这就受不了了吗,那若然我这般……」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肉棒,再狠狠地插到底。
「啊……撑爆了,你要死啊……」
沈嫣琳浑身抽动,小穴内的嫩肉不断地蠕动,挤压着肉棒,显然是得到了极大地快感。
吴贵示意沈嫣琳双手环着自己的脖子,抱起身下美人的圆臀,便毫不客气地抽插起来。
大肉棒如同绝世凶物,不断地进出了娇嫩的小穴。沈嫣琳只能张大了小嘴,鼻子和嘴巴同时呼吸,才能缓解急促的心跳。花心处被用力撞击着,捅到身体内,捅到小心肝处,让沈嫣琳根本无法开口浪叫,只能发出短促的呻吟,伴随着抽插的声音回荡在房中。
「啪啪啪啪……」
「啊……啊……我……不行了……噢噢噢噢好深……」
以前和吴令闻交合时,沈嫣琳在享受的同时,犹有许多的余力发出嘶声裂肺的叫床,并且还可以主动地迎合抽插。而此刻在吴贵狠狠地冲撞之下,沈嫣琳只觉得小穴内有一只凶猛的野兽在四处肆虐,硕大的龟头勾住了秘洞的嫩肉,把所有的褶皱都翻开,带出了大片白色泡沫。
臀下的锦被也已经沾湿了,沈嫣琳心中承认这是自己第一次失去理智,第一次被干得只能死死地守住腰肢,任由身上的男人攻击。
「夫人,你真紧,爽死我了……」
吴贵喘着粗气道。与玉琴年轻的蜜穴不同,沈嫣琳生过两个孩子,小穴不似年轻女子般紧致,却有一股天然的吸力,拉着肉棒只想不顾一切地向深处探去,直要把阴精都吸了出来。
「哦哦哦里面都填满了……死老鬼,被你干死了,以后你每天都要干我……好深,好里面,插死人了……」
沈嫣琳大声叫唤着,没有指甲的双手抓着吴贵黝黑老朽的背部,玉腿如同最亲密的情人般包夹着男人的腰,乳头随着身体的抽动摩擦着他的胸膛。
而与此同时,吴令闻却在前往「锦绣年华」的路上,沿途不断地和相熟的民众们打着招呼。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发娇妻竟在自己的床上,被老管家肆意玩弄。
于谦的到来,让吴令闻开始考虑吴风日后的前途。他自然是不知道吴风并非自己的亲子,尽管两个儿子都长得和母亲一样俊秀的脸庞,吴令闻却只是感到宽慰,无任何的怀疑。
从云心和月容处得回来的情报也表明两位夫人都没有太多的秘密瞒着自己。
身为落第秀才,弃文从商的吴令闻并不希望吴风投身官场,而于谦的出现,却让他无可奈何。
一边向扇庄走去,一边思索着吴风的问题,为人夫,为人父,吴令闻都是颇为优秀。
此时,沈嫣琳的房中却进行的更加激烈。
沈嫣琳的纤腰向上拱起,吴贵厚重的手臂抱着她的玉背,肉棒急速地进出着阴阜,交合处早已沾满了两人的体液,阴毛杂乱纠结。
「噢噢你好狠,插穿了……」
「要丢了,再狠点……」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沈嫣琳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抓着吴贵的胸口,高耸的乳峰随着吴贵最后的抽插不断地打转转。两人都奋起余勇,抵死缠绵。
终于,在沈嫣琳一声高呼下,泄出了阴精,吴贵也低吼了一声,把滚烫粘稠的精液悉数射进了美人的体内。
抽出微微发软的肉棒,吴贵靠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息,沈嫣琳则是半昏迷地躺着,任由乳白色精液从小穴中流出,浑身充满着高潮后的红晕。
「我可是死过去了……」
沈嫣琳黏黏的声音娇声道。
吴贵休息了一阵,不知疲倦地再次扶上沈嫣琳的圆臀。沈嫣琳抛了个媚眼,起身把吴贵推回床边,向着他荡荡一笑,便把臻首垂在他两腿之间。
「嘶……」
吴贵倒吸一口气,只觉得肉棒被一片温腻包裹,沈嫣琳的香舌不停地滑过龟头,脸颊用力地吮吸着通体肉棒,紧窄之处和小穴没有两样。
把棒身上面的液体都吃了进去,沈嫣琳伸出舌头卷着肉棒舔过,边浪笑道:「老鬼,可是舒服的紧……」
吴贵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沈嫣琳微微抬起身子,便把肉棒夹在乳沟中,上下搓动,舌头不时地伸出,点在马眼上。
吴贵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把沈嫣琳掀翻在床上,便要插入。
沈嫣琳忙娇声道:「慢着……」
吴贵强忍欲火,看了她一眼,便被她抱着翻滚了半圈,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
舌头在唇边滑过,挑逗着身下的男人,一边坐在肉棒上,用阴阜的浪水湿润胯下的巨龙,接着便伸出纤纤玉手探在身下,深吸一口气,肉棒已经深深进入体内。
「喔……先别动,这样好深……」
沈嫣琳感受着小腹的满足感,丢给老朽管家一个满意的笑容,便主动低头吻住吴贵的嘴唇。
舌头在唇间交合,圆臀却不紧不慢地吞吐着身下的肉棒,「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带动着残余的精液,又一次湿润了两人的合体之处。
「这样便……最是舒服了……哦哦哦顶进去了,好涨……」
「老鬼,我感觉到你的龟头了……」
「吃我的奶,咯咯……」
沈嫣琳拉起吴贵的上身,把左乳放进他的嘴中,肥臀死死地迎合着他的抽动。
吴贵吸了一阵,便对沈嫣琳淫笑道:「夫人,转过身去……」
沈嫣琳轻吻了他一下,便顺从地转身,肉棒没有离开体内,随着圆臀的坐下,又一次填满了小穴。
「吴贵……」
沈嫣琳转过头了,让男人舔着自己无毛的腋下,呵着兰气道:「今天我便任你玩弄,你随意的用我,奸我……今日之后,你便要给我好好办事,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竟暗含威严,在这火热交合时刻,沈嫣琳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用身体诱惑吴贵的目的,甚至连之前的高潮享受,吴贵也不知道她是否装出来的,这等女人,竟然此时欲火焚身的吴贵有些寒意。
他连忙扳过沈嫣琳的俏脸,用火热的湿吻回答她。
沈嫣琳也主动和他交缠着,下体不停地讨好男人。
忽然,吴贵把沈嫣琳推到在床上,便从后面狠狠地抽插起来。
「噢噢,老鬼,用力插我……」
「顶上天了……死老鬼,老娘竟也被你这下贱的骨头给干了……」
沈嫣琳故意刺激着吴贵,腰肢更是向后迎凑得厉害。吴贵忽然把肉棒抽出,俯身在她菊眼处狠狠舔了几下,更把舌头伸进去。
「死老狗,你好脏,舔我的屁眼……」
后庭被不断照顾,沈嫣琳声声高呼,如此片刻,吴贵又一次把肉棒插在小穴中,继续挺动,直把沈嫣琳送上高潮。
当日晌午,夫人和管家便是在这房中不断地盘肠大战。射出了精液,又被沈嫣琳用各种手法挑逗得坚硬,来来回回进出了她小穴无数次。
小脚被吴贵舔弄,夹着肉棒做着足交;玉乳压在他的阴囊处,乳尖不断地刺激着肉棒;香舌走遍了他全身,和他舌齿交缠近有半柱香时间。
沈嫣琳身体的每一处都被老奴仆玩遍,甚至连后庭也被他狠心地插入了一回,两人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在吴令闻回来之前,还不依不饶地热吻着,拥抱着。
直到沈嫣琳艰难支起玉体把吴贵送出房门,还大胆地在门外与他深吻一番,让他狠狠舔了舔自己的小脚,方才与之分别。
第20章 男儿入京
花下舍。
吴风倚在黄花梨木桌边,细碎的眉发微微倾斜,一身白色长袍,远远看去,竟是一个妖异俊美的文士。
只见他一手背负身后,一手稳稳地握着毛笔,深邃的双眼看着桌上的宣纸。
墨是好墨,产自安徽,磨墨的人,更是佳人。乖巧温婉的月容静静站在吴风身旁,为他红袖添香,素手磨墨。
字是好字,吴风的笔锋秀丽文雅,却暗含一种肃杀的气息。纸上赫然是两个端正的楷体:「地藏」。
搁笔,吴风揉了揉眉心,轻笑着问道:「小月,知道他是谁吗?」
眼神打量着自己的手笔。
月容浅笑道:「地藏菩萨,小月只知道他是大慈悲的菩萨。」
「是啊,大慈悲。」
吴风似赞似讽地道:「残忍的大慈悲。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反之,若地藏誓不成佛,则地狱长存。地藏,意在成佛,还是意在地狱?」
月容痴痴地看着吴风英俊的面容问道:「风少爷,为什么要写这二字?」
吴风的声音有些迷茫,如虚空中传来:「我,就是地藏啊……」
时为深夜,一阵凉风吹过,宣纸被吹落在地上,折成怪异的姿势,乍看去,只能看见「藏」的一部分,是一个「臣」。
*** *** *** ***不知是否因为于谦的到来,吴家突然发生了一些转变。何若雪竟再一次把吴令闻留在「蓬莱居」。
依旧赤裸着玉足,那身长裙似乎无法染上任何的灰尘。从雪白变成了鹅黄,何若雪永远是这样淡雅的穿着。绝美的容颜上是淡然,是宁静,纤纤玉手在沏茶,奇怪的是,紫砂壶下面并没有小火炉,倒进去的冷水却升起了腾腾的热气。
吴令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本来应该极其细心的奸商在这一刻沉迷在何若雪的身上。
何若雪穿着长裙,只穿着长裙。
长裙里面一丝不挂,她却没有任何羞涩的意思。毕竟眼前这人是她的相公,是她无关紧要的相公,所以她也如毫无知觉一般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看来,杯中的大红袍比吴令闻重要多了。
修长的身段恰到好处,最完美的玉乳被鹅黄的苏绣仔细地刻画出来,连顶端的小红豆也是若隐若现,似有还无。腰身下是纤细的长腿,大腿颇为圆润,小腿却极为苗条,奇怪的是,两腿之间明明只有一袭薄裙,却看不到乌黑的毛发。
吴令闻觉得自己有些欲火上涌,多年不曾触碰何若雪,并非他所愿意的。
一来,何若雪长期住在「蓬莱居」,吴令闻又忙于经营扇庄,所以甚少到这边来,二来,风骚入骨的沈嫣琳已经几乎把他榨干,怎么有余力去撩拨这位二夫人。
「喝茶。」
何若雪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吴令闻的遐思。
「若雪,今日于谦要把风儿收为幕僚,你怎么看?」
吴令闻捧着茶,眼睛从何若雪的乳峰上收回。
「引狼入室。」
何若雪惜字如金。
吴令闻一窒,苦笑道:「风儿才十七岁,怎么是狼呢?」
吴风当然不是狼,不是色狼,也不是豺狼。何若雪看了吴令闻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有其母必有其子。」
奇怪的是,她却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吴令闻无奈道:「也罢,你和嫣琳之间是无法和好了。」
说着轻轻啄了一口热茶。
何若雪一边为他添茶,一边无意地道:「若闲来无事,可以过来这边喝茶,旁人做的茶饭总是不让人放心。」
「也好,难得你有兴致。」
吴令闻开心地道。
同一阵凉风,从「花下舍」吹来,带着墨香,把何若雪栽的君子兰吹得花叶摇曳,馨香满室。
*** *** *** ***便在吴令闻去了「蓬莱居」后,沈嫣琳却遣了一个面生的下人送了一方锦帕到吴贵的房间。
吴贵把锦帕收进袖中,问了问眼前的小厮道:「大夫人让你来的?」
那小厮有些脸红,瞧来是刚到吴家做工,甚是紧张,口吃地答道:「是……是大夫人让管家看……看完之后烧了……」
吴贵挥了挥大手,让小厮下去,便躲进房中,把锦帕拿了出来。
锦帕上带着一点余香,质地柔软,如同大夫人的肌肤,让吴贵心中一热,连忙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老狗,要我……」
那秀气的笔迹如同大夫人在耳边软玉温香,让吴贵的大肉棒马上充血,急忙地把锦帕放到油灯上,看着它烧为灰烬,便向着大夫人的闺房跑去。
「笃笃……」
吴贵用手指头轻轻地敲着窗棂,纱窗打开,却见沈嫣琳早已罗衫半解,露出大半乳球。
「死鬼,看什么,还不爬进来……」
沈嫣琳娇嗔地对呆滞的吴贵道。
吴贵低吼一声,便老夫聊发少年狂地攀上窗台,一把抱住沈嫣琳便狂吻起来。
「慢点,窗……窗……」
沈嫣琳双手推搡着吴贵,香舌却已经和他纠缠在一起,急切地交换着唾液。
吴贵闻言向后一伸手,便把纱窗关上,抱着沈嫣琳的肥臀,便把她抬到肩上,向床上走去。
轻轻地把沈嫣琳往床上一摔,吴贵便熟练地脱去身上的衣物。一边看着沈嫣琳娇媚地向他嗔道:「你好粗鲁,摔坏了你赔啊……」
吴贵淫笑道:「让我看看摔坏没……」
说着把沈嫣琳摆成趴卧的姿势,便把老脸埋在雪白的臀瓣上。
丰满的股沟中绽放着小巧的屁眼,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菊花。围成一圈的褶皱有些紧缩,稍稍蠕动着,似乎等待着什么把它填满。
吴贵连忙伸出舌头,舌尖用力地顶在菊眼上,惹得沈嫣琳全身颤抖,呻吟道:「哦……死鬼,又舔那处,你坏死了……」
「唔……真甜,大夫人果然是妙物,连屁眼都是香的……」
吴贵也不嫌脏,竟用力地嘬吸着。
沈嫣琳只感觉小穴和后庭一紧,大片的淫水便流了出来,沾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衫。一对巨乳压在床上,乳头摩擦着床单,越来越热,让她忍不住张开小嘴,舌头无意识地舔着香唇,唾液缓缓地流在嘴角。
「死人,快点进来……」
沈嫣琳觉得欲望渐渐要冲昏了脑袋,连忙回头向吴贵抛个媚眼道。
吴贵也不敢戏弄沈嫣琳,起身用手扶着乌黑的肉棒,龟头比以往更加硕大,抵在沈嫣琳后臀,如同一只凶兽贪婪地野望着两个洞口。
「进哪里?」
吴贵把紫红的龟头来回在蜜穴和后庭滑动,一手抚摸着沈嫣琳的臀肉问道。
沈嫣琳不顾羞耻,双手按在吴贵的大手上,引导着他把自己的翘臀扒开,嘴里吐出迷茫又妖媚的字眼:「后面……我要你进后面……」
自从上次和吴贵一夕欢愉,沈嫣琳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和这个低贱下作的管家苟且偷欢,让她有种堕落的快感。一直以来,沈嫣琳都自视极高,她骄傲于自身的美色,谋略和出身。然而一旦这种高贵被打破,便让沈嫣琳入魔一般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所以今天她才会鬼使神差地送一方锦帕给吴贵。
更因为,吴贵身份低下,却拥有异禀的本钱,与吴令闻相比,沈嫣琳更是自觉无法抗拒那日吴贵带给她的快感。
此时,便在沈嫣琳意识朦胧之间,吴贵的肉棒已经破开她的后庭,狠狠地把整根巨物都刺进了沈嫣琳的屁眼深处。
「喔……好人,你真粗,胀死了……」
沈嫣琳的下身像被完全堵塞了,小腹的燥热只能通过小嘴发泄出来。
「真紧……」
吴贵哼了哼,艰难地抽动肉棒。
「慢点,太粗了,要坏掉了……老狗,你最脏了,就喜欢干人家的屁眼……」
沈嫣琳咬唇呻吟着。
「那夫人喜欢被老奴干吗……」
后庭中开始渗出一些液体,让吴贵抽动得更加欢快。
「讨厌死了,这么粗也敢全部塞进来……」
沈嫣琳嘴里说着讨厌,屁股却越翘越高,用力地向后迎合着,几乎要把吴贵顶翻。
吴贵把身体压在沈嫣琳的后背上,双手开始把玩她的玉乳,沈嫣琳伸出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与他深吻起来。
忽然,沈嫣琳娇躯向前爬了一下,挣脱了吴贵的抽插,在吴贵错愕之间,把他推倒在床上。
「今晚要美死你个老鬼……」
沈嫣琳娇声道。
伸出洁白滑腻的玉足,轻轻在他的龟菇上一点,便夹起足弓套弄着大肉棒。
「药呢,可取好了?」
沈嫣琳轻轻娇喘着,抹了抹额头的汗滴问道。
「昨天便取好了,在我房中……」
吴贵最是喜欢沈嫣琳的玉足,所以大夫人的足交比之插入小穴更让他兴奋。
「好,等风儿一走,你便把药煎给你家老爷……」
沈嫣琳一脚逗着肉棒,另一只小脚却伸到吴贵嘴边,让他舔着脚趾。
吴贵应了一声,便专心于眼前的美食。
忽然,沈嫣琳收回双脚,扑在吴贵的胸膛上,用乳头搓着他厚实的胸肌,舌头在他的唇上舔着,轻声放浪地道:「今晚我要你干死我,把我当妓女用……快,到我身上来,奸我……」
不知是否因为筹划多年的大计终于要走出第一步,沈嫣琳显得有些亢奋。
吴贵大吼一声,满脸通红,把沈嫣琳掀翻在床上,便狠狠地插进她的小穴中。
「哦……用力,再狠点……顶死了……」
「老鬼,下次在吴令闻面前弄我……」
「夫人,你真是一个妖精……」
「那你快亲我,玩我的奶子……」
「奶子真大……」
「你的也好大,又粗又烫……噢噢噢好深,射进来,给风儿生个便宜弟弟……」
「啪啪啪……」
*** *** *** ***次日,天空刚刚破晓,微微有些凉快,在这盛夏中添了几分清爽。
吴家一众主仆都站在大门,独独少了何若雪。
吴令闻眼中有几分不舍,看着身旁的次子,心中却开始有些想念吴雨。膝下二子一女,女儿早在几年前便离家出走,跑去和那野男人经营什么商会。如今两个儿子却又先后要离他而去。
远远地,一顶轿子稳稳地向着吴家而来,抬轿的依然是八个带有西域血统的壮汉。那是于谦的坐轿。
轿帘打开,于谦换下了官服,只穿一袭华袍,隐约看到翡翠侧卧在轿中,一对修长的玉腿斜斜地搭着。
「参见少保大人。」
吴家众人跪拜道。
「起来吧。」
于谦挥了挥手,便看向吴风道:「今日我便要回京述职,昨日已经让江闵与你说过了,如何,随我入京?」
「吴风谨候。」
吴风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嫣琳拾起吴风的双手,细声交代道:「风儿,京都居,大不易。谨行慎言,万事须请教于大人,莫要学那些个唐宋的酸腐诗人般宁折不屈,当懂得隐忍。」
这袭话听来有些奇怪,吴风却明白母亲的意思。四大家族,秦、周、唐、宋,周家是母亲的娘家,自是不用说,而唐宋两家都与周家交好,若遇上这两家的人,可量自便宜行事。
吴令闻此时也走过来道:「文人多事,可切莫在行文诗词中大意出错了。」
明太祖朱元璋对于朱姓甚为敏感,多次兴起文字狱,吴令闻唯恐儿子无意间冒犯了皇姓,所以谆谆提醒。
「孩儿省得。」
吴风低声回答,向吴令闻和沈嫣琳一鞠,便转身跟在于谦身后。
于谦轻吁一口气,回头问道:「善骑否?」
「略懂。」
吴风笑道。
于谦闻言命一名轿夫牵来一匹白马,说道:「你骑马跟在我的轿后,日后跟着翡翠练些武艺吧,为官当有一技傍身。」
「诺。」
吴风翻身上马答道。
白衣白马,如同浊世公子,吴风便这般随着于谦一路向北,去觐见……天。
看着于谦一行人走远,吴令闻和沈嫣琳眼中都有些唏嘘的意味。沈嫣琳脸上却有些不自然的晕红,不知是享受还是忍受。从后面看去,却见身旁吴贵的大手挤进她的臀沟中,轻轻抽动着。
吴家众人转身回到府中,吴贵连忙到吴令闻身旁道:「老爷近日操劳了,老奴着人炖了一盅汤膳,对脾胃甚有补益。」
吴令闻微笑道:「难得贵叔有这番心思。」
说罢随吴贵欣然而去,满脸含笑。
第21章冷雨无心
巢湖,苍穹门。
话说唐申把吴雨一行人擒回苍穹门中,唐熙因重伤而昏迷,便被唐申关到一间小房养伤,毕竟同出一源,唐申不想同门相残。
唐淡月则和另一名女子关在一起,并不是吴雨所推测的柳儿,而是玉琴。吴雨则是和雷猛关在一处,并被严加看管。
「雷兄,你不是坐镇金陵吗,怎么也被抓来了?」
吴雨不知被抓的女子是柳儿还是玉琴,所以有些着急。
「吴老弟,为兄有负所托,我本在镖局之中,无奈啸儿带着柳儿姑娘逃回金陵,我为助他们离开,暴露了行迹,被唐申所擒。」
雷猛满脸歉意地道。
「哦?原来柳儿姐并没有被抓,这么说来,被抓的是玉琴姐了……」
吴雨心中稍定,继续问道:「那,善款如何?」
「老弟放心,善款依然在镖局之中,没有暴露。」
雷猛生怕隔墙有耳,低声道。
「那便好。」
吴雨和唐申的买卖筹码便是善款,如果被苍穹门发现了,那他便毫无价值了。
此时,吴雨和雷猛并没有被绳索制住,可以在房中随意走动,却无法离开房门。此地是苍穹门所在,即使离开了,也无法突破重围。吴雨计量了一下目前的处势,心中开始为后事斟酌。
此次善款不保,吴家必会出大事。然而,吴老爷和应天巡抚江闵交好,自然可以避过此祸。母亲何若雪性子淡薄,却又工于心计,自然不需担心。唯一让吴雨忧心的,便是沈嫣琳这个大娘,必会借助这次机会,连消带打,迫害自己。
如今柳儿被擒,吴雨心想,不如就这样豁出去,落草为寇。当然,这只是负气的想法,家中父母尚在,家恩未报,怎可自损发肤。只是要脱离苍穹门,却是难上加难。
正想时,门外却传来响声,门被打开,一名喽啰进来说道:「大当家让你们到议事厅,走吧!」
雷猛横眉一竖,身上的衣服涨起,正是名满江湖的「铁布衫」,只听他怒道:「即便唐申亲来,也不敢如此放肆,你一个小喽啰竟敢吆喝俺家!」
吴雨连忙抓住雷猛的右臂道:「雷兄何必发怒,这等小厮怎配得上你出手,便先到议事厅看看那唐申有何阴谋又如何。」
雷猛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带路!」
那喽啰被雷猛的威势所吓,一脸惊慌,离开雷猛六尺之外,点头哈腰道:「二位请,二位请!」
吴雨二人随他走去,雷猛见他离得远,便附耳吴雨道:「老弟,苍穹门中,除了周潜龙,无人能破我的铁布衫,若不是为了护住啸儿,我也不会被擒。我知道周潜龙如今并不在苍穹门,稍后你护着我的后背,我与你救了唐长老和玉琴姑娘,杀下着苍穹门。」
吴雨问道:「为何要护着你的后背?」
雷猛解释道:「唐申功力深厚,我若把铁布衫的劲气走遍全身,必定要苦苦抵挡他的攻势。若我把所有功力聚在胸口处,便可轻松抵挡唐申。我知周潜龙和三当家宋刀形影不离,此时他二人不在苍穹门,便是逃离此地的大好机会。」
吴雨微微颔首,同意雷猛的意见。
二人到了议事厅,便见唐申在中堂坐着,旁边是一名中年文士,看来四十岁左右,一边抚须,一边打量着吴雨。
这名文士正是五当家「雁王」朱楷,他善于易容,之前作师爷打扮,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秀才文士。
只听那文士颇感兴趣地对吴雨道:「这位就是苏州吴家的大少爷?嗯,唐家内劲遍布全身,脚步轻盈,看来吴少爷轻功不错啊。只是姑苏唐家不以轻功见长,吴少爷的这路轻身术,我倒是看不出……」
唐申闻言也是一奇,问道:「连老五你也看不出吗?看来这吴雨不简单啊……」
吴雨也不管他二人对自己品头论足,和雷猛对视一眼,说道:「唐大当家,你本是唐家出身,何苦要来劫长路镖局的红货?」
唐申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子,那日你说的交易,如何?」
吴雨正要说话,雷猛忽然喝道:「老弟,动手!」
说罢,雷猛的胸口处猛然鼓起,身上虬筋遍布,宛如天神。
唐申皱眉叹道:「这棘手的铁布衫!」
正要出手把雷猛拿下,却听雷猛一声惨呼,胸口处,隐隐透出了一端剑锋,竟是被人从后背一剑穿心。
雷猛眼中夹杂着愤怒,不解,无奈,身上的劲气卸下,无力地问道:「为……为什么?」
身后一人低声道:「抱歉,一切为了我的后路……」
雷猛高喝一声,如回光返照,把剩余的内力充盈右拳,向后攻去。身后那日却轻松躲过,那剑锋一闪而过,便把雷猛的右臂齐肩斩了下来。雷猛怒目横睁,身上血流不止,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偷袭雷猛的人轻声叹道:「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交易了,唐大当家。」
声音沉着冰冷,似乎刚才的一幕并没发生。
唐申和朱楷眼中透着精光,想要把那人看透,却始终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面无表情,站立在雷猛的尸首前,身上滴血未沾,竟是吴雨。
唐申眼带深意地看着吴雨道:「无毒不丈夫!好一个投桃报李,看来吴少爷是真的想与我做那个交易了。」
吴雨答道:「我本来就很有诚意。」
朱楷微笑道:「若有诚意,请吴少爷先把那袖里剑解了下来,否则,我可没有信心在吴少爷的偷袭下全身而退。」
原来刚才那剑锋,竟是吴雨藏在袖口的一柄软剑。
「抱歉,我从来便是剑不离身。」
吴雨也是微笑着道。
唐申突然插嘴道:「也罢,吴少爷能把雷猛的尸体送上,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对吗,吴少爷?却不知道吴少爷想要的交易……」
吴雨答道:「唐大当家必定很奇怪,为何我要杀雷猛。」
唐申和朱楷点点头,这件事让他们有些看不清吴雨此人。
吴雨一笑,便开始向他们二人解释。
苏州,这座看似平静的城池其实暗藏着一个大秘密。何若雪早在吴雨和柳儿成亲时,便已经告诉了吴雨,沈嫣琳是沈家嫡系子孙,她愿意下嫁吴令闻,随他到苏州,必定是有所图谋。
而吴雨和吴风一样,也并非吴令闻的亲生子。实则何若雪和吴令闻从未曾行房,每次只是让吴令闻稍微近身,何若雪便是施展手段,让吴令闻误以为自己和何若雪已经颠鸾倒凤。而何若雪之所以愿意嫁入吴家为妾,也是为了躲开那个秘密。
当年,何若雪的父亲,何家现任家主的弟弟,曾经邂逅一个江湖女子。随即,那个江湖女子诞下一女,便消失无踪,所以,何若雪在何家才会地位低下,更被下嫁给当时并不富贵的吴令闻。
何若雪嫁入吴家之前,她的母亲,那个江湖女子,曾协同一个男人回到何家。
也是在那时,何若雪第一次与母亲相认,并获知了一些秘密。何若雪的母亲和她协同的男子在何家住了些时日,这段时间里,何若雪和那男子日久生情,无媒苟合,不久成孕。而那男子正准备娶何若雪过门时,家中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不得不离开。
此时,为了遮掩家丑,何家急忙把何若雪嫁入吴家,顺势诞下一子,便是今日的吴雨。
吴雨日渐长大,何若雪的性子也日渐淡薄,从一个花样少女,变成花信少妇,心中所藏的那些事,也渐渐被压在深处。直到一日,她得知沈嫣琳是沈家子孙,推测吴家迟早会出事,便开始让吴雨修行武功。
这次何若雪之所以愿意让吴雨押送善款,就是想让吴雨和柳儿二人脱离苏州这个是非之地。而如今镖队被劫,即便吴雨返回苏州,也必会被应天府问罪,若是沈嫣琳推波助澜,更会连累吴家,到时,沈嫣琳的阴谋便会得逞。
而吴雨若是要离开吴家,又要有所依仗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苍穹门。
如今唐熙重伤,不知后事,唐淡月和玉琴被擒,唯有雷猛,是吴雨掩盖事实的最大阻碍。所以,雷猛不得不死,对于吴雨而言,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唐申听完吴雨的一席话,沉吟道:「吴少爷想加入我苍穹门,也是无妨,但是与你同行的几人……」
吴雨道:「此事大当家可以放心,唐熙是唐门子弟,大当家自然可以不愿同门相残为由,释放唐熙。玉琴本是我家婢女,随我加入苍穹门也是无妨。淡月姐是大当家的女儿,也是我的师父,若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未尝不可让她留下。」
旁边的文士朱楷抚须赞道:「吴少爷好算计,看来,我苍穹门又多一名军师了。」
唐申扬眉道:「好!我苍穹门本就收囊天下英雄,自然吴少爷不嫌弃,那日后便兄弟相称……嗯,也许还可以翁婿相称,哈哈哈……」
吴雨也是一喜道:「那小弟先谢过大当家了。」
翁婿相称,自然是有意把唐淡月嫁给吴雨了。
唐申扫了一眼雷猛的尸体,唤来几个门人道:「来人,把雷猛的尸体抬去好生安葬。另外,把唐熙送回金陵城。」
说罢,看了一眼吴雨,道:「至于那小娘皮和我的乖女儿那边,就要开吴兄弟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吴雨自信一笑,随一个喽啰到唐淡月和玉琴被关押的房间去了。
*** *** *** ***苍穹门的另一边,玉琴和唐淡月被关押在一处。
玉琴脸色苍白,身上有些血污,极其狼狈。只听她面容惨淡地问道:「贵嫂,我们的下场会如何啊……若是要被这些畜生凌辱,我、我……」
说到一半,玉琴掩面哭了起来。
唐淡月拍了拍玉琴的后背道:「放心吧,万事有我,莫要太担心。」
「贵嫂……」
玉琴如同抓住浮木一般,牵着唐淡月的手。
唐淡月微微一笑,眨眼道:「玉琴,你和我家那个死老头,有一腿吧……」
玉琴本是梨花带雨,听唐淡月突然提起这事,脸上一红,颇有一番娇媚之态。
语气有些扭捏地道:「贵嫂,我……」
唐淡月轻轻摇头道:「你本是吴家的婢女,主子要你办事,如何由得你拒绝,却是苦了你了……我清楚吴贵那老色狗,对我他都是……何况是遇上你这样艳媚的小娘子。」
玉琴感激地道:「贵嫂,谢谢你……我此次随着大少爷出来,本是被大夫人之计,可是我、我喜欢大少爷,所以我早就想离开吴家了……」
唐淡月点头道:「我知道,你身上带着迷药和春药嘛,那等下作的东西,也亏得沈嫣琳用得出来,还以为我不知道。」
玉琴叹气道:「大夫人心思手段都高深莫测,怎是我一个小婢女能抵抗的,不过,那迷药和春药,我都已经扔掉了……」
「嗯,若是你没有毒害大少爷的心思,相信大少爷也不会怪你的……」
唐淡月说道。
玉琴微微点头,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人探首进来道:「玉琴姐,淡月姐,你们没事吧?」
第22章 柳絮何处
金陵城外的树林中,夏季的骤雨打过,一片湿热,让人觉得难受。
如此沉闷的空气里,竟有两个身影在林中缓缓穿梭。
一人身穿黑色夜行服,身上却沾了不少鲜血,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横练的身手。另一人却是一名女子,身穿新绿长裙,裙子已经被割破了不少洞,露出里面洁白的肌肤,脸上也是带着几点泥迹,极为狼狈。
这两人便是唐啸和柳儿。
那日苍穹门在城门发现唐啸几人,一番打斗之下,玉琴被擒,唐啸毕竟练武时间尚短,人力有尽,只得护住柳儿,逃回金陵城,在雷猛的协助下逃到城外。
夜色之中,两人方向不辨,只顾着逃走,一时竟冲到了巢湖四周的树林中,离苍穹门也只有几里之遥。
「唐大哥,我们休息一下吧。」
柳儿喘着气道。
唐啸回头看看柳儿,见她早已香汗淋漓,腿上的衣物也被磨破,心中有些怜惜。奔走一夜,估计苍穹门的人不会追上来了,便说道:「也好,此地应该安全了,我们休息吧。」
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处空地,铺上树叶坐了下来。
刚舒一口气,柳儿便担忧地道:「不知相公他们现在怎样了……」
唐啸苦笑着道:「也算我们倒霉,居然刚出城门就碰上了苍穹门人。不过你放心,吴兄弟与唐长老一路,应该无虞。」
柳儿点点头,心中又转而担忧玉琴。看那苍穹门人如狼似虎,玉琴恐怕少不得要被凌辱。
唐啸见柳儿愁眉不展,开解道:「柳儿姑娘,如今我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帮到他们。不如先让我养好伤势,再寻求帮助。」
柳儿忽然惊醒,跑到唐啸身边道:「唐大哥,真对不起,我都忘记你身上有伤。严重吗,不如让我看看吧……」
唐啸脸上一红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柳儿却不似他这样羞涩,美目一瞪道:「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授受不亲,一点也没有江湖儿女的豪爽。在家中时,每次相公受伤都是我帮他包扎的,看你这样子还不如我家相公呢!」
唐啸被柳儿一激,顿时道:「是我扭捏了,既然如此,就麻烦柳儿姑娘了。」
说罢,随手一扯,便把残破不堪的夜行衣脱下。
只见唐啸身上的肌肉如小山丘般隆起,上面遍布着短浅的伤痕,那是被短枪的锋刃所伤,虽然不长也不深,却如同被挖去一块肉,极为疼痛,难为唐啸居然忍到现在。
柳儿看着眼前雄壮的身躯,始终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却连忙从裙子下摆处撕下几块长条布,说道:「唐大哥你稍等,附近应该可以寻到疗伤的药草,我去找找看。」
唐啸却忽然笑道:「柳儿姑娘,你比我年长,却反倒称我为唐大哥,莫非我就长得这么老吗?」
柳儿噗嗤一笑,瞪了唐啸一眼道:「莫非本姑娘看上去比你老吗?」
这一眼风情看得唐啸心猿意马,下意识说道:「柳儿姑娘国色天香,怎会显得老……」
柳儿哼声道:「算你识相,也罢,以后你就叫我柳儿姐吧,我便称呼你为小弟。」
说罢,转身便钻入林中,寻找药草去了。
不过片刻,柳儿便回来,并脸带欣喜道:「我在附近听见水声,也许不远处有一条河,等我替你包扎好之后,我们一起过去吧。」
一夜逃亡,柳儿身上沾了不少血污,自幼跟着何若雪,柳儿也颇为洁净,得之附近有河水,恨不能马上过去清洗。
一边说着,一边把找来的药草揉碎,敷在唐啸的伤口上。滑腻柔和的指尖在唐啸身上划过,让他轻轻颤抖起来。柳儿连忙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
唐啸闷声道。
柳儿突然醒悟,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动作颇为暧昧,于是加快动作,为唐啸系上撕下的布条。
包扎好后,两人便起身向着水声的方向走去。
*** *** *** ***苍穹门。
吴雨,唐淡月和玉琴三人同坐椅子,吴雨把早早编好的说法告诉二女,便听唐淡月道:「大少爷,要我加入苍穹门,是不可能的。」
吴雨无奈笑道:「淡月姐,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大少爷这个称呼,便省了吧。」
唐淡月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姐,那姐姐也直说了。你要入苍穹门,我不反对,甚至很支持。要对付吴风和沈嫣琳,也只有借助苍穹门的力量,至于你母亲,你无须担心,我在江湖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比她更加高深的人。」
旁边的玉琴听得满头雾水,二夫人除了貌若天仙,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只是吴雨二人在说话,她也插不上嘴。
只听唐淡月继续道:「只是姐姐我受苍穹门所辱,此生难忘。所以,我不能留在此处,要么关我一辈子,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离开。」
吴雨叹声道:「淡月姐,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如此,我便劝说唐大当家把你放了吧,虎毒不食子,依我看,他也无心为难你。」
说罢,吴雨转向玉琴,问道:「那玉琴姐呢,是否愿意留在苍穹门?」
玉琴苦涩一笑道:「我还有何处可安身呢?生为吴家的奴婢,好不容易才能离开苏州到外地见识,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望大少爷怜惜奴婢,不让奴婢被苍穹门的恶人欺负。」
吴雨自信道:「有我在,何人敢欺辱你?」
此时,三人说定,唐淡月执意要离开,吴雨劝说无用,只好等以后再慢慢计算。
当夜,唐申便下令把唐熙和唐淡月二人放走,并设宴迎接吴雨。而苍穹门中,七位当家已经各司其职,无法多添一人,朱楷便提议,既然内有七当家,外当有五掌门,以掌控苍穹门在各地的秘密分支。
苍穹门议事厅中,苍穹门众欢坐一堂,几日前还是厮杀的对手,今日便已成了酒肉兄弟。
吴雨坐在下首,身后的玉琴低头站着,生怕被某个门人看中。
唐申说道:「既然吴兄弟已经是自己人,那以后便生死与共!老五,你来说吧。」
旁边的一名老者抚须道:「吴老弟,我苍穹门虽只是江湖帮派,却也五脏俱全,你可要听仔细了。」
这人正是五当家「雁王」朱楷,此时他脱去了文士装扮,又化身成一老者,让吴雨叹为观止。
只听朱楷徐徐地道:「当今天下,除官家之外,便是四大家族执牛耳。其中,姑苏唐家一介武夫,有将无兵,不足为虑。山东宋家,根基深厚,却是不懂变通,死守礼法。江南周家,沉寂多年,不动则已,一动则天下皆惊,需谨慎之。塞北秦家,纵横西北,乃当前大敌。」
吴雨随即问道:「我闻二当家乃周家不世出的奇才周潜龙,更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若日后要对付周家,岂不是……」
朱楷微微笑道:「此时大可放心,周家本是沈家之后,然而沈家嫡系之人志在天下,周家却是志在天下之财,二当家虽不与周家离心,却也不屑与伍。」
吴雨颔首,示意朱楷继续,一旁的唐申也是饶有兴趣,他虽然出自唐家,却与周潜龙一样,对家中之人不足与谋。
朱楷接着道:「我苍穹门乃是除四大门阀之外势力最大的一方,打通各路官商之道,所以朝廷若要对付我们,必定伤筋动骨。然则北有瓦剌鞑靼,西有亦力把里,内有元朝余孽,朝廷根本无力对付我等。」
「大明定都北平,我苍穹门便可占据金陵,成南北之势。然五年前朱祁镇被俘,天下一片大乱。哼,说起来,朱祁镇还是我的侄辈,真是无能之极!」
「京城有锦衣卫把守,难以撼动。金陵,便成为贼匪汇聚之地。吴兄弟可知,应天一带为何会如此匪类猖獗?」
吴雨皱眉道:「莫非是因为应天府的繁盛?」
朱楷一笑道:「此为其一,其二是这里藏着大秘密,谁若是得到这个秘密,谁便是大赢家。所以,我苍穹门占据此地,买通官家,暗设商道。」
吴雨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楷一眼,淡淡道:「能坐拥金陵三绝之一的明月楼,并控制金陵城守,苍穹门果然厉害。」
朱楷并不奇怪吴雨能猜到这些,若无金陵城守和明月楼的帮助,唐申如何能在短短一夜之间把镖队各个击破。
朱楷续道:「此时我二当家已经下山接触上峰之人,彻底拿下金陵须马上执行。而我门中七位当家都在办理手中之事,所以便需要吴兄弟统领五掌门,分别控制金陵,苏州,上河三城,也就是拿下应天府!」
「哦?应天府?有趣有趣,不知我需要做什么?」
吴雨似乎对于朱楷所言并不惊讶。
苍穹门作为江湖派系,竟妄言夺取城池,其心可诛,其志必反。吴雨似乎事先便知晓此事,一脸淡然的样子,让唐申心中暗暗称道。
朱楷说道:「秦淮三绝,明月楼,六凤居,雪芳阁。明月楼主正是我苍穹门六当家司明月,而六凤居的掌柜则是六个棘手的女人,至于雪芳阁……背后是一位宫里的贵妃,方雪方贵妃。吴兄弟要做的,就是拿下秦淮三绝中的另外二绝。」
吴雨淡淡道:「这有何难?」
朱楷解释道:「吴兄弟莫要小看此事,六凤居那几个女人来历神秘,连庞老三也只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至于雪芳阁更是有官家支持,财雄势厚。」
「呵呵,若是用上此次救灾的善款,不知朱当家觉得如何?」
吴雨说道。
唐申和朱楷对视一眼,暗叹一绝。
忽而,吴雨想起了那位身姿妖娆的明月楼二掌柜,笑着问道:「那不知明月楼的另外几位掌柜又是何人?」
朱楷答道:「明月楼三位掌柜,司当家掌钱财,颜柔当家掌饮食,玉当家掌风月。」
「玉当家?」
吴雨心中一动。
旁边的唐申大笑道:「吴老弟以为,是谁泄露了你们的行踪?」
吴雨猛然回头,惊讶道:「玉琴姐!」
此时玉琴不再低着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明月楼三当家见过吴掌门。」
吴雨终于被震惊了一把,苍穹门竟隐藏得如此之深,连吴家之中也有他们的人。难怪玉琴会如此牺牲色相,她本就是掌管风月一楼,自然见惯风月。
「如何?这等布局可还入得吴兄弟法眼?」
朱楷满脸笑意地道。
「佩服佩服……莫不是周二当家的手笔?」
吴雨点头道。
「非也非也,此乃三当家庞筝之计。」
唐申说道。
朱楷见吴雨双眼一闭,已然恢复平常,双眼一亮,继续道:「如今,吴兄弟乃外五门之首,不若先来说一说吴兄弟的几位助力。」
吴雨点头称是。
「外五门,掌管门外事务。吴兄弟是大掌门,统旗下四人。二掌门颜柔,乃明月楼二掌柜。三掌门孟回春,苏州回春堂掌柜。四掌门在上河城,日后引见。五掌门何兰亭,乃吴兄弟的外公是也。」
果然,与吴雨猜测的一样,外五门分布在应天各处,却想不到,连外公也是苍穹门的门人,看来苍穹门果然藏龙卧虎。
朱楷见吴雨神色不变,早已见怪不怪,看向唐申。
唐申朗声道:「外五门吴雨听令,现命你与玉琴同往金陵城,一月之内夺取秦淮三绝,不得有误。」
吴雨起身道:「诺!」
忽然,唐申脸色一变,笑道:「公事已了,吴老弟,干一杯!」
「干!」
议事厅内众人附和道。
吴雨豁然举杯,一饮而尽。
第23章重回金陵
是夜,唐淡月不告而别,吴雨便在苍穹门留在了。
议事厅里,唐申和朱楷依然在喝着酒。
只听唐申道:「军师那家伙留下一个锦囊就下山了,也不说清楚情况。虽然吴雨这小子也很对我的胃口,但是军师推荐他做外五门统领,却不知是何缘故……」
军师,自然是二当家周潜龙。
朱楷小酌一杯,微笑答道:「这个不难推测。军师当年被天影追杀,一直到了苏州,遇到浅雪无痕才逃过一劫。这个吴雨来自苏州,莫不是和浅雪无痕有些关系,才让军师如此照拂。」
唐申鲸吞一大碗,打了个饱嗝道:「算算日子,军师也该回来了。到时让他自己去处理吴雨的事情吧,有明月楼三人辅助他,总不至于坏了大事。」
此时,朱楷却忽然想起两件事,连忙道:「门主,你那女儿和当日那个五先生……」
五先生自然是当初要找沈嫣琳大哥的沈家家仆。
唐申摆摆手道:「淡月那丫头还在恼我,其实当年那件事后,我就把她当做女儿了。本想让她到门里,让我享享儿女福。我知道,若是我请她上山,她必定以为有诈,只好派人抓她回来,没想到她在苏州一躲就是十年。无奈,无奈……也罢,现在她已经离开吴家,便让她在江湖上漂泊吧。至于那个五先生……」
「哼,莫非以为能够瞒过我苍穹门?那五先生和他的兄长姓柴,一个叫柴九,一个叫柴五,九五之尊……沈家还真是不安分呐!当年沈家的余孽,如今只剩两人,一个是沈千河,一个是沈嫣琳,柴九和柴五分别跟着他们。如今,沈嫣琳在吴家做大夫人,沈千河则是在四川,找他那份家产。」
这些情报,都是四当家「凤侯」庞筝多年来苦心收集的,卷宗都放在苍穹门总部,唐申闲来翻阅,自然知道了不少江湖上的秘辛。
沈千河,沈嫣琳的哥哥,自幼便与其他沈家后裔不同。他不愿安逸平凡的生活,所以从小便学武,学经商,学行军,是为了日后以沈家遗财,自成一军,反抗大明。
这样的一个人物,自然逃不掉庞筝的利眼。对于天下英雄,没人能比庞筝更清楚。如果连庞筝也不知道的人,那这个人如果不是废物,就是不存在。
朱楷似乎不太在乎这些个江湖人物,转移话题道:「军师去接那人上山,门主必会和她相见,嘿嘿,门主会如何自处?」
唐申也突然想起这茬儿,苦恼地摇摇头,骂道:「端的提起那事儿做什么,喝酒喝酒!」
朱楷一笑,浮一大白。
*** *** *** ***巢湖,紫薇山。
柳儿和唐啸两人这几日在林中转悠,逃了几天,终于是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追兵。想来是苍穹门徒也觉得自己二人是无关重要的人物,所以也懒得穷追猛打。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已经颇为熟稔。
两人此时衣不蔽体,柳儿身上的丝绸衣早已破烂得不像话,隐约中能看到带着伤痕的肌肤。前几天,唐啸还觉得诱惑甚大,此时两人都疲惫不堪,唐啸也无心去看柳儿那美丽的胴体。
「柳儿姐,此时已经没有追兵,依我看,不如返回金陵城,至少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唐啸喘着气,对柳儿建议道。这几日,一直是唐啸在保护她,柳儿不懂武艺,身子也比较弱,只能由唐啸搀扶着行走。
柳儿点头道:「也好,说不定相公已经逃了出来,在金陵城等我们。」
唐啸听她提起吴雨,虽有些落寞,但片刻也想明白,笑着道:「柳儿姐如此想念吴少爷,果然是贤妻。」
柳儿俏脸微红,也不说话。
唐啸也只是笑笑,便带着柳儿往金陵方向走去。
几日后,金陵。
吴雨带着玉琴和几名苍穹门徒,再一次回到金陵。
此情此景,不免让吴雨一番唏嘘。半月之前,自己还在金陵城中逃窜,生怕被苍穹门捉住。今日的自己,已经是苍穹门的外五门统领。
想到依然踪迹不明的柳儿,吴雨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对那几名苍穹门徒道:「你们几日到城外去找柳儿,记住千万不要背着短枪,否则柳儿见到你们必定躲得远远的。这里有我和玉琴就足够了。」
几名苍穹门徒抱拳领命,立马卸下短枪,便出城去了。
吴雨对着玉琴感慨道:「有此强兵,苍穹门名不虚传。」
玉琴羞涩一笑道:「玉琴自幼便被苍穹门派往吴家,由外五门五掌门何兰亭,也就是大少爷您的外公直接下命。所以对苍穹门内的事情,其实并不清楚。」
吴雨歪头笑着道:「大少爷如今大掌门,以后这称呼要改改了,嘿嘿!」
玉琴噗嗤一笑,嗔道:「少来,奴家还是明月楼三掌柜呢。嘻嘻,不过现今你是我的头儿,我也只好尊称一声,大掌门……」
最后那句「大掌门」,玉琴说的娇声嗲气,让吴雨浑身舒透,甚是开心,领着玉琴,便往明月楼方向去了。
依旧是没有招牌和匾额的大楼,吴雨迈开步子,便往里面走去。
刚刚进门,便看见了当初那个娇媚少妇颜柔在里面站着。身材丰腴,面容妖娆的颜柔比之前看到的更加魅惑。吴雨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便上前道:「美丽的二掌柜,又见面了……」
颜柔微微一福,浅笑道:「大掌门,苍王已经把消息告知我等,日后便仰仗大掌门了。」
吴雨连忙道:「不敢不敢,小子还要仰仗六当家的。咦,司六当家此时不在明月楼?」
此时,玉琴站到颜柔身旁,说道:「非也非也,大少爷虽然已经是大掌门,不过要收服我们明月楼,可不是一纸令书就能让我们从此为你卖命的。」
吴雨知道这是苍穹门对自己的一个小考验,感兴趣地道:「哦?那要如何?」
颜柔解释道:「明月楼有三层,风月,饮食,钱财。大掌门要统领明月楼,自然要在这三方面都降服我们。」
明月楼在金陵横据多年,三层楼自然各有手段。吴雨不可能从技术上胜过三层楼,这无非是要考验吴雨的武功,智计和手段。
吴雨自然无法避战,问道:「如何降服?」
颜柔说道:「明月三层楼,大掌门自然要从第一层钱财开始。只不过,掌管钱财的六当家此时在第三层,所以便由小女子来司职第一层了。」
吴雨说道:「三层楼闯关,这倒是有趣。说吧,第一关是什么?」
「赌术。」
颜柔眯着凤眼道。
须臾,三人来到明月楼一层。一层设在地下,颇为暖和,与往常所见的赌坊不同,环境竟是无比安静。每一位赌客都乖乖地坐在赌桌前,不敢大声吆喝。
三人随便选了一张空桌,便开始了对吴雨的考验。
颜柔伸出玉手,指向桌上的两个筛盅道:「我们来比最简单的,摇色子。点数大者胜。」
吴雨道:「请由二掌柜先摇。」
颜柔也不推辞,一手掠过黑色的筛盅便快速地摇动起来,雪白的玉臂似乎看不起轨迹,偶尔泄出一丝内劲,甚至引起了罡风。
吴雨心中暗道这位二掌柜手中的功夫不弱,而她只是司职饮食,看来原本司职钱财的六当家更是不凡啊。
片刻,颜柔便把筛盅放下,胸前的一对玉乳随着刚才的动作不断摇晃。
筛盅打开,俨然是三个「六」!
颜柔羞涩一笑,说道:「承让,轮到大掌门了。」
吴雨先是一声轻笑,接着道:「我自幼虽不喜读书,却对这些三教九流的玩意儿无比喜爱。今日正巧,碰上我最拿手的,颜二掌柜,小子不才,要稍胜一筹了。」
说完,吴雨在自己的筛盅上,轻轻晃动,并用食指一点,便移开的手。
「请二掌柜自己开吧。」
吴雨从身后取出折扇,打开轻轻扇着道。
颜柔纵横明月楼多时,自然能听出筛盅的动静,只见她叹息一声道:「大掌柜果然高招,小女子输了!」
玉琴好奇地把吴雨的筛盅打开,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筛盅之内,三个骰子各自分成六块,从一到六整齐地排列。掐指一算,正好是六十三点,比之颜柔的十八点胜了岂止一筹。
刚才摇筛盅的时候,颜柔只是动用内力,把三个骰子全部摇成六点,以为这样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吴雨,这是用精准柔和的内劲,把骰子震碎成六小块,每一个骰子都成了二十一点。
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吴雨对于内力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需要太过深厚的内力,只是保证每一丝的劲力都不浪费,并让内劲从骰子内部爆发,震散骰子。
第一层,吴雨轻松取胜。
三人马不停蹄,来到第二层。
只听颜柔道:「第二层饮食,饮食有火,有刀,是为火刀。」
便在当日吴雨几日用餐的「朱雀玄鸟」一桌,桌上放着两个个火炉,两把菜刀,两条鲜鱼。
颜柔刚刚输了一阵,也不说话,直接便拿起菜刀对着鲜鱼一阵挥舞。本来粗重庸俗的菜刀在颜柔手中竟然变得无比轻盈华丽,刀锋闪耀中,鲜鱼已经如庖丁解牛般骨肉分离。
接着,一手贴在火炉,火炉内本是干冷的黑炭渐渐生热,竟是火红起来。颜柔另一只手拍向桌子,鱼肉便飞舞起来。
随即,她使出吸字诀,让鱼肉漂浮在火炉上方,半晌过后,鱼肉熟透,恰到好处,一分不多。
颜柔依旧是羞涩地看着吴雨,和刚才的干练自信完全判若两人。
吴雨微微一笑,心中不禁想起唐淡月。唐淡月在吴家的时候,掌管的便是厨房。在传授吴雨武艺之时,时常用膳堂食材作示范,所以,眼前一幕,对吴雨并不陌生。
他如颜柔一样,把手掌贴于火炉,片刻便让里面的黑炭火热起来。此时,他却反其道而行之,用吸字诀把黑炭吸起,飞转于鲜鱼上方。
一手抽起菜刀,在鱼肉中穿梭,竟是把鱼的内脏开了出来。
一旁的玉琴想起了当日吴雨使的那手软剑,便知道菜刀一关难不住吴雨。
不消说,吴雨由拿下一关。
三人已经来到三层楼的入口。
颜柔和玉琴乖乖地站在楼下,不敢入内。
吴雨正要发问,便听到楼上传来一把空灵的声音说道:「上来吧。」
那声音,似乎隐藏着许多故事,温柔中带着无法抵抗的威严,如同一川烟雨,并不猛烈,却把人笼罩其中,无法抗拒。
吴雨皱了皱眉,似乎对楼上的人有些忌惮。想到她是苍穹门六当家,便渐渐面色平淡,带着微笑上楼去了。
便在吴雨上楼的同时,金陵城门进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柳儿和唐啸。
两人从巢湖一路赶来,终于是到了金陵城。
刚一进入城门,柳儿便急切寻找客栈。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无法忍受身上的破烂和泥草味。
金陵城最大的客栈,自然是雪芳阁。只是柳儿和唐啸身上的盘缠不多,只好入住了雪芳阁旁的一个小客栈。
雪芳阁离明月楼不远,都在秦淮河旁,隔河相望的便是六凤居。
柳儿和唐啸在雪芳阁旁的春雪客栈开了两间天字号房,便分别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24章杯邀明月
金陵明月楼。
三层楼上,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反而是一个幽静的厅落。至少在吴雨的眼中,这里一点都不像是风月场所。
眼前是一个小厅,女茶博士正在安静地泡茶,旁边坐着两位客人,在闲聊着金陵城中的各种行当和生机。不远处,一名气质优雅的女子在素手弹琴,此情此景,竟像是茶社一般。
吴雨嘴角一扬,对于这座明月楼极感兴趣。
这时,那魅惑的女声又响起:「大掌门,请到最里面的房间来。」
吴雨这才发现,两旁都有走道,通向不同的房间,最后又汇聚到同一间房。
想来,这些房间就是嫖客们寻欢作乐的真正场所。
折扇打开,便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吴雨心中却在计较:若是这名女子的声音从最里头传来,那方才在楼下也听得如此清楚,她的修为可真是深厚。
轻轻推开木门,吴雨便看见一间女子闺房。
中间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酒壶和两只酒杯。旁边放着琴台,上面是一方古琴。圆桌旁边是一扇屏风,里面必定是主人休憩的闺床。房间内充盈着香气,让人心神安定。
吴雨正要坐下,屏风后面便转出一名女子。
女子穿一黛色长裙,身材丰盈,却又不失匀称,与沈嫣琳有几番相似。不同的是,女子的脚步轻盈无声,显然轻功极为高明。酥胸饱满,呼吸平缓有序,是内力浑厚的证明。
再看女子的容貌,却并不出众,最多只能称得上端庄。皮肤雪白,双唇丰厚而红润。杏眼甚至是深邃,显然有许多故事。这名算不得美貌的女子,与身上的气质结合起来,竟有一种折人的风韵。
「奴家司明月,大掌门有礼。」
女子微微点头道,声音沧桑魅惑,显然就是刚才说话的女子。
果然,此女便是苍穹门六当家司明月。苍穹门的七位当家,身份地位都比吴雨更高,所以无需对吴雨行礼,而此女语气却极为客气,并不因吴雨的年纪而轻视。可见,司明月能掌管苍穹门人事招揽的职位不无道理。
「六当家客气,小子吴雨,忝为外五门统领,今后承蒙照顾了。」
吴雨毕竟还是少年,心中有些怯,连忙奉承地道。
司明月浅浅一笑,示意吴雨坐下,添酒道:「年纪轻轻,便能成为苍穹门大掌门,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日后奴家说不定还要请大掌门照顾呢。」
司明月第二次自称「奴家」,这显然是她的习惯,让人听着觉得舒服而尊重。
吴雨举起酒杯,笑着道:「六当家过奖了,来,小子敬你一杯!」
司明月也不推辞,长袖掩在嘴前,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罢,司明月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大掌门既然能登上三层楼,那表明下面两层的考验已经通过了。第三层既然名为风月,那么要考验的自然是风月之事。」
「哦?如何考验?」
吴雨心中其实已经大概猜了出来,依然问道。
司明月掩嘴一笑道:「大掌门既是出身豪门,想必对于风月之事并不陌生,又何须明知故问。」
吴雨脸上一红,尴尬地干笑道:「既然是考验风月,总是要有个方法……」
司明月脸上并无女子做作之色,淡淡道:「自然是要大掌门与一女子行房,先泄出体精为输。」
吴雨问道:「为何需要这样的考验。」
司明月正色道:「大掌门莫以为我明月楼淫秽不堪。如若大掌门真的执掌我明月楼,那以后少不免要和六凤局、雪芳阁打交道。此两处皆是手段高明智计过人的女子,大掌门若是连我明月楼的一名女子都抵挡不住,还是及早辞去大掌门一位。」
此刻,司明月说话毫不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愧为苍穹门六当家。
吴雨也不以为忤,点头道:「有些道理。那不知,我的对手是谁,总不会是六当家亲自上阵……」
眼前的六当家虽然姿色不算上乘,连柳儿也比她美艳不少,却是气度过人,骨子里透着傲气和媚意,反而让男人更想把她制服于身下。加之此女身材前后有致,多年练武下,皮肤必定无比紧致,双腿修长有力,即便脸蛋一般,床上也能让男人销魂。
听到吴雨的话,司明月却没有丝毫羞怒,只是浅笑道:「大掌门说笑了,奴家蒲柳之姿,怎么入得了大掌门法眼。对手之人已在内房床上等候,奴家此时便先离开了。」
说罢,缓缓起身,扭动着腰肢出门去了。
吴雨盯着她的圆臀,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可惜。等到司明月离开后,他才把目光转向屏风,后面便是内房,那里已经有一名女子在等待着他。
吴雨自斟一杯酒,饮酒后起身自语道:「竟然要考验我的床上功夫,除了柳儿姐,我还没接触过其他女人,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接着,他便向屏风后面走去。
里面的布置亦是简单,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铜镜和胭脂,旁边是铜盆。闺床上,妃色床帘垂着,掩盖了里面的风景。
吴雨走到床边,低声问道:「里面的姑娘,小生要进来了。」
床内却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咯咯,喲,大少爷还真客气,莫非与柳儿行房之时也是如此多礼吗?」
吴雨闻言愕然,猛然掀开床帘,床上那人不是玉琴是谁。
「玉琴姐?」
吴雨惊讶地道:「你不是在楼下吗?」
此时的玉琴身上衣着单薄,里面穿一件秋香亵衣,外面是艾绿小衿,下身包裹着薄薄的被褥,脚上穿着一双罗袜,脸上带着羞红和戏谑,分外妖艳。
她伸出玉臂指了指窗口道:「早在你上来的时候,我已经从窗口上来了。」
吴雨脱口而问道:「那颜柔二掌柜呢?」
玉琴嗔道:「莫非你还想让我们两个人伺候你,色小子……」
此刻两人如此暧昧香艳,玉琴也没有顾忌他的身份,含笑嗔骂着。
此时,吴雨有些无语,本以为是让他与陌生女子交合,便当做是风流一回。
没想到女子竟是玉琴,先不说她与自己甚至相熟,自己一向把她当做婢女姐姐。
况且,吴雨看过她和吴贵在柴房的大战,知道她是如何骚媚入骨,恐怕自己难以抵挡。
玉琴见吴雨脸色僵硬,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吃吃地笑道:「大掌门,方才不是威风的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吴雨闻言,脸上一热,似乎有些吃不住玉琴的调笑。毕竟是少年心性,被玉琴一激,心中想道:就算对方是玉琴姐,也不过是和柳儿姐一样罢了。当初和柳儿姐圆房之日,我也不曾如此窝囊,既然眼下这个考验躲不过去,那边正好把玉琴姐收于帐下。
想着,他生出一丝豪情,脱去外衣咬牙道:「玉琴姐莫要小看人,待会便让你求饶。」
玉琴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地道:「若是真能让人家求饶,倒是求之不得,就怕大少爷你有心无力,呵呵……」
玉琴一时转换称呼,让吴雨感觉似乎回到了苏州吴府中,自己在调戏着家中婢女。
当初玉琴和吴贵偷情时,吴雨是见过吴贵那根驴货,粗大宛如婴儿手臂。自己的肉棒虽也不算小,但是却不及吴贵那根如此惊人。此刻骑虎难下,只好施展内力,固守精关。
吴雨的内功渊源神秘,在苏州之时,他根本无需动武,而此次押送善款,一直到被苍穹门所擒,他都没有施展内力。想不到,如今却被这香艳一局逼得要使出压箱底技。
随着衣服的减少,吴雨已经一丝不挂。刚才知道要考验风月之事时,他的肉棒早已忍不住变得坚挺,年轻气盛的阳物极为洁净,龟头红润,不似吴贵的紫黑,让玉琴看着便觉喜爱。
玉琴双手撑在身后,让颇为丰满的双乳更为突出,小腹与双腿之间扭出一条柔和美好的线条。吴雨问道:「玉琴姐怎么还不宽衣?」
玉琴眯眼看着他道:「人家等着你来为我脱呢……」
吴雨心中暗骂一句小妖精,未曾经过这种阵势的他自然一番热血上涌,连忙欺身而上,便要把玉琴压在身下。
不料玉琴忽然伸出小脚,抵在吴雨的小腹上,轻轻揉动道:「别那么着急嘛,从袜子开始脱……」
身为明月楼的风月掌柜,玉琴的媚色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她的武艺虽然不高,却内媚于骨,性子虽不放荡,但是一旦遇到心仪之人,便是骚劲百出。如对吴贵,是心仪他粗大的肉棒,对吴雨,则是心仪他英俊的容貌与平和聪颖的性子。
尽管在苍穹门时,吴雨曾从背后偷袭雷猛,但那是吴雨为了保命,早已算计好了。雷猛毫无防人之心,把罩门告诉吴雨,便要承担被出卖的风险。况且,吴雨和雷猛相识不过数日,雷猛性子豪爽精悍,自是把吴雨当做兄弟,吴雨却没有和他同生共死的想法。
所以,玉琴对吴雨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吴府时,那个幽默可亲的大少爷。
小腹下的玉足越发温热,让吴雨那股欲火在腹沟处不断焚烧。他有些粗鲁地捏着玉琴的脚踝,伸手一抽,便把她的罗袜脱去,露出一只晶莹的玉足。
玉琴身子比柳儿丰满,脚上自然也肉嘟嘟的,却并不会觉得臃肿肥胖,反而如珍珠一般可口。吴雨张嘴便轻轻咬在她的脚趾头上,玉琴轻哼一声:「坏家伙,可以舔,不准咬……」
吴雨却偏不如她的意,反而一个一个脚趾轻咬过去,舌头也不自觉地在脚尖上舔过。
玉琴只觉小脚无比瘙痒,让她咯咯作笑,连忙抽出玉足,说道:「不要你脱了,我自己来。」
说罢,脱去另外一只袜子,双足也变得赤裸。
吴雨轻轻掀开被褥,却发现玉琴下身只穿着一条亵裤,旁边几根柔软的毛发清晰可见。玉琴大大方方地任他观赏,双手却不着痕迹地脱去外衣,身上只剩最贴身的衣物。
吴雨再也忍受不住,压在玉琴身上,热气喷在她的鼻头,喘息道:「好姐姐,我还没亲过你呢……」
玉琴伸手环抱他的脖子,嘴巴靠在他唇上,却没有亲上去,微微张嘴,贝齿咬着他的下唇道:「可是我的衣服还没脱完呢,想亲我,就要帮我宽衣……不然不给你亲……」
吴雨急不可耐地便一手抓在她的小腹处,把亵衣和亵裤一起撕开。玉琴娇吟一声,骂道:「人家的衣服,待会还要见人呢……」
吴雨也不管她,再次压上去道:「可以亲了吧……」
玉琴被他急切的神情逗得转嗔为喜,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摸着他的胸膛,樱唇便狠狠地印了上去。
普一接触,两人便同时伸出舌头,在唇间交缠着,吮吸着。舌尖不断地触碰到对方舌根处,席卷着唾液便再次缠绵在一起。
这一吻,天昏地暗,两人身子贴在一起,酥乳压在胸肌,长腿勾住后臀,两人早已形成交合的姿势都没有发觉。
终于,两人唇分后,嘴巴都有些肿起来,唾液涂抹在嘴唇周围,无比火热。
两人保持着男上女下相拥的姿势,吴雨的小腹压在玉琴的阴毛上,只觉得柔软湿热,像是进入了水泊之中,看来玉琴的下身也早已湿透。
吴雨微微支起身子,便看见玉琴那对娇嫩挺拔的雪乳。乳头成鲜红色,不断跳逗,已经动情了。
吴雨二话不说便低头含住了那颗樱桃,牙齿摩擦着乳晕,舌尖如婴儿般舔吸乳尖。两只手分别握着两只玉乳,不断地揉捏。
「别咬,好痒……」
玉琴浑身颤抖着,敏感的身子无比地舒爽。
吴雨从乳峰顶端一直舔弄,从她的腋下吻去。干净的腋窝没有丝毫以为,反而带着馨香,他在腋窝伸出轻轻舔了几下,又一直回到乳头上。
这下让玉琴极为受用,从背脊处传来快感,让她轻微地小泄了一回。两人此时都没有真正交欢,所以玉琴并不压抑自己的泄意。
离开双乳,向小腹走去,便是浅浅的肚脐窝。再往下便是浓密的毛发,遮掩着鲜红的玉蚌。
吴雨拨开那丛软毛,花朵般的阴阜便完全呈现出来。毛发向两边伸张,如同展翅之状,阴唇鲜红微张,从下而上舒张着,像是一只玄鸟。玉琴的宝地竟是有朱雀之状。
传言,天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加身之人,这些人莫不是天赋异禀,有的天生媚骨,有的久战不泄。其中,青龙玄武为男子,白虎朱雀为女子。眼前玉琴的蜜穴虽不是朱雀,却已经达到了青鸾鸟的形态。
吴雨想到吴贵竟能享用过这样的尤物,不禁有些吃味。看他那老朽猥琐的样子,必然不可能是青龙,莫非竟是玄武之物?
佳人在抱,吴雨也无暇想这些,看着不断流出浪水的青鸾穴,吴雨的肉棒变得更为坚硬,嘴巴一张便覆盖在小穴上。
「哦哦……小坏蛋,舔得好舒服,啊,舌头不要伸进去……」
玉琴娇声呻吟着,两腿不断地踢动,接着便夹紧吴雨的头,似乎要把他塞到自己的蜜穴中。
吴雨的舌头在蜜穴内外前后伸缩,只感觉玉琴的浪水似乎流不尽一般,不断地汹涌而出。甘如蜜汁,让他无比喜爱。以前吴贵都只想着尽快插入,竟没有享受到浪水过后,那些津液的甜美。
吴雨抬头,淫笑着道:「玉琴姐真浪,好多水呢……」
玉琴也不羞涩,指头戳着他的脑门道:「舔那么深,就不怕淹死你个小色狼……」
年近三十的玉琴早已不是少女,说话间颇有种老娘的风范。吴雨也不客气,坐起身子道:「玉琴姐也享受够了,帮我舔一舔吧。」
玉琴对于吴雨那根秀气的肉棒本就喜爱,白了他一眼,便艰难起身,跪在吴雨身前,挽起秀发,张嘴把肉棒含进嘴里。
吴雨轻舒一口气,便感觉下体被紧紧裹住,龟头上有一根柔滑的舌头在不断地转动舔吸。
玉琴吐出肉棒,笑道:「大少爷,你就好好享受吧,小心被我吸出精来,可就未比先输了。」
吴雨拍拍她的脸颊,把肉棒重新塞回玉琴的嘴里,说道:「那就看你有没这个能耐了。」
玉琴也不再说话,小手一边套弄着肉棒,专心吞吐起来。
第25章销魂玉琴
金陵明月楼,三层楼。
一男一女正浑身赤裸地在床上,男的坐在床头,一脸舒服的样子,女的跪趴在男人胯下,脑袋不停地起伏,发出嗞嗞的声音。
两人自然是吴雨和玉琴。
只见吴雨一边享受着玉琴的吞吐,一边摸着她的玉乳说道:「玉琴姐,没想到你居然拥有百里挑一的青鸾穴,果然是一个尤物。」
玉琴稍稍吐出肉棒,白了他一眼道:「哪里听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名词……什么叫青鸾,穴啊?」
语气间却是有些欣喜。
吴雨笑了笑,把她的头重新按回肉棒之上,解释道:「传言远古有四方镇国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的传闻自然是玄之又玄,只是世上确实有人天赋异禀,便被赋予了四方神兽的称呼。」
玉琴一边舔着发红的龟头,一边问道:「那和青鸾又有什么关系?」
「别急,我不是没说完么。」
「四方神兽,其中青龙和玄武都是男子所有。若是男子阳物粗壮灼热,宛如龙身,上面遍布青筋虬纹,毛发从下体延展至胸前,刚硬如龙须,则是青龙之物。若是男子龟头硕大,呈紫黑色,阳物长而刚,宛如巨蟒,毛发稀松,则是玄武之状。」
吴雨一边娓娓而道,一边把肉棒顶向玉琴喉咙深处。玉琴脸颊憋得通红,表情交杂着痛苦和痛快,吐出肉棒咳道:「小混蛋,想憋死我啊!哼,继续说,青龙和玄武有什么异秉之处。」
说着,她调皮一笑,两手扶住双乳,夹在肉棒上,轻轻套弄起来。
吴雨倒抽一口气,夹紧臀部,抵御这极大的快感,口中却继续说道:「龙性淫,所以青龙一般都极为好色,需求强烈。加之龙为天命者,故而青龙多是在皇族和草莽首领中诞生。青龙者,肉棒坚硬粗大,力量强大,精液滚烫浓烈。」
「玄武为龟蛇,性格胆小保守,却又有蛇的狡猾隐忍。故而可持久不射,经久不衰,即便年纪老迈也是宝刀未老。」
玉琴闻言,立刻想到吴贵那个色老头。他的肉棒便是龟头硕大,棒身粗长,而且极为持久,每次把自己干得高潮迭起才射出精水。莫非他居然是玄武?
正想间,吴雨便说了:「我猜想,吴贵应该是玄武。当初你俩在仓房偷欢的时候,我和柳儿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玉琴被吴雨一番抢白,更被揭穿了她当日的丑事,俏脸变得更红,面带尴尬之色。接着,她便担心吴雨会嫌弃自己,故而听下了乳交的动作。
吴雨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道:「当初玉琴姐可是妖媚迷人,我在那时便被吸引住了,今天终是得偿夙愿。」
玉琴听出了吴雨的意思,对他甜甜一笑,继续把玉乳放在肉棒上,套弄得更加卖力,还不时伸出舌头在龟头舔弄。
吴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白虎和朱雀便是女子。白虎者,自然是阴阜无毛,阴处如山丘隆起,粉嫩光洁如馒头,阴唇内收紧密,阴道却如虎口噬人,极易吸出男子阴精。朱雀者正好相反,毛发繁盛,成雀翼状,阴唇外翻鲜红,宛如朱雀喙,阴道却是外紧内松,如玉壶一般,别有洞天。蜜穴内更是温热如火,让男子无法自拔。」
「玄武的龟头正好适合朱雀的内穴,所以玉琴姐你被吴贵吸引也属正常,何况你只是青鸾穴,自然会被玄武压制。」
玉琴一边娇笑着玩弄吴雨的肉棒,一边问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解释什么叫青鸾穴呢……」
吴雨此时扶起玉琴的身子,把她压在身下,一边吸食她的乳头,一边说道:「待我说完,可要让我一探青鸾穴的究竟了……」
玉琴浪笑说:「奴家早已望眼欲穿了……」
吴雨手握肉棒,在玉琴阴唇上摩擦着浪水,说道:「未及青龙而有龙状为蛟螭,未及白虎而有虎状为雪豹,未及玄武而有龟状为赑屃,未及朱雀而又凤状为青鸾。」
说完最后一个字,吴雨便把肉棒狠狠塞进玉琴的青鸾穴中。引起玉琴一声娇呼,两人同时呻吟出来,看来是早已渴望这一刻。
*** *** *** ***春雪客栈。
两间相邻的天字号房在二层的最角落,柳儿和唐啸便分别在房间里面。
早已沐浴更衣过后的柳儿重新散发出妇人的风韵,经热水浸泡后,肌肤变得红润柔滑,吹弹可破。头发简单地捆在脑后,一时也无心去盘一个复杂的发髻。
身上换上的是刚买的绸衣,荼白的外衫,艾绿的夏裙,玉手上还留着几条红痕,那是在逃避苍穹门徒是被林中树枝刮伤的。
脚上穿着一双锦黄绣花鞋,小巧可爱,即便已经年近三十,看起来还像一个豆蔻少女一般娇俏可人。
回忆着这个月的经历,柳儿也是百味交杂。先是在金陵城遇到苍穹门的袭击,四散逃窜后,和唐啸度过了半个月的逃亡。如今,再一次回到金陵,却不知何去何从。
正想着,忽然响起敲门声,来人必是唐啸了。
柳儿打开门,果然一身劲装的唐啸站在门口。只见他身长八尺,虎背狼腰,原本的浓眉修剪了一番,端的是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加之常年习武,一股彪悍勇武的气质便显露出来。
在苏州吴家时,柳儿接触的都是吴雨和吴风两位翩翩公子,这半个月来与唐啸一起,不知不觉竟有些倾慕于这样的江湖男儿,心中颇为可惜自己自幼跟随何若雪,无法像唐淡月这样,带着一个月下海棠的名号闯荡江湖。
柳儿把唐啸迎了进来,关上门问道:「刚刚你去城中打探消息,如何?」
唐啸从怀里取出一些水果和干粮,放在桌子上说道:「城里果然与我们想象的一般,已经没有了风声。只是偶尔还能遇见几个苍穹门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口里说着大掌门之类。先吃点水果吧,稍后我与你再到明月楼看看。」
柳儿也缓缓坐下,说道:「明月楼?上次我们就是在那里遇到苍穹门人,如今再入虎穴,岂不危险?」
唐啸笑着道:「放心吧,上次是凑巧碰上苍穹门的大当家想吃桂花小元宵,才有那么多的苍穹门人聚集。如今早已风平浪静,何来危险?我打探到明月楼大掌柜是金陵城中消息最灵通,人脉最广的人,所以想求教一番。」
柳儿拿起一个梨,边吃边说道:「这些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清楚,按你说的做吧。对了,你的伤好了没,用不用继续敷药?」
唐啸摸了摸肩胛处,感激地道:「全赖柳儿姐找来的白芨,已经不碍事了。那我们今晚便去明月楼,来,把前几日我教你那几招再演练一遍。」
这十几日被苍穹门人追捕,柳儿也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累赘。为了不拖累唐啸,自己更是不愿意被苍穹门捉到,所以柳儿便让唐啸教自己一些入门的武功。
唐啸本就是唐家子弟,内功心法和招式套路都知道得不少。唐家的家传心法自是不能外传,唐啸只好把一些适合女子的内功和粗浅的轻身之法教予柳儿。却没想到柳儿虽然年近三十,筋骨已定,却是天赋极高。短短半月,便把一式穿花手练得有模有样。
尽管柳儿的内力极为浅薄,只有唐啸为她传功的那点微末,但是在与唐啸对招的时候,已能坚持二三十招而不落下风,毕竟这式穿花手创自唐家一位女眷,本来便是为女子打造的。
只见唐啸和柳儿便在这小房间内摆开架势,唐啸二话不说便挥拳而出,柳儿轻轻转动玉臂,缠绕在唐啸的手腕和小臂上,以掌心之力拨开唐啸的拳头,并卸下唐啸的拳力。
两人如此来回了数十招,柳儿早已香汗淋漓,不停地后退,终于在疲惫之下,来不及抵挡,砂锅般的拳头在眼前放大,惊险地在她的粉颊前停下。
「不打了,累死了,每次都打不过你……」
柳儿一手拍开唐啸的拳头,娇嗔道。
唐啸苦笑:「柳儿姐,你不过才练了十天,要是这样便能打过我,我干脆自废武功算了……」
柳儿噗嗤一笑,鼻子皱了皱道:「你不是说我天赋好嘛,等我再练一个月,一定能打赢你。」
唐啸无奈摇头,接着问道:「那你的轻身提纵术又练得如何了?」
「这个啊,你来抓我看看啊……」
柳儿娇媚地挑衅道,说完便一个纵身从唐啸身边跳了过去。
唐啸没想到柳儿依靠着那一点内力,竟能把轻功练到这个程度,连忙转身去追。柳儿围着桌子不断地绕圈,唐啸也只好一直尾随。
两人的风格也是有所不同,柳儿身轻如燕,而且极为吝用内力,每次只用脚尖一点便离地而去,和吴雨极为相似。而唐啸则是一身雄厚的内功,脚脚到力地踩在地板上,如同一名使枪的武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柳儿忽然一停,转过身来,唐啸反应不及,几乎要扑在她身上。柳儿连忙用手抵住唐啸,无奈唐啸过于壮硕,柳儿反而被他压在墙上。
唐啸轻喘着气,呼吸依旧平稳,似乎没有多少消耗,说道:「柳儿姐,轻功练得不错啊,怎么突然停下了?」
反观柳儿,却是呼吸粗重,极为费力,胸脯不停起伏。两手抵在他的胸膛,骄傲地笑道:「嘻嘻,这是我晚上练习的成果。每晚你守夜的时候,最后总是撑不住要睡着,害我每次都要半夜醒来,无事可做,就练习轻功呗。」
此时,两人距离极为靠近,鼻息扑到对方脸上,才发现此刻的姿势极为暧昧。
柳儿忙拍了拍他的胸口道:「笨蛋,你差点压到我了,还不起来……」
唐啸一双眼被柳儿的娇羞完全吸引,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支起身子,让柳儿起来。两人在逃亡之时便是相互了解得颇为熟络,每次柳儿为唐啸换药的时候,气氛都会变得暧昧,两人心中也是悄悄生出了一点情愫。
唐啸整了整衣服,不好再留在柳儿的房间,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今晚去明月楼时再唤你……」
柳儿低声答应了一句,便让唐啸离开了。唐啸出门前,隐约听到一句「大笨蛋」,房门便被狠狠关上。
*** *** *** ***明月楼。
吴雨的龟头刚刚把玉琴的阴唇分开,便觉得里面有一股温热感涌现。吴雨屏住呼吸,慢慢感受龟菇上面的湿润。肉棒缓缓淹没在充满黏液的玉门关,直到快要完全进入时,豁然开朗。
吴雨只感觉龟头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地方,像是一个壶口形状,稳稳地把龟头的轮廓勾住,易进难出,内里不断分泌着津液。
而同样看着肉棒进入的玉琴,却感觉恰到好处。吴雨的肉棒不似吴贵般粗大,也不同于之前遇到过的男人,看上去颇为秀气,却不想进入秘洞时,越来越粗,直到塞满整个下体。
两人感受着下身传来的感觉,相拥片刻,嘴巴自然地靠在一起,缠绵地热吻起来,直到吴雨开始偷偷抽送,玉琴才呻吟着弓起纤腰迎合。
吴雨嘴巴贴在玉琴的嘴唇上,笑着道:「忘了告诉你,我也是一个成长中的蛟螭,之前和柳儿姐圆房的时候便发现了,只是到了金陵城才渐渐觉醒。」
吴雨今年才十七岁,未显异状也是正常,既然发现了自己是蛟螭,以后甚至可能成为青龙,自然不同于常人。
玉琴本以为吴雨会很快被自己吸出阴精,还打算稍稍放水,让他顺利过关。
其实这三层楼的三道题也只是一个形式,既然唐申让吴雨掌管金陵之事,司明月等自然会配合。
如今玉琴也无暇去想这些,只感到小腹内如有一条小龙在不断地向花心挺去。
虽然自己的花心藏在里头,迄今为止也只有两个男人触碰到过,今天吴雨看来要成为第三人了。
吴雨一边缓缓抽插,玉琴极有经验地把雪白的双腿夹在他腰间,香臀一扭一挺地配合起来。玉足上面留着薄薄的指甲,轻轻刮着吴雨的腿关节,那里是男人敏感的地方,玉琴既然知道了吴雨是蛟螭,便要使出全部实力。
一只手覆盖上跳动的雪乳,躺在床上的玉琴此时用一个极为诱人姿势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姿。一手向后压在床上,以支撑自己的蜂腰挺送,一手搂着吴雨的脖子,向他炫耀着白花花的乳肉。
平躺下来的高峰变成圆盘,不断地晃动,吴雨一边揉捏着,一边低下头,含住一颗鲜红的乳珠。
「噢……你好会吸,再重一点……」
玉琴下巴抵在吴雨的头上,一手压着他的后脑,任由他糟蹋自己洁白无瑕的乳峰。
「玉琴姐,你里面……像镯子一般,箍得好紧……」
吴雨喘息着道。
玉琴摇着圆臀,娇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了,别成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吴雨似乎被玉琴所激,跪直了身子,两手掐着玉琴的腰肢,把她整个下体提离床板,便狠狠地抽插起来。
玉琴看着他的蛟螭不断进出着自己的青鸾,毛发变得散乱,阴阜上满是自己的淫水,青鸾变成落水麻雀,极为狼狈,又极为淫靡。
蛟螭越见粗壮,马眼处的两片肉凸起,像是龙角一般,渐渐触碰到玉琴的花心,一点点地撞上去,直到整个肉棒都陷进小穴内,龙首终于狠狠地咬在花心嫩肉上。
「啊……你撞到了,撞到我的花心了……好麻喔喔喔,还在撞……」
玉琴花心被攻下,霎时变了表情,眼神痴迷,小嘴微张,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
「你好狠,撞那么重……噢噢花心被你采去了,满意了吧……小坏蛋,轻点……」
玉琴咬唇娇嗔着,两手拉着吴雨的手臂,把自己悬吊在空中,双眼直盯着肉棒被收入自己的青鸾穴,只觉得比起刚插入时,这肉棒竟是粗大了不少。
忽然,吴雨一个翻身,倒卧在床上,变成了观音坐莲式。
只听吴雨道:「好姐姐,我累了,你来吧……」
玉琴来不及反应,狠狠地坐在吴雨的小腹上,肉棒便第一次完整地捅进自己的下身,只觉得龟头和里头嫩肉的地方都变形了,压在一起,无法分开。
「啊啊啊我不行了……你要死啊,这么突然,捅死人……」
玉琴似乎真的有点生气,早已醒来的蛟螭带着凶性猛然插入,却是会让女人感到不适。
吴雨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嘛,下次注意……」
玉琴也没有太过责怪他,白了他一眼,便慢慢扭动腰部,开始反攻,压制蛟螭。
一出龙凤斗正在上演。玉琴两手撑在吴雨的胸前,扩张的阴唇如同骄傲的凤凰,调戏着身下的蛟龙。不断地把龟头送到不同的地方,却偏偏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子宫。
玉琴喘息着挑逗道:「小坏蛋,再给我狠啊……」
吴雨不敢被压制,企图向上耸动反击,玉琴却支起身子,吐出肉棒。来回数次,吴雨也无力再顶着玉琴抽插,只好任由摆布。
玉琴见吴雨服软,满意地笑着,伏下玉体把倒吊的玉乳送到他嘴边。如同喂奶一般,吴雨饥渴地吮吸起来。
翘臀盘着小腹,不断摩擦,一会儿便把床单沾湿。玉琴躺在吴雨身上撒娇道:「我也累了,换你来……」
吴雨起身,把玉琴摆成跪姿。玉琴配合地翘起香臀,一手拉着床帘,向后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道:「决定胜负的时间到了,来干我吧……」
说罢,还用臀肉摩擦着吴雨的肉棒,另一只手狠狠抚弄自己的酥胸。
吴雨再也忍受不住,肉棒再一次深入到花心处,同时把大拇指也捅进了她的菊眼。
「哦……小坏蛋你耍赖……不许碰我的屁眼……」
玉琴娇嗔着,声音里满是享受。
吴雨开始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肉棒进出蜜穴,憋着一口气要把玉琴这只鸾鸟折服。
玉琴似乎也感受到了,浪笑道:「大掌门,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再捅深一点嘛……噢噢噢好,好深,好里面……再来几下我就要认输了……」
嘴上这样说,身体却狠狠向后扭动着,几乎要把吴雨抛下床。两人如同骑士和野马一般,把整张床都晃动起来。
吴雨开始热烈地喘息,胸膛向后弯曲,整个身子成弓形,力量都集中在肉棒上,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紧咬的银牙挤出一句话:「玉琴姐,要射了……」
玉琴高傲地抬起头,像只雪白的天鹅,肌肤变得红润起来,带着快乐的哭喊高声道:「啊啊啊好粗,越来越粗了,塞满了……坏死了,又撞到人家的花心,忍不住了,先丢给你了……」
不再坚持,玉琴全身开始颤抖,让小穴深处的快感传动到灵魂。吴雨只觉得蜜穴内变得极为灼热,一股岩浆般的浪潮从里面涌出来,拍打在龟头上。
他狠狠地顶送几下,也忍不住射出了同样灼热的精液。稍稍赢了玉琴几个呼吸的时间。
玉琴的香臀抽搐着,俯卧在床上,不愿意再动。吴雨压在她玉背上,和她轻轻接着吻,舌头舔吸着她流出的唾液。
「好舒服,爽死人了……下次一定要赢你,小坏蛋……」
玉琴眯着媚眼,似乎很喜欢「小坏蛋」这个称呼。
吴雨却神奇地再一次生龙活虎起来,调笑道:「随时候加,不过……既然都完成考验,那就再来一次吧……」
没有脱离的肉棒又一次活动起来。
「哦你好硬啊,比刚才更硬……真是一条色龙,坏死了……」
「要插就插深点,插一半急死人了……」
「唔玉琴姐,你好紧……」
「我不是紧,是浪……咯咯……」
第26章令闻之死
姑苏吴家。
时值夏季,苏州却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好像是在哀悼着什么事情。巧的是,吴家老爷吴令闻竟也真的卧病在床。
自吴雨吴风离去,吴令闻脸上无事,心中却着实有些惦记。每日去「锦绣年华」的时间也少了,更多地是流连在风、雨兄弟的房中。
心中烦忧,自然要解忧。这几日让吴老爷较为开颜的事,便是沈嫣琳似乎突然有了狼虎之需,隔个两三日便与他缠绵榻上。
虽然有吴贵送来的补汤,却不知为何还是会气促,眼昏,久而久之,竟连行动也不便,多年来第一次长卧于床。
吴令闻只道是自己思念儿子过度,加之床事频繁,才有了今日病症,丝毫没有任何怀疑。而吴贵生怕吴令闻有所察觉,每日只是在「锦绣年华」的碧落楼出入,连刚刚勾搭上的大夫人也不敢多见了。
至于蓬莱居的二夫人却是不时前来照顾吴令闻,只是神情平淡,不知心中所思何事。
「行善之商」病倒了,苏州熟知吴令闻为人的百姓们都颇感唏嘘,街头巷尾不时传出这样的言语:「也不知道吴老爷是大幸还是不幸,两位公子都德才出众,离开苏州做大事去了,剩吴老爷一人在此,思念麟儿,以致病倒了……」
此时,独在房中沈嫣琳却是略带笑意,似乎对于吴令闻的病情毫不担心,甚至有些喜悦。
云心和月容在吴风离去之后,便被沈嫣琳遣走了。她早就知道她们二人是吴风的人,也知道吴风在监视自己。想到自己的儿子谋不间亲,她也颇感欣慰。吴风所为,她并无不悦,只是想到吴风独自随于谦上京,必然需要人手。二来,遣走她们二人,也免得日夜被人盯梢。
房中此时只有沈嫣琳一人,独对铜镜。镜中的女人成熟妩媚,红唇欲滴,宛如一个不食烟火的仙子,却偏偏诡计多端,不守节贞。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待我夺得吴家,便要把兄长找回来,联系宫中和北方那位,到时大事一成,风儿,你便是万人之上……」
官家无情,当日抄了沈家,沈万三半生富贵,最后竟落得惨淡收场。身为沈家后代,一生便与这个家仇纠缠在一起。
随意梳洗了一番,沈嫣琳仪态万千地站起身,淡淡一笑,心想道:月半已过,也该到时辰了。相公,就让妾身最后一次伺候你吧。
「小幽,去碧落楼把吴贵请回来。」
沈嫣琳轻声喊道。小幽是除了玉琴外,沈嫣琳用惯的婢女。只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女孩进入房间,脸上还带着红晕和雀斑。
「是,夫人。若是吴管家问起何事,我怎么回答?」
小幽低头道。
「就说老爷病急,想见他一面。」
沈嫣琳似乎笃定吴令闻过不了今日,说话也不太顾忌了。
小幽愣了愣,不敢多问,便乖巧地出去了。
吴令闻的病榻旁,缠绕着浓浓的药味。只见这位行善之商无力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不健康的红润,迷蒙的双眼中布满血丝。
房内除了吴老爷,还有一道安静幽韵的倩影。一袭白衣,长裙及地,并不夸张却起伏有致的线条在地上倒影着。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对于吴令闻的病情似乎毫不担心,双眼却写着一丝思念,正是二夫人何若雪。
「小雪……我知道,我大限将至了……陪我说说话吧……」
吴令闻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道。
何若雪回头扫了他一眼,说道:「当日便叫你不要随便喝旁人煮的汤药,何至有今日?」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他活该。
吴令闻咳了几声,叹道:「吴贵他也是为我好,只是我这身子早已操劳过度,即便不喝那补汤,也活不了几年……」
吴老爷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管家早已心存叛逆,依旧为他辩言。
何若雪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嘴角微微上扬,俨然是一副冷笑的表情,说道:「我想来不爱说话,你是知道的,若真的想说,让正房那位陪你吧……」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何若雪前脚刚走,沈嫣琳便人未到,声先至:「相公,红袖让人传来消息,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随后,梳妆整齐的沈嫣琳婉然从门外进来,似乎并没有碰上何若雪。
吴令闻声音顿时变得急促,带着愤怒,却又似口不对心地道:「那不孝女还知道回来?」
吴红袖,苏州行馆馆主,吴令闻唯一的亲生骨肉。当年,沈嫣琳早早便决定要谋杀吴令闻,想着夺下吴家,倘若自己谋逆朱氏不成,还有退路。所以便为吴令闻诞下一女。无奈此女天生叛逆,性子狠戾如沈嫣琳,所以沈嫣琳便把自己在苏州得到的那部分沈家家财交托了一半与她,让她做了苏州行馆馆主。
既是馆主,自然要为行馆奔波。吴令闻病倒时,她正巧不在苏州,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动身赶回来。
「瞧你说的,在如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父亲病重,岂可在外远游。」
沈嫣琳神情不变道。
「看我这样子……也撑不到红袖回来了,想我劳碌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教好这个女儿……」
吴令闻颇有些伤感道。
时人重男轻女,像吴令闻这般将至大限,仍挂心女儿的并不多见。
「相公,何必想太多呢,家中有我替你照看着,就算我做不好,还有吴贵呢……」
沈嫣琳的眼神开始变得寒冷,嘴上却还带着笑意。
吴令闻艰难地点点头,脸上的红晕更甚,说道:「贵叔……何在?」
吴贵恰逢其时地推门而入,眼中有些惊恐,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激动。他努力掩盖,哆嗦着双肩,依旧是一副老奴的做派,在吴令闻床前躬身道:「小幽说老爷病危,老奴连忙回来了……哦,大夫人也在……」
沈嫣琳此时坐在床沿,笑意盈盈,眼含秋水地看着吴贵,不露声色地把裙子提了提,露出绣花锦鞋和白皙的脚踝。
吴贵正低着头,看到那小脚,不禁吞了吞唾沫。没想到,沈嫣琳却突然踢掉鞋子,可爱的玉足便裸露出来,足尖点在底板上,支起的脚背线条柔美,让人恨不能一世把玩。
此时奄奄一息的吴令闻自然无法察觉二人传情的小动作,更无法得知吴贵的裆下已经怒火焚烧。伸出消瘦不少的手掌,示意吴贵往前几步。
吴贵想了想,连忙走到吴令闻床边,却半跪了下来,只伏在床沿,听着吴令闻的最后遗言。吴令闻只道是自己声音太小,吴贵只有这样才能听清。却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床下,沈嫣琳正把小脚放在吴贵的胯下,隔着那布料揉弄着里面的肉棒。
「贵叔……以后锦绣年华就交托给你了,风儿随少保大人入京,以后便是前途无量……至于雨儿,待他平安回来……便麻烦贵叔把锦绣年华交到他手里了……」
吴令闻边说边咳道。他自然是不知道吴雨已经成了苍穹门五掌门,不知道风雨兄弟都非自己的骨肉,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吴贵眼见吴令闻实在无力回天,随时便要如残烛般被风吹灭,也不再害怕。
所谓恶向胆边生,像吴贵这样的小人物,一旦小人得势,便语无伦次。
他站起身子,一辈子弯着腰做人,没想到终有一次站直,沈嫣琳也才发现,其实吴贵颇为高大,身长足有七尺五寸,似乎比吴令闻和风雨兄弟都要壮硕一点。
算不上太过丑陋的脸此刻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神态,他眯眼笑道:「老爷放心,吴家……我会替你照看好,二位公子我也会照看好,大夫人嘛……我更加会照顾好……」
说罢,竟一手抱起沈嫣琳的纤腰,与她热吻起来。
沈嫣琳本要推开,想到此举说不定能刺激吴令闻,而且此刻吴贵的做派实在雄壮,便与他唇舌交缠起来。
吴令闻此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挤压一月的血气顿时上脑,颤声道:「你们……」
吴贵松开沈嫣琳,轻蔑一笑,随即解开腰带,沈嫣琳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扫他兴致,配合地把双手撑在床沿,任由吴贵撕去自己的亵裤。
吴令闻亲眼看着吴贵那粗黑的驴物缓缓插进一直以来只有他能享用的嫩穴,宛如一把尖刀刺在心头。他并非蠢人,此刻自然想通关节,自己之所以卧病在榻,恐怕是他们密谋已久的结果。
「哦,死人,又更粗了……」
沈嫣琳回头抛了个媚眼,根本无视吴令闻的存在,便轻声浪叫起来。
吴贵嘿嘿一笑,对着自己数十年的老爷说道:「老爷,你看,大夫人多满足……」
吴令闻狠狠地喘着气,双拳紧握,关节发白,却不知为何没有用尽身上仅余的力气起来与吴贵拼命。
吴贵抽插了片刻,便拉起沈嫣琳的上半身,一边用力搓揉着一对豪乳,一边与她亲吻着。
吴令闻神色数遍,最终想通自己根本无法再做任何事。依他对沈嫣琳的了解,做事滴水不漏,自己早在喝下汤药的一刻便成了输家。他松开拳头,呼吸逐渐平缓,微弱。
「噢噢好深,相公,他插死我了……」
沈嫣琳正要刺激一下吴令闻,却发现他双眼紧闭,脸上红晕消去,已成死状。
吴贵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百味交呈,只是胯下传来的快感由不得他感慨,吴令闻一死,此时便已了结,今后他就是这吴家明面上的主子。想到此节,不由意气风发,壮实的腰身挺动得更加用力。
「夫人……今后我就是你的相公……」
吴贵两颊潮红,兴奋地道。
「你是……啊,干我,干死我……」
沈嫣琳也懒得回应什么,她一旦投入到性爱中,便会抛却所有身份俗事,只求痛快爽快。
诡异的气氛在房中蔓延,变成尸体的吴老爷在床上毫无声息,旁边却是在尽情交媾的男女,不知是讽刺还是庆祝。
吴家,从此成为吴贵的吴家。
第27章红袖添香
「行善之商」吴令闻病逝!
这个消息从乌鹊桥畔的吴家大府传出,一直到整个苏州百姓都知道。以前了解吴令闻为人的,为之嗟叹或悲鸣,不了解的也从街头巷尾中听来不少碎语,颇有一番感慨。
然则,百姓有其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是改朝换代,天灾人祸,即便是皇帝驾崩也不能引起太长久的轰动,稍微议论一番,吴令闻之死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而整个苏州城,只有吴府这个地方,挂着白灯,主子和家仆穿着丧服,来去匆匆,面色黯淡。
虽说无商不奸,吴令闻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对待下人也算得上宽容和蔼,薪银琐事等也从不在意。所以,吴府的家仆们有甚者还默默落了几滴泪。
今日,吴府一贯地大门紧闭,为吴老爷守孝。门外却忽然飞奔而来一匹枣红色的烈马。
「希律律……」
马蹄嘀嗒了几声,便见一名女子从马鞍上跳下。
女子长发挽起,束在一条丝巾中。肤色宛如白雪,杏眼透着精光。面容本是无比精美文静,却是一脸冷淡,仿佛千年寒玉。眉角上和吴风有几分相似,却要更加刚硬一点。一身绛紫色丝绸衣物,让人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正巧,吴家大门缓缓打开,出来几名家丁和婢女,想来是要去购买些食材。
刚一看见这女子,几人便愣神了。
其中正有沈嫣琳如今的贴身婢女小幽。她细看了几眼,慢步走近,不确定地问道:「小……小姐?」
女子眉毛一挑,紧绷的面容松了一点,微笑道:「你……是小幽吧,我离家的时候,你好像比小风还小些,如今倒是长成大姑娘了。」
小幽见女子承认,笑逐颜开,连忙上前行礼道:「小幽见过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可是日夜盼着呢。」
此女子正是沈嫣琳长女吴红袖。芳龄二十有二,年长吴风五岁。十八岁离开吴家,一年成为苏州行馆馆主,如今已是江湖上长袖善舞的人物。
吴红袖笑了笑,眼神中多少有些落寞,说道:「我与我爹虽然不和,毕竟人死如灯灭,为人儿女岂能在外不归……娘亲还好吧?」
小幽看了看左右几名仆人,低声道:「夫人长居在房中,也不知道好是不好,如今小姐回来了,便快些去看看大夫人吧。」
吴红袖摸了摸小幽的头,没有说话。忽然,一匹黑马又从乌鹊桥飞奔而来。
骑在马上的是一名大汉,面容刚毅,目若流星,脸上带着胡渣,头发散乱,颇有侠客之态。
那汉子眼见快马将之吴府大门,一手取出身后短戟,一手在马头拍了拍,那马嘶啸几声,竟然乖乖停下。那汉子握着戟,从马背上纵身而下,举重若轻,毫无勉强之态。
几名家仆吓了一跳,小幽壮着胆子,把吴红袖护在身后,细眉一挑,伸出青葱玉指喝道:「哪里来的鲁汉子,敢在我们吴府大门撒野!」
那汉子哈哈一笑,却是对着后面的吴红袖道:「馆主,你家婢女的脾气可真不小啊,差点唬着我老韩了。」
小幽正目瞪口呆,吴红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姑娘家家的居然和汉子叫阵,成何体统。这是我苏州行馆的第一护卫,名叫韩毅。」
那汉子一手在短戟底部巧妙一转,竟拔出了另外一截,变成了一把长戟,朗声说道:「小幽姑娘是吧,我叫韩毅,人称西凉吕布是也,在你家小姐手下吃饭的,和你是同行,哈哈……」
小幽嘟了嘟嘴,说了句:「谁是你同行……」
说罢,向吴红袖道别,便带着几名家仆买食材去了。
此时,门外只剩二人,韩毅走进吴红袖,一脸佩服道:「馆主的马术果然厉害,我老韩使尽了手段才堪堪赶在你身后,佩服佩服!」
吴红袖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只是占了大宛马的便宜罢了。你那匹黑龙马虽也不凡,却尚未适应苏州的气候,不及大宛马也是正常。」
韩毅知道吴红袖乃谦虚之言,也不再说话,转变话题问道:「馆主,都到家门了,咱们进去吧。」
「走!」
红袖微笑道。
*** *** *** ***蓬莱居。
依旧是桃花满地,静谧安宁。如今少了吴雨和柳儿,云心和月容,吴令闻死后,蓬莱居便无人问津。
小楼昨夜又西风。此时窗棂对开,远远看见一位佳人。
上身里面穿着一件白色亵衣,似乎知道不会有人来到蓬莱居,即便有人进来她也能察觉一般,并不介意自己一对翘挺的玉乳裸露了一半在外。吴府的男家仆无聊时自是会讨论一下府中的女人,他们都认为二夫人是苏州第一美女,大夫人则是苏州第一豪乳。
殊不知,此刻小楼内的二夫人何若雪,才是整个吴府中,玉峰最为高耸的。
只是沈嫣琳身材较为丰满,双乳浑圆如大碗,有柔软如馒头,才显得巨硕。而二夫人却不知什么原因,年过三十了,双乳却比柳儿的更为紧致翘挺。乳峰上的雪白嫩肉并不多,尖椒如初熟的蟠桃。
亵衣之外,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苏绣纱衣,慵懒地伏在案几上,纤纤玉手拿着一本无名书册,一双美眸认真地看着书中的内容。
「西角楼牌赋?」
何若雪轻声念着题目道。
她换了换姿势,亵衣随之移动,露出了更多的乳肉,却无人能一睹美色。何若雪饶有兴致地说道:「一篇赋文竟能收录到此书中,到底是何人所写?」
何若雪翻看到赋文的最后一页,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篆体小章:「卢云谨笔」。
「我道是谁,原来是新科状元卢云。却不知有无上一榜的状元杨肃观之文。」
何若雪微微一笑恍然道。奇怪的是,何若雪足不出户,如何知道新科的状元是卢云呢?
吴令闻尸骨未寒,吴府仍在孝期,何若雪竟有心读书,不知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只听她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我虽不愿为外人所知,然则隐居在吴府的日子安逸宁静,为何你偏偏要掀起如此风波,惹起涟漪……」
不知何若雪口中的「你」到底是指谁。
何若雪离开案几,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赤裸着玉足,便想着蓬莱居的院门走去。才到院门,便发现竟有一婢女在守候,那婢女见何若雪出来,吃了一惊,连忙行礼,何若雪示意她起身,说道:「回去和大夫人说,以后不必守在院门了,我对吴府发生的事无心去理,便由得她折腾吧。走,和我一起去见见我们吴家的大小姐。」
说罢,轻飘飘地向主厅走去。
那婢女不知所然,只听到前半句,二夫人竟知道自己是大夫人派来了,岂不吓得满身冷汗,只呆呆跟在何若雪身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两人不言不语走到主厅处,便听见一把豪爽的男声说道:「馆主,我还道你为何至今不许人家,便看这吴府的气势,苏州有谁人能配得上你?」
走进主厅,何若雪便看见一男一女在厅中,正是吴红袖和韩毅。
韩毅话音刚落,吴红袖便笑着答道:「老韩你夸张了,苏州卧虎藏龙,便说那与我吴家齐名的何家就有不少才子佳人,还有潜于水底的姑苏唐家,英雄豪杰数不胜数。我吴红袖虽也不输于人,却不敢如此嚣声。」
入厅的何若雪正好听着吴红袖的回答,微微一笑,淡淡道:「红袖过谦了。」
吴红袖闻言回头见是何若雪,一喜道:「二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沈嫣琳和何若雪不和,大房和偏房之间颇有些矛盾,但是沈嫣琳的大女儿吴红袖却是自幼喜欢何若雪,佩服何若雪。盖因何若雪亭亭独立,与众不同,而且一直支持自己无须尽听父母之言,算得上是吴府中除了吴雨和柳儿外,与何若雪最亲近的人。
「你娘忙着处理吴家大事,我既然知道你回来了,岂有不来洗尘之理。方才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就凭着我吴家在苏州之善名,还有你娘的底蕴,莫说姑苏城,便是这应天府也无几人能配得上我们家红袖。」
何若雪靠近红袖,余光却在打量韩毅。
自何若雪出现后,韩毅便惊呆了。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非是好色之徒。然则他原以为吴红袖已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不是徒有脸蛋,更有能力。而眼前的何若雪,却让他惊为天人,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面容,生怕多看几眼便沉迷进去。
何若雪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此人是韩毅,人称「西凉吕布」,这些个名声不小的江湖人物,她还是知道一二的。扫了他一眼,便牵起吴红袖的手道:「要是等那些下人通传,不知要到什么时辰。你爹去世,吴府乱成一团,连这点小事都毫无方圆规矩。你娘明知你今日要回来,此时必定已在等候,走,二娘带你去找她。」
吴红袖亲密地挽着何若雪说道:「路上换了一匹大宛马,所以早了点回来。我知道小风小雨都离开了吴家,我娘还好,二娘必定是没个可说话的人,便回来陪陪二娘咯。」
韩毅在后面听得后背发凉:「奶奶个熊,馆主在外面横刀立马,斩杀山贼的时候面不改色,如今竟然对着这漂亮娘们撒娇,真真吓得我老韩心凉啊。」
只听吴红袖声音有些吞吐地道:「二娘,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切莫过于吃惊……我得到密报,小雨加入了巢湖苍穹门,还成了苍穹门的外五门大掌门……柳儿流落江湖,生死不知……」
何若雪听后脸色不变,淡淡道:「我早已知道,放心吧,小雨自幼学武,聪慧过人,而且有苍穹门二当家在,他必定安然无恙。至于柳儿,是和长路镖局,姑苏唐家的唐啸一起失踪,应该也无事。」
吴红袖闻言一奇,问道:「二娘深居小楼,如何知道这么多消息?」
何若雪笑道:「傻丫头,你在江湖这几年,莫非从来不用飞鸽传书?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何家的人……」
说罢,她眼含深意地看着吴红袖。
吴红袖先是一愣,接着便想通关节,不再多言。
走着走着,已到后院,三人便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正指挥着几名家仆推着几车东西往仓房走去。
「贵叔?」
吴红袖见着那人,不确定地喊道。
那人回头,看见吴红袖和何若雪,身后跟着一名大汉,先是贪婪而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何若雪一眼,接着便故作惊喜道:「大小姐回来了?老奴见过大小姐!」
吴红袖摆摆手道:「我爹去世,贵叔便是吴家最有分量的男人,你劳苦功高,怎么还是自称老奴,免了免了!」
吴贵嘿嘿一笑,内心颇为满足,嘴里依然道:「老朽岂敢僭越,大小姐这是要去找大夫人吗?来来来,老朽为你领路。」
何若雪挥了挥手道:「不必了,有我带着红袖,况且,她又不是不认得路。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吴贵听得何若雪言中带着深意,不敢多说,连忙告退。转身之际,嘴里却嘟哝道:「做了几十年的奴才,还是一日除不了窝囊啊。哼,再过些时日,老子也必定成为城中老爷!」
三人看着吴贵离开,便继续向沈嫣琳的房中走去。
第28章贪得无厌
苏州吴府,灵堂偏厅。
一身素衣的沈嫣琳正跪坐在蒲团上,默默看着香案头上的泥塑菩萨,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她正要起身,便听见一人喊道:「娘!」
回首,正是吴红袖一行人。沈嫣琳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眼中的笑意却说明了她见到女儿的惊喜。
还没待沈嫣琳站稳,吴红袖便一个箭步冲到她怀中,眼眶泛红地抱着她说道:「娘,女儿不孝……」
沈嫣琳溺爱地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若雪见她们母女团聚,不愿过久停留,和沈嫣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想要说的话。
何若雪眼神随意带着警告,像是在说:你在吴府胡作非为我不管,但是别来惹我。
沈嫣琳的眼神则放肆而玩味:走着瞧呗。
何若雪收回目光,对吴红袖说道:「红袖,二娘先回去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便有空再到蓬莱居找我吧。」
说罢,拂袖飘然离开。韩毅此时才发现,何若雪走路时竟没有丝毫脚步声,隐约中能看到白嫩的皮肤,莫非是赤裸着双足?
吴红袖回头说道:「二娘,红袖今晚来找你,韩毅,你先出去吧。」
韩毅见人家母女相聚,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便也离开了偏厅,免得自讨没趣。
厅中只剩母女二人。
吴红袖抹了抹双眼,扶着沈嫣琳坐下,问道:「娘,爹的后事都办好了吗?」
沈嫣琳一边喝了口茶,一边道:「放心吧,家中的事情有吴贵在打点。倒是你,明明已经是馆主,怎么只带了这么个护卫。从这人容貌和兵器上看,是江湖人称西凉吕布的韩毅吧。」
吴红袖点点头,解释道:「前些时候便遣人与母亲说过,馆中四个护卫,只有韩毅善于马术,所以便只带了他回来。」
沈嫣琳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便问道:「红袖,娘亲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吴红袖笑笑道:「娘亲何须如此客气。」
「风儿如今虽于谦入京,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却没有护卫。你知道风儿不懂武艺,倘若路上遇着危险,难保那于谦会分神保护他。所以娘亲想问你要两个护卫,派去保护风儿。」
沈嫣琳道。
于谦是当朝少保,官家的红人,羽翼下有许多拥护者,却同样有许多政敌。
前不久才倒台的太子太师江充一系便有许多人恨不能生啖其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充一系虽已不如前朝党羽丰厚,却也有不少高官武将。这些人若下定心要刺杀于谦,倒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虽然于谦身边有七大高手之一的「红颜玉」翡翠,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七大高手再强能敌得过几人?何况翡翠只在乎于谦的安全,吴风的生死,她未必在意。
而沈嫣琳又不愿过早暴露自己埋下的棋子,所以才想到向吴红袖借人。
江湖上的高手大部分都已经入朝为官,草莽英雄的武功是不可能胜得过军队这一国家机器。民欲学武,首先要有一个派系或者师父,其次,学武乃强身健体之术,少不得需要珍材良药补身。故此,七大高手中,有四人是出自四大家族,翡翠的身份是西域公主,天影在皇宫,唯有「浅雪无痕」最神秘。
吴红袖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虽有些不舍,但是她一向也颇为疼爱吴风吴雨这两个弟弟,便答应道:「这个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母亲想借哪两人?」
沈嫣琳笑道:「门外那韩毅想必你是不愿借的,此人号称西凉吕布,出身军队,马术了得,还是留给你吧。至于另外三人,你不妨自己选二人出来。」
吴红袖想了想,说道:「陆孤瞻是我馆主的儒将,出谋划策都靠他,实在不可离开。那便把李铁衫和石刚送到小风身边吧。」
「剑震天南李铁衫,气冲塞北石刚,一个是河南李家的老教头,一个是原来秦家军的大将,在江湖威名都不小,这样一来,风儿只要不遇上七大高手,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沈嫣琳颔首欣然道。
既已商定了此事,沈嫣琳便把话头转向吴红袖道:「红袖,你打算何时成亲?」
吴红袖俏脸一红,娇羞无比,嗔道:「娘亲可别催我了,待我看上再说吧。」
沈嫣琳也不急,打趣道:「我家大小姐眼光之高,真可世所难见啊,一介武夫你看不上,文弱书生看不上,偏偏要文武双全的一等一人物,也罢,娘亲也不催你了。」
吴红袖咬咬唇,却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还是今晚再与二娘说。
母女二人正聊得欢乐,门外却传来吴贵的声音:「大夫人,官府来人了。」
「官府?」
吴红袖奇道。
「无需奇怪,你爹是苏州的大人物,又是应天巡抚江闵的好友,他自然是要派人过来的。」
沈嫣琳气定神闲地道。
两人便起身到大厅去迎接来人。
母女二人随着吴贵到厅中,便看见一个捕快装扮的中年人,左手戴着皮手套,一张国字脸颇为正气。
那人看见沈嫣琳,猜想必是吴家女主人,先是为这母女花惊艳了一番,接着便恢复平静,沉声道:「见过夫人,在下是应天巡按捕头伍定远,奉江大人之命前来祭奠吴老爷,请夫人节哀。」
沈嫣琳心中先是暗暗道:好一个大汉,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口中却答道:「伍捕头客气了,吴贵,先带伍捕头到厢房休息吧。」
未待吴贵回答,伍定远已抱拳答谢道:「不必了,在下从金陵赶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吴老爷的头七也过了,便不叨扰了。」
沈嫣琳也没有客气挽留,说道:「既然如此,伍捕头回去替我答谢江大人,便说妾身日后再去拜见大人。」
伍定远连忙称是,微微俯身,便干脆地拜谢离去。
此时已至晌午,沈嫣琳伸了伸懒腰,对吴红袖道:「红袖,娘知道你亲近二娘,便去陪她说说话吧,娘也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
吴红袖点点头道:「嗯,娘好生歇着,我与韩毅到蓬莱居去。贵叔,送娘回去吧。」
说罢便叫上韩毅,往蓬莱居走去。
吴贵见吴红袖走远,淫笑着低声道:「大夫人,老朽送你回去吧。」
沈嫣琳剜了他一眼,嗔道:「死相……」
二人便一前一后,往房间急促走去。
*** *** *** ***沈嫣琳房中。
从门口开始,便看见衣衫散乱地丢在地上,先是外衣,接着是亵衣亵裤,一直到床脚,是两人杂乱的鞋子。
床上,沈嫣琳挺直了纤腰,一对玉山高傲地矗立,香臀如磨盘般不断摇动,摇得大床也发出「吱呀」的声音。
「好深,老鬼你是不是又变粗了……怎么,如此舒服……」
沈嫣琳一手和吴贵十指相扣,一手揉着自己的雪乳,高声呻吟道。
「呼……是夫人变紧了,好爽……」
吴贵喘着粗气,自吴令闻死后,两人几乎夜夜笙歌,连吴贵如此强健的肉棒也快要抵挡不住沈嫣琳的骚媚。
加之沈嫣琳用骑坐式的时候,双乳晃动,神情放荡,视觉和身体的双重享受让吴贵每每都有射意。
沈嫣琳忽然弯下身子,双手抱着吴贵的脑袋,倒吊的豪乳摩擦着他的胸膛,吴贵一时又有了隐隐欲射的感觉。
「要来了,快顶我,捅我,弄我……啊啊啊啊再重点,粗,好粗……」
沈嫣琳咬着吴贵的鼻子喊道,下体不再盘磨,而是用力地大起大落。鲜红的阴唇也被插得嫩肉外翻,一圈一圈白沫不断涌出。
「夫人,我也要射了……」
吴贵绷着脸,抱着她的臀部狠狠向上挺动道。
「好,射进来……」
沈嫣琳胡乱地在他脸上亲着,不知不觉中早已达到高潮。
「喔……哦……」
吴贵低吼一声,双手掐着沈嫣琳的嫩肉,让她不能起伏,肉棒深深地顶到最深处,射出了浓精。
「唔……赏你的……」
沈嫣琳颇为满足,伸出舌头与他深深一吻,媚笑道。
「死老头,今天见着何若雪了吧,不然怎么变得这么粗。」
沈嫣琳语出惊人道。
吴贵自知被她看穿,讪笑道:「夫人明察秋毫,可是当初夫人答应过我……」
沈嫣琳拍着他的胸膛,骂道:「答应什么,我当初是说,倘若你有那实力,我不介意助你拿下何若雪,可问题是你有那能力吗?别说我不提醒你,瞧那何若雪样子,怕是一个内媚的主儿,可别阴沟翻船了。」
吴贵想了想何若雪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不由有些气泄,一手把玩着沈嫣琳的豪乳,求助道:「还请夫人教我……」
沈嫣琳白了他一眼,却挺起酥胸让他玩得更舒服,嘴里说道:「别说我不提点你,何若雪不知为何,极为反感官府的人,似乎对官家有所顾忌。你平日多去蓬莱居,先礼后兵,若是软的不行,便以此事要挟。告诉你哦,她的那对玉兔可是比我的还要大……」
吴贵闻言一个激灵,大夫人的双乳已经是世间凶器,莫非二夫人的还要厉害几分?不禁想起当时被二夫人施计威压,那惊鸿一碰,翘挺而柔软,只恨未能一饱眼福。
「大夫人为何这么希望我拿下二夫人?」
吴贵忽然问道。
沈嫣琳撇嘴讥笑道:「哼,我就是想看看那自命清高,把自己当做仙女的何若雪,一旦被一个家奴淫亵时,是否还能如此孤傲。再者,把她也拉到床上,也好与我再做一对好姐妹啊……」
吴贵想着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跪在床上,挺着翘臀任他抽插的场景,肉棒再一次不争气地坚硬起来。
翻身把沈嫣琳摆成跪趴的姿势,说道:「大小姐去了二夫人那处,今夜想必会回来与大夫人同眠,老奴可要抓紧再来一次了……」
沈嫣琳也不介意,伸出小脚向后拨弄着他的肉棒,挑逗道:「你来啊,不来是孙子……」
吴贵双眼一红,正要插入。
沈嫣琳却忽然躲开,咬唇道:「不是来这里……」
吴贵一愣,瞬间明悟,把沈嫣琳的香臀压得更低,狠狠地向着那粉红的菊眼刺了进去。
「噢,好满……」
房中再一次响起浪荡的淫叫。
第29章三番四次
是夜,当吴贵在沈嫣琳房间与她颠鸾倒凤,兴风作浪时,整个吴府最安静的蓬莱居,却传来窃窃私语。
蓬莱居二楼中,何若雪坐在床边,衣衫轻薄,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半躺在床上的吴红袖羡慕地看着何若雪完美的身子,脸蛋微红,小声道:「二娘,我知道蓬莱居从来不接待外客的,今晚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何若雪慈爱地点了点她的琼鼻,笑道:「傻丫头,你就像我的女儿一般,我们母女同床共枕,有何不可?」
吴红袖欣喜地点头道:「那二娘为何不上来?」
何若雪收了收衣襟,遮住了胸前的两个半圆,说道:「二娘可不是小姑娘了,长夜漫漫,哪有这么容易入眠。」
吴红袖从被子中钻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双肩如刀削山峰一般光滑,双乳似鲜果一般弹软,皮肤之白也只比何若雪差了一筹。她搂着何若雪的手臂道:「那我陪二娘聊天。」
「是你想找我谈心吧,否则怎会跑到我这蓬莱居来。」
何若雪毫不客气地点破她的想法。
吴红袖微微吐舌,说道:「逃不过二娘法眼……」
「说吧,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何若雪摇摇头,笑着道。
吴红袖沉默一下,有些羞涩地道:「二娘,我有意中人了。」
「哦?小红袖春心动了,对方是谁,江湖人物还是官场中人?」
何若雪直接问道。
吴红袖轻舒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我的意中人,是小雨。」
「雨儿?难怪了……」
何若雪没有大惊失色,反而像早就料到一样。
「二娘,你不生气吗?」
吴红袖奇怪地问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的如意郎君,必须要文武双全,相貌堂堂,为人风趣。这几点雨儿都具备了,何况,你也知道雨儿并非你爹的亲生子,所以你和雨儿在血缘上毫无瓜葛,无可顾忌。」
何若雪的观念一向与世人不同。
吴红袖无奈道:「即便二娘不反对,娘肯定也不同意,何况还有柳儿……还有,我还不知道小雨会不会喜欢我……」
何若雪哂道:「小丫头还想得那么远,柳儿和雨儿那边那就放心吧,有二娘在此。也就是你娘那第一关,让她知道你喜欢雨儿,仔细她扒了你的皮。」
吴红袖缩了缩,嘿嘿笑道:「娘这么疼我,不会扒我的。只是,如今小雨在金陵,加入了苍穹门,要见他可不似以前那般简单了。」
何若雪缓缓脱去外衣,玉体半露,坐上床与吴红袖躺在一处,说道:「二娘许你个方法,先把柳儿找回来,然后带着她去寻雨儿,日后再有打算,他们二人也好说话些。」
吴红袖抱着何若雪柔软的胴体,羡煞多少男人。只把脸贴在她的胸前,撒娇道:「还是二娘最疼我,今夜就由红袖哄二娘睡觉吧。」
何若雪咯咯娇笑,却是反抱着红袖,与她一起缓缓睡去。
*** *** *** ***自那日沈嫣琳给吴贵出了主意,他便三天两头往蓬莱居跑去,本还有个红袖在那杵着,却被沈嫣琳唤去守灵堂。蓬莱居又变得清静起来,正好方便吴贵做事。
何若雪自然是知道吴贵乃受沈嫣琳指使,却不曾恼怒。她的性子想来淡雅,吴贵要来,她也是婉婉待客,只是要送客之时,也丝毫不客气。吴贵来了几回,都无处下手。
今日,吴贵忽然想起在蓬莱居喝过的大红袍,便又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小楼一层,何若雪穿戴整齐,玉足行走如猫,慵懒地靠在八仙椅上,看着吴贵笑问道:「贵叔,每日到我这蓬莱居来,倒是不嫌累。」
如今吴令闻已死,吴贵的胆子肥了许多,谄笑道:「本来觉得累,见着二夫人,但觉如沐春风,愈加精神了。」
何若雪噗嗤一笑,百媚丛生,看得吴贵目瞪口呆。她粉着脸不知是赞是讽地道:「说话倒是斯文了许多,说罢,今日又有什么由头?」
吴贵搓着手,一身老奴之气显露无疑,说道:「想起那日在二夫人处喝过的大红袍,回味无穷,便过来讨一碗。」
何若雪笑容略淡,轻声道:「当日让贵叔自择其处,最终你不还是跑到大夫人那边了,怎么今日还想要喝那茶?」
吴贵脸皮极厚,倒也不觉尴尬,答道:「当日听二夫人说出那大红袍的原意,便想着风少爷念了几年私塾,倘若能考了那恩科,说不定也能做个进士回来。」
何若雪见吴贵言语中若有所指,便问道:「考了进士又如何?」
吴贵抓住时机,把早就准备好的言辞拿出,说道:「那可了不得,二夫人也见过那于谦,那气派……啧啧,要是风少爷也做上大官,也一定是被官兵拥护着回来咱吴府。」
何若雪眼中寒光一现,盯着吴贵道:「你这是用官兵在威胁我?」
吴贵不曾想到何若雪如此直接,心中有些胆怯道:「老奴岂敢……」
却见何若雪忽然起身,往茶桌走去,一边道:「哼,还有你不敢的事?你的胆子都比人命大了。想喝茶就自己过来……」
听到「人命」二字,吴贵心里一突,背脊满是凉汗,却又听见「喝茶」二字,心中惊恐倒是去了大半,跟在何若雪身后,看着那左右摇摆的小香臀,竟像是尚未出阁的闺女一般,紧窄有致,抖动得极是可爱。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何若雪回过头来瞪了吴贵一眼,却也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转头继续前行。
两人在茶桌坐定,一如上次的情景。何若雪取出茶具,切好茶叶,点起小火炉烧着开水,一套动作极为优雅熟悉,那灵巧的削葱五指如跳舞般好看。吴贵心中不禁叹道:论骚媚风情,大夫人无人可及;论高贵淡雅,二夫人非止天下第一,怕是放到天上也是让众仙女自惭形秽的。
这一次,何若雪并没有用玉足去触碰吴贵,只是正正经经地在泡茶,恬静间,连对面的吴贵看着也不觉得太可恶。大红袍集绿茶之清香,红茶之甘醇,乃乌龙茶中极品,连吴贵这俗人也喝出了些门道,竟与何若雪撩起茶经。
两人喝了半晌,吴贵却有些尿急,来势甚是凶猛,他连忙起身说道:「人有三急,二夫人此处可有茅房?」
他这一起身不要紧,竟把桌子给碰了碰,那小火炉本就放的偏,虽已火熄炉冷,可里面的灰烬却全撒在地上,有半数都散落在何若雪的白裙中,一片狼藉。
吴贵一惊,他深知何若雪有洁癖,此时地板和裙子都弄得污秽不堪,是可忍孰不可忍?连忙弓腰慌忙讨罪道:「老奴该死,实在该死,竟把这清净地弄得满是灰尘,老奴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何若雪见他神态不似作伪,知道他不是故意打翻火炉,虽有些皱眉,却也没有动怒,她此生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见吴贵动作滑稽,神态慌张,似乎那满地的不是炉灰,是骨灰,不禁有些好笑,施施然安慰道:「贵叔不必紧张,不过是些灰尘,晚些时间拿水冲一冲也就洗净了。」
吴贵却早已伏下身子去收拾那灰烬,侧眼便见何若雪那裙子上的污迹,再往下,便是一只轮廓完美,线条流水,雪白如玉,甚至散发淡淡馨香的玉足,一时竟看呆了。
何若雪也发现吴贵在看自己的脚,微微羞涩,正待收起来,吴贵却忽然伸出老朽大手,像是几根粗壮而苍老的树枝扒在自己的脚上,口中还说道:「二夫人的脚脏了,老奴来扒灰……」
听得「扒灰」二字,何若雪没由来地羞怒,嗔骂道:「你这死人,莫非你是吴令闻的爹,怎轮得到你扒灰……呸!我这说的什么话,快走开,别碰我……」
吴贵的大手既摸着何若雪的小脚,只觉得柔软光滑,像是绵绵温玉,稍不留神,便从手上滑走,猥琐地把手指放在鼻头闻了闻,果然手有余香。
何若雪见了他那动作,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眼角瞄到桌上的茶壶,便举起往地上砸去,砸得满地茶叶和开水,更是混乱。
「出去找你的茅房去,这里我自收拾!」
何若雪喝道。
吴贵却已如中了邪一般,直直地往何若雪的玉足爬去,竟再一次握在手中,老脸一埋,便迫不及待地舔了起来。
何若雪忽感脚背湿热,嘤咛一声,连忙惊吓跳开,拿起一杯茶水便泼到脚上清洗。见吴贵还想靠过来,她杏目一眯,眼眸中浮起寒芒,却又无奈隐去,只是佯惊道:「啊!别过来……」
更把桌子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尽数砸在吴贵背上。
背脊的疼痛把吴贵惊醒,那好不容易养肥的胆子又缩了回去,连忙逃出屋子,跑到门外小路去。艰难地回头看了看,背上竟已有些血迹,不禁暗呼好险。
何若雪见他出了屋子,连忙把门锁上,回到二楼,取清水洗脚去了。
楼下的吴贵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舌尖上的玉足,像是舔在糖糕上一般,甘甜无比,令人留恋。胯下的玄武本就在尿意中,所谓水养龟蛇,竟涨得无比粗大,裤头支起一团,甚是夸张。
他色心大动,向二楼喊道:「二夫人啊,老奴每天来看你,是对二夫人仰慕得紧呐,便赏老奴一些汤水喝喝呗……」
身在二层的何若雪听得这番不伦不类的表白,像是恭维,又像是无赖的情话,倒是吃吃地笑起来,她性子大方,转瞬便把放在的怒意放下。何况,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魅力,像吴贵这样的俗物,刚才只顾着来亲自己的脚,却没有欺身而上,意图强暴,已经算是「举止得体」了。换做任何一个几经风月的色狼,怕是早就宽衣解带,强行侵犯了。
何若雪没有到窗台,语气不知是嗔是叱,娇声道:「胡言乱语!赶紧滚回去……」
吴贵见她语气中并没有太大怒意,更是放心,死皮赖脸地便在楼下说些胡话,荤话,情话,口无遮拦,却又极为滑稽可笑,让何若雪半羞半怒中竟是笑得前仰后翻,心情愉悦起来。
说了好一会儿,吴贵见二楼毫无反应,便觉得有些无趣,口舌也干了,只得转头便要离开。忽然,二楼窗户中竟飞出一块白布,掉在吴贵头上,遮住了他的双眼,只听见佯作羞怒的声音传来:「拿了赶紧滚!」
吴贵把那白布扯下,展开仔细一看,竟是一件亵衣,难怪刚才满是香气。这亵衣单薄诱人,若是穿在二夫人身上……吴贵越想越是欲火焚身,回身想要破门而入,口中喊道:「二夫人,行行好,开开门吧,老奴快要烧死了……」
何若雪还处于自己方才惊人之举的羞意中,哼声道:「找你家那主子去……」
楼下的木门「砰砰」作响,何若雪讥笑自语道:「黑铁木做得门你也想破开?你以为你是家那娘子啊……」
吴贵的娘子,自然就是唐淡月了。黑铁木乃天下极为难见的一种木头,百年萌芽,百年成材,百年繁茂,三百年时间后,方可伐用。
取这种木材,必要内功深厚的人,使精铁神兵方可成功。黑铁木轻若木头,坚如精钢,而且价格极为高贵,何若雪如此大手笔地用来做门窗,可谓绝无仅有。
吴贵一番折腾,见那门纹丝不动,只好把那亵衣塞进衣衫内,贴身而放,不罢休地向楼上求道:「既然上衣都给我了,下面那件也一并赏了吧……」
等了半晌,才听见那淡淡的天籁说道:「那是正经女子和黄花闺女才穿的玩意儿,我不穿那东西……」
吴贵闻言,欲火烧得更旺,不曾想二夫人竟是这样一个闷骚内媚的主儿,忙加快脚步往沈嫣琳处跑去。
黄昏时候,沈嫣琳房中。
今日吴贵午时从蓬莱居回来,大发神威,不要命似得与沈嫣琳梅花三弄,来回冲杀,竟淫玩了两个时辰。
沈嫣琳倒也厉害,奉陪到底。吴贵每每射了一回,便让沈嫣琳口舌并用,片刻又坚挺如铁,几乎把所有姿势都用遍,床榻上满是两人的液体,唾沫,浪水,精液混在一起,淫靡的味道充满房间。
站在梳妆台前,任由吴贵在背后舔弄菊眼和蜜穴,再狠狠地插入,摇晃得满桌胭脂水粉散落。
双腿平伸,玉足踩在他脸上,让吴贵躺在身下,圆臀却抵死扭动起伏,要把龟头都吞进花心去。
用长锦缎半悬在梁下,如坐秋千一般,玉腿张开,在空中飘荡着,让吴贵的肉棒尽数拔出,又尽根插入,直捅到心窝去。
两人坐在浴缸,每一寸肌肤都紧贴在一起,纹丝不动,只让那肉棒泡在满是淫水液汁的秘洞内,伸出香舌和他吻了半个时辰。
此刻,两人筋疲力尽,躺在乱糟糟的床上,沈嫣琳胸前一对玉兔布满红痕,吴贵则满身唇印,竟连大腿和臀部都没放过。沈嫣琳蜷在吴贵怀中,丰满的雪乳压成圆盘,懒洋洋地问道:「今天被那何若雪逗得发疯了吧,不就是一件破衣服,看把你给挑逗得……」
吴贵如今觉得胯下的两个肉蛋都隐隐作痛,嘿嘿笑道:「这亵衣可是得来不易,背上都让二夫人砸出血了……」
沈嫣琳此时却有些疑惑地道:「这下我都是看不懂了。她明知道我是让你去试探她,她既然把亵衣给你了,说明她确实忌惮官府。可是,她根本没有理由让我确认这一点,既然她如今明示自己不想和官府打交道,那她收拾你的时候就不应该用些普通手段,直接用武不就简单了当吗?故布疑阵,我却不得不疑,好手段……」
吴贵听了一大段,却被绕得头昏脑胀,无力去想,只拥着沈嫣琳,满意地睡去了。
第30章英雄聚首
景泰五年,立秋。
吴令闻的丧事很快便淡去,吴府再一次恢复平静。只是少了老爷和少爷几个主心骨,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热闹。如今两位夫人深居简出,大小姐又离家在即,当家做主的人早已变成了吴贵这个资格最老的大管家。
幸好吴贵从前待下人也是极好的,恩威并施,所以对于吴贵成为默认的代家主,一众小厮奴婢都没什么意见。在大夫人的协助下,吴贵压下了自己小人得志的气焰,故作沉稳地把家中事务都妥帖安排,甚得人心。
今日立秋,天气突然凉了些许,蝉鸣的声音小了许多,吴家一众都在大厅内,为吴红袖打点一切。
何若雪也难得从蓬莱居出来,穿一件绣梅蝉丝白绸裙,上身挂了一条鹅黄点纹小坎肩,脸上的表情有些清冷,眼中带着宠爱看着吴红袖道:「此去金陵,还是要照顾好自己。最近月许,我估摸金陵不会太平,必有些事要发生。你让韩毅好好跟着,莫伤了自己。」
吴红袖自那日与何若雪一夜长谈后,便想着要去金陵找柳儿,与她一同会合吴雨,在家又陪了沈嫣琳几日,才提出离开。
此时,吴红袖穿一件素腰绛紫连身衣,脚上穿一双绑腿小蛮靴,颇有女侠之风。她笑着点头道:「二娘有心了,红袖在外面闯荡数年,身上也是有些本事的。」
何若雪点了点她的鼻头,啐道:「小丫头,就你能。」
两人正说着,沈嫣琳从长廊转了出来,着一件黛蓝薄绸衣,一条天青琅花裙,一双蝶舞宫绣鞋。神态雍容,步伐轻缓,手中却拿着一封信。身后,吴贵一身锦衣,倒是显得有些贵气。
何若雪无声地让开,对吴红袖点点头,便回蓬莱居去了。吴贵偷偷地瞄了她的背影一眼,便转头与吴红袖聊了起来。
只听沈嫣琳道:「红袖,你常年在外,娘也管不了你了,这是娘写给风儿的信,你托李铁衫和石刚送与他吧。」
吴红袖点点头,有些动情地道:「娘,待我行馆的事情了结,便回来陪你。」
沈嫣琳闻言,双眼也有些泛红,抱着吴红袖道:「乖女儿,娘只求你平安,日后风儿在朝中也可照应我们,你一个女儿家的,便少些在江湖奔走吧。」
吴红袖点点头,悄悄抹去眼泪,对吴贵道:「贵叔,家里就劳烦你了。」
直至今日,吴红袖还不知吴贵与她娘苟且的事情,所以对吴贵依然很是尊重。
吴贵笑着道:「大小姐放心吧,老朽自然省的。天色也不早了,金陵虽不远,大小姐还是早些上路吧。」
吴红袖又与沈嫣琳斟酌倾吐了一番,便叫上韩毅,骑着那两匹大宛马和黑龙马而去。沈嫣琳站在府门前,好生望了许久,才转身回屋去。
吴家变得更为冷清,与之相反的,却有好几个地方,突然热络起来。
*** *** *** ***金陵。
城门处站立着一群人,围着一顶轿子。除了轿夫之外,为首的是两名男子。
一人一袭青衫,作书生打扮,手执一把铜扇子。年纪约莫在四十左右,两鬓微霜,面容清秀,唇上生着整齐的短胡子,下巴微有些胡渣。即便年已不惑,依旧风采非凡,相貌俊朗,卓尔不群。脸上带着浅笑,却有一股尽握天下的气势。
另一人一身黑衣,腰带血红,背上插着一把薄刃刀。此人面容冷酷,看不出年纪,似在二三十岁之间。眉目如利剑流星,嘴唇单薄,脸颊削瘦,一脸无情。
冷酷地站在那中年男子身后,却似乎与其阴影二合为一,极为阴郁。
那轿子形容普通,四名轿夫满头大汗,勾搭在一处闲聊。
只听那中年男子向着轿子中的人说道:「夫人,金陵已到。」
那轿子中传出一名优雅温和的女声,柔弱怯意地道:「还请周先生安排,奴家对外界颇为生疏,有劳先生了。」
那中年男子连温文尔雅道:「不敢,夫人客气了。那便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那夫人说道:「听闻方妹妹在金陵城中有处楼子,不妨去看看?」
中年男子笑道:「夫人说的是雪芳阁,那便依夫人之意吧。」
他一招手,几名轿夫便急忙过来。男子从腰包上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轿夫,说了「雪芳阁」三字,便摇扇而走。轿夫把金子放好,脸上顿时大喜,更为卖力地抬起轿子,暗道自己遇上大富大贵的人家了。
身后的年轻男子随即跟着,在他身后低声道:「大当家传书说,外五门统领在金陵办事,莫非老师想看看?」
原来这年轻男子是那中年人的学生。
中年人笑道:「我们的这位吴大掌门年纪轻轻,未免手段生疏,我岂能不提点一番?」
「老师的意思是?」
「唐熙被大当家打了半死,莫非你以为唐家家主会不把此事查个清楚?一查到底,自然会追索到吴雨头上。加上十几年前的恩怨,金陵恐怕要多事了。」
中年人摇头继续道:「此次我未必会出手,大约也只是看看我这位故人之子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你也许很快就要多个师弟了。」
那年轻人嘴角微扬,说道:「学生最近缺一个对手练刀,还望老师快些为我找个师弟。」
那中年人大笑道:「哈哈,你这贪血刀痴!也罢,待我们把后面那位贵人安置好,便到明月楼去吧。」
「贪血刀」!原来这年轻人竟然就是苍穹门三当家,「贪血刀」宋痴!那前面这位中年人被他称作「老师」,之前轿子里的夫人又叫他「周先生」,不言而喻,这位中年人便是智计武功皆为苍穹之首的「军师」周潜龙。
如此,需要这两个大人物护送,后面那轿子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金陵,也许真的要多事了。
*** *** *** ***山东,济南府。
一处官邸外,同样是一顶轿子,八名昆仑奴安静地守在轿子周围。官邸内,正有一位手握大权的大官休息着,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官邸内,两男一女正坐在一张云锦大理石桌上用饭。一名男子面容硬朗英气,嘴角带着胡渣,眯着的小眼睛有些笑意,正是当朝少保于谦。另一名男子俊俏风流,凤目叶眉,头上系着一条玉带,面带谦虚,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
那女子秀发细碎如流苏,带着淡淡的黄色。眼眸妖异,绿中泛金,鼻梁高挑,轮廓分明,天姿国色,难以形容。正是于谦的小妾,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红颜玉」翡翠。
于谦一边嚼着饭粒,一边问道:「前日问你,可知我为何如此随性收你为幕僚,可曾有了答案?」
吴风皱了皱眉,说道:「我与大人初次会晤,大人对可谓一无所知,必是因父母辈的因由。然则母亲与大人亦不曾相识,莫非……是因为我的父亲?」
吴风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沈嫣琳说她也忘了,但在吴风看来,无非也是她不愿意说出口。
于谦满意地点点头,道:「果然非凡夫俗子,推断有据。你可知你的父亲是谁?」
吴风欠身答道:「属下不知,望大人明示。」
于谦眼睛一眯,想了想,泛起一股奇异的微笑说道:「你既不知……事情便有趣起来了,那此事就随缘吧,以后时机一到,你自然会知道。」
吴风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追问,只是点点头,继续吃饭。
翡翠在旁边忽然「噗嗤」一笑道:「这孩子真可爱,脸上装作不在意,呼吸和心跳却已乱了几分,咦?竟平伏得如此之快……」
于谦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小妾,问道:「我有意让吴风随你学武,如何?」
翡翠杏目一眯,极为妩媚,双眼打量着吴风,眼神有些暧昧,奇怪那于谦却似乎并不在意。只听翡翠伸出纤纤玉指,挑着吴风的下巴问道:「俊俏的年轻人,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吴风脸色不变,轻轻离开她的指尖,起身弓腰道:「愿得指点!」
翡翠像是看着某种猎物,不断点头说道:「好,有意思……咯咯,以后会更有意思……」
一时,屋子里充满了翡翠的笑声,让这官邸的颜色顿时鲜明起来。
*** *** *** ***金陵明月楼。
吴雨早把那笔原要送去四川的善款取了出来,收了几处地盘,无形中包围了六凤居。金陵三绝,雪芳阁是宫中娘娘的私器,若是鲁莽出手,不知会牵出多少关系纠结。所以吴雨便把目光先瞄向了六凤居。
随着吴雨和司明月的合作,两人相互了解之后,颇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吴雨年仅十七,行事出其不意,武功神秘,引起了司明月极大的兴趣。司明月这是红袖善舞,消息四通八达,让吴雨对江湖更加着迷。
此时,司明月正如一个私塾老师一般,对吴雨谆谆而教。两人坐在明月楼第三层,便在上次考验风月的屋子里,茶水早已冷却,吴雨却无心去喝。
只听司明月道:「上次与你说起七大高手,那我便问问你,如果七大高手相互切磋,谁胜谁负?」
吴雨理所当然地道:「既然称为七大高手,岂非不分胜负,难道他们七人还有高下之分?」
司明月抿嘴浅笑道:「世人听得七人传言,便以为他们同是宗师,难分轩轾。其实不然,早前曾教过你,学武者有几层境界?」
吴雨连忙答道:「这个自然记得。武有四境,气机,成域,破境,行宗。稍有小成,能气运全身,是为气机;内力外放,成一界疆域,是为成域;看破疆域,返璞归真,是为破境;一方大成,武从极致,是行宗。」
司明月掩嘴道:「背得还挺熟,倒是你自己,处于气机,迟迟未能成域,虽有些小手段,始终还未成气候。」
吴雨干笑道:「六当家言之有理,可是我如今才十七岁,不急,不急……嘿嘿……」
司明月似笑非笑,无奈瞪了他一眼道:「那七人中,最低境界也是行宗者,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然则,四层之上,还有一层。古有言:一而不党,命曰天放。此境界为天放,顾名思义,被上天放逐的人,其境依然高于这人世间的所有。」
吴雨眼冒精光,默念道:「一而不党,命曰天放……好一个天放者!那七人中,谁是天放?」
司明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曾听二当家说过,他当初潜入皇宫时,是破境者。那天影追了他千里都未能杀他,定是行宗。那于谦的小妾翡翠大约也是行宗,四大家族的四人应该也出不了这个范畴,唯有最神秘的浅雪无痕,最有可能是天放。」
吴雨皱眉道:「那既然四层之上还有一层,以前必定有人达到过,那人是谁?」
司明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快便想通关节,果然有些小聪明!据二当家说,大约在四十年前左右,天下并没有那七人,当时尚算当打之年的山东白发宋刀刚刚达到破境,四处找人挑战。当时的行宗者都如今日一般隐藏于世,所以宋刀百战百胜。直到他遇到一个女人,按宋刀的说法,那女人手下留情,却仍在三招之内让他吐血一升,从此行事不再狂妄如斯。」
吴雨顿时击节,羡慕道:「这女人如此生猛,定是仙子般的人物。」
司明月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今日便说到这里吧,估计玉琴妹妹快等急了,还不去陪她?」
吴雨叹息道:「爱妻柳儿至今下落不明,岂有心情再与玉琴姐调情?」
司明月看着吴雨笑而不语,不知是否知道些什么。
此时,他们仍然不知,这天下蠢蠢欲动。
同一时间内,吴红袖正从苏州赶去金陵。另一处,则有两匹快马向着山东济南而去。而吴雨的小娇妻柳儿,却与唐啸流落在金陵城的小客栈中,数次与明月楼擦肩而过。
世事如棋,景泰朝,阴云积压,马上就要变天了。
第31章金陵有雨
金陵城,明月楼下。
周潜龙与宋痴护送那轿子中的贵人到雪芳阁后,便径直到了这明月楼下,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进去。
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的周潜龙摇着铜扇问道:「三儿,你看这楼子如何?」
宋痴是苍穹门三当家,所以周潜龙称他作「三儿」,也只有周潜龙敢如此叫他。
宋痴抿嘴道:「颇有气候。」
周潜龙摇头笑道:「呵呵,颇有气候?我看是不知所谓,不堪一击!」
说罢,他双眼一凝,气势陡然转变,强大的气机瞬间笼罩着整座明月楼。
身后的宋痴连忙凝神静气,细心感受周潜龙释放的气息,更顺势模拟,以求让自己的境界也有所精进。
只说明月楼内,身上无修为的恩客、赌客、跑堂等闲杂人等,都无法感受到周潜龙的势,但是吴雨、司明月和颜柔等人只觉得全身被束缚起来,体内的气机更是无法运行,司明月早已成域,而此刻,她的疆域亦被封锁。
吴雨本在和玉琴嬉闹,此时早已拔出袖里软剑,与司明月会合在一起。
司明月见吴雨如临大敌,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失望,说道:「怎么把袖里剑都亮出来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便如此紧张,难道我这半个月白教你了吗?」
吴雨闻言,知道司明月认为自己小题大做,连忙笑着解释道:「非也非也,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释放体内的势,来人必是行宗者无疑。既然是行宗者,想必是那七人之一。然而,那七人必定都知道明月楼是我苍穹门的地盘,断然不会公然与我们为敌。所以,门外的行宗者只可能是一个人,就是我一直想见的二当家。我知二当家与三当家向来形影不离,此时少不得要装作不认识,出手与那三当家宋痴切磋一番。」
司明月微微点头,有些惊讶吴雨竟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得这么清楚,却又不免笑骂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三哥号称贪血刀,是门内第一杀手,出手向来不留情,你气机未过,莫非想找死?」
吴雨只是笑笑,竟不理司明月,从窗口跳出,口中喊道:「何方高人大驾光临?」
司明月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拉住吴雨,却没有随他飞出窗外,心中也想看看他如何与宋痴切磋。
楼外,已是三人对立。
周潜龙依然纹丝未动,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打量着吴雨。
吴雨艰难地承受着周潜龙带来的压力,软剑早已藏回袖中,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对我明月楼出手?」
周潜龙闻言回头对宋痴传音道:「你看这傻小子,早就猜出我的身份,却偏偏在这装疯卖傻,看来是想与我们切磋一番。」
吴雨的心思,竟被周潜龙一眼看破,不愧是苍穹军师。
宋痴也不说话,点了点头,便向前一步。周潜龙也散去了强大的气势,只在旁边微笑看戏。
只听宋痴道:「请!」
吴雨知道眼前的人乃是司职苍穹门杀手组的头领,手段必定极为恐怖,所以不敢妄动,回道:「你先请!」
宋痴面容冷峻,也不说话,举手拔出身后的薄刃刀,消失了!
吴雨先是一惊,眼前的人突然不见了,随即听到极快的脚步声和风声,才发现宋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右边,还来不及出剑,一抹白色的亮光已到喉咙处。
吴雨身子一矮,躲开致命一刀,头上的发丝已掉了几根,心中大骂道:你娘咧,居然来真的!身子一轻已往前挪移了几尺,袖里剑如绳子一般向宋痴甩去。
宋痴眼中一亮,口中道:「好轻功!」
竟不去管那横腰扫来的软剑,刀锋所向竟是吴雨的心脏,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吴雨不敢拼命,只好收回软剑防御,没想到动作一凝,如被束缚一般,中门大开,只等宰割,口中醒悟道:「成域?」
这便是宋痴的实力,气机外放,形成一个杀气的疆域,让对方心神分散,短时间内无法动作。
眼看着宋痴的速度极快,刀尖便要插入吴雨的心脏,突然,那明亮的刀锋一偏,竟向旁边歪去,吴雨身体顺势一偏,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只被划破了衣服。
旁人看来,定是宋痴手下留情,甚至连楼中观战的司明月都是这样想。只有身临其境的宋痴和行宗境界的周潜龙知道,方才那一刹,是吴雨的域。
吴雨一连跳开几步,摸了摸胸口被划破的皮肤,轻笑道:「好险好险,幸好我在几天前悄悄戳破了那层薄薄的膜,达到成域,否则刚才那下就要了我的命了。」
宋痴横刀说道:「初至成域,境界不稳,只能让我的刀锋偏离几寸,竟还沾沾自喜,简直不知所谓!」
吴雨闻言正要反驳,却不想宋痴眨眼已到身前,锋利的刀尖抵在喉头,分毫不差,让他连一丝颤抖都不敢。
这才是宋痴真正的实力,方才是想看看吴雨有多少手段,所以故意让了几分,只用了五成的实力。宋痴早已隐隐摸到破境的门槛,只看何时稍有感悟,便能突破关卡,一旦破境,便是不凡。
此时,司明月已从楼上纵身飞下,笑着道:「三哥竟仗着境界欺负十七岁的少年,羞也不羞?」
宋痴笑着放下刀,说道:「我可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
此时吴雨才喘着粗气,与司明月站在一起,微微躬身道:「见过军师、三当家,小子先前无礼,还请原宥。」
司明月也说道:「军师得闲,竟跑来我这破楼子戏耍我等。」
周潜龙听得司明月嘴里含针,无奈道:「六妹还是寒芒一般的性子,当初你与门主争执,跑来金陵搞了这座楼子,莫非还没胡闹够?」
司明月眼神微闪,没有说话,只是倔强了看着眼前的两位哥哥。
周潜龙也只得摇头,拍了拍宋痴的肩膀,示意他收起兵器,便对吴雨道:「年少有为啊,小小年纪便已成域,只是境界摇摇欲坠,若不加紧稳固,过不了几天又要落回气机。走吧,到楼子里说话。」
此时,司明月才知道,吴雨竟已成域,不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周潜龙和宋痴进入明月楼内。
坐定,茶毕。
周潜龙饶有兴致地看着吴雨,似乎想从他的眉目上看出什么痕迹,那眼神看得吴雨极不自在。
忽然,周潜龙开头问道:「你娘亲在家可好?」
吴雨一愣,说道:「军师认识我娘?」
周潜龙微笑,说道:「不然你以为大当家为何招你入苍穹门?我与你娘是当年旧识,所以早就让大当家注意你们吴家。」
吴雨反问道:「那他如何不知淡月姐在吴家?」
旁边的司明月道:「虎毒不食子,虽然我不喜大当家的痞子性格,但是当年大当家追寻月下海棠,只是想把她接到苍穹门,并非要痛下杀手。」
吴雨闻言恍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周潜龙从怀中取出铜扇,在桌子上指点道:「不说这些成年旧事,方才你与三儿一战,有几个问题。」
吴雨忙正襟危坐,说道:「请指教!」
「第一,三儿请你出手时,就应该当机立断,在他气机未成之前抢先出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既已成域,就应该第一时间封锁他的杀气,否则你必然无还手之力;第三,袖里剑虽然诡异,却始终是小手段,难成大器。」
周潜龙胸有成竹地侃侃道。
吴雨低头受教,有些泄气地说道:「三当家成域已久,我自然不是一合之敌。」
「笑话!六妹成域时间尚短,你就能挡她一回合?成域者,因势不同,域之形也不同,你不可妄自菲薄,亦不可目中无人,需潜心稳固增进自己的修为。」
宋痴在旁边喝道。
此时房内除了吴雨,其他三人都是苍穹门的当家,吴雨也只有恭听的份。司明月见他如此,想来是有些不服气,便笑着道:「看来你对姐姐心有不服,不如就让你试试我的域?」
吴雨点头道:「好!」
周潜龙和宋痴对视一眼,心中暗笑,这小子要吃苦头了。
只见司明月眼神一凝,嘴唇微动,似念念有词。吴雨顿时觉得耳中魔音阵阵,不停地往脑海冲击,耳膜隐隐要震裂,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蹲下,毫无抵挡之力。
周潜龙哼声道:「呔!还不释放你的疆域!」
吴雨在脑海混乱中得周潜龙一丝清明,连忙强聚气神,与司明月抗衡,耳中的魔音消减不少,方能起身和司明月对视。
司明月忽然散去域界,欺身靠近吴雨,此时要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
吴雨脸色煞白地看着司明月,呆呆道:「我还以为自己小有成就,已可登堂入室,没想到还是不堪一击。」
周潜龙叹气道:「学武者,殊途同归,每个人都有其修身的道路。六妹的前半生经历坎坷,明悟甚多,所以其域也极为高深,百中无一。你小小年纪,一朝成域,不免有些轻浮。我今日挫你锐气却并非想让你如此灰心,而是要你认清自己,悟出属于自己武道的一途,不可随前人的痕迹,邯郸学步,只能一事无成。」
吴雨闻言顿悟,忙拜谢道:「愿随军师修行,还请军师收我为徒!」
周潜龙笑道:「哈哈,打蛇随棍,你这小滑头啊。三儿,看来今后你要多一个好师弟了。」
司明月这月余和吴雨相处,早已对他甚为疼爱,只当是自己弟弟,此时听得周潜龙的话,连忙示意吴雨跪下,笑道:「恭喜军师收得爱徒。」
宋痴也在一旁笑而不语。
吴雨顺势便跪下拜师,心中也是大喜。周潜龙成名多年,在那七人中,除了两个女子之外,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境界提升得最快的一个,此时能拜他为师,日后学武必然少走了许多弯路。更可喜的是,以后若是自己受了欺负,一个师父,一个师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谁还敢惹自己。
吴雨在这边打着小算盘,早被周潜龙看出,用铜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不要想着那些不劳而获的事,我只能指点你的修行,却不会教你任何武功,更不会作你的打手,有事找你师兄去。」
宋痴也说道:「我只负责教你刺杀之术,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时刻来刺杀你,师弟可要小心了。」
吴雨闻言只好无奈苦笑。
周潜龙摇头坐下,笑道:「既然你已入门,为师这段时间有大事要做,不得在金陵逗留太久,今日便先教你一些世人不知的秘辛吧。」
司明月闻言皱眉道:「军师说的大事,莫非……」
「六妹!」
宋痴喝止司明月,生怕她说出什么。
司明月看了看两位哥哥,便也知道了这件「大事」是什么,粉红的脸颊有些恼怒,跺脚道:「我多次劝说,你们还执意要做此事,那我也不管了!」
说罢,夺门而出。
吴雨一时摸不着头脑,周潜龙说道:「你不用管这么,三儿,去看看你六妹。」
宋痴领命而去,室内只剩周潜龙和吴雨。
周潜龙沉吟道:「你可曾听过远古的四方神兽?」
吴雨闻言不禁想起玉琴的青鸾穴,脸上一红道:「听过。」
周潜龙见他如此神色,已猜出七分,却没有点破,笑道:「就那点出息!只怕也仅仅是听过,却不知其内情。」
吴雨连忙正色道:「愿闻其详!」
周潜龙指了指茶壶,吴雨忙为他倒上一杯茶,周潜龙饮了半杯,开始娓娓道:「远古的那些传说,我便不与你细说了,你只需知道,四方神兽,乃镇国之物,若是神兽出了问题,则江山动荡不安。如今四海升平,却是各方蠢蠢欲动,想来是有神兽要出世了。」
「青龙主攻,多为执牛耳者,玄武主守,多为顺势而生者。故而青龙天赋异禀,无论做什么事都快人一筹,若是学武,则日夜精进。依我看,你必是蛟螭无疑。」
吴雨奇怪地道:「为何不猜是青龙?」
周潜龙微笑道:「因为我知道青龙是谁,而四神兽,四异兽,四凶兽,都只能各有一人。」
吴雨闻言更是惊讶,说道:「我只知四神兽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异兽是蛟螭、雪豹、青鸾、赑屃,却从未听过四凶兽。」
周潜龙道:「你莫要着急,听我说完。所谓邪不胜正,神兽和异兽,都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甚至多有经世之才,而凶兽,则必然是乱世枭雄。如今的天下风云幻变,我亦清楚大抵是那些人在兴风作浪。你日后必然会成长为青龙,所以你要潜心随我学习,日后方可保命于乱世。」
吴雨点头称是。
周潜龙继续道:「四凶兽者,饕餮,混沌,梼杌,穷奇。其中有人已经出世,目前你还无法应付,我不便告诉你。至于其他的人,你已至玉琴是青鸾,可知六妹就是朱雀?」
吴雨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司姐姐相貌……平平,怎会是朱雀?」
周潜龙大笑道:「小心让六妹听见,剪了你的舌头!六妹她内秀内媚于心,岂是那么容易展现于世人,日后方知她的卓尔之处。」
「说起这神兽异兽,你们吴家倒也了不得,竟藏着好几个身负神物的人。你的兄弟吴风便是其中之一,连那个管家吴贵都是玄武,那才叫人不可貌相。」
「你身负蛟螭,在学武之途一日千里,却不可贪功急进,要稳固本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武道修为也是会退步的。你刚刚达到成域,不可沾沾自喜,知道吗?」
吴雨一震,才知道境界也是会退步的,怪不得感觉淡月姐比当初月下海棠的时候要弱了几分。
「这些秘辛之事,日后你自会清楚,今日时间已不多,我再提醒你最后一件事,江湖中,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周潜龙严肃道。
吴雨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连忙收起心神,认真倾听。
周潜龙轻挥着扇子道:「你莫要听信那些江湖传闻,其实真正的高手,大多是在朝廷办事,三教九流的人物,想要武功登峰造极,必然需要强大的背景和支持,所以除了朝廷之外,只有四大家族和我苍穹门这样的庞然大物才有些人物。」
「当朝少保于谦,手下有两个门徒,如今他把你的兄弟吴风亦收归门下,便是三门徒。为首的一人,名叫林迟,破境者,手段极为狠辣,动辄就杀人分尸,更喜欢将人林迟处死。此人乃江南平湖人,家中亲老不知所踪,其人不爱钱财,不近女色,几乎毫无弱点。这是你首要小心的人物。」
「征北大都督柳观海,这人我看不透,他贪污受贿,弄权聚党,无所不为。然而,对于利国利民之策,却偏偏大力支持,历经三朝,扳倒了太子太师江充,可谓高深莫测。用兵更是出奇无穷,只有白龙大都督唐云远能与他相提并论,此人是你日后要小心的。」
吴雨问道:「前一个林迟还有些道理,可是柳观海身居朝廷高位,我又如何会与他对上,何须小心?」
周潜龙莫名微笑道:「这个自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记得便好。」
「是。」
「如此,我也不多做停留了,冬至之前,所有人都要回苍穹门议事,到时我希望看到一个完整的金陵城,你可明白?」
周潜龙不容置疑地道。
「是。」
吴雨自信道。
最后,周潜龙看了他一眼,又添了一句道:「不要试图去惹我们这七人,他们六个,看你一眼,你就死了。」
说罢,眨眼便消失了。
吴雨心中暗道:我竟看不出他的身法,「那七人」之一果然有通身之处。
周潜龙既然已走,想必宋痴也不在了,吴雨想起放在司明月的反常表现,连忙去寻她,顺便商议夺取雪芳阁和六凤居的计策。暂且不提。
************济南府。
一座官邸内,只听见一个女声道:「碰到我们这七人,要立刻逃跑,否则他们看你一眼,你就死了。」
这女声,自然是属于另一个「那七人」之一的「红颜玉」翡翠,而站在她对面的正是吴雨所谓的兄弟,吴风。
自那日于谦让吴风跟着翡翠学武,便开始吃尽苦头。吴风本没有任何武学根基,而且年已十七,早已过了最好的时期,所以翡翠并不打算让他走练气练体一路,而是从自己的这一脉。
先让吴风盯着一柱未燃的香,用眼神把它点燃。一连数日,吴风看着一柱高香都快瞎了,双眼迷茫,再看别的东西都变成了两个,却还是没能把香点燃。在吴风看来,这是毫无道理的,如何能用眼神点燃一炷香呢?
今日,翡翠见吴风的耐心已消磨殆尽,便把他唤到后院,站在他身边盯着一棵大树,数息之间,那棵树居然燃烧起来。火势愈大,竟把整棵树都烧成灰烬。
留下一脸痴呆的吴风,和扭臀离开的翡翠。
吴风方知翡翠的可怕之处,便收起之前的一点怨怼之心,虚席求问。
翡翠也知道强行让吴风修习自己的异法不免有些虚妄,便让他今日无需练功,先将修行的万法道理告知于他。
「昨日已告诉你学武的四大境界,当然,四境之上还有一重天放,只是达到天放的寥寥无几,你大概也很难遇上。今日便告诉你,我们这七人,都是行宗之上。」
吴风问道:「行宗者……到底有何不同?」
翡翠微微一笑,无限风情,嘴角露出两个梨涡,说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你们中原江湖有一句话,一朝破境,便是不凡。学武者一旦到了破境,则已经涉及了天机,看穿了体内经脉气机运转的真谛。而行宗者,则是在某一武学上达到极致。」
「山东宋家的那个老家伙宋刀,便是在刀法一道上到了极致,刀气收发自如,看你一眼,便比得上破境者的一刀。同样的,你们姑苏的唐家,家主唐子午也是在枪法一道上称霸,气海内早已孕育出枪魂。至于和我交过手的浅雪无痕……传闻她是天放者,我却觉得不是,也许是我看错了。」
「至于你的师父我,是在我们西域幻术上达到极致,举手投足都可以致人死地。你已经十七岁,让你现在开始打定根基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打算让你随我修行幻术,不需要练气练体。」
吴风点头道:「我明白了。」
翡翠白了他一眼,妩媚地道:「大言不惭,你要是这就明白了,那我这么多年的修行岂不是白费力气?你们这些中原人总是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人是可以另辟一条与别人不同的道路,根本就不需要跟着别人的尾巴走。」
「幻术我从我们西域祭师的占卜术和南疆巫师的巫术上悟出来了,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如今你是第二人了,可要好好学,不许丢我的脸。」
吴风笑着点头道:「师父与众不同,超脱世人,徒弟自然也不敢坏了师父的名声。」
翡翠琼鼻一皱,调皮道:「这还差不多,况且你长得如此俊俏,修行幻术之后还不迷死那些小姑娘吗?咯咯,我倒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相公做不到的事。」
吴风正疑惑要询问,翡翠早已转身离开,说道:「继续点香吧,坚定你的心神方可成功。」
吴风若有所悟地坐下,取出一根香,继续凝视。门外,于谦的身影离开,不住地点头。
身边的翡翠撒娇道:「相公,我难得收一个徒儿,真的要让他去那个地方。」
于谦无奈道:「你也说了,那件事我做不成功,林迟也不行,只能看吴风的了。虽说那地方有些阴深淫乱,却也是尊贵禁地,吴风若能做成那件事,以后不可限量啊。」
翡翠也只是随口说说,其实她也想知道吴风到了那地方会有什么作为,便问于谦道:「你看他以后能比林迟厉害吗?」
于谦答道:「林迟那孩子性子坚韧残忍,认定了一条路走到黑,其稳固的杀心难能可贵,吴风要赶上他,很难。不过,既然有你这位行宗师父,我却很有信心。」
翡翠满意地抱着于谦的手臂道:「这还差不多,今晚给你打赏。」
除了皇上,大概也只有翡翠能对于谦说出打赏二字。
于谦明知故问地打趣道:「打赏什么?」
翡翠没有丝毫扭捏,一贯西域大胆的作风,娇媚道:「就是前日你说的那个姿势,今晚我们试试吧。」
饶是于谦稳重的心神,也不免有些欲火上窜。两人继续说笑,任由吴风在房内继续点香。
************金陵城外。
吴红袖和韩毅从苏州一路快马,一日便到金陵城外,此时,周潜龙和宋痴刚刚离开明月楼。
只见吴红袖一身檀色衣服,肩上猩红小坎肩,腰上胭脂玉带,脚下凤纹蛮靴,好一个娇蛮少女。后面跟着坐骑赤兔马的韩毅,背着一根方天画戟,颇有英雄气概。
两人正要进城,却听韩毅问道:「馆主,我们是去明月楼,还是先寻找柳儿姑娘?」
吴红袖说道:「先到金陵分馆吧,唐啸和柳儿两人极好辨认,想必行馆中已有人见过他们。」
于是,两人纵马直奔苏州行馆在金陵的分馆。片刻,便已到了城西一处大宅。
门外早有看门人发现吴红袖和韩毅,连忙向宅子内通报道:「馆主和韩护卫来了。」
吴红袖轻身下马,与韩毅把两匹马交给马夫处理,便径直向里走去,分馆主事迎上来,问道:「恭迎馆主,不知馆主来金陵所为何事?」
吴红袖问道:「发散人手替我在金陵城寻找两个人,一男一女,难得使一柄霸王枪,生得虎背熊腰,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女的二十七岁,生得文静美貌。」
那主事一听,连说道:「巧了,馆主说的两个人前两天才来过,也是来寻馆主的。」
吴红袖回头对韩毅笑道:「我就知道柳儿姐心细如尘,知道来行馆寻我。」
转头对主事道:「他们可曾留下地址?」
那主事说道:「留了,他们如今住在春雪客栈。」
吴红袖也不做停留,带着韩毅,便往春雪客栈而来。
刚到地方,便恰好看见柳儿和唐啸从楼上下来,看样子是要离开客栈外出。
吴红袖喊道:「柳儿姐!」
且说柳儿,这几日跟着唐啸在金陵城四处奔波,偏偏不知吴雨在明月楼。夜间,两人便在客栈内休息,并不时切磋武功。柳儿冰雪聪明,悟性颇高,短短时间就已练就一身好轻功,穿花手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只是体内气机微薄,徒有招式。
两人相处了如此之久,也是柳儿第一次与吴家之外的男人一起生活。唐啸素日与她闲聊时,说了不少江湖趣闻,让她大感刺激。心中虽然也思念吴雨,却已不知不觉对唐啸有了些依赖之情。
唐啸血气方刚,更是不用说,早已对柳儿暗生情愫。只是柳儿心系相公,他为人正直,霁月胸怀,自也努力替柳儿寻找吴雨,心中却不免希望迟几日找到。
今日,两人又要到金陵城各处去寻找,却没想到吴红袖先把他们找到了。
柳儿循声看来,一抹檀色的身影便飞奔过来。唐啸不知敌友,只把柳儿挡在身后,便要出手。韩毅早已看出,抢先在吴红袖身前,与唐啸对了一掌。
两人各退几步,警惕地看着对方,柳儿连忙道:「快住手,这是我家大小姐!」
吴红袖也回头瞪了韩毅一眼,便转头对柳儿道:「好姐姐,许久不见了……」
柳儿双眼一红,落下泪来,感叹道:「大小姐当初和我那般亲近,离家出走却也没有告知一声,害得我还哭了数回……」
吴红袖自幼与何若雪亲近,自然和柳儿相熟,以姐妹想称,见柳儿如此,也不禁眼眶泛红道:「是红袖的不对。如今姐姐流落金陵,想来吃了不少苦,快随我回行馆吧,小雨如今在明月楼,午时我与你一起去寻他。」
柳儿吃了一惊,才知道吴雨竟在明月楼,回头问了问唐啸,见他不反对,便回房收拾一些细软去了。
此时韩毅走近唐啸道:「不打不相识,唐家的子弟果然有些门道。」
唐啸亦抱拳道:「在下唐啸,想必你就是江湖传闻的西凉吕布韩毅,一手方天画戟也不弱于我们的霸王枪。」
韩毅失声笑道:「岂敢岂敢,霸王枪与山东天刀齐名,岂是我这种无名小卒能比的。不如我们回行馆再切磋一番,互相印证?」
唐啸道:「我也有此想法。」
说罢,唐啸亦上楼收拾行装,便跟着吴红袖离开春雪客栈。春雪客栈旁边,正是雪芳阁。四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宋痴从雪芳阁走出,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宋痴的身法太快,四人竟看不清他的身形,便已不见人影。
韩毅和唐啸对视一眼,同声说道:「成域!」
吴红袖虽然修为不高,眼光却是不错,也看了出来,心中思虑此时的金陵城来了这样的高手,也许将有些事情要发生。
宋痴早已离去,四人多想也无益,便往行馆方向走去。
一路上,吴红袖挽着柳儿的手问道:「柳儿姐,这几日你在金陵城如何了?」
柳儿无意地看了唐啸一眼,说道:「我在金陵找了半月,都找不到相公,无聊时便随唐啸学了点防身的武艺。」
吴红袖眼尖,看出了柳儿和唐啸间有些异样,心中暗想道:柳儿姐自幼循规蹈矩,想必不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只是她与唐啸这个月同甘共苦,难免日久生情。既然如此,柳儿姐也没有借口不帮我了。
吴红袖心仪吴雨,却苦于无处下手,此时发现柳儿和唐啸的猫腻,便想着与她坦然相诉,依着两人亲近的关系,柳儿必然不会撒手不管。
后面的韩毅和唐啸也在同时打量着吴红袖和柳儿,只听韩毅对唐啸道:「你看看,出嫁妇人与闺中小女就是不同。我们馆主雷厉风行,脚步稳健利落,颇有巾帼将军的气势。反观柳儿姑娘,婀娜多姿,扭臀摆腰,少妇风情显露无疑。唐兄弟少年热血,可曾有些想法?」
唐啸闻言似被看穿心事,有些脸红道:「韩兄弟切莫胡说……」
韩毅揶揄道:「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我也不说破你,谁还没点儿心事呢,是吧唐兄弟?」
唐啸哑口无言,只得埋头潜行,心中却不免失落。吴雨既然寻着,柳儿自然是要回到他的怀抱,自己又一次形单影只。
突然,吴红袖回头道:「你看我,居然忘记唐兄弟的事情了。你父亲唐熙被唐申打伤,已回了姑苏唐家,无甚大碍,你不必担心。」
苏州行馆消息灵通,吴红袖自然知道不少江湖事。
唐啸忙点头谢过,四人走着走着,已到城西,眼前,就是苏州行馆的分馆。
吴红袖对柳儿道:「走吧,我们先行用饭,午后便到明月楼找小雨。我也有些心事要与柳儿姐说呢。」
柳儿生性随和,自然由得吴红袖安排。想到要见吴雨,又想起自己对唐啸的情怀,不免有些忐忑,然而更多的却是喜悦。脑子里胡思乱想,只跟在吴红袖旁边往行馆走去。
第32章各有际遇
山东济南府。
于谦一行人已经在此逗留了许久,所以云心和月容早在前几日便抵达官邸,跟在吴风身边。而吴红袖派遣去的石刚和李铁衫两人也在今日到达济南,吴风的身旁人马一时壮大起来。
这时候,翡翠早和云心月容姐妹相熟,姐妹正伺候着她用饭,吴风却是在后院练功。翡翠从门内向门外看去,笑着对云心月容道:「你们这位少爷确实是一个好胚子,这才一个月,我教给他的幻术便学得有模有样,皮囊和悟性都是上上之佳,不错,不错……」
月容为姐,笑着答道:「我和妹妹一直都认为二少爷以后必然会创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所以才一心跟着他。」
翡翠似笑非笑地道:「哦?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啊……那你们家里那位大少爷呢,你们又是怎么看?」
这回云心答道:「大少爷个性与二夫人相随,温厚有礼,以后即使不能惊天动地,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翡翠点头,眼带深意地道:「姑苏吴家啊,真是了不得。希望相公这次没有看走眼,日后成败,可都是系在我这个好徒弟身上了。」
云心月容奇怪地道:「师娘说什么?」
两人是吴风的婢女,吴风便让她们二人称翡翠为师娘。
翡翠摆手道:「没什么,你们下去吧。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
*** *** *** ***苏州吴家。
「我今天乏了,想休息一下……」
大夫人沈嫣琳抚着头,躺在床上闭眼道。
床下,是一身老爷装的吴贵,麻衣换绫罗,却依旧掩不去身上的卑贱气息。
吴贵淫笑着道:「夫人乏了,我正好为夫人按摩一番。」
说着,伸手向沈嫣琳高挺的酥胸摸去。
沈嫣琳微微睁开眼皮,眸子里寒芒大绽,扬手便是一个耳光向吴贵脸上扇去。
「啪!」
惊人的一声脆响,吴贵脸上多了一个火红的掌印,打得他眼冒金星,一时懵然,手上仍旧保持着抓摸的姿势,却是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哼!」
沈嫣琳鼻息深处哼了一声,冷笑道:「看来你真是得意忘形了,竟然敢向我用强?」
吴贵听到沈嫣琳冰冷的声音,骨子里的奴性再次发作,毫无大老爷的做派,弓着腰下跪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沈嫣琳积威多年,此时端起大夫人在架子,半坐在床上,香肩裸露出来,脸上却毫无媚态,杏目圆睁,横着脸喝道:「吴贵!别以为我愿意任你糟蹋就成了你的女人,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你配么!我在床上的淫言浪语不过是一时之兴,你就当真了?我告诉你,我和你私通欢好,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想的时候便可以让你摆弄,我今日没兴致,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老娘不是你的婊子,认清自己地位,哼!」
吴贵被沈嫣琳一番劈头大骂,早没了脾气,连忙哆嗦着颤声道:「是……是,老奴知道,老奴告退……」
说罢,吴贵根本不敢看沈嫣琳一眼,便屁滚尿流地爬在离开。
房门关上后,沈嫣琳呆坐在床上,脸上早已没有盛怒,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满是得意的娇蛮,自言自语道:「老色鬼,还真把我当成人尽可夫,面首三千的荡妇了,得了便宜还想买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掀开薄薄的被子,身上只穿着薄纱,体态雍容,酥胸浑圆如初开的牡丹,颤巍巍地绽放。修长有致的双腿交叉地叠在床沿,玉足微微弯曲,逗弄着床帘。
一副美人春睡图勾画出来,却无人欣赏。
沈嫣琳脸上带着狠厉与恨意,自说道:「姓朱的,你最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两个女人,我就偏偏要让最低贱的管家玩弄她们,你不是迷恋我的风骚,迷恋何若雪的清冷吗,你得不到的,我会让最贱的人得到,你的女人如是,你的江山也如是。你们姓朱的欠我们沈家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说起来,我当初决定委身给吴贵时,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玄武。那肉棒的滋味,真是销魂,想来,何若雪也一定会喜欢的……咯咯……」
沈嫣琳掩嘴笑道,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 *** *** ***蓬莱居中。
依旧冷冷清清,何若雪性子与世无争,耐得住寂寞,却耐不住每日无所事事,便总是找些事情来消遣。今日,却是在小楼里泼墨挥毫。
「小楼昨夜又东风」,一张上好宣纸上,狼毫徽墨,雪白的玉手不断地走笔,何若雪脸上满是悠闲的神情,淡雅至极。
搁笔微歇,何若雪端着一杯茶,边喝边道:「东风又起,树欲静而风不止,沈嫣琳,你要为沈家复仇,与我何干,何必把这股东风吹到我身上来。」
何若雪冰雪聪明,早就想通了沈嫣琳谋害吴令闻,以及游说吴贵骚扰自己的目的。吴家的家业虽小,却与何家的关系千丝万缕。而何家却藏着一个牵动天下的秘密,沈嫣琳当初没有选择入何家,而是选择嫁给吴令闻,就是怕一入何家打草惊蛇,影响她的计划。
放下茶杯,何若雪脸上带着讽刺说道:「除了雨儿,我并无心系之人,只是不想朝中的人发现我,才委曲求全地在此处与你对弈几步,若是你得势不饶人,便怨不得我出手不留情了。」
自语着,却又想起那天大胆地把亵衣丢给吴贵,心中除了感到羞耻和无奈,却隐隐有一些……刺激?抑或是更甚的放荡。豆蔻年华,芳龄十七的时候,她便与人私定终身,有了吴雨,这才被何家家主作妾嫁入吴家。如今修身养性十七年,早就是冷若冰霜,只在偶尔想起当年的少女怀春。
她向来不是只看外貌的人,尽管吴贵面容老朽,骨子里早已习惯为奴,却还是让她看到了一些优点。吴贵极能忍耐,性格坚韧,若有大志,必然会成功。吴贵本性善良,若不是被沈嫣琳利用,他必然会一世服侍吴令闻,怎会一时迷惑起了坏心。更重要的是,唐淡月嫁给吴贵后,两人相处融洽,并无什么争执,以唐淡月高傲的性格,可以容得下吴贵,表明吴贵并非眼前所见的一文不值。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何若雪做出大胆之举的原因。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吴贵乃四神兽之一的玄武,身怀神兽而不自知,他的玄武还未完全觉醒,觉醒之后必然是搅动天下的其中一方。所以,何若雪才对吴贵若即若离,如同用一个丝线牵在手中,不靠近,不放手。
何若雪知道吴雨是蛟螭,倘若日后成长为青龙,根本无法脱离世间大事,只能入局。那自己这个为娘的,就要为吴雨筹谋一番,日后难说吴贵就会成为吴雨的一大助力。
正想着,蓬莱居的小院外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半分老朽,半分厚壮。
何若雪嘴角泛起莫名的浅笑,说道:「吃了半个月的闭门羹,却还没吃腻,也罢,今天便让你进门吧。」
*** *** *** ***两百里外的金陵城。
「进门吧,门没锁。」
城西苏州行馆处,一间厢房内传出一把黄莺般的女声。
门外,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壮汉,刚毅的脸上满是忐忑,正是唐啸。
「柳儿姐,是我……」
唐啸推门而入,房内,柳儿静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柳儿见来人是唐啸,不知怎么的,脸上一红,竟有些尴尬。两人相处了月余,不过是来了吴红袖这个外人,便让两人本来暧昧微妙的关系打破了僵局。
「找我有事情吗?」
柳儿毕竟年纪较大,很快便恢复平常脸色。
唐啸一口气闷到胸口,却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柳儿见他眼神闪烁,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何你又语焉不详,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她已为人妇,本来是不应该和唐啸关系如今亲近,但是她在新婚燕尔之际,就因善款之事流落山林,幸得唐啸照顾,才险死还生地回到金陵。一个多月的江湖生活,是以前在吴府时无法体会的。在苏州吴府的平静生活,让柳儿以为自己会像寻常人家一般结婚生子。
在何若雪的一手安排下,柳儿甚至还没弄清楚自己对吴雨的感情,就半推半就地嫁给了他。心中也认为,自己此生大概不会再遇到其他男人,就这样在吴府终老一生。
如今柳儿已二十有七,除了吴令闻父子三人,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吴贵,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唐啸这样的江湖男儿。威武雄壮,满腔热血,与吴雨吴风身上的书生气质大相庭径。
柳儿才发现自己更喜爱的是这种刺激的生活,相比起以前的针黹刺绣,习武轻功也更让她觉得有意思。
虽然心中对吴雨感到愧疚,却也没有太多的羞耻,人在江湖,自己也已经回不去吴府了,哪里还管的着那些礼义廉耻。只是,唐啸迟迟不敢表明心迹,自己又如何能舍下面子先开口?
唐啸见柳儿眼中满是希冀,几乎要脱口而出,只是想到她人妻的身份,想到自己家中的规矩,只能吞吐道:「我……我想说……」
柳儿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眼眶中泛起泪珠,梨花带雨的俏脸让人觉得疼惜,只听她跺脚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唐啸见柳儿落泪,再也忍不住火热的心情,一股热血冲到脑子,便欺身上去,把柳儿抱在怀中,大嘴印上那片樱唇。
柳儿先是一愣,接着便下意识地要推开唐啸,却不想他反手抱得更紧。柳儿早被一股男性气息冲得头脑发晕,推搡的小手便扶在了唐啸肩头,任由他轻薄。
唐啸见柳儿不反抗,心中一喜,舌头便生涩地闯进她的口中。年方二十的唐啸是第一次亲吻女人,毫无经验。舌头在柳儿口中乱窜,却没想到里面游来一条滑腻的物体,引领着自己,做出各种缠绵的动作。
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主动与他舌齿相交,只知道身前的男人竟是如此稚嫩,她心中觉得好笑,温柔地用香舌勾着他的舌尖,你来我往,甚至把主动把舌头伸到他的口中,把唾沫也送了进去。
半晌唇分,唐啸便脱口道:「柳儿姐,我喜欢你……你、我……你和我在一起吧。」
柳儿见他终于表白,像是一块大石放下。把准备了许久的话说出口道:「可是,我已嫁为人妇,相公尚在,怎可与你苟且在一起……」
唐啸忙道:「不苟且,不苟且……我看吴雨少爷也是仗义之人,只瞧他当日在镖局的调度有令,就知道他必是做大事的人,以后难免三妻四妾,不如……不如让他成全我们,这样可好?」
柳儿撅嘴道:「莫非你要让相公休了我……那我岂非背着一个弃妇的名声?」
唐啸说道:「反正柳儿姐你和吴雨少爷也是私定终身,并无过礼成亲,算起来,你仍是他的婢女,所以也就没有休妻这一说了。」
柳儿闻言暗道,这小子倒也不笨。便说道:「好,那你自己去和他说,我可说不出口……」
唐啸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只要柳儿姐同意,我说便我说……」
柳儿的玉手在他胸口一拍,嗔道:「瞧你那傻样……可是,你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我年纪比你大,又不是处子,你们家中长辈会让我进门吗?」
唐啸正色道:「此事不必担心,我们唐家都是习武之辈,不是那等死板苛刻的人,只要女子贤良淑德,都可以进我唐家门,为我唐家人。」
柳儿啐了他一口:「呸!谁要做你唐家人……」
唐啸嬉笑道:「莫非柳儿姐喜欢与我苟且……」
柳儿纵身脱出他的怀抱,骂道:「你再胡说,我恼了……」
唐啸追过去,却无奈轻功竟不如习武一个月的柳儿,只得道:「恼了又如何?」
柳儿俏脸一红,似乎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回身叉腰指着唐啸道:「恼了就不与你圆房!」
唐啸听后,小腹燃起一股欲火,说道:「那我现在就先收了你!」
「你敢!」
柳儿也竖起细眉,娇嗔道:「我喊人了……大小姐,大小姐……」
唐啸嘿嘿笑道:「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了……」
没想到,门外却忽然响起吴红袖的声音,「柳儿姐,是你叫我吗,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柳儿和唐啸顿时手足无措,呆立原地。
其实吴红袖早就跟在唐啸身后过来,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喜自己还未出手,这两人就已经顺着自己的心思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听到后面,见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大胆,自己也有些面红耳赤,只好出声打断他们。
唐啸见吴红袖进来,与柳儿站在一起,不禁眼中一亮。
只见吴红袖一身绾色劲装,紧贴着前凸后翘的身姿,胸前酥乳翘挺,双腿修长有劲,笔直站立,脚下一双赭色蛮靴。脸上不着粉黛,头上没有上髻,只是简单地把秀发系在脑后,像梳了一个鸂儿似得。她的眉角有些刚硬,嘴唇不厚,有几分像沈嫣琳,却没有那股风骚的劲儿,飒爽英姿,江湖女侠,更像是年轻时的唐淡月。
旁边的柳儿乖巧站在吴红袖身后半尺,脸上因刚才的追逐而有些晕红,身上是水绿的绸子,秋香色的夏裙,脚下一双艾绿小锦鞋,露出玉足上的脚趾缝,甚是可爱。胸前一双乳鸽般的双峰恰到好处,正是唐啸最喜爱的大小,腰身紧致,正是一个邻家小妹,却又带着花信少妇的娇羞与风韵。
唐啸不敢对眼前的双娇多看,只向吴红袖点了点头道:「既然馆主来了,那我就先回房了,不打扰馆主与柳儿姐说话。」
吴红袖微微颔首,待唐啸离开后,便转头对柳儿道:「好个不守妇道的柳儿姐!」
*** *** *** ***明月楼。
「柳儿姐失踪在外这么久,你就不怕她不守妇道,找了外面的野汉子给你戴绿帽吗?」
玉琴斜躺在床上,笑着问吴雨道。
吴雨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悠悠地道:「那有何妨?柳儿姐本来就是奉母亲之命与我成亲,彼时的我只是一个不闻世事的富家公子,此时的我已是苍穹门外五门统领,怎可一概而论?即使柳儿真的喜欢了别的男人,我也只会为她高兴,而不会苛责她。」
玉琴奇道:「噢?大少爷还真是大方,果然是妻子如衣服,难怪你不介意我曾经与吴贵那般淫乱。」
吴雨冷笑道:「莫非玉琴姐嫌弃我,竟有些思念吴贵?」
玉琴故意说道:「是啊,吴贵的大肉棒可是把我干得欲仙欲死,大少爷却只能与我旗鼓相当,高下立判呢……」
吴雨猛然起身,向玉琴扑去,恶狠狠地道:「那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玉琴忙躲开笑道:「咯咯咯,别闹……明月姐还等着你的决断呢,到底怎么着手对付六凤居?」
吴雨见她提起正事,欲火消了一半,无奈玉琴此时扭着娇躯,脸上满是春情,吴雨便知她在故意挑逗自己,解开裤头道:「少爷我此时欲火焚身,哪里有心思想那些事,先给我消消火!」
玉琴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让吴雨坐在床上,自己则趴在他的大腿边,张嘴把那粗大坚硬的蛟螭含进嘴里。
吴雨轻舒了一口气,开始说道:「我要把金陵杀成一片血海。」
玉琴一边用手翻开他的包皮,舌头不断地在龟菇处打转,一边问道:「如何杀成血海?」
吴雨抱着玉琴的后脑,解释道:「明月楼,六凤居,雪芳阁,做的无非都是酒菜皮肉生意,而不论吃喝还是嫖赌,都要有酒助兴,故而酒之一物,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缺的。」
「哦,玉琴姐你慢点……」
玉琴浪笑道:「这就撑不住了,好戏还在后头,继续说。」
说罢,玉琴掀开他的衣服,从他上衣下摆处钻进去,贴着小腹,舌尖从肚脐滑到胸口,含着他的乳头吮吸起来。玉手也没有歇息,握着肉棒不停地套弄,更用掌心研磨龟头。
吴雨抱着玉琴,也对着她的豪乳和翘臀反击,嘴里说道:「如今我手中握有赈灾善款,这一笔银两足够我们把金陵所有酒买下来。雪芳阁有朝廷支持,所以并不怕无酒可用,可以置身事外。而六凤居,倘若不能在金陵买到酒,就只能到城外收购。待得他们的酒运进城来,早已一败涂地,更何况,有我苍穹门徒在,他们又如何能顺利运酒?」
玉琴从他衣服里钻出来,喜道:「果然是一片血海,好计策。躺下,赏你吃甜汤。」
吴雨听话地躺下,肉棒依旧高举。玉琴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便撕开自己的裙子,翻身坐在肉棒上,蛟螭便被青鸾紧紧地擒拿入巢穴。
「玉琴姐,好紧……」
「是你又变粗了,真大,插得好深……」
玉琴坐在吴雨的大腿上,慢慢地摇晃着圆臀,肉棒击打着花心,溅出一片浪水,两人下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此时,玉琴忽然神秘一笑道:「今天让你尝尝别的滋味……」
说罢,她把裙子的裂口撕得更大,一直延伸到香臀处,大腿向前微微移动,便把肉棒压在了股沟之中。丰满的臀肉把肉棒完全淹没,夹在腿股处,前后摆弄起来。
吴雨抱着她的纤腰,吸了一口冷气,感叹道:「玉琴姐屁股上的肉真嫩,好滑……」
「爽了吧……啊,你的肉棒磨到我的菊眼了……想不想进来……」
玉琴把手伸到身后,玩弄着吴雨的睾丸。
「嘶……我还没进过旱道,请玉琴姐带路……」
吴雨闻言心中一突,期待地道。
玉琴吃吃笑道:「今天可不行,我待会儿还要干活呢,除非……除非你先把明月姐的旱道进了……」
吴雨不禁想起司明月那完美的娇躯,虽然她长得并不算漂亮,可是那一身风情确实让男人心神往之。
一根青葱玉指点在吴雨的脑门,只听玉琴嗔骂道:「瞧你那色样,坐死你,哼……」
说罢,发了狠地挺动纤腰,不停地撸动肉棒。
前后翻滚的包皮不断刺激龟菇边缘,让吴雨渐渐有了射意,他支起身子想要抱着玉琴,却被玉琴推回床上,接着被一对雪乳压在胸前。
「我要来了,快亲我……」
玉琴伸出舌头,舔着吴雨的嘴唇。
吴雨张嘴含住那条滑腻的香舌,口齿不清地道:「唔、也要……射了……」
玉琴抖动得更加厉害,只听她鼻息中呻吟一声,后背雪山处不停颤抖,显然是达到了巅峰。
身下的吴雨也把肉棒向上挺动,脑门上青筋暴起,一股热精便射到了玉琴的菊花处,乳白色在丰满的臀肉上绽放开来。
*** *** *** ***「杀成血海?倒也是一个可行之计,只是未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司明月在明月楼二层走动着,旁边跟着吴雨和颜柔。
颜柔说道:「此法我们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当初也舍不下重本。如今既然有了一笔横财,可不要浪费了。」
吴雨也点头称是。
司明月点点头,眼中厉色闪过,说道:「嗯,就这么办吧,这次要让六凤居一蹶不振!雨儿,你如今是外五门统领,这件事交由你和颜柔打点吧。继续说,血海之后又如何?」
吴雨继续道:「待我们把金陵的酒都买回来后,我们每天也只卖二十三壶酒,想要喝酒的人,就只能早早地来我明月楼抢购,如此,六凤居岂能还有客人光顾?」
司明月和颜柔闻言,异口同声道:「好计谋!如此一来,酒便成了供不应求之物,不止让六凤居无人光顾,我明月楼的门槛也必会挤迫。事不宜迟,颜柔,你和雨儿明日便去取善款!」
「是!」
吴雨和颜柔齐声道。
计策已定,吴雨忽然开口问道:「明月姐,上次师父说的大事……」
司明月瞪了吴雨一眼,说道:「这件事,你暂时不便知道,以后也不要再提!」
说罢,转身离去。
颜柔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吴统领果然是胆大过人,居然敢捋明月姐的虎须。」
吴雨讨好地对颜柔笑道:「听颜柔姐的语气,似乎知道内情?」
颜柔撇了撇嘴道:「我也只是外五门的二掌门,知道得并不多。」
吴雨拉着颜柔衣袖,走到角落道:「求姐姐教我……」
颜柔叹了一声道:「此事无非也就是苍穹门日后的去向。如今苍穹门势大,土木堡之变后,流寇蜂起,却没有一个比得上我苍穹门的大气候,甚至隐隐有了自立为王的势头。朝廷不愿在此时面对内忧外患,所以便派人来招安,希望让苍穹门成为朝廷的义勇军,北征抵挡瓦剌。」
「只是那几位掌门都不愿意。苍王不消说,最是讨厌受人控制。军师和三掌门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军师更曾经入宫刺杀前朝皇帝,五掌门朱楷本是皇族子弟,就是因为不满朝廷才入我苍穹门。只有四掌门庞筝和明月姐支持招安,此事最后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苍王心思不止如此,见朝廷无暇镇压我们,竟起了造反的念头。与朝中贵人私通关节,密谋逆反之事。明月姐知道此事之后,大力反对,苍王却不听,所以明月姐才离开巢湖,来到金陵开了一间明月楼。」
吴雨恍然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明月姐性子如此猛烈,至今不愿意回巢湖。」
颜柔说道:「如今你知道了前因后果,日后可别在点着火头了,否则明月姐发怒起来,我们全都要遭殃。」
吴雨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提了。」
心中却开始有了一些算计。
忽然,一名跑堂向二人跑来,说道:「二掌柜,门外有两男两女求见。」
颜柔道:「哦?你确定是求见,而不是明月楼的客人?」
那跑堂并非苍穹门的人,只是一名打杂的平民,所以不认识吴雨,实诚地道:「他们指名道姓说要见吴雨,我说这里并无此人,他们便说要见掌柜,我不明就里,所以向二掌柜通报。」
颜柔和吴雨对视一眼,都不知门外那几人是谁,吴雨却更早反应过来,说道:「莫非是柳儿姐?」
颜柔也不猜测,只说道:「见了人便知道,你去,把他们请到三楼后厅处。」
那跑堂连忙转身跑去。
吴雨笑道:「此人都也算机灵。」
颜柔说道:「哦,那便把他遣给你用吧。」
吴雨点头称谢,二人向着三楼后厅处走去。
刚一进门,吴雨便看见了柳儿熟悉的身影,正大喜要说话,却听见另一名女子道:「臭小子,许久不见,竟长得如此一表人才了!」
吴雨转头看去,见那女子脸上带着欣喜、激动、羞涩,眉角中是极为熟悉的刚强和骄傲,惊喜道:「姐?」
第33章各显神通
半个时辰前,城西苏州行馆处。
吴红袖一行人还未启程去明月楼,唐啸刚从柳儿的房间灰溜溜地跑出来,正迎上一脸促狭的韩毅,被他一把拉住便边走边聊地准备马匹去了。
柳儿的房间内,柳儿被吴红袖的一句话,吓得满身冷汗。
「好个不守妇道的柳儿姐!」
吴红袖似笑非笑,义正言辞地看着柳儿道。
柳儿闻言如晴天霹雳,半截身子都陷入冰冷中,艰难地挤出一点笑容,强作镇定地道:「大小姐说……说什么?」
吴红袖乃是吴府的大小姐,尽管吴令闻死后,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但是从身份上,吴红袖既是吴雨的长姐,又与何若雪交好,是柳儿的夫家人和娘家人。自己与唐啸的孽情被吴红袖发现,柳儿当然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吴红袖知道柳儿这是在强自支撑,心中不觉好笑,她的本意并不是要为吴雨捉奸,反而是要助柳儿成其好事,所以笑着道:「柳儿姐不必惊慌,红袖这是故意吓唬你的,你和唐啸的情意,我刚才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柳儿这时较为镇定下来,这才知道吴红袖方才已在门外听了许久,跺脚无奈地道:「那大小姐是否打算告诉相公,我……我,哎呀,这如何是好……」
吴红袖嘿嘿一笑,神秘地道:「非也非也,我不仅不会告诉小雨,还会助柳儿姐脱离小雨的虎口!」
柳儿嗔道:「什么虎口嘛,相公待我情深意重,我失踪的这一个月,他想必要着急死了,可是我却……唉,我无颜见相公了……」
吴红袖抿嘴微笑安慰道:「柳儿姐和唐公子真心相恋,我相信小雨不会怪你的。小雨他如今入了苍穹门,在外人看来,就是落草为寇了。况且他又主掌明月楼,难免会有些艳福,若是柳儿姐跟着小雨,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闺怨。」
柳儿低头一想,也说道:「相公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日后一定会做一番大事业,我只是一名婢女,嫁给相公也不是小姐的意思。可如今是我不守妇道在先,再怎么也说不过去……」
吴红袖上前挽住柳儿的手,轻抚道:「放心吧,届时我会在小雨耳边替你说话,他一向宽宏豁达,不会太过介怀的。倒是柳儿姐你,如果真的想与唐啸厮守终生,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柳儿眼中渐渐坚定,看着吴红袖道:「倘若相公不怪我,并且愿意成全我,日后我必定做牛做马报答相公。而唐啸,经过这个月的相处,我早已可以确定他便是我想要的人。以前在吴府的生活平淡无奇,我以为此生就这么过了,可是这个月的逃亡生活,虽是苦难,却极为刺激。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这种刀尖上的江湖生活,日后我也要想淡月姐一样做一名江湖女侠。」
吴红袖没想到柳儿看上去娇小柔弱,心中却如此坚韧,一旦决定了,便如同飞蛾扑火,义无反顾。柳儿既已和唐啸私定终身,自己的计划又更近了一步,当务之急,就是先去明月楼与吴雨会合,于是才有了姐弟相见那一幕。
「姐,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明月楼中,吴雨依然带着见到吴红袖的惊喜,还来不及和柳儿说话。
吴红袖让了让身子,笑着道:「要和姐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先见见你的好娘子吧。」
吴雨这才反应回来,走到柳儿身边,挽起她的手道:「柳儿姐,苦了你了……」
「相公……」
柳儿双眼泛红,嘴上却带着欢喜,看着吴雨。
一旁的颜柔插话道:「大掌门,先带他们到三楼歇息吧。」
吴雨闻言,忙点头道:「对对对,姐,你们先跟我来吧。」
说着,牵起柳儿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往楼上走。
柳儿回头看了看唐啸,对他摇摇头,便跟在吴雨身后上楼去了。唐啸也只得压下醋意和无奈,在韩毅调侃的眼神下,跟了上去。
明月楼三层,几人坐定,茶毕。
吴雨握着柳儿的手,温柔地问道:「柳儿姐,这个月你是怎么过的,我一直派人在金陵城周围找你,却始终没有找到。」
柳儿双眼一红,将事情从被唐申偷袭那日说起,一直说到流落金陵城。
「这个月,若非有唐啸,我早在荒山密林中遭遇不测,也无法到金陵城见相公了。」
吴雨聪慧过人,如何听不出柳儿言语中隐瞒的事情,心中如同倒翻了五味瓶,对唐啸既有感激,也有醋意。柳儿与他孤男寡女相处一个月,自己又和柳儿新婚燕尔,其实并没有太深厚的夫妻之情,只不过是有些主仆之情。唐啸英俊挺拔,威风凛凛,最是柳儿这种闺阁少妇所喜欢的,若说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儿猫腻,吴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他转头向唐啸道:「辛苦唐兄了,若非淡月姐被苍穹门人发现,这趟镖也不会如此离散,我更加不会阴差阳错地进入苍穹门。大家都辛苦,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唐啸也连忙抱拳,面色却有些尴尬,说道:「吴少爷客气了,柳儿姐是女流之辈,我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
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柳儿与唐啸的私情,却没有人说破,还是吴红袖着急,拉着吴雨的手道:「小雨,我们许久不见,你可不许休息,今夜要和我聊天。柳儿姐如今已经是一名女侠了,这个月她都在跟唐公子学武,你不用担心她了。」
吴雨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微笑着道:「长姐为大,姐姐在此,小雨岂敢不从……」
吴红袖闻言举起粉拳道:「好哇,你笑我老是吧,看我不揍你……」
吴雨逃跑笑道:「冤枉啊,我怎么敢笑姐老,姐青春永葆,万寿无疆!」
吴红袖俏脸晕红,佯怒道:「你还说!」
一时,众人都笑起来,柳儿和唐啸对视一眼,只看到对方无奈的表情,私情一事,看来还不到表明的时机。于是,几人都依着颜柔的安排,在明月楼暂时安身了。
天色渐渐变暗,两百里外的姑苏城与金陵一样,有些凉意,却依旧浮着燥热的气息。
*** *** *** ***苏州吴家,蓬莱居。
吴贵徘徊在蓬莱居前院的杏树下,却没敢发出声音,又不舍得离去,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
楼上的何若雪看得好笑,轻轻摇摇头,便下楼开门去了。
前院里,吴贵正不知所措,木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何若雪那张精致的面容。吴贵痴迷地看着何若雪的身躯,却听见何若雪哼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吴贵闻言受宠若惊,连忙两步并三步地跑进楼中。
时隔一个月,自从上次得到何若雪的亵衣,已经有许久没有进门来了。屋内还是纤尘不染,何若雪依旧是雪白长裙,赤裸的小脚若隐若现。
这次,何若雪没有泡茶,反而是不发一言,便向楼上走去。吴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何若雪把他迎进门来意欲何为。
忽然,何若雪停下摆动的香臀,回身横了吴贵一眼,说道:「你来不来?」
你来不来?
吴贵似乎听出了一些话外之意,却不敢过分想象。眼前这女子心有七窍,每次把自己逗得血脉喷张,又将之扫地出门。倘若唐淡月尚在还好说,如今唐淡月不在,大夫人又不待见他,若有烧了一身欲火,却不知到何处浇熄去。
他现今是吴府的代掌事老爷,是有身份的人了,窑子胡同那些地方去不得,家中的婢女又碰不得,本来还有一个战得旗鼓相当的大夫人,现在孑然一身,可不能随便惹祸上身。
只是看着何若雪那瓷器一般完美起伏的娇躯,却不由得他多想,连忙点头道:「来、来!」
「哼!」
何若雪轻哼一声,也不理他,转身上楼去了。
吴贵跟在她身后,脚步厚重,踩得楼板咚咚作响,前头的何若雪骂道:「轻点走,楼板都要被你踩坏了。」
吴贵只应声道:「是、是……」
双眼却不住地瞄向二夫人牵动裙摆,不时露出的足底。那小脚的足底有些红晕,一道道细浅的皱褶刻画得如同猫儿足底的肉垫似的。脚踝纤幼,盈盈不足一握,宝石般的脚趾在抬脚的时候收起,又轻轻点在楼梯上,说不出的可爱。
两人走着走着,竟成了一样的律动。吴贵顺着何若雪的脚步,踩着她踩过的地方,何若雪抬腿,他也抬腿,何若雪放脚,他也放脚。小楼内,发出同一个脚步声,无比地协调。
两人走到二楼,一条小走道上,有两间房。一间是何若雪的闺房,另一间是以前吴雨和吴令闻偶尔在蓬莱居歇息的客房。
何若雪推门走进自己房间,对身后的吴贵说道:「这边。」
吴贵听话地跟了进去,这也是他第二次进来。上次进来,正是何若雪用计假意要摔下楼去,诬陷他侵犯二夫人的那次。
上次匆匆一瞥,没有看清房内的布置。这次进来,却发现房中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旁边种着几盆花草,简朴至极,淡雅至极。
吴贵吞吐地问道:「二夫人,这个……这个,我还是站着吧?」
何若雪看着吴贵那欲哭无泪的老脸,「噗嗤」一笑,自己走到床上坐下,指了指那椅子道:「坐那吧。」
吴贵如获大赦,跑到椅子上坐下,却像是坐在钉子上一样,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何若雪开口问道:「怎么?被沈嫣琳轰出来了?」
吴贵见何若雪与自己闲聊,方才放下紧张,尴尬笑道:「二夫人怎么知道?」
何若雪忽然俏脸微红,说道:「上次……上次我把那东西给你,她摸不清我的用意,与其自己猜测,不如顺其自然。所以她把你赶了出来,你去不了她那里,自然会来寻我。此时再看我的反应,她便一目了然,占据先机了。」
吴贵似乎比之以前变聪明了些,竟听懂了何若雪的话,说道:「所以二夫人才不愿意呆在一楼,因为一楼必定有人监视。」
何若雪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吴贵此时忽然道:「二夫人,上次那东西……已经脏了,能不能再赏一件……」
何若雪闻言咬着唇,羞红了脸,怒道:「谁让你用那东西做这些肮脏的事情,只有那一件,再没有了!」
吴贵见何若雪有些发怒,便不敢说话。房内变得安静下来,还是何若雪率先说道:「天色有些晚了,我让下人做几个小菜送来,你今晚就在隔壁房间歇息吧。」
吴贵惊喜地道:「二夫人,这……」
何若雪冷笑道:「她不是想让你刺探我吗,我让她更看不懂我的心思。你可不许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赶紧滚下楼去,叫下人做饭!」
吴贵闻言再次垂头丧气,却只得乖乖地往楼下走去。然而,今夜可以留宿蓬莱居,除了吴令闻和吴雨,他还是第三个男人,长夜漫漫,还是有大事可为的。
*** *** *** ***山东济南府外。
一辆马车正在城外行走,马车外跟着数人数骑。那几个没有骑马的人极为高大,脚步宽大,竟跟得上马匹小跑的速度。皮肤黝黑,颧骨突出,正是几名昆仑奴。骑着马的有三人。
一人背着一柄大铁剑,长四尺,宽有一尺余,看上去更像一块巨大的铁片,而那人负在背后,却显得极为轻松。此人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络腮上如有虎须,正是人称剑震天南的李铁衫。一人手执一把关刀,握着缰绳,须长及胸,满脸横肉,一身军兵气息,骑在马匹上,却感觉比骏马还要粗壮,正是匪号气冲塞北的石刚。
最后一人纵马在马车旁,一袭青衫,作书生打扮,手中握着两颗银色的小球。
长发未冠,只是束在脑后,面容如刀削一般冷寒俊逸,星目剑眉,正是姑苏吴家的二少爷吴风。
看这三人便知这一行人是巡后返京述职的于谦等人,他们在山东济南府逗留了将近一个月,已经快到回京面圣的期限,所以启程快马加鞭地往京畿而去。
这二十多日,吴风的幻术几乎一日千里,半个月前,还在对着一根蜡烛发呆,如今已经可以让月容云心二人产生短暂的幻觉,失去反抗之力。连翡翠也甚为震惊,天下只有她师徒二人会这幻术,吴风不仅学得快,更能举一反三,从幻术中推算出南疆巫术和西域的祭师术。
李铁衫和石刚二人也来了十日,吴风不时向他们讨教剑术与行军之法,此子天资聪慧,勤勉好学,更难得是极有耐心,不怕枯燥。这些日子下来,吴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狂妄书生,更像一名儒将,胸中沟壑万千,一身武艺也颇有小成。
此时,马车的窗帘打开,露出于谦那张平和冷静的面容。只听他笑着对吴风问道:「风儿,眼下我们便要入京了。男儿当入京,这是你当日说过的,这时候心情如何?」
吴风在马上欠身答道:「所谓京都居,大不易。卑职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然则,京都繁盛,乃帝畿所在,正该猛虎下山。」
于谦说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毫不畏惧。对了,你师父赠你的护体武器,练得怎样了?」
吴风微笑道:「师父心思巧妙,让人惊叹,竟想到用白银打造一对圆球,再以内力挤压令其形状改变,用剑为剑,用刀为刀,可谓一物百用。」
于谦正色道:「此物虽巧,你也切莫过于依赖它。白银性柔而不刚,韧而不坚,倘若与敌游龙而战还可,若是敌人以力击之,则不可与其硬碰。」
马车内忽然传出一把魅惑的女声:「相公!你这是在小瞧我设计的武器吗?要不你任使十八般兵器,我只用这对银胆,看看谁胜谁负!」
于谦无奈苦笑,回头道:「不是我说你,翡翠你是那七人之一,相公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你比较?我只不过是担心风儿,岂有小看夫人之理?」
马车内的翡翠方才满意道:「那还差不多,否则回家后,我让姐姐收拾你!」
翡翠口中的姐姐,自然是于谦的正房夫人。
于谦摇摇头,对翡翠的娇蛮无可奈何,既是宠爱又是无力,只得继续对吴风道:「对了,当初我告诉过你,我门下已有两名门生,也就是我的幕僚。其中为首者林迟,他此时应该回京了,届时让你见上一面,熟悉熟悉,日后少不得要共事一司。」
吴风拱手道:「卑职知道。」
于谦摆摆手,说道:「以后无需自称卑职,你是我的门生,称我老师便可,你我平等交谈。回京后,我便把官印给你,我为你谋的差事在锦衣卫,挂的却是文职,你……明白我的用意吗?」
吴风答道:「学生明白,入锦衣卫乃是一石三鸟之策。其一,锦衣卫乃国之利器,与他们亲近,有助于日后办公;其二,锦衣卫常在宫内行走,可以接近宫中贵人;其三,在锦衣卫司文职,可以避免得罪东厂,日后还可与东厂谋。」
于谦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对了,你可曾定亲?有意中人否?」
吴风答道:「尚无。」
于谦闻言大喜,说道:「这便好办,日后有门好亲事等着你。当然,也要看你的意愿,只是这门亲事,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
吴风似乎对此事毫无意见,只说道:「学生听从老师的安排。」
于谦把帘子放下,说道:「那便回京再议吧。」
一时,马车周围安静下来,速度渐渐加快,一路向北。马车内,却响起三个女人的声音。
经过连日的相处,月容和云心两名聪明的奴婢也摸清了翡翠的脾性。翡翠乃是西域公主,那里民风奔放,族人豁达豪爽,所以翡翠并无中原女子的柔软和城府,却更像一名侠士好汉,说一是一,绝不会故作姿态。翡翠一路跟随于谦出巡,沿途只有她一名女子,早已受够了寂寞。于是,三人竟从主仆变成了姐妹。
车内,月容问道:「姐姐,此次我们进京,会见到皇上吗?」
翡翠正舒服地靠在软枕上,云心在一旁轻按着她修长的大腿,多少男人垂涎欲滴的香嫩软肉正在云心手中被搓揉着。
「可能吧,怎么,你这个小蹄子难不成想勾引钰小子?」
当今皇上朱祁钰,翡翠虽是西域公主,所处国家远在边陲,不需对大明进贡称臣,她又是「那七人」之一,故而对皇帝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更重要的是,当今圣上年方二十八岁,比她还要小四岁,所以她私下称其为钰小子,于谦和皇上也无可奈何。
月容被翡翠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云心却插嘴取笑道:「谁让咱们风少爷无心女色,她勾引不得,就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去咯。」
月容云心乃是一胞所生,虽是月容为长,却并无太过明显的姐妹之分。
月容嗔怒道:「你要死!自己还不是一样,我看你怕是连吴贵都要看上了。」
云心性子较为活泼顽皮,并不怕月容的反讽,冷笑道:「是呢,贵叔的身子如此粗壮,谁不喜欢。我却不像你这样,妄想成为贵妃。」
翡翠轻轻拍了拍云心的红唇,说道:「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也不怕歪了嘴巴。不过,你们俩倒是提醒了我,那钰小子年轻气盛,正是喜好女色的时候。若不是相公是当朝红人,他只怕连我都要抢进宫去。你们俩是双生姐妹,两女共侍一夫,你们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帮你们。」
月容云心相视一眼,都不说话。良久,月容才低声说道:「月容虽是婢女,脑袋却还不笨。把我与云心送进宫中,必是姐姐早就想好的。我们只是奴才,任由姐姐处置,只要日后能帮到风少爷,我们无怨无悔。」
翡翠仔细地打量着月容,似乎有些惊讶这小女孩的聪慧。只见两姐妹脸颊微红,如水莲花般低着头。月容较为娇小,胸前平平,却胜在身段纤细,似能掌中起舞,若男子抱在怀中把玩抽插,必定爱不释手;云心稚气未脱,娇蛮可爱,圆圆的脸蛋满是机灵,一双杏眼却如同狐媚一般,已有了勾人的风情。胸前的乳鸽恰到好处,让男人见了恨不得压在墙上狠狠蹂躏。
「啧啧,真不知我那好徒弟给你们吃了什么药,竟让你们如此忠心。有此忠仆,风儿日后行事必定如虎添翼。」
翡翠不停地点着头,心中却在计较着。
坐在马车另一端的于谦听着三女的对话,只是抿嘴微笑,并不插话。翡翠心中的小算盘也许会在日后起到一些作用,女色为计,是他不屑使用的,不过有翡翠代劳,他也乐得看戏。
马车外的吴风似乎也听到了车内的对话,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些不舍,却又马上恢复平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心中有凌云志,便不能眷恋凡间的事物。
第34章床上夜话
姑苏吴府。
自从吴雨离家后,吴风和云心月容也相继离开,吴令闻病逝,两个月间,吴府遭逢大变,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也早已没了当日的声势,如今不过是稍有些家底的大户人家,再不是当日名震姑苏的「行善之商」了。
如今八月初秋,夏季的流萤早已散去,夜晚的吴家比两个月前清静了许多。
若是在去年,早已灯火通明地准备中秋佳节,如今人去楼空,吴家的主子和奴才也有各自小聚。
蓬莱居向来是无人问津的,中秋佳节将至,婢女都三两成团去看庙会和灯会了,吴家更是寂寥无人,蓬莱居在吴府偏安一隅,极为冷清。
小楼中,何若雪和吴贵对坐在桌子上。一瓶热酒,几碟小菜。
吴贵为两人满上酒,张罗着碗筷饭菜,已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拘谨。方才与何若雪闲聊之下,吴贵发现何若雪除了性子冷清,心思慎密之外,其实极为温婉轻柔,口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如沐春风。
何若雪亦发现吴贵除了有些胆小好色之外,却是一个幽默踏实的男人,难怪唐淡月嫁给他之后,并没有任何两人不和的传闻,想来是唐淡月也认为吴贵是一个好丈夫。
两人坐定,对酌一杯后,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闲谈。
只听何若雪道:「后日便是中秋了,莫非你真要呆在这里,不与你那位大夫人过中秋佳节吗?」
吴贵笑道:「嘿嘿,二夫人这蓬莱居住在舒服,如果二夫人没有嫌弃老奴的意思,便再住两天吧,正好和二夫人过中秋。」
何若雪轻叹一声:「也是,嫁入吴家的这几年,每逢中秋都只有柳儿和雨儿陪着我,如今他们二人已离家,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吴贵安慰道:「宋朝苏大学士不是有词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也许大少爷很快就会回来。」
何若雪吃吃地笑道:「咯咯,就你从扇面上看来的几句诗词,还是别拿出来显摆了。」
吴贵摸摸头,干笑着道:「吃饭,吃饭……」
小楼内,不时传出两人说笑和咀嚼饭菜的声音,烛火如映,蓬莱居成为安谧的寻常人家,比平日多了些许温暖。
入夜,吴府的婢女们都三三两两地归来了,秋季的苏州,夜凉如水。
打更的更夫从何家走出,背着铜锣和棒槌往城门走去。自从五年前的老更夫死后,如今这位新更夫的年纪不大,声音极为洪亮,报更之余还有些扰人清梦,只是因为他出自姑苏何家,百姓们也就不敢太过抱怨了。
蓬莱居中,何若雪与吴贵站在二楼的房门处,何若雪指了指对面的房间道:「今夜你就住在对面吧,以前吴令闻都是睡这间房,可别给我弄脏了,这房间还是雨儿和柳儿的新房。」
吴贵连忙道:「放心吧,二夫人,我刚刚已经回去把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了,要不你检查检查?」
何若雪啐他一口道:「一边去,嘴巴放干净点,夜深了,早些睡吧。」
说罢,便转身进房去了。
吴贵贪婪地看了看何若雪的翘臀,房门关闭后,才不舍地收回眼光,进入自己今晚的栖身之所。
两间房住着两个平素并不来往的男女,一个冰清玉洁,高贵淡雅,一个好色老朽,低俗市侩,在略有些燥热的夏秋之际,两人竟然都难以入眠。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声音洪亮而悠长,从吴府的墙外传来,让何若雪更是无法入眠。
透着馨香的床上,何若雪身穿白色薄缕,盖着一张柔软的雨过天青色软烟罗衾,雪白的玉足在床尾纠结着,露出宝石般的脚趾。因为睡姿文雅安静,头发并没有凌乱,只是有些散,更添风情。
她知道隔壁房间的吴贵必然也没有睡着,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厚重而急促,却不知他夜深不睡在想些什么。
「喂,你睡了吗?」
何若雪忽然问道。
声音刚刚好透过两间房的门窗,几乎微不可闻,让吴贵以为自己有错觉,壮起胆子问道:「二夫人,你叫我?」
何若雪鼻息一重,应道:「嗯。」
吴贵赶紧爬下床,暗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推开房门,心跳就开始加速。老腰上开始渗出热汗,肉棒也蠢蠢欲动起来。
「二夫人,我……进来?」
何若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也许是因为蓬莱居真的太过冷清,也许是这烦躁的七月流火让她觉得有些孤寂,无论是何种原因,她在被褥里点点头,不曾回答。吴贵也只当她默认了,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错过了,就算千金也换不回来。
房门被打开,吴贵也赤着脚,厚实的脚底发出「噗噗」的脚步声,渐渐向何若雪的床上走来。
何若雪忽然翻身道:「谁让你到床边来了?」
吴贵的胆子日夜在壮大,委屈地赔笑道:「二夫人,秋天将至,这夜里还是挺凉的……」
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床上的何若雪:小腿微曲,上半身的薄缕根本无法掩盖她翘挺的玉乳,相比沈嫣琳的浑圆,何若雪的双乳胜在翘挺,沈嫣琳的如倒扣大碗却结实丰硕有如馒头,何若雪的如雨后春笋却粉嫩柔滑有如豆腐。然而,何若雪的乳尖却是浅浅的粉红色,颜色鲜嫩,大小适中,隔着一层裹胸和一层薄缕,依然透着娇羞可爱。
腰身细致,从胸前开始收束,到下臀的时候又绽放开来,自然扭成一条夸张的曲线。侧边看去,翘臀无法完全躲在身后,露出半片臀瓣,无比紧实。长腿被衾子遮住,只露出半个小脚,而诱人之处恰好在此。
小脚点着床沿,不同于沈嫣琳肉感十足的嫩足,何若雪这双可谓「纤足」。
肌肤光滑映光,线条曼妙柔和,脚趾整齐而秀丽,似乎还散发着水莲花的味道。
此情此景,让禁欲了几天的吴贵如何忍受,只听他低吼一声道:「老奴……冒犯了……」
说罢,往那只小脚扑去,何若雪急忙闪躲,口中骂道:「这老色鬼……」
吴贵虎背熊腰却颇为灵巧,一个骨碌翻身上床,何若雪被他跳上床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用脚去踢他。不想吴贵反应极快,一招猴子偷桃把何若雪的足心钳住,何若雪感到脚底处传来粗糙的感觉,又痒又麻,让她浑身一颤,小腹中窜起一股小热流。
她用力地想要抽出自己的小脚,却只是纹丝不动。吴贵的手劲极大,握住了何若雪的香足便不愿放手,两人在床头床尾对坐,中间隔着一张被衾,一阵激烈的对抗和挣扎后,两人都停了下来,安静地喘息着。
「你……你下流,快给我松手!」
何若雪满脸娇羞,已经无法组织语言,如同一个被轻薄的小姑娘一样不知所措。
吴贵厚脸皮地道:「二夫人的小脚好滑啊,如此长期不着鞋袜,想必很冷,让老奴替你热一热。」
说罢便玩弄起那只玉足。
「唔……」
何若雪娇哼一声,嗔怒道:「谁要你热,快松手……」
吴贵完全不理何若雪的恼意,心神已经被手中的嫩肉吸引。掌心的老茧划过足底猫儿一般的肉垫,手指从脚跟一直挠到脚趾,按着那脚趾头便轻揉起来。
何若雪更觉得羞涩不已,心中暗道:这死老头,又好色又厚脸皮,偏偏那幻术对他无效,莫非真的要动武?
此时,被吴贵一阵爱怜温柔的抚摸,何若雪心思早被打乱。幸得她平时极为冷静,很快便平伏下来,忽而柔声道:「吴贵,你松手好吗?我们好好说话。」
吴贵第一次见何若雪如此温柔,抬眼打量着何若雪的面容。月色下,脸上的绒毛反照出光亮,从眼眸到唇边,都是一片静美的柔光,鼻息起伏,少妇风情和少女娇蛮混合在一起,竟不显得突兀矛盾。
正呆滞间,何若雪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吴贵一眼看出,手腕往怀中一收,何若雪还来不及把脚抽出,便被吴贵握得更紧了。
「二夫人很狡猾嘛……」
吴贵得意地笑道。
何若雪心思被看穿,却没什么羞赧,嘟了嘟嘴,也不愿意再纠结在玉足的事情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轻薄。
吴贵也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只是开始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何若雪的小脚,还有意无意地往下身凑去,口中道:「我们好好说话吧,二夫人。」
何若雪不去管他的动作,轻轻靠在背后的枕头上,享受着吴贵按摩一般的抚弄,嘴里问道:「吴贵,你在吴家呆了多久了?」
谈起这个问题,吴贵不再自称「老奴」,追忆地从前旧事,缓缓答道:「我六七岁时,入了吴家做长工,到今年已经四十三年了。」
何若雪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继续问道:「你家中没有亲人了吗,为何一辈子留在吴家?」
吴贵的手从足背摸到脚踝,何若雪的小脚已经有些发红,她似乎有些发痒,轻轻地抖了抖脚趾头,让吴贵心中一热,呼吸变重,嘴里说道:「我有一个同胞弟弟,父母早死,我们便被舅舅收留。永乐九年,皇上立皇太孙朱瞻基,普天同庆。我舅舅趁着这个势,带着家口往京城去了。我不愿离开故乡,于是舅舅便带着自己的家人和我的弟弟一起去京城了。后来,我弟弟不甘寄人篱下,发了狠心,入宫做了太监,认了一个曹公公做干爹,改姓曹了。」
何若雪的呼吸也在渐渐变重,却似乎更在意与吴贵聊天的内容,她继续问道:「那……你们兄弟还有书信来往吗……啊,你轻点……」
脚踝忽然传来疼痛,原来是吴贵过于激动,手劲大了。
被何若雪一阵娇嗔,吴贵连忙道歉,手中的力道也变小了。何若雪趁机抽出长腿,盘腿坐在床头,得意地道:「哼哼,继续说话。」
吴贵手里一空,反应过来时,何若雪已经正襟危坐。他只好无奈地搓了搓手,回答道:「当然,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兄弟。他入了宫之后,似乎做得很顺风,不时给我送些银两,还有宫中的美食首饰。有时也托我在宫外办些事,喏,那个何家的更夫,就是五年前他送到苏州,让我把他送到何家谋一份差事。」
何若雪轻声道:「五年前……何家,莫非真的是他?」
吴贵见何若雪自言自语,问道:「二夫人说的是谁?」
何若雪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吴贵,你平常与贵嫂相处的时候,有没听过她说一些江湖的事情?」
吴贵想了想,说道:「闲时会说一说,什么四大家族,什么神兽异兽云云的,我反正是听不懂。」
何若雪眼中忽然闪出顽皮的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笑着问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吴贵点了点,却又色迷迷地笑道:「可是我更想知道,二夫人为何愿意嫁给我家老爷。」
何若雪轻哼一声,说道:「你看我嫁来吴家这么久,可曾做过他一天的夫人?」
吴贵想了想,也确实不怎么见过吴令闻留宿在蓬莱居。
何若雪继续语出惊人:「雨儿也不是吴令闻的儿子,若不是我怀上了雨儿,也不用嫁入吴家掩饰。」
吴贵闻言惊道:「那老爷这个绿帽子戴得太大了,两位少爷都不是他的亲子,这……」
何若雪轻咳了一声道:「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来说说四大家族和神兽异兽吧。」
吴贵见何若雪颇有兴致,便配合地认真听起来。
何若雪轻启樱唇:「四大家族分为唐、宋、沈、秦。唐家和宋家都是练武家族,贵嫂就是唐家的人。沈家是沈万三的后世,秦家,则是一直生活在北边,如同藩国一样的存在。」
虽然何若雪以平淡的语气在叙述,吴贵仍然听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是来头这么大的女人。只是,何若雪的重点似乎并不在于描述四大家族,她没有停止,便直接说到了神兽的传说。
「传说这世上有四种镇国神兽,每隔几个世代,便会觉醒。他们未必全都会出现,但是一旦出现,都是异于常人,天赋出众。」
何若雪说着的时候,一直盯着吴贵看。
吴贵似乎察觉到了何若雪的眼光,稍稍一愣,心中跳出一个想法,说道:「莫非……二夫人认为我是一个,神兽?」
何若雪笑道:「不是认为,是肯定。你就是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
「我?玄武?」
吴贵不可置信地道:「嘿嘿……二夫人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何若雪也不理吴贵的表情,解释道:「玄武,玄冥龟蛇也,象征守护与不死。
玄武似乎天生能抵抗外力的影响。学武有四层境界,气机,成域,破境,行宗。
一旦成域,就可以把内力外放,形成一个领域。而玄武,天生不受领域的影响,也就是说,倘若身怀玄武的人练武,只要修炼到气机,便足以对抗成域和破境的武者。或者说,破除领域,就是玄武天生的领域,也正是如此,玄武无法成域。」
吴贵对这些练武之事听得云里雾里,只觉玄之又玄,但是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如果真是玄武,似乎有极高的天赋。
想不到自己年近半百,人生如峰回路转,回想之前两三个月来的遭遇,真可谓如梦似幻。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件大事一般,难以自拔。
吴贵问道:「那除了玄武,还有什么神兽?」
何若雪答道:「除玄武外,还有青龙、白虎和朱雀。可惜,你的玄武开发得太晚,已经难以达到真正神兽的高度。」
吴贵无所谓地笑道:「人生在世,平安就是福,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
何若雪冷笑道:「不求富贵?若真是不求富贵,为何联手沈嫣琳谋取吴家?」
吴贵语气一滞,干笑解释道:「大夫人威逼利诱下,老奴不得不从……」
说到这件事,吴贵态度转变,又再次自称「老奴」。
何若雪不置可否,说道:「也罢,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我问你,倘若给你一个机会入京,这时候的你,还愿不愿意离开苏州?」
吴贵疑惑反问道:「二夫人何出此言?」
何若雪道:「你别管,就说你愿意不?」
吴贵答道:「如今吴府早已不是当初的吴府,老奴庸碌半生,如果真有机会,余生倒是可以在京城闯一闯。」
黑夜中,何若雪嘴角上扬,看来玄武真的慢慢在觉醒,吴贵也不再是卑躬屈膝的奴才,渐渐有了雄心和色胆。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啊……」
何若雪正要下逐客令,猛然要起身,却发现小腿有些麻痹了。
「怎么了?」
吴贵听到何若雪娇哼,着急地问道。
何若雪轻声道:「我的腿麻了……」
「那……那我……」
吴贵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却不敢冒然去搀扶何若雪。
何若雪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来是太久没有动武,身子骨都有些生疏了。她嗔道:「过来帮我把脚移开啊……」
吴贵连忙下床,心中暗喜地道:「你早说嘛,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应该早说的嘛,早说啊……」
两步走到床头,掀开被褥,便发现何若雪弯着腿,眉头微蹙,似乎极为难受。
吴贵伸出大手摸上何若雪的大腿,一边揉捏着,一边帮何若雪把腿伸直。
一阵活血的按摩后,何若雪已经感觉无事,便说道:「我没事了……」
吴贵闻言,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依旧按着何若雪的长腿。因何若雪只穿一身连衣的薄缕,薄缕下便是赤裸滑嫩的肌肤。长腿极为匀称,不细不粗,膝盖微微弯曲,曲线唯美。一直延伸到脚踝,便是赤裸晶莹的玉足,方才吴贵早已摸过。
何若雪见吴贵不作声,心中起了涟漪,一股暧昧的气息升起。她轻声道:「你怎么不停手?」
「二夫人……」
吴贵的声音颤抖起来。
说罢,他便要把何若雪压在身下。何若雪连忙曲起长腿,一脚踹在吴贵胸口。
「哎哟……」
吴贵呻吟一声,便倒在地上。
何若雪「噗嗤」一声,心中也有些歉意,被踹到胸口是机不好受的。
她咬咬唇,似乎又要上演勾引的好戏。只见她伸出长腿,稍稍拉起薄缕,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说道:「我拉你起来……」
吴贵正感觉屁股发疼,却见何若雪的玉足放在自己面前,也顾不得疼痛,便把那脚趾头含进嘴里,用力吮吸起来。
「啊……叫你用手拉,没叫你用嘴吸……不许舔……」
何若雪娇喘一声,心中腾起一股颤抖。吴贵的舌头极为灵活,之前一个月,经常舔吸沈嫣琳的小脚,练就了一嘴的舔功。
何若雪欲把脚收起来,没想到吴贵却不放嘴,跟着何若雪的动作爬到床上,更是得寸进尺地握住她的小腿,伸出舌头贴在足心处舔弄。
「咯咯,痒……」
何若雪只觉得脚底发热,无比瘙痒,玉足一搐,却正好把脚趾点在了吴贵的头上,如同调戏他一般。
吴贵松开嘴,何若雪的玉足已经满是他的唾液,他再一次颤声道:「二夫人……」
何若雪双眸含水,看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吴贵的大手从小腿向大腿滑去,说道:「我想干你……」
何若雪听着这粗野的回答,本来觉得刺耳,此时却有些刺激。她咬着下唇,挑衅道:「你打得过我,我就让你……」
吴贵心跳猛然加速,下意识道:「让我干嘛……」
何若雪话锋一转,说道:「让你滚!」
说罢,一个翻身,脱离吴贵的双手,看着呆滞的吴贵「咯咯」发笑。
吴贵恼羞成怒,大步流星踏上荡床,抓住何若雪的手臂,把她压在船板上。
双手被压住,胸前的雪乳更加突出地显现出来,几欲裂衣而出,裹胸处一条深深的乳沟在吴贵眼前不停地晃动。他看得血脉喷张,张口露出黄牙,便要把那片乳肉吞进嘴里。
何若雪一惊,极力挣扎,吴贵一击不中,再次出嘴,两人在床上缠斗起来。
何若雪手脚并用,欲把身上的禽兽推开。吴贵则不停地攻击何若雪的胸部,两人交缠之间,肉体厮磨,衣衫凌乱。何若雪春光乍泄,露出雪白混匀的大腿,上身的衣衫也被扒开,露出刀削般的香肩,到锁骨,再到酥胸,让人面红耳赤。
吴贵的肉棒早已坚硬如铁,不时触碰到何若雪的私处。在她的小腹和大腿内侧不停碰撞,让何若雪的下体也忍不住渗出一丝水意。
两人纠缠了半晌,何若雪毕竟是练武之人,把吴贵推翻在床上,吴贵不肯松手,拉着何若雪一个转身。何若雪的上身便压在了吴贵的胸膛上。胸口传来柔软的触感,让吴贵无比爽快。
两人对视着,鼻子相距不过几寸,呼吸喷着对方。何若雪娇喘着,媚眼如丝,问道:「吴贵……莫非你要强暴我……」
吴贵作坏的手松开何若雪的手臂,开始抱住她的腰肢,答道:「这也是二夫人的错……」
何若雪剜了他一眼,说道:「你的手摸哪儿……不许再往下了,哦……」
吴贵不管何若雪,大手从腰身一直摸向她的翘臀,开始用力揉捏起来。
何若雪此时的衣服只从酥胸遮到大腿根部,香肩裸露,双腿也是完全赤裸,压在老朽粗壮的吴贵身上,气氛极为燥热刺激。
何若雪一手贴在吴贵的胸口,玉手从衣襟处伸进去,指尖微曲,似乎在挑逗着吴贵。一直寻找到吴贵的乳头,开始用食指逗弄。
吴贵呻吟一声,也不敢示弱,手指从何若雪的股沟向下滑去,滑向那神秘的阴阜。
何若雪俏脸羞红,却没有制止吴贵,嘴里说道:「你再往下摸,我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
吴贵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嘿嘿笑道:「二夫人在吓我……」
何若雪嘴角微弯,反问道:「是吗……」
玉手却化掌为爪,抓着吴贵的胸肌。
吴贵的胸口突然极为刺痛,甚至让他以为胸前已经出血了。他心中惊吓,知道何若雪不是闹着玩的,连忙求饶道:「二夫人快快停手,我不摸了……」
何若雪轻哼一声,轻蔑道:「有色心,没色胆。有了色胆,却没能耐,就这点出息……」
吴贵无言以对,何若雪似乎玩够了,支起身子,把吴贵推开,自己躺在床上的内侧。未开发的玄武毫无神兽的气势,让她有些兴味索然,吴贵还是身怀异禀而不自知啊,她轻叹一声,说道:「我累了,睡吧……」
吴贵不知所措,却早已没了色欲,起身整了整衣服,便要回房去。
何若雪问道:「你去哪?」
吴贵理所当然地道:「回去啊。」
「笨蛋……」
吴贵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又爬上床,贴在何若雪背后。何若雪背对着他,怡然自得。吴贵则是如颤颤惊惊,如履薄冰,躺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何若雪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吴贵点点头。
何若雪的手再次抚上吴贵的胸口,说道:「等到你让天下大乱的时候,我可以考虑一下……」
天下大乱?吴贵不知何若雪是何意思,却听出了自己到底还是有一丝机会的,那就把天下闹得大乱吧,不乱白不乱。他心情稍稍激动,又一次伸手摸向何若雪翘臀。
放在吴贵胸口的那只玉手往小腹滑去,隔着裤子压在他坚硬的肉棒上。何若雪脸上发烫,似乎也极为羞涩,手中动作却没停,握住吴贵的肉棒,狠狠地道:「再乱动我就把它拧断。」
吓得吴贵立马收回自己的手,何若雪也松开玉掌,小手再次回到吴贵的胸口,闭着眼睛向吴贵靠近。
她继续说道:「今晚你就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吴贵保持着仰卧的姿势,不敢轻举妄动,何若雪却微微弯曲膝盖,把半条长腿压在他的腿上。
吴贵壮着胆子伸出手臂,让何若雪睡在自己的臂弯中。何若雪没有睁眼,却配合地抬起脖子,两人越靠越近,待何若雪完全贴在吴贵的身上,吴贵才感到今晚没有前功尽弃,不虚此行啊。
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何若雪的柔荑,两人便搂抱着,温馨地睡了起来。何若雪还不时调皮地用足尖摩擦着吴贵长满脚毛的老腿,让他肉棒充血之余,却又不敢做出什么动作,可谓痛并快乐着。
「咯咯,老色鬼……」
这是何若雪睡前最后一句话。
两人便在吴府的深夜中,如同夫妻一般熟睡了。
第35章风起云涌
应天府,金陵明月楼。
吴雨和吴红袖几人团聚之后,说不得休息了几日,才让柳儿他们渐渐熟悉明月楼的周遭。一时间,明月楼的人气旺了起来。一日,吴雨几人正在房中说话,却见颜柔急急地推开门进来,脸上带着喜意。
「大掌门,你的血海之策凑效了!」
颜柔高声道。
前些时候,吴雨把置留在镖局的善款取回,并把整个金陵城的好酒搜刮一空,只余些腌臜的次品,故此让整个金陵城的酒楼客栈变得门可罗雀,无人问津。唯有明月楼和雪芳阁生意大好,而那另一座「金陵三绝」之一的六凤居,却渐渐显出勉强支撑的光景来。
此时吴雨闻得颜柔的话语,起身大喜道:「果真?那我们便可实施下一步计策。」
颜柔连忙道:「且先别说,待我把明月姐请过来,再细细商议。」
吴雨也说道:「也好,只是之前说好的,每日只卖二十三埕酒,却是要依旧不变的。」
颜柔点点头,便转身去请司明月了。
片刻,司明月也过来了,见吴红袖、柳儿等也都在,便知吴雨是有意留他们再次,也不多说,直接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吴雨环顾众人,从桌面拿起折扇,边说道:「下一步便是从内而外瓦解六凤居。如今他们无酒可卖,却仍有美色可以维持局面。我们应寻一个面生的人,潜入六凤居,或做姑娘,或做老鸨,与我等内外照应,知己知彼,六凤居则必败矣。」
司明月深以为然,点头道:「是了,若在往日,此计无法实施。如今她们乱了阵脚,则容易病急乱投医,我们趁机寻个空子,安放一人进去倒是简单得多了。」
旁边的吴红袖和唐啸这等江湖儿女听不懂这些阴谋诡计,理不清其中的条理,倒是柳儿,听了几句便知大概,问道:「既是要生面孔的人,只怕少爷是想从我们这几人中选一个吧?」
吴雨喜道:「果然是柳儿姐最知我心意。」
韩毅闻言也不管那些,只知道六凤居的姑娘乃是传闻最美最骚的,若是能潜了进去,还怕吃不着鲜肉?故忙做出一副娇媚的样子,问吴雨道:「吴先生认为我扮女人怎么样?」
吴雨傻眼道:「韩先生请自重啊。」
吴红袖等都掩嘴大笑,颜柔强忍着笑意,说道:「如此说来,只有柳儿姑娘和红袖姑娘可以行此计,只是她们二人不似我等落魄女儿,怎能让她们去六凤居细作?」
柳儿心中本就对吴雨有愧,如今既有机会可以帮助吴雨,也管不得许多,便说道:「无妨的,让我去吧。大小姐千金之躯,岂可犯险。」
唐啸闻言,心里一急道:「柳儿姐,你……」
吴雨看在眼里,却也没有什么恼意。毕竟柳儿并非自己的禁脔,若非身为奴婢,似柳儿这等人物,这等样貌,嫁入官家也是常事。尽管娘亲已经把柳儿许配给自己,但是柳儿若真遇上了喜欢的人,自己也应该放手让她去。
柳儿忙对着唐啸使眼色,唐啸无奈,眼里的落寞看得柳儿心里一疼。只得转过头去,看着吴雨问道:「只是我蒲柳之姿,只怕人家六凤居看不上。」
一旁的颜柔插话道:「这个无妨,柳儿并非一定要以色事人,去六凤居做个艺妓也是可以的。明月姐擅舞,我擅琴,有我二人教导数日,以柳儿的天资必定可以做个琴舞双绝的艺妓。」
听颜柔这么一说,在场数人才放下心来。如此,便把此计定在了柳儿身上,一时无事,几人也都散去了。
*** *** *** ***北方,京城。
此时已经是中秋过后数日,鹰飞九月将至,天气已有了秋凉的气息。京城外,来了一行人,驾着一辆马车,正是于谦众人。
吴风横跨在马上,远远便看见了古老而厚重的城墙,隐隐透着苍凉的气息。
城外驻扎了几处军营,想来是外城禁卫军,城门处,是两排铁甲金戈的士兵,高壮冷厉,比起应天府的府兵要强上十倍。
吴风叹道:「京城卫兵,如此雄壮。」
马车内的于谦掀起车帘,笑道:「这不过是外城禁卫军,比之内城的近卫和锦衣卫都差了不少,更别说柳观海和唐云远手下的神机营了。」
吴风暗叹不愧是京都,连城门都没进,便让他大为震惊。
于谦对翡翠的几个昆仑奴道:「走吧,直接回府里去。」
昆仑奴点头,驾着马车拍着马便缓缓进城。城外的禁卫军似乎对他们极为熟悉,相互点点头,不需盘查,便让他们进去了。
城内,却是另一个天地。如同繁华了几倍的苏州城,贩夫走卒,店铺酒楼比比皆是,摩肩擦踵,几乎让马车寸步难行。吴风仿佛走进了清明上河图中,尽管再沉稳,也忍不住四处观望,熟悉京城的环境。
一路走来,车水马龙,马车内的月容和云心都好奇地趴在窗上不停地走马观花。口中不时发出惊呼,毕竟是国之重地,与苏州这种宁静的城市不可同日而与,即使是金陵,也犹有不及。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内城,不远处,便是一座豪华的府邸,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于府。
于谦偕同翡翠从马车上下来,吴风连忙下马。月容和云心跟在后面,再后面便是石刚和李铁衫二人。
待昆仑奴驾着马车往后门去后,于谦才道:「吴风,随我入府。」
吴风应道:「是,老师。」
府内,并无极尽奢华,反而简约低调,甚至比吴府也要朴素了不少。于谦为官清廉,没有贪赃,所领的一份俸禄也都让两位夫人挥霍去了。至于家中修饰,也不必太过张扬,住得舒适便好。
吴风暗自佩服,忽然听于谦道:「风儿,你今夜好生休息,明早随我入宫面圣。」
面圣?这么快吗?吴风有些诧异,却没有提出疑问,只点头道:「学生知道。」
正说着,大厅屏风后转出一个妇人。只见那妇人荆钗布裙,气质慵懒。年纪大约在四十上下,却是风情依旧,虽然穿着简单,却透着一股雍容的气度,让人想靠近却又怕冒犯。柳叶眉,点绛唇,双眼如含秋水,嘴角上带着两个酒窝,看上去和蔼可亲,如同邻家长辈。此妇人便是于谦的正妻,董雨如。
妇人刚刚出来,翡翠便小跑到她身边,喜道:「姐姐,我们回来了,姐姐一人在家中可好?」
董雨如摇头笑道:「你啊,都和相公成亲几年了,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
翡翠嘻嘻地笑道:「在姐姐面前,做个小孩又何妨。」
董雨如宠溺地摸了摸翡翠的头,两人虽共事一夫,却似乎没有丝毫争风吃醋,和吴府的两位夫人大相庭径。
原来,这翡翠本是西域公主,因为父王逼婚,带着几个昆仑奴逃了出来。当时,她的幻术并没有如今的成就,来到中原以后,先是巧遇浅雪无痕,两人不知为何打了一场。结果是翡翠受伤,一路坎坷到了京城,差点被禁卫军所杀,幸而遇到前往城外寺庙上香的董雨如,翡翠被她所救,带回于府。
从此,翡翠便在于府住下,顺其自然成为于谦的房内人。尽管众所皆知翡翠的身份是于谦的小妾,只是翡翠一直没有正式过门。只因于谦乃当朝少保,身份敏感,不便过于张扬,纳妾之事自然是不好的,所以于谦和董雨如都对翡翠有所亏欠,对她宠爱至极。
正说着,董雨如看到于谦身侧的吴风等人,便问道:「夫君,这几位是?」
于谦看了吴风一眼,吴风会意,欠身道:「见过夫人。学生吴风,从苏州跟随老师进京而来。」
董雨如似乎早就听说过吴风,温婉微笑道:「你就是吴风?果然是一表人才,今后可要好好跟着你的老师,为朝廷效力。」
吴风尊敬道:「学生省的。」
董雨如点点头,继而道:「你们才回到京城,风尘仆仆的,便先沐浴休息吧。我马上叫人准备厢房,妹妹,你先与夫君去休息吧,其余的事交给我。」
翡翠乖巧地点点头,拉着于谦便往大厅后走去,还不忘回头对吴风道:「好徒弟,以后便安心住在这里吧。」
吴风报以一笑,见董雨如招了招手,便随她往另一边去了。月容等四人也跟在身后,一时这于府也热闹起来。
*** *** *** ***金陵,明月楼。
自从定计于柳儿身上后,她每日便跟着颜柔和司明月学琴练舞。尤其是司明月,虽然相貌平平,身材曲线却是美得宛如天仙,一扭腰,一抬腿之间,都有一种勾人心魄的妖媚。
而吴雨几人则是在旁边插科打诨,韩毅和唐啸则看得津津有味,柳儿也只得无奈,集中精神练舞。
「好!走……起、起……下……」
今夜柳儿又在练舞,吴雨在旁边不停地插话。
「屁股翘高一点……」
「小姐舞跳得很棒啊!」
「很好,真的好……」
司明月看得好气又好笑,扯着吴雨的手臂道:「好了,你给我出去。柳儿所剩时间不多,后日便要去六凤居,你可别再影响她了。」
不多时,吴雨等三名男子都被赶出了房间,只剩司明月四女在里面继续练习。
正懊恼间,玉琴从外面回来,见三人捶胸顿足,不禁好笑道:「怎么,又被六当家赶出来了?」
吴雨见玉琴出现,大喜道:「玉琴姐,这几日我等实在百无聊赖,不如你与我们出去走走?」
玉琴掩嘴道:「我看你们不是百无聊赖,是欲火焚身吧?也难怪,每日在明月楼见这些个红粉佳人,又无处泻火,只怕都快要憋死了吧。」
听得玉琴大胆的言语,吴雨只是嘻嘻一笑,他倒是有地方泻火,只是旁边两位兄弟孑然一身,他自然不好独享艳福。这几日因吴红袖和柳儿一直留在明月楼,所以韩毅和唐啸也没有离开。韩毅是憋足了欲火,唐啸则是看着柳儿和吴雨说笑,心中醋意、无奈、羞愧、着急乱成一团。此时听得玉琴的话,韩毅只是干笑,一副被看穿心事的样子。唐啸则是俊脸一红,他是童男,玉琴又曾是他为之动心的对象,被她几句打趣,便闹红了脸。
玉琴今夜也是有些燥热,所以才会主动来寻吴雨,却没想到他们三人又混在一起,也不好单独把吴雨叫走,便一边寻个法儿支走另外两人,一边与他们浑说着些闲话。
「这样吧,要不你们到六凤居和雪芳阁做回嫖客,顺便也打探一下消息。」
玉琴提议道。
韩毅闻言,两眼发亮,说道:「此法甚好,我现在便去。」
说罢,不等几人反应,便屁颠地往门外跑去。
吴雨忙大声问道:「你去哪儿?」
韩毅的声音远远传来:「六凤居!」
如此一来,只剩吴雨和唐啸。唐啸初入江湖,年纪虽比吴雨要大,却未曾尝过女色,若非吴雨在此,玉琴倒想和他来几次露水姻缘。
只听唐啸干咳道:「我还是回房练功吧。」
说罢,也是埋头离去。
见二人都走了,玉琴对吴雨抛个媚眼道:「那你呢?」
吴雨急忙牵着玉琴的手道:「我自然是陪玉琴姐说些体己话。」
说罢,两人便一同回房去了。
刚进房子,两人便急不可耐地亲吻起来。
「死鬼,这么久都不知道找我……唔……」
玉琴一边埋怨,一边伸出香舌在吴雨唇上舔动。
吴雨也不甘示弱,大手覆盖在玉琴的酥胸上,不见几日,似乎又丰满了一些,都快比得上沈嫣琳了。
「忙……嘛……」
吴雨一边亲着玉琴,一边说道。
玉琴也不多说,玉手伸进吴雨的裤裆,食指和拇指圈住那早已坚硬的肉棒,快速地套弄起来。她昨日刚刚结束经期,胸前自然饱满,下体也是无比空虚,火热难耐。
「已经好硬了……」
玉琴媚眼如丝地看着吴雨,似乎要滴出水来。
吴雨也等不及,把玉琴反身压在门上,撩起裙子便把那亵裤脱了下来。
「哦……你好粗野……」
玉琴故意娇吟道,双腿却是配合地撑开,玉手牵着吴雨的肉棒往蜜穴引起。
吴雨抱着玉琴的纤腰,蛟螭肉棒如龙潜水,狠狠地插进早已湿润的小穴中。
「啊……好粗,怎么比原来又变粗了……塞满了……」
玉琴只觉得螲口被一下撑满,结合得没有一丝缝隙,甚至让她错觉身后的男人是吴贵。
吴雨邪笑道:「那玉琴姐喜欢粗的还是细的?」
玉琴向后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就喜欢你的行货,别人的不管粗细我都不喜欢……哎呀,你快动嘛,里面好痒……」
吴雨嘿嘿一笑,便一深一浅地抽插起来,那小腹撞击圆臀的声音,在房间内不停回荡。
「玉琴姐好骚啊,里面都湿了……」
「还不是你害的,待会儿记得射进去……哦,这下好重,顶死人了……」
两人也不脱衣服,便男后女前地肉体交缠,盘肠大战。玉琴不时扭腰晃臀迎合身后的攻击,扭得累了又回头向吴雨索吻,让他抱着自己的小蛮腰一枪一枪地蹂躏青鸾穴内的嫩肉,插得阴毛脱落,沾在吴雨的睾丸上,无比淫乱。
「快!摸我,我要到了……」
吴雨听话地把手伸进玉琴的亵衣内,捏着那乳头,手掌压在乳肉上搓揉起来。
柔滑的肌肤让吴雨爱不释手,掰过玉琴的脑袋便与她激吻起来。
两人的舌头在空中交缠着,唾液滴在玉琴背后,脖子上的红晕显示着两人都快到巅峰。
「噢噢好深,真的好深……你好厉害,快赐些雨露给我……到了到了,我要死了……」
吴雨也低吼一声,随着最后的抽插,把憋了半个月的热精一股一股地射进小穴的深处。
两人又贴合着缠绵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整理衣物。玉琴也没有啰嗦,没有缠着吴雨,只是赏了他一个香吻,便扭臀离开了,吴雨不禁赞叹玉琴姐果真是一个深谙风情的尤物。
*** *** *** ***苏州城的一处茅屋。
一名华服老者正弓着腰,站在一名壮年男子身前。老者年纪约莫四十多,脸上干净得没有一点胡渣,低着头看不清相貌。站姿拘谨,双足虚浮无力。手上戴着几个指环,身穿鹦鹉绿浮白雪绸衣,正是苏州往宫内进贡的样式成衣。可见这老者身份之尊贵,然而,他如今却如奴仆一般对着这壮年男子,让人不禁疑惑着男子的身份。
男子作更夫打扮,正是吴贵送到何家的那名更夫。只见他年纪约三十出头,相貌堂堂,双眼冒着精光,举止间透着高贵霸气。眼神冷漠强硬,竟与吴雨有几分相似。
只听那男子道:「让他们加快脚步吧,我等不及了……」
那老者劝说道:「主子再忍一忍吧,如今瓦剌又在聚集兵马,似乎准备犯我边境。待唐云远离开京畿北伐,城内空虚,方可行事。」
那男子怒道:「哼!白龙大都督?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倒是喜欢弄出些名头,莫不是以为封个白龙都督便可以压制真龙?不知所谓!」
那老者笑道:「主子何必动怒,如今苍穹门已答应相助。我们内有柳都督和于少保,外有苍王唐申和张大人,已有了七分成算。」
男子闻言神色变得平静,说道:「苍王?哼,若果真能事成,封他做个外姓王又如何。苍穹门……雨儿如今在苍穹门吧?」
老者道:「正是,公子如今在金陵明月楼。」
男子笑道:「偏是喜欢到这些烟柳地去,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明月楼……似乎有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老者沉吟道:「是,此女名叫司明月,出身神秘,连锦衣卫也查不出她的身份。」
男子问道:「论起查探情报,你那厂子也不比锦衣卫差,你加派人手到金陵,查出此女身份。雨儿和她一起,我不放心……」
老者答道:「喳!那张大人那边……」
男子淡淡道:「你不必管她,有需要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
老者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男子道:「听说你那弟弟在吴府闹得很欢啊!」
老者闻言一惊,知道男子把吴府两位夫人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今他弟弟在吴府享尽艳福,已经让眼前的男子动怒。他咬咬牙,低声道:「若是闹得不欢,主子以后也不敢用他。」
男子大笑起来,那声势似乎要把茅屋震破:「哈哈哈!好你个老货!也对,他若没点出息,我以后怎敢亲信他。」
那老者只觉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见男子大笑,轻舒一口气道:「主子,主母已经到了雪芳阁……」
男子喜道:「当真?算她有心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命人准备一下,我要离开苏州了。」
老者忙跪下领命。两人说罢,便一前一后离开了茅屋,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36章有凤来仪
金陵城,明月楼。
柳儿连日来跟着司明月和颜柔学舞学琴,已颇有成色,而那日韩毅和唐啸亦从六凤居及雪芳阁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如今的雪芳阁热闹依旧,丝毫没有影响,阁中的姑娘似乎还有些喜意,看来六凤居的颓败也让雪芳阁的幕后掌柜甚为开心。
而当日去了六凤居的韩毅更是把其中境况绘描得极为精彩,那楼中门可罗雀,不少姑娘因无生意,都各自返乡了,好不容易等来韩毅,竟也不管他是否有钱付账,便急急地把他迎进厢房。享尽温柔的韩毅自然不会被色相所迷,待得身旁妓女沉睡,他在六凤居中走了个遍,除了那六位掌柜的房间,他对其他地方已经了如指掌。
此时,明月楼众人又聚在一起,准备把柳儿送往六凤居。
只见吴雨端坐于花梨木椅上,沉吟道:「柳儿姐人生面不熟,独自前往六凤居必不能取信于人。不若就由唐大哥装作贩子,把柳儿姐卖到六凤居。」
不待众人说话,他又转头对吴红袖道:「姐,你就装作酒商,假意卖酒给六凤居,让她们自以为时来运转,我要耗尽她们最后的生机。明月姐和颜柔便负责接触雪芳阁,听闻最近雪芳阁来了一位大人物,两位姐姐替我去探探她们的口风。」
话音刚落,柳儿便问道:「那我到六凤居应该如何行事?」
吴雨答道:「柳儿姐只需深居简出,不与楼中其他姑娘来往。以柳儿姐的才情和姿色,那六个女人必会把你捧为花魁。其他姑娘不受一顾,必会生出怨恨,此时便可趁机把她们招来我们明月楼,至于招揽一事,便交给韩兄吧。」
韩毅与吴雨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旁边司明月和颜柔都各自点头,只觉吴雨这计策环环相扣,几乎没有破绽。
吴红袖更是美目放光地看着吴雨,心中无比倾慕他这如同诸葛武侯般的神态。独独唐啸与柳儿不时对视,眼中带着无奈和不舍。
吴雨自然把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他便是特意让唐啸把柳儿送走,让他们两人私下相处。柳儿虽被何若雪许配给他,但今日的吴雨心藏天下,腹中江山,岂会眷恋儿女私情。若是用柳儿能换来唐啸这一猛士,这笔交易也算值得。何况,唐啸背后还有一个唐家,而吴雨的师父又是唐淡月,有这两层关系在,便足以让他接触唐家这个庞然大物。
计策定罢,司明月和颜柔行走江湖多年,自是马上前往雪芳阁。吴红袖以往仓库中点取美酒。唐啸和柳儿则留在房中思索着策略,吴雨和韩毅已然悄悄离开。
只听唐啸道:「吴兄如此安排,怕是早已察觉我们的事情。」
柳儿微微苦笑道:「少爷机智过人,如何能瞒得过他?只是他胸怀天下,怕是我这个小女子也不在他心中……」
「柳儿姐……」
柳儿轻笑道:「无妨,我本是小姐的丫鬟,如今少爷变着法儿放我自由,便不需多言了。今后,我亦与少爷没有关系,只是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待少爷应当生死相报。」
唐啸坚定道:「我会一直护你周全!」
柳儿道:「先过了这关再说吧,少……大掌门让你乔装成人贩夫,你可要多加练习,不可露出破绽。」
此时的柳儿已经改口称吴雨做大掌门。
唐啸点头道:「这个当然,兹事体大,我可不敢马虎。」
柳儿看向唐啸,忽然俏脸微红道:「这次的计策完成后,我便遂了你的心愿,与大掌门提我们的事吧。」
唐啸一时反应不过来,问道:「提什么?」
柳儿羞嗔道:「提亲啊,笨蛋!」
唐啸闻言,狂喜道:「此话当真?柳儿姐……」
柳儿白了他一眼:「瞧那傻样,走吧,到城里寻一个人贩,向他讨问讨问。」
唐啸连忙跟上柳儿的脚步,心中狂喜不已。
*** *** *** ***前一夜,京城,少保府。
吴风跟随于谦回到少保府,第二日便要入宫面圣,沉稳如吴风,也不免有些忐忑。此刻他正在房中,苦练着幻术。
忽然,门外响起轻叩,吴风料想必是翡翠,因为于谦行事说一不二,既然已告诉吴风次日入宫,便不会再多说,董雨如也不会在深夜来寻吴风,只有翡翠不理中原礼法,随性随心。
吴风轻轻打开门,一张绝色容颜映入眼中,正是翡翠。此时的翡翠不再是西域打扮,回到少保府,她换上一身汉服。翠绿的小坎肩,月白色的绸裙,胸前挤着半对雪乳,肌肤光泽如玉,乳沟处挂着汗滴,甚至诱人。
翡翠散着一头褐色头发,自顾自地走进房中,开口便道:「徒弟,和你商议一件事。」
吴风关上门,转身对着翡翠道:「师父尽管吩咐。」
翡翠斜着头,说道:「你那两个丫头,云心和月容,我想把她们送进宫作秀女。」
大明选妃,乃是天下大事,皇帝会下诏百姓停止婚嫁,把各地的美女送进宫中,由太监和宫女进行审查筛选。入京少女不计其数,最后留下的宫女不过千人之数,若非出类拔萃,则终此一生做一名宫女,如同打入冷宫。
而翡翠作为少保夫人,又是「那七人」之一,自然无需如此麻烦。只要领着云心和月容往后宫走一回,若是当今皇上看上她二人,便可以成为侍女,进而册封为妃。
吴风闻言嘴角抽了抽,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他在房中缓缓跺了数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说道:「若是云心月容愿意,一切由师父定夺。」
翡翠也轻舒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赞赏,她心里只想着,今日吴风没有被女色所羁绊,明日亦不会在这点上有所过失。
既然吴风已经同意,云心月容二女自是不在话下,翡翠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丢下一句:「我后日带她们进宫,明晚你从宫中回来,便让她们再伺候你一回吧。」
吴风微微愕然,却没有说什么。其实云心月容一直被吴风放在吴令闻身边,做他的耳目,并没有怎么伺候过吴风。只是在吴风随于谦入京时,在跟在他身边打点一切。如今想来,吴风唯一信任的一对侍女,要为了自己入京成为皇帝的禁脔,吴风决然之余,亦有些惋惜。
翡翠心中所想的,吴风又岂会猜不出。只是把云心月容送进宫中,对于自己日后行事实在有太多好处,此时忍痛割爱,彼时便可百倍收成。为上位者,自然要懂得取舍。
一夜无话,吴风心中悠悠不知所想,只待明日进宫。
*** *** *** ***金陵城,雪芳阁。
司明月和颜柔已经等了许久,却并没有不耐烦。她们心知雪芳阁这位贵人乃是秘密来到金陵,否则绝不会如此悄无声息,若非周潜龙透露,连她们也不知道此事。
雪芳阁的人也并没有因此骄横,反而有礼而待,不时与她们聊着金陵闲事,仿佛她们并不是同行相争的对手。
又换了一盏茶间,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房中走进两个女人,两个绝色美女。
一人着装简便,身上的妆发与司明月相似,头发随意打了一个髻,竖起的青丝搭在左肩。身上穿一件水绿青天小锦衫,下身是素色荷影布裙,脚下穿一双鹅黄绣花鞋,温婉大方,如同邻家少妇一般。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媚眼含着秋水,浅笑中万千风情具备。身躯修长纤瘦,蛮腰盈盈一握,缓步扭动中满是诱人的风韵。
另一人穿着金黄小坎肩,连身是浅红粉黛长裙,身材丰满,裙摆及地,一颦一笑中仪态万千,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丹凤眼中藏着无穷心事,让人一眼便沉迷了进去。此女珠圆玉润,胸脯高耸,香臀浑圆,全身散发着贵妇的味道。
二女方一进门,司明月便猜出了那位邻家少妇般的女子就是雪芳阁的幕后掌柜,方雪贵妃。而另一位女子,自然就是那位贵人了。
司明月虽是苍穹门六当家,与朝廷对立,但是眼前这位是实实在在的贵妃,她忙拉着颜柔,起身行礼道:「民女司明月,颜柔,参加方贵妃。」
那方雪也没有丝毫架子,踩着小碎步到司明月面前,把她扶起来道:「司姐姐可别折杀我了,不过是有幸被皇上选入后宫,你我依然是江湖中的儿女,就免了这套俗礼吧。」
方雪入宫之前,也曾学过一手护身法,在江湖中漂泊了几年,直至帝王选妃,才被家人送进宫中,成为了贵妃。她一身爽朗之气,让代宗皇帝极为喜爱,所以便允了她出宫开了一座雪芳阁。
平日里,方雪并不需在雪芳阁经营,只是交与亲信。然则因她身旁的那位贵人,她才会在雪芳阁中作陪。
司明月起身后,便直问道:「方贵妃,敢为这位是?」
方雪微微一笑,挽起身旁那女子的手臂,说道:「你们既然亲自上门,我也不必瞒你们,这位便是前朝皇太子的良娣,万贞儿。」
那万贞儿也显得大方得体,微微点头,浅笑道:「见过二位妹妹。」
司明月闻言吃了一惊,这位万贞儿着着实实是大贵人。前朝英宗皇帝朱祁镇被俘虏之前,早已立下皇太子朱见深。而皇太子年幼,需要保姆照顾,这位万贞儿,便是英宗千选万选出来的保姆。
万贞儿自幼被送进宫作宫女,体贴人心,深得英宗喜爱。见她长袖善舞,进退有度,便让她在太子身边做一保姆,陪伴太子成长。太子年轻气盛,万贞儿长了太子十九岁,成熟的气息无比吸引着他。随后英宗被擒,代宗即位,朱见深自然被废,万贞儿却没有离弃。两人便在冷宫中结为夫妇,然而世事岂能如人意,万贞儿美艳出众,不久便被新太子朱见济看上,万贞儿周旋于新旧太子之间,私下却始终没有放弃朱见深,心念旧朝。
此时得见万贞儿,司明月亦对她无比钦佩,身在帝皇家,却如此忠诚,这样的女子世上难寻。司明月不禁微微侧腰,低头叹道:「旧闻太子妃忠贞之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万贞儿连忙一福,羞涩道:「妹妹千万别如此多礼,不过是个命运多舛的苦女子,不敢受此大礼。」
行年三十四的万贞儿虚长司明月一岁,加之又是前朝太子妃,称她为妹妹也不为过。方雪年仅二十,所以便称司明月二人为姐姐。
四人一番客套寒暄,坐定,茶罢,司明月向颜柔使了个眼神,颜柔会意,说道:「方贵妃,如今金陵三绝之一的六凤居大势已去,不知雪芳阁有何打算?」
方雪自然知道这六凤居之事乃是苍穹门外五门新统领吴雨所为,她雪芳阁一直坐山观虎斗,并非明哲保身,而是她身为贵妃,雪芳阁不过是游戏之物,她并无所求。
今日既然司明月上门,她心中其实早有打算,便说道:「此事,二位姐姐不必多说,明月楼所求为何,我已明了。雪芳阁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楼子,如今这个游戏已没有意思,我便把这楼子结了,回宫安心做贵妃。」
司明月见方雪如此,知她早已和万贞儿商量好,也不推搪,说道:「我家苍王所谋之事,与太子妃来金陵,应该是同一起因。今日方贵妃深明大义,我也不多说了。明月虚长几岁,大胆称一句妹妹,你如此行事,日后在宫中可以小心啊。」
方雪和万贞儿对视一眼,笑着道:「当年我与贞儿姐姐一见如故,便发誓要救他出苦海,这贵妃之位,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万贞儿接着道:「雪妹乃是女中豪杰,义薄云天,虽被封为贵妃,却没有受宫中污浊之气所染。她心系天下,愿为百姓出力,必会流芳百世。」
颜柔也点头同意道:「也是,当今皇帝年少轻狂,多有稚嫩愚昧之政。万姐姐协助的那人却是宏才伟略,只不过……打仗打得差了点,咯咯……」
司明月微嗔道:「柔妹不许无礼。」
万贞儿笑道:「无妨,我那位主子打仗……确实差了点,不过治国却是比如今这官家要好些。否则,雪妹也不会如此助我。」
她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苍穹门虽是草莽出身,却又山河气势。门中七位当家,个个不凡。尤其是周二当家的,如同诸葛再世,他早算出主子尚在人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与东厂曹公公连上,更是摈弃当年恩怨,与主子共谋大事,这份胸襟,实在让人佩服。」
「当今天子左有白龙都督,右有少保于谦,京城内外固若金汤,根本无从下手。周二当家的当机立断,从应天府起事,合金陵,姑苏,上河三城,暗通朝廷高官,由南而北上,便有大事可为。」
司明月皱眉想了想,问道:「即便兵力相衡,然则朝中尚有锦衣卫,其中不乏武力高强之辈,据我所闻,锦衣卫指挥使隐隐已经摸到了行宗的边界,镇抚使以上皆是破境,成域者更是不计其数。这一势力,我们如何抵抗?」
万贞儿闻言神秘一笑,说道:「妹妹放心,主子早有解决之道,不过是区区武夫,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司明月闻言一惊,知道自己小看了那位主子,便不再多说。今天来雪芳阁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已无需逗留。
「既然大事已定,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
司明月拉着颜柔,微微点头,便起身准备离开。
方雪和万贞儿也没有挽留,更是亲自把二女送出雪芳阁,金陵城在四个女人的谈笑间,便尽归明月楼下。
而另一头,吴红袖和柳儿都往六凤居方向行事。几人便在六凤居外寻了一处民居,给了他数十两银子,便把那民房买了下来。
民居内,两女两男各自换好衣服,正在院子里商议。
只见吴红袖原本宛如白雪的肌肤抹上了一层涂料,像是在烈日底下晒了数日,黑了不少。原本冷冽的眉眼更加刚毅,如同西域牧马的游民女子,美丽而强健,紧致的肌肉更添了魅力。
柳儿则换上了平日不曾穿过的薄纱衣,紧紧地包裹在胴体之外,原本并不突出的身材在纱衣的衬托下显得起伏有致,窈窕如出水的芙蓉。
韩毅则是一身仆人打扮,脸上的胡渣让他显得霸道无比。唐啸却是脱去了武夫的装束,穿着大金绸缎袍,嘴上添了一撇胡子,眼角画上皱纹,显得好色猥琐,正是活脱脱的一个皮条客。
吴红袖和柳儿看着唐啸的装扮,不停地发笑,院子内「咯咯」的笑声不停。
唐啸无奈道:「两位小姐,笑够了吗?我们还是来商议一下计策吧。」
吴红袖止住笑声,抿了抿嘴,说道:「何须计策,如今六凤居早已成了热锅蚂蚁,我们只需先后到六凤居自荐,酒色齐发,她们必定求之不得,即便有疑心也没时间来查探了。」
韩毅也应和道:「就是就是,不用多说了,唐老弟,你就带着柳儿姑娘先去寻她们的老鸨,我和馆主随后便到。」
唐啸点点头,看向柳儿。柳儿也说道:「大小姐行走江湖多年,经验比我们多,就听她的话做吧。」
四人如此议罢,便一前一后走出了民居,往六凤居去了。
*** *** *** ***入夜,明月楼。
吴红袖等四人去了六凤居,司明月和颜柔离开雪芳阁后并没有回来,而是出了金陵城往巢湖苍穹门而去。所以,今夜的明月楼只剩玉琴和吴雨二人。
吴雨的房中,一声声诱人的呻吟不停回荡。
「噢噢你怎么又粗了,塞满了……要被你弄死了……」
床上,玉琴正骑在吴雨的身上,一手撑着吴雨的胸膛,一手搓揉着自己丰满的雪乳,身上满是吻痕抓痕。下身茂盛的阴毛上满是白色泡沫,鲜红的阴唇正吞吐着粗大的肉棒,青鸾穴对上蛟螭棒,正是一出龙凤斗。
吴雨好以整暇地躺在床上,看着风骚的玉琴扭动自己的纤腰,下身阳根上传来阵阵紧缩,暗叹玉琴的青鸾穴果然妙处无穷。
他支起上身,拨开玉琴的手,便把那粉嫩欲滴的乳头含进嘴里,玉琴伸出手臂抱紧吴雨的脑袋,娇吟道:「用力吸,舔它,咬它……喔喔喔好涨,好深……好舒服,你……啊要死了,顶到最里面了……」
吴雨箍着玉琴的蛮腰,臀部用力地向上顶去时,玉琴也配合地把蜜穴向前迎合,「噗嗤噗嗤」的响声正是花心深处被吴雨撞击着。
两人在这明月楼中已经欢爱了无数回,每一次都是抵死缠绵,此时,两人已整整交媾了半个时辰,都将要达到极致之时,窗外忽然传来几声惨叫,玉琴一惊之下,阴道不停地收缩挤压,阵阵浪水涌出,娇躯颤抖之际达到了高潮。
吴雨被她这么一夹,也觉得爽快无比,大手挤着眼前的豪乳,便是射出了滚滚的热精。
「啊,好烫……射满了……」
玉琴高呼着,在高潮消去之际又达到了更高峰。
两人想起刚刚的惨叫,连忙分开,肉棒与玉蚌之间发出「卟」的一声,浓浓的精液便从玉琴的小穴中流了出来,沾在黝黑的毛发上,无比淫乱。
正要穿衣服时,木窗已被打开,窗外跳进来一个女人,手上提着一具尸体。
只听那女人道:「沉迷女色,竟连有人刺杀也不知道,哼!」
吴雨先是一惊,再听着声音,大喜道:「淡月姐!」
那女人荆钗布裙,作村姑打扮,却难掩她的风情。身材高挑,双腿修长,胸前一对豪乳比玉琴的更大几分,简单的米色衣衫根本不能遮挡她的风光,胸前的缝隙中便是深深的乳沟。正是月下海棠唐淡月。
玉琴见来人是她,也有些惊讶,问道:「淡月姐,你怎么会在此?」
唐淡月看着玉琴赤裸的娇躯,暗叹这浪蹄子果然有些资本,胸大臀圆,正和年轻的自己一般。虽然玉琴先后与吴贵,吴雨苟合,她却没有恼意,只是娇嗔道:「小骚蹄子,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吧!」
玉琴闻言双颊顿时羞红,默默地穿上衣服,嘴里却不认输道:「淡月姐在床上的时候也很厉害嘛,不知谁更骚……」
唐淡月闻言也微微一羞,上去捏了玉琴的乳头一把,笑骂道:「你个小狐媚子还敢顶嘴,看我不撕了你的奶子……」
玉琴见唐淡月似乎没有生气,把手中的衣服一扔,浪笑道:「来撕啊,穴儿也给你撕,淡月姐这么骚,和你磨镜弹琴也无妨……」
吴雨听着二人火辣的对话,肉棒又隐隐有坚硬之意,连忙制止道:「好了玉琴姐,先看看那几个刺客是什么人吧。」
玉琴满是酸意地瞪了吴雨一眼,没有再和唐淡月斗嘴,把剩下的衣服穿好,三人便在这满是淫靡味道的房中说起话来。
只见唐淡月把手中的尸体一扔,说道:「刺客有三人,都是女人,这是其中一个。另外两个也被我杀了,扔在了后面的院子里。」
吴雨一听是个女人,皱眉想了想,便嗤笑道:「我知道是谁了,必是六凤居的那几个女人。」
玉琴闻言,把唐淡月脚上的尸体翻开一看,是一个美貌女子,嘴角被鲜血染红。玉琴点头道:「果然,这是六凤居的老五黄凤。」
唐淡月也没有说话,飞身出去把另外两具尸体也提了进来。吴雨看了看,点头道:「这两个是老三黄莺和老四黄茜。」
玉琴撇撇嘴道:「这几个女人真是不自量力,斗不过我们明月楼,竟想着来刺杀?」
唐淡月却看着吴雨道:「你可不要小看她们,我看她们三人长相相似,必是姐妹,既然是姐妹则必有一套合击之术,若非我从后各个击败,想要杀她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吴雨太过轻敌,竟没有算到对方来刺杀。
吴雨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凝,唐淡月便觉得自己气机被锁,有些惊讶,也没有去挣脱,问道:「成域?」
吴雨点点头,撤去域界,唐淡月笑着赞道:「年纪轻轻便成域,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教诲。既然你已经成域,想必方才的刺杀你也察觉到,看来你并没有因成功而掉以轻心。」
见唐淡月没有再责怪他,吴雨一喜,问道:「淡月姐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唐淡月轻叹一口气,说道:「走?走得了吗,既然我重出江湖,又到了苍穹门,那我的心也乱了,能走去哪里?」
那日,唐淡月从苍穹门离开后,本想回到苏州城,走到金陵却没了那份心思。
当年吴贵救她的那份恩情,在她和吴贵做了十几年夫妻之后便还清了。如今她孑然一身,自由自在,便想着在金陵城生活下去,静观天下变。
这数月来,她藏在暗处看着金陵三绝相斗,也知道吴雨在其中所做的事。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吴雨的武功是她传授的,她又岂能置身事外。正要来寻吴雨时,吴红袖和柳儿也来了明月楼。她不知其中因果,所以便又等了一段时间,才在今夜出现。
此时,唐淡月把这数月而来的事都告诉吴雨,吴雨忙上前拉着唐淡月的手臂,说道:「那淡月姐这次来了,便不走了吧?」
唐淡月微笑道:「你既然在这里,我也留在此地吧,何况,苍穹门终究也是我……我父亲的地方。」
玉琴掩嘴笑道:「看来少爷身边又要多一个女人了。」
唐淡月过去刮她的鼻子道:「浪蹄子这话什么意思呢!」
玉琴躲开,调戏道:「少爷可是蛟螭哦,比吴贵的玄武也不遑多让。淡月姐如狼似虎之际,难道不想试一下?」
唐淡月闻言娇羞骂道:「骚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二女在房中打闹,嬉笑间无比融洽,吴雨得唐淡月留下,也是大喜。是夜,三人把酒言欢,无比尽兴。
第37章天下有疾
京城,皇宫。
大明朝自太祖朱元璋以来,兵权集中,压制藩镇,历太祖成祖两位皇帝而有大治。而成祖迁都,京城新皇宫便成了当世最奢华的建筑。
此时,于谦正带着吴风从金水桥而过,前往大殿。
大殿中,文武百官左右跪拜,于谦在左侧之首,吴风虽无官无品,却因于谦早早向皇上禀报,所以此刻站在于谦身旁。
右侧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清秀的脸上留着一小撮胡子,双眼精光,臂长过人,可见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此人白甲白袍,面圣而不卸甲卸兵,背后一根银枪斜斜背着,枪身之上竟浮刻着帝皇专用的龙。
吴风正待细细打量这名武将,却听见一把年轻的声音说道:「下面那位少年郎,你就是于卿家新收的门徒吴风?」
吴风听见自己的名字,忙低头答道:「草民吴风,叩见皇上。」
「抬起头来。」
吴风抬头看去,却见龙椅上坐着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相貌堂堂,神态中满是戏谑和欣赏,却并无凛冽之意。只是这男子隐隐竟与吴风有几分相似,两人互相打量,竟不由在心中生出好感。此人正是当今皇帝朱祁钰。
「吴风,行年几何?」
「回圣上,十七。」
代宗皇帝笑了笑,对着身旁的一名老太监说道:「曹公公,你看他怎样?」
那老太监弓着身子,嘶哑尖酸的声音说道:「姑苏吴家的公子,不错……很好。」
代宗微微点头,对着吴风道:「于卿家向朕举荐,推你入锦衣卫,你可愿意?」
「好,你本从民间出身,便算作锦衣卫力士吧,现今赐你飞鱼服绣春刀,日后你便先跟着指挥使卢忠学艺吧。」
吴风领命退下,却没有退到于谦身旁。此时他已是锦衣卫,便跟着一名太监的带领,前往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去了。
朝堂上,群臣依然在议事,似乎根本不在意锦衣卫中多了一名年轻力士。
右首那名武将踏前一步,说道:「禀报皇上,瓦剌再次犯我边界,塞北秦家竟放任不管,任由瓦剌蛮子侵我大明,实在罪不可赦。恳请皇上恩准臣带兵北上,歼灭瓦剌大军,降服秦家。」
代宗皱眉道:「瓦剌那些蛮子还真是不消停,至于秦家……我听闻南方的苍穹门把秦家设立在江东的水寨门派扫了个遍,朕以为秦家如今无暇顾及北方,罪不在他。」
不待那名武将说话,代宗挥了挥手,沉吟片刻,说道:「白龙大都督唐云远听令!朕名你带五军营八万兵马,神机营五千兵马,往宣府歼敌。」
那武将跪道:「臣领命!」
原来,此人正是当朝武功第一,带兵第二的白龙大都督唐云远,其人用兵多有奇谋,不守常法,喜突袭,用兵仅此征北大都督柳观海,其实两人也是不相伯仲,只是柳观海老谋深算,为将至今未尝一败,故世人都道他比唐云远略胜一筹。
唐云远下去后,百官中还有人要启奏,代宗却起身说道:「朕听闻方贵妃已离开金陵,准备回宫,加之今日少保二夫人进宫,今日早朝便到此吧,有何事明日再议。」
说罢,向身旁的老太监曹公公使了个眼色,便往后宫走去。
曹公公抬起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皱纹,尖声道:「退朝!」
百官闻言跪拜,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轮椅。左首的于谦面带微笑,眼中却有着深意,不知在想什么。
*** *** *** ***承天门,锦衣卫衙门。
吴风与两名中年人相对而坐,正答着他们不停提出的问题。
那两名中年人,一人两鬓微白,脸上满是胡渣,却不见粗犷,只是颇为落拓,举手投足间极有威势。另一人燕额虎须,如同张飞再生,甚至粗野。
「吴风,行年十七,苏州人,父亲吴令闻,已丧。母亲沈嫣琳,尚在苏州。嗯……啧啧,平平无奇,圣上可真会选人……」
那名长相粗俗的大汉瓮声瓮气道。
「好了老杜,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何必要看衙里做的的那份卷宗。」
另一名落拓中年人说道。
他转而向吴风说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卢忠,日后你可以叫我大人,也可以叫我老卢。我锦衣卫衙门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都是兄弟。」
「这位是锦衣卫镇抚使,他姓杜,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毒郎中。你也可以叫他老杜,他是天下用毒第一宗师,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
「放屁!大爷又不对同僚用毒,干嘛要离我远点……」
那毒郎中闻言连忙骂道。
吴风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大汉,却是想不到这人外表莽撞,竟是一名用毒宗师,果然人不可貌相。
毒郎中看着吴风道:「小子,不用这样看着我,大爷生在毒药世家,加之天赋过人,才有今日的成就。我在家排行老二,你就叫我杜仲吧。」
吴风点头称是。
那卢忠继续道:「吴风,你可曾习武?」
吴风自然不会透露翡翠之事,答道:「只曾读书,不曾习武。」
卢忠点点头,说道:「现在习武也晚了,就跟着我随便练两手防身功夫吧。我知你没有妻子,只是可有心仪的女人?」
吴风脑中冒出母亲和翡翠的容貌,却答道:「没有。」
卢忠解释道:「问你这个,是因为我们锦衣卫乃皇城近卫,只听皇上命令,监察审查百官,所以我们不能有弱点,若是有了妻儿,锦衣卫会派人保护她们。」
杜仲突然插嘴问道:「小子,你今年十七了,莫非还是童男?」
吴风微微错愕,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杜仲问道:「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是个什么意思?」
吴风却想起了昨夜的风流来……
*** *** *** ***前一夜,京城少保府。
吴风在房内,正一直疑惑着翡翠日间所说的「伺候」二字。若是她要把云心月容送入宫中,则她二人必须是处子之身,却又如何伺候吴风?
正想间,门外已传来轻巧的敲门声,吴风已知来者必是月容二女。
开门之后,果然是云心月容俏生生地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不知名的红晕,想来已是知道翡翠的决定。
云心性子较活泼,先开口道:「少爷,不让我们进去吗?」
吴风点点头,自行向床边走去,二女也跟着进来。
安静的房中,三人对视着,吴风自然不好等她二人主动说明,便说道:「月容、云心,师父决定把你们二人送入宫中,也是无奈之举。皆因我在京中没有可用之人,而你二人又曾替我潜伏在爹娘和二娘身边,自然事半功倍。所以……」
月容打断道:「少爷不必多说,我与妹妹自幼得你收留,早已把性命托付与你,只恨我二人没有福分陪在你身边。」
云心嘟了嘟嘴,说道:「明日,翡翠姐姐就要把我们送到宫中了,今夜就让我和姐姐再伺候你一回吧。」
吴风愕然,正要说话,云心已俯身跪在他身前。
「云心你这是……」
只见云心那娇俏的身躯软软地卧倒在吴风的小腿上,胸前的小乳鸽柔软而翘挺,压在吴风的膝盖上,甚是舒服。
云心吐了吐舌头,羞涩笑道:「少爷只管坐着,这些日子我们向翡翠姐姐学了不少东西……」
说到一半,她开始为吴风解开腰带,把他的长裤脱了下来。片刻之间,吴风下身已不着片缕。他的阳物干净粗长,龟头略大,呈紫红色,龟菇处扁平如蛇头,毛发稀少。
其肉棒比之吴贵的行货也毫不逊色,坚硬得像是一柄钢枪。
云心和月容一边偷偷看着,一边红着脸轻声道:「好大呢……」
吴风见事已如此,并无尴尬之色,只是语气自然地问道:「大?莫非你们见过小的?」
月容解释道:「不是啦,是听翡翠姐姐说,少保大人的东西也就四五寸长,一两寸粗,已不算小的。可是少爷的却是六七寸长,两三寸粗,岂不是算大的。」
此时,二女强忍着羞涩,与吴风边说边脱去自己的外衣,时值秋冬,京城的天气早已转凉,二女的皮肤都因寒冷而竖起了寒毛。吴风见状,连忙道:「到床上来吧,天太冷了。」
二女依言到床上去,一男两女便半裹着被子,在床上对坐着。月容身上只穿着亵衣,酥胸平平的她却有着纤细的腰肢,屁股翘挺,显得双腿极为修长。长发柔和地披落在双肩,微微低着头,双颊带着红晕,极为动人。
云心则是解开了亵衣,酥胸半露,比月容略大又比柳儿略小的小玉乳雪白可人,已挤出一条浅浅的乳沟。粉红的乳晕在亵衣边缘裸露着,乳头支撑着薄薄的亵衣,不让它掉落。半跪在吴风身前,像是诱惑着他来玩弄那可爱的尖椒雪乳。
见吴风没有动作,身为姐姐的月容先伸出颤抖的小手,握住吴风的肉棒,却发现一手难以把握,随即把手掌展开,像要包住那吓人的肉龙。那蟒蛇般的肉棒隐隐已有了蛟龙出海的势头,哪里肯就范,从月容的虎口中露出大龟头,吓得月容忙开始上下套弄,不去看那紫红的龟菇。
吴风轻嘶一口气,还没回过神,云心已欺身上来,露出一侧酥胸,那粉嫩的小乳头便颤颤巍巍地抖动在他眼前,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手揉动,看着乳晕不停摇晃,吴风抱紧云心的腰肢,便张口含住了那粉尖尖。
云心轻哼一声,呻吟道:「少爷……你的嘴里好热……」
吴风的肉棒越是坚挺,月容难以撸动地挣到极点的包皮,便开始一边玩弄着他的两颗肉蛋,一边俯下身去,张开了嘴。
说来,云心月容已跟了吴风十年,乃是最熟悉他的陌生人。三人始终保持着少爷婢女间的距离,然则一旦突破了那层间隔,这些床间风流竟是如此驾轻就熟,配合默契。
月容的舌尖在吴风的龟菇嫩肉上打着转,唾液沿着小樱唇流满肉龙,正是出海的猛蛟。月容一手轻轻抚着吴风的大腿,一手托着那睾丸揉动,舔了舔马眼,抬头媚眼如丝,狡黠一笑,便张嘴作势把巨蟒吞进口中。
上边的云心已把玉乳脱身,低下身子,与吴风唇齿交缠起来。两人口中都颇为芳香,舌头纠缠唾液吞咽之间极为情意绵绵。云心把小香舌灵活搅动,在吴风的双唇和口中布满了舔弄的痕迹。手上也不闲着,竟去挑逗他胸前的乳头。
姐妹两人极为小意地服侍着吴风,这样做了一会儿,却又换了位置,云心毫不犹豫地把沾满口水的肉棒含进嘴里,月容却是解开亵衣,露出小肉包一般的乳房,虽然小小的,却依然满是香嫩白肉,吴风也手上玩弄一个,嘴里品尝一只。
来回换了数次,二女都有些疲累,香汗从身上渗出,吴风却不见射意。两女相视一眼,同时俯下身子,竟是亲吻起来。
两条香舌在嘴间交错,身体越来越低,直到两女的嘴巴贴紧吴风的肉棒。吴风呻吟了一声,说道:「云心,月容……这,这是师父教你们的吗?」
二女不说话,只是细细地品尝口中的美味。吴风不禁想到,若是由师父来做这事,必会销魂许多。想到这节,腰眼竟有了松动的感觉。
云心看到马眼溢出液体,忙把小手也用上,月容也更加卖力地舔弄起来。姐妹二人轮流把肉棒含进嘴里,不同大小的口腔刺激着吴风,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而快乐的表情。
濒临巅峰,吴风看清胯下是月容,抱住她的后脑,开始挺动肉棒。云心见自己得空,歪着头去舔弄下面的蛋蛋,吴风更受刺激,热精开始一股一股地往月容口中喷射,一阵畅快……
「喂,小子,在想什么?」
一把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吴风的遐想,眼前已回到锦衣卫衙门,杜仲那张翼德般的大脸。
吴风定了定心神,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一旁的卢忠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扔在吴风面前。吴风拾起一看,上书:「总旗」二字。吴风不解地看着他。
卢忠解释道:「你现在虽然是力士出身,然则你是于少保所荐之人,想必是要你接手着衙门,所以便给你一块总旗令牌,你行事也方便许多。」
说罢,起身出门去了。
杜仲摇头叹息道:「老卢做了一辈子的锦衣卫,早已看清官场冷暖。他虽摸到行宗边缘,却是正统前朝的老人,圣上等了五年才开始清洗,已是慰了他的苦劳。」
吴风点头道:「卢大人不容易,圣上更不容易……」
一老一小两人相对叹息,颇为苍凉。
*** *** *** ***皇城后宫,皇帝寝宫。
「姑奶奶,朕是皇帝……」
寝宫内传来皇上无奈的声音。
「那又如何?咯咯……」
一把好听却充满魅惑的女声娇笑着。
寝宫内,翡翠正坐在龙椅上,身后跟着云心和月容。她修长的双腿搭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原本应该坐在上面的皇上却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身后是曹太监。
「喂,钰小子,你看她们怎样?」
这话说的自然是云心和月容。
皇上看了看后面那一双妙人儿,眼中露出欣赏之意,却没什么淫邪的意思,不住地点头道:「不错,乖巧玲珑,可在掌中起舞。」
云心月容二女都恰到好处地娇笑着。
翡翠便直接问道:「那我便把她们留在这里当宫女咯?专门伺候你……」
皇上无奈摇摇头,说道:「于卿家送了一个吴风进锦衣卫,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也罢,便让她们留下吧。」
这代宗皇帝说来不过二十八岁,没什么帝王的脾气,加之于谦和翡翠都是国之栋梁,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太子少保,一个是「那七人」的女宗师,他即便是皇帝,也要对他们保持足够的尊敬,何况他这皇位得来不易,更要珍惜。
翡翠此时扫了后面那太监一眼,问道:「你身后那个是曹老公公?」
曹太监忙尖声答应:「正是老奴。」
翡翠问道:「听说你收了一名义子?」
曹太监恭敬答道:「老奴惶恐,竟让少保夫人记了这鸡毛蒜皮的事情。那没出息的义子正在宫外办事呢……」
翡翠问道:「叫什么?」
「曹富贵。」
「富贵?这名字不好,你再收个义子吧,名字就叫吉祥好了。」
「是。」
皇上一手扶额,叹道:「连我身边的老太监你都管了,朕……头疼。」
翡翠一声娇笑,说道:「好吧,奴家这就走了,您慢坐。」
说罢,对身后的云心和月容使了个眼色,便笑着离宫了。
*** *** *** ***金陵,明月楼。
吴雨等一行人又在房中议事,此时,明月楼已多了一个人,正是荆钗布裙却不失妩媚的唐淡月。
此时,司明月和颜柔坐在左侧,唐淡月和吴红袖坐在右侧,玉琴在吴雨身后,隐隐是一派「外五门」聚事。
吴红袖说道:「柳儿已经打入六凤居,唐啸和韩毅在外接应。只是六凤居的六个掌柜已死了三人,还有红袖招的必要吗?」
吴雨说道:「其实,我的本意并非红袖招。要想把金陵收入囊中,就要把金陵三绝紧握股掌。如今我们以明月楼为据,明月姐已从方雪贵妃手中得来雪芳阁,若是柳儿姐以花魁的身份接收六凤居,那金陵便不在话下了。」
颜柔这俏妮子搭话道:「那六凤居自然不能再叫六凤居,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凤凰苑吧。」
司明月嗔了她一句:「偏是你多事……」
满堂皆是一笑。
吴雨继续道:「如今我们有了淡月姐,实力更胜一筹,苏州城中有外公和三掌门接应,如此,便只剩下上河城。」
司明月突然道:「话说起来,原外五门四掌门殷虚在袭击江南水寨时身亡,如今四掌门一位依然丢空,何不让玉琴来顶上呢?」
玉琴掩嘴笑道:「只怕吴大统领看不上小女子。」
吴雨大手一挥道:「我是统领,我说了算,四掌门便由玉琴姐担任吧。日后便辛苦玉琴姐和明月姐暂守金陵,颜柔姐和淡月姐随我回苏州。至于姐你……」
吴红袖微笑道:「我便和柳儿一起去上河城吧。」
吴雨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
司明月说道:「上河城中仍有不少四哥留下的利害关系,你们可以用上。」
司明月的四哥自然是苍穹门四当家,凤侯庞筝。此人智计过人,行事多预留后路,算无遗计,比之周潜龙更是谋略深沉。
几人议罢,便各自做下一步准备去了,却见吴雨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对留下的唐淡月和颜柔道:「终于要回苏州了,不知娘亲在苏州如何……」
颜柔尚可,唐淡月却想起了吴贵,神色中有些淡然喟叹的意味。
第38章南辕北辙
京城,少保府。
翡翠手拿着吴风的飞鱼服,嘴里「啧啧」赞叹道:「这小皇帝好大的手笔啊,你才刚刚入朝便赐你飞鱼服,要知道永乐朝朱棣皇帝手下的夏洵有护国之功,也不过是穿一件蟒袍。」
于谦插话道:「皇上有心了,为了让卢忠退位让贤又不丢脸面,赐风儿飞鱼服,既能亲近于我,又能收买风儿,更安了卢忠之心,可谓一石三鸟。」
吴风似乎也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点头道:「如此显眼的计谋却又让人不得不受,天子心意果然高明。」
翡翠撇嘴道:「最讨厌这些阴谋诡计了,吴风,快把衣服换上让师父瞧瞧。」
吴风摇摇头,苦笑着接过衣服去换了。于谦见他师徒二人感情愈好,也颇为欣慰,只要能把吴风锁在自己这一方,日后可保家人安全。
半晌,吴风便身穿飞鱼服从房内出来。一身金黄长跑,上面绣着蟒身鱼尾兽,腰缠锦带,挂着绣春刀,好一副儒侠风流。
翡翠眼带笑意,点点头道:「好一个俊俏的小生!」
*** *** *** ***苏州,吴府。
「好一个俊俏的小生!」
沈嫣琳斜躺在长椅上,手里捏着一块水晶糕,慢吞吞地往红唇里送。
今日乃重阳节,吴府请来梨园戏班,在后院花园处搭了戏台子,府中上下都停了手上的功夫,一同看戏。连极少离开蓬莱居的二夫人何若雪也到场,此时正脸带微笑地看着戏台上的小生老旦对唱。
台上所唱乃昆曲,是大明朝最为热闹的梨园行当。何若雪双眸有如冰释,竟带着一丝初冬媚意。此时,她听得沈嫣琳那句话,嘴角微扬,答道:「我还以为大夫人最喜欢老生,没想到竟连这稚嫩的小生也入了你的法眼。」
这是在讽刺沈嫣琳与吴贵私下苟且。
吴贵此时坐在两位夫人之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只得专心看戏。
沈嫣琳见何若雪竟难得来挑自己的刺,不由来了说话的性质,笑道:「这台上的小生模样俊俏,正像咱们家大少爷,我怎能不喜欢。」
梨园戏子虽在台上粉墨登场,却受人轻视,此时沈嫣琳把吴雨比作戏子,自是辱骂的意思。
何若雪油盐不进,似乎听不出沈嫣琳的敌意,答道:「我家雨儿自是俊俏,却比不过二少爷那唇红齿白,竟是无一处不比令闻好看,却丁点儿不似令闻。」
二女的儿子都不是吴令闻的亲骨肉,此时让何若雪抢先提起,沈嫣琳顿时有了些冷意,冷笑道:「莫非你家大少爷就和老爷相似了?瞧妹妹这宛若天人的气质,却不知怎么看上了一介商人,真真令人费解啊……」
何若雪眨眨眼,淡淡地道:「商人有什么不好,自食其力,让人敬佩。看上了商人不奇怪,若是看上了管家才真是新鲜事儿呢。」
话说到此,已经极为明白,沈嫣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正要回嘴,吴贵却及时地喊道:「好!唱得好!」
沈嫣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暗道吴贵这老货就只知道帮着那骚蹄子。
吴贵不敢看向大夫人,心中却是冤枉。以何若雪这冰冷性子,加之她言语犀利,耍起嘴皮子来,大夫人又怎是她的对手。
一时三人无话,只静静地看戏。各自心中却不知有何念想,只是何若雪今日心情甚佳,想来是得知了什么喜讯。
*** *** *** ***金陵城,六凤居。
现在应该被称为凤凰苑。本来实施红袖招的柳儿,刚到六凤居,吴雨便派人把三凤的尸体抬了过来。六凤居的老大老二和老六见状,哪里不知金陵已是明月楼的天下。自然把柳儿奉为上首,一时柳儿竟成了凤凰苑的掌柜。
今日的金陵,明月楼掌柜司明月,雪芳阁本已被方雪结了,颜柔却从她手中买了下来,更名为温柔乡,掌柜自然是颜柔。凤凰苑掌柜柳儿,新的金陵三绝已表明金陵成了吴雨掌中之物。至于官府各处,有「凤侯」庞筝留下的暗哨,更不必担心。
才刚刚拿下六凤居,柳儿便得知被吴雨派往上河城的消息,此时她与吴红袖带着唐啸韩毅,已往上河城去了。留下六凤老大黄杏和老二黄瑜暂时打理凤凰苑。
而最小的黄绾,竟是不知何时让韩毅搞上了,死活要跟着去上河城。韩毅无法摆脱,只好带着她上路。
而留守金陵的司明月玉琴早已驾轻就熟,不会有任何问题。
金陵城外,吴雨驾着马车,正沿着原路返回姑苏。上次路过这里,他不过是一个押送善款的大少爷,如今已经是苍穹门的外五门统领,物是人非,让吴雨无比唏嘘。
马车内,坐着颜柔唐淡月两位大美女,想起当日和柳儿在此处野外偷欢,吴雨不禁有些心痒,手上的动作也重了许多。
颜柔在马车内喊道:「我的大统领,你可慢点,姐姐快要颠死了……」
吴雨闻言才反应过来,忙放慢了马儿的速度,那哒哒的马蹄声在无人的官道上极为响亮。
「颜柔,我看你极少出手,到底可会武功?」
唐淡月在车内问颜柔道。
颜柔笑了笑,对唐淡月道:「淡月姐,你叫我妹妹便好,你是大统领的师父,自然也是我的姐姐咯。我的武功低微,不过是在江湖闯荡时学的几手防身之技,可不敢在月下海棠面前斗婵娟。」
唐淡月娇笑道:「什么月下海棠,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姐姐如今都老了,哪里还撑得住这等称呼。」
颜柔眼珠一转道:「非也非也,我看姐姐花容月貌,丝毫不比从前差,反而更有一番韵味,这月下海棠只怕是更成熟了。」
唐淡月面带喜色,却娇嗔道:「小妮子真会说话……」
颜柔笑道:「我如今也三十年华,可不是什么小妮子哦。倒是为我们驾车的这位白面小生,年不过十七,武功心智却都是人上之选,真是后生可畏。」
车外的吴雨成域之境愈加稳固,自然听到车内的对话,隔着车帘搭话道:「两位姐姐风华绝代,弟弟可不敢在两位姐姐面前献丑。」
他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姐姐,听得二女心生亲近,自是一番娇笑。马车直直地往苏州驶去,一路更是谈笑风生。
车内,颜柔和唐淡月继续说着话。
「姐姐,你看我们吴大统领怎样?」
颜柔忽然问道。
唐淡月眼带笑意地答着:「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向觉得不错。怎么了,小妮子动春心了?」
颜柔毫不扭捏,大方道:「是又如何,我颜柔看上的男人,自然是武能为侠为将,文能行诗作赋,虽然我比大掌门大了不少,可我颜柔看上的,就不会轻易放弃。」
唐淡月有些惊讶,想不到这看起来温婉尔雅的颜柔不止平日里牙尖嘴利,连性格也是如此有棱有角,让唐淡月着实喜欢。她笑着道:「嗯,我们江湖女子就该这样。只是在明月楼这些天我也看出来,柳儿和雨儿是成不了了,她早早就对唐啸芳心暗许,不过倒是红袖那丫头,竟对自己的弟弟暗生情愫。所以你的最大对手是红袖。」
颜柔接着道:「何止她呢……」
唐淡月问道:「莫非还有别人?」
颜柔却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唐淡月也不追问,只是转移话题道:「不知此次回苏州是否能一切顺利。」
颜柔道:「放心吧,苏州是你们二位的地盘,岂有不成之理。」
唐淡月摇摇头:「非也,苏州藏龙卧虎,光是吴府何府就已经深埋着许多未知的秘密,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拿下。」
颜柔却不知那么多细节,只说道:「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不过,我听说姐姐的相公在吴府,到时可得让我见见。」
唐淡月笑道:「这有什么好见的,何况我既然打算回到江湖中,便和他绝了这个缘分了。」
颜柔点头同意:「也对,日后生死不知,还不如趁早决断。」
二女在车中聊着,天色已渐渐向晚,吴雨见苏州还有一段距离,只好先寻一处歇息的地方。
*** *** *** ***入夜,苏州吴府。
早前的戏班子早已送回梨园,吴府又恢复到冷冷清清的光景中。沈嫣琳今日和何若雪舌战了几个回合,早早便回到房中休息。何若雪也连戏都没看完,便回蓬莱居去了。
奇怪的是,吴贵却她们二人的去向丝毫没有关心,只是乖乖地回到自己房中,似乎在等什么。
深夜,一道偷偷摸摸的人影从吴府的后门走过,却早有一个下人等在门内,为那人开门。那下人开门后便紧张地返回自己房中,那偷走进来的人细心地锁好门,往吴贵的房中走去。
吴贵房中,亮起了一灯如豆。
那进来的人的脸渐渐清晰,竟与吴贵有着八分相似。
他开口道:「小弟,进来可好?」
原来此人就是吴贵口中所说的同胞兄弟。
吴贵说道:「大哥,托了你的福,弟弟过得还算不错。」
吴贵的弟弟道:「自打我认了曹公公做义父,改名曹富贵,却真的也富贵起来。只是哥哥没用,成了一个没种的,只好把传宗的希望托在小弟手中,这才要你一直在吴府做下人,因为哥哥所谋大事,未成之时若是连累的小弟,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吴贵说道:「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大哥这番前来,又有何事要拜托?」
曹富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大事将近,问小弟一事。」
「何事?」
曹富贵道:「小弟可有胆量和我一起……变天!」
吴贵闻言一惊,说道:「变……变天?莫非你要,你要……造反?」
曹富贵摇摇头:「非也非也,这个天,本就是那个天,何来造反一说。」
吴贵却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曹富贵也不回答,只是问道:「这不重要,只是问小弟一句,京城之中,有大事可为,小弟敢不敢和哥哥一起入京……」
接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逆、天、改、命!」
吴贵心中一震,才刚刚拿下了吴府,莫非又有一波大震撼要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点头细想。曹富贵也不急,等着吴贵考虑。
此时,吴贵心中想的却是二夫人何若雪那日说的话:「等到你让天下大乱的时候,我可以考虑一下……」
一边是二夫人,一边是生死不定的未来,赌不赌?
他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见他带着希望看向自己。吴贵胆量横生,果断道:「赌了!我随你入京!」
曹富贵展颜大喜,说道:「好!事不宜迟,明日小弟便与我北上。」
「明日?」
吴贵有些吃惊。
曹富贵点点头:「小弟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让这吴府的大夫人二夫人与你一同去京城,到嘴的鸭子跑不掉。」
吴贵尴尬一笑道:「大哥笑话了。」
曹富贵却正色道:「小弟,此去京城,我早有一番安排。如今东厂由曹公公掌管,你可以不必净身便进入皇宫做太监。曹公公已有意再收一名义子,取名吉祥,你便认了曹公公为义父,我们兄弟二人同心协力,大事可成。」
吴贵吃惊道:「要我入宫?入宫……做什么?」
曹富贵却突然露出会心笑容道:「我知小弟乃是难得的玄武之身,我就是要借你的玄武在后宫翻江倒海,待宫内大乱时,我便在宫外起事。小弟到时接应着哥哥,便可改了这天,逆我们的命!」
吴贵闻言有些惶恐,只是皇权的威慑却盖不住他好色之心。早听说后宫有佳丽三千,他若是带着男儿身入了宫,岂不是嫖客进了脂粉店。他强压不安和害怕,故作冷静地嘿嘿一笑道:「大哥原来是要借我的行货一用。」
曹富贵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继续道:「正是,闲话不多说了,明日清晨你便先独自离开苏州前往京城,大夫人二夫人这边,我自会替你解决。」
吴贵点点头,两兄弟议定,曹富贵又偷偷离开了吴府,像是没有来过一般,吴府又恢复到静谧之中。
曹富贵走后,却是往苏州城的一处茅屋而去。
等了片刻,便听见一声打更锣,曹富贵忙脱去夜行服,露出一身水绿点墨绸缎衣,手中也套上几个指环。这模样,正是那夜与那名男子密谈的老者。
半晌,更夫渐渐走到茅屋,曹富贵却越加恭敬,让人奇怪,他如今是朝中当红的太监,却对一名更夫如此恭敬。更夫走进茅屋,动作沉稳优雅,相貌堂堂,正是当日曹富贵口中所称的「主子」。
那男子进屋便问道:「如何?」
曹富贵弯腰答道:「回主子,弟弟已经答应入京了。」
那男子闻言大喜,慢慢伸直了腰板,似乎要吐出一口闷气,气势也陡然涨了几分:「果然?哈哈,如此大事近矣。」
曹富贵壮壮胆,问道:「主子,为何此事一定要寻我那小弟?」
那男子心情似乎很好,也不介意曹富贵多嘴一问,答道:「你当日便问过这问题,只是时候不到,我不愿答你。如今他既然已经上京,我便告诉你。你弟弟乃是玄武之身,而我这事情,非四神兽助力不可。」
曹富贵虽知吴贵是玄武,却不明其中真谛。
那男子继续道:「你莫要小看这虚无缥缈的传说。四神兽者,皆是天赋异禀,有动摇天下之力。如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的去向皆在我手中,大事已成了一半。」
曹富贵却皱眉道:「奴才却有些奇怪,主子如何有此把握,吴府两位夫人会随小弟入京。」
那男子答了一句,口中所言,竟能让天下震惊:「朕以为,这天下的臣民,都是朕的臣民!」
话音刚落,曹富贵便觉得自己浑身僵硬,无法控制,他大惊失色,正要挣扎,却听见一道女声:「此时,你还有什么疑问。」
曹富贵心中惊道:「张大人?」
他深知这位「张大人」才是主子最信任,也是主子身边最强大的人,既然有她在此,便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拦主子。
女声落下,曹富贵只觉压力一松,他已活动自如。他忙跪下道:「既然张大人在这,奴才就安心了。奴才这便先回京城打点一切,待主子归来。」
那男子微微点头,刚才那一声「朕」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让人不禁怀疑他的身份。
曹富贵告退后,便往驿站方向去了,男子等了片刻,也离开了茅屋。
而此时,吴雨还在回苏州的路上,丝毫不知这边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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